法空靜靜凝望著他。


    那雙眼眸清澈的表明了他的所想所問,似曾夢裏見過千百迴,法空心劇烈跳動了一下,頓時就浮出了這麽一句話: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我的心告訴我要對你好,就這麽對你好了。


    這輩子,都對你好。


    心思恍惚了下,法空再迴過神,沈鯨已經轉過了頭。


    他並沒有等他的答案,法空莫名鬆了一口氣。


    看著哭的很是傷心的沈蝶,沈鯨心一抽一抽的,他將沈蝶按在懷裏,低聲道:“妹妹,我們給母妃安葬,讓她入土為安。”


    沈蝶哭的不能自已,到底不過是六歲的小女孩,雙手扯住沈鯨的衣服,斷斷續續地說:“哥哥,我叫不醒母妃了,她醒不來了,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母妃了,嗚嗚,我不要見不到母妃,哥哥……”


    “母妃她會在天上看著我們,蝶兒,不哭了,嗯?”沈鯨按著沈蝶的肩膀,拉開了距離,眼裏滿是憐惜心疼,“你這樣,母妃在天上看著會很難過很難過的。”


    沈蝶抬起袖子擦臉:“母妃在天上?”


    “那是自然,母妃那麽好的人,自然會飛上天,晚上我指給你看母妃的位置,不過得先給母妃入土為安,她才能夠飛天成仙人,現在這樣,會讓母妃錯失了機會,成為孤魂野鬼的。”沈鯨柔和著聲音,滿是蠱惑之意。


    沈蝶六歲的年紀,還是會做夢的年齡,沈蝶用力點頭,立馬站起來扯住了沈鯨的衣袖:“那我們趕緊給母妃入土為安。”


    她說著就要彎身抱起母妃,可抱不起。


    “我來。”沈鯨按住了她的手,彎身。


    而後手被法空按住了,法空抓著他的手放入沈蝶手中:“雪地路滑,你們牽著,小心些。”


    他彎身把屍體抱起,起身低聲道了句:“殿下,多穿些,吹風了可不好。”


    沈鯨點頭,迴頭找上衣服,沈蝶跟上,乖巧的幫忙穿上。


    等穿好了,法空才邁步走到門口,打開門,他迴頭看沈鯨:“跟緊點。”


    “嗯。”沈鯨點頭,牽著沈蝶的手跟在了他的身後。法空一路前行,帶著兩人往萬國寺的禁地行去,此時是四更天,夜色濃厚,人都已入睡,黑夜裏隻看得到白茫茫的一片,風吹刮著唿嘯而過,沈鯨踩著法空的腳印一步步緊跟其後,一邊注意著沈蝶。


    走至禁地裏,高高的圍牆把裏外隔開了,像是兩個世界,外麵白雪茫茫,這裏卻是綠意盎然,就連空氣都清新了許多,淩厲的風聲也變得柔和了起來,沈鯨走到法空身邊,真誠地對著他鞠躬:“大師,謝謝。”


    他知道一句謝謝也不能道盡法空的恩情,不過他必須道謝,這個恩情實在是太大。


    沈蝶跟著沈鯨彎著腰朝法空道謝。


    法空聞言抿起了唇,眸色微微一暗,就連聲音也略冷了些:“貧僧還以為殿下已把貧僧當做自己人了。”


    自己人何必輕言謝。


    “我……”沈鯨搖頭,想要說他是把他當做自己人了,可一個字剛開口,就被法空打斷了,“殿下在這裏選個地方,好讓娘娘入眠吧!”


    他生氣了。沈鯨清晰的感覺到這個答案,不過現在,還是先處理母妃的屍體重要,沈鯨欲言又止看了法空一眼,就拉著沈蝶細細觀察了這裏,而後選在了靠右的一棵鳳凰木邊,找了鏟子開始挖坑。


    “貧僧在外等你們。”法空把屍體輕放於地,就轉身走出去了。


    現在兩人需要的是私人的空間。


    喪母之痛,他人是無法幫忙承擔的。


    把母妃埋葬好,沈鯨帶著妹妹磕了五個響頭,這才拉著沈蝶離開。


    迴去的路上一路靜默無語,法空送兩人迴到房間後就離開了,壓根就沒有給沈鯨開口的機會。沈鯨隻能望著他背影,而後迴過頭帶著妹妹看星星。


    自己人的話,不必道謝,那也不必道歉。


    沈鯨指著天上的星星,跟沈蝶說:“最亮的那顆就是母妃,蝶兒以後想母妃的話,就看著那顆星祈願就好。”


    沈蝶看著那顆最亮的星星,眨了眨眼,淚水在眼眶縈繞,她還是想要看見母妃,讓母妃抱。不過哥哥身體不好,不能讓他擔憂,沈蝶乖巧的點頭,再沈鯨腿上趴了一會兒,扯了扯沈鯨的袖子:“哥,母妃看見你吹風,定會氣惱的,況夜色已深,我們進屋睡吧。”


    “嗯,哥聽你的。”沈鯨笑著扯了扯沈蝶的臉,“以後都要開心點,母妃看著呢!”


    “嗯,不能讓母妃傷心。”沈蝶彎起了唇,頭點的十分用力。


    夜色裏,兄妹兩人相貼的畫麵格外的暖人。


    法空伸出手,在半空中停住。


    暖人卻也讓人心疼,法空微微眯眼,看著兩人走進屋裏,這才轉過頭。


    “主子,你怎麽不顧著自己點。”水仙扶住了法空的身體,法空強撐的身體這才徹底癱倒,眼睛眯上的最後一刻,他拉著水仙的手說,“殿下身體不好,水仙,你不要再去讓他憂心了,之前我同你說過的,你可記得?”


    他生則我生。


    水仙咬著唇,用力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主子,你休息吧!我會好生照看他們的,不讓他們知曉主子的情況。”


    可是,主子做的這一切,我還是要讓他們知道的。


    主子甘願奉獻,我卻得讓殿下記得,不是殿下生則主子生,而是,主子生則殿下生。水仙扶著法空消失在夜色裏。


    沈鯨是在第三天才從水仙壓抑的爆發中得知法空的狀況,也知道了他為了複活母妃傷的嚴重,少則休養一兩年,多則需休養十數年才能恢複。頓時心情複雜,不必言謝,原來,一句謝哪裏抵得過他所做的,不是真的把一個人當做自己人的話,哪裏舍得傾心傾力。


    “那大師要如何才能好的更快?”沈鯨拉住水仙的手,真心真意的詢問,“該怎麽調理?”


    對上他真心實意的關心與擔憂,水仙所有的怒火瞬間熄滅。


    他懂得感恩就好。


    水仙掃視了他一下,皺眉:“隻要你把自己照顧好,就是對他的幫助了。”


    “我……”


    “你不用做其它,免得生病,到時候主子還需擔憂你,且要給你養病。”水仙打斷他的話,抓著沈鯨的手放到他的心口處,“你隻要這裏記得主子的好就好了,日後不要傷了主子的心就好。”


    “我不會辜負大師的心的。”沈鯨很是利落的迴答。


    然而,話落,兩個人皆是愣住,這句話咋就這麽怪呢?怎麽就像負心漢在對糟糠之妻承諾似的。水仙想到這個,頓時咳嗽了起來,她這是在想什麽呢?主子可是一心為了人妖共處煩心煩力的高僧,而殿下,不過是七歲的孩子。


    “我也不會辜負水仙姐姐的心的。”肉乎乎的小手抱住了水仙的腰,一個燦爛笑臉湊在了水仙的麵前,沈蝶歪著頭十分孩子氣的說,“水仙姐姐對我好,我也對水仙姐姐好。”


    一句話打破了僵硬的氣氛,水仙心暖暖的,就勢抱住了沈蝶:“蝶兒,你這麽快就學會了哄我開心。”


    小家夥甜甜的,一張嘴甜得膩人。


    “我是說實話,不是哄。”沈蝶板著臉,很是認真地說。


    “嗯,實話。”水仙點頭。


    “水仙姐姐,你不相信?”沈蝶一臉的‘你不相信我哇的一下就哭了’的架勢,惹得水仙笑著揉亂了她的頭發,疊聲道,“信信信,蝶兒怎麽可能說假話。”


    沈鯨笑看著兩人,等兩人笑鬧完才說:“水仙姐姐,你帶我去看看大師吧!我生病的時候他陪著我,我也該陪著他。”


    說到這,沈鯨的眼睛忽的亮了起來:“蝶兒,以後你和水仙姐姐一起睡可好?哥哥要去看著大師,大師為了我們受傷了,得有人看著照顧著。”


    沈蝶蹙著眉頭:“可哥哥身體不好,我得看著。”


    “我就在大師房裏,不出去吹風就沒事的。”沈鯨耐心的迴答,雖然沈蝶是小女孩,且是妹妹,可還是不好再和他一起睡。


    水仙也是不讚同。


    “水仙姐姐,我陪著大師,總好比他一個人好,雖然我有可能照顧不上,可也能給他解悶。”


    那倒是。


    主子一個人,該多無趣,好不容易有個人主子在意,陪他一起,也能讓主子解悶。就像是她,沈蝶來了,雖然小女孩有些鬧有些粘人,可她也覺得,這是她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擔心在意,卻也樂在其中。


    趁著午時溫度不那麽低,水仙帶著沈鯨去見主子。


    法空的房間很是空蕩,就一張床一張桌子幾個椅子,沒有其他。沈鯨踏進去後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他,他閉著眼,蓋著一床薄被,就算是如此虛弱的模樣,法空依舊給人一股子可靠讓人親近的氣息,沈鯨一步步走上前,握住了他放在被子外的手,將之放入被中。


    “殿下!”法空睜眼正對沈鯨,立時驚唿了聲,隨即皺眉看向水仙。沈鯨一把遮住了他的眼,輕哼,“是我讓水仙姐姐帶我來的,你還說我不把你當自己人,可你呢?生病也不讓我知道。”


    “我無礙的。”


    “還這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這麽冷的天,就蓋這麽些,手還放在外麵。”沈鯨挑起眉,落下結論,“大師也不乖,該打。”


    一句話瞬間讓法空笑出了聲,法空握住了沈鯨的手,輕笑著:“殿下也想打貧僧屁屁嗎?”


    法空帶著輕笑的聲音,沙啞充滿磁性,撩人心,哄的一下,沈鯨的臉一下子就漲紅了。本是對上次被打而氣惱想要報複,卻哪裏知道大師清心寡欲,竟是這麽撩人。沈鯨眼睛閃了下,翻身而上:“那大師讓打嗎?”


    水仙早就帶著沈蝶離開,並把門給關好了。


    小殿下紅著臉,假裝兇狠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那雙眼睛灼灼亮人,迷人的有股想要親一親的衝動,法空唇角高高揚起,隻覺得自己怕是病的糊塗了,怎麽會想要吻殿下的眼呢?那可是冒犯。


    “大師不迴答嗎?”沈鯨彎起眼,“不迴答就是同意了。”


    他扯開棉被,卻是搬不動法空,隻得氣喘兮兮趴在他的身上,皺起了眉:“大師,快翻身。”


    他要扳迴一局。


    “嗯,同意。”見到這麽活潑快樂的殿下,法空心甘情願陪他鬧,順著他的心意。法空翻過了身,並且認真看向沈鯨,“要貧僧自行脫下褲子嗎?”


    法空一臉認真,且眼神幹淨。


    但這麽句話,說的好讓人遐想。沈鯨微瞪了眼,咬著牙用力道:“要。”


    法空於是兩手貼著褻褲,往下脫至膝蓋處,眼裏滿滿的寵溺:“殿下,這樣可以嗎?”


    怎麽有種哄胡鬧的小孩子的感覺,沈鯨手抬到半空中,對上法空的眼,瞬間就打不下去了。他這下隻感覺自己在胡鬧,沈鯨心裏歎口氣,自己似乎一世一世的改變著。


    被那人寵的。


    “殿下怕貧僧疼嗎?貧僧不怕疼的。”然而法空又不安定的開口了,沈鯨瞪他一眼,手掌落下,啪啪啪的啪著,“我求饒的時候你都不鬆手,我哪裏會怕你疼。”


    他都決定住手了,都是這個大師太會氣人。


    沈鯨才不承認,大師專注凝視自己,低哄自己的模樣太撩人。


    一個高僧,竟然時時刻刻的撩撥。


    沈鯨氣憤的同時,也有點懷疑,這人是不是自己的愛人。隻是,沒從他身上聞到愛人的氣息,所以也隻是懷疑。


    沈鯨想到這迅速的從法空身上爬起,爬下床:“大師這被子太薄了,我迴去了。”


    法空迅速抓住了他的手,而後稍使力,把他帶到懷裏,他從後將沈鯨抱起:“殿下可不能再吹風了,你答應貧僧的。”


    他抱起沈鯨輕放到床上,脫下他的外衣,拉起棉被。


    “貧僧的身體,可比棉被溫暖,殿下覺得呢?”法空毫無自知的撩動人心,寬厚的胸膛把沈鯨罩在了懷裏,沈鯨微掙了下,大師身體確實暖和得很,且他之前也和水仙說過了,掙不開就順勢躺在他的懷裏。


    他現在不過是個孩子,被這樣寵著,嗯,也是正常的。


    溫暖的氣息,漸漸讓人入眠,沈鯨緩緩入睡,法空聽著他有節奏的唿吸聲,漸漸也入睡。


    空蕩的房間,卻是溫暖如春,氣息溫馨而又甜蜜。日子就這麽悄悄滑過,冬日的雪花散盡,春天也到了,鳥兒鳴叫著,朵朵花兒也開放起來,風不再是淩冽的寒意,帶著春天獨有的暖意,吹在人身上,暖和和的,催人犯困。


    “哥哥,我們去放風箏吧!”門開,沈蝶抱著風箏跑了進來。


    一個冬天過去,沈蝶也度過了那難熬的悲痛時期。沈鯨吞下湯圓,朝沈蝶招了招手:“吃完再去?”


    沈蝶迅速跑到沈鯨身邊坐下,乖寶寶的端正坐直,亮晶晶的眼盯著碗裏圓滾滾的湯圓。沈鯨舀起喂到她的嘴裏,沈蝶啊嗚一口咬住,邊吃邊心滿意足地說:“哥哥這裏真好,每天都有各種吃的,比皇宮裏還好吃。”


    “蝶兒大了,要自給自足。”隨後水仙端上了一碗湯圓,放到了沈蝶的手中,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拿著湯勺。


    她看向一邊的法空,果然見主子滿意地對她點頭。


    水仙輕笑,主子少和人接觸,一交心竟是這般孩子氣,還會同一個孩子吃醋。


    沈鯨端著碗蹭蹭蹭的走到床邊坐下,舀起來遞到法空嘴邊:“大師,吃。”


    “好。”法空滿足的彎起眼,隨著沈鯨一個一個將碗裏的湯圓都吃完,這才摸著沈鯨的頭,“殿下真是個好孩子。”


    沈鯨對這句話表示白眼,聽後彎起眉眼迴答:“大師久病在床,我自然是要好好照顧大師的,今日陽光正好,我帶著妹妹和水仙姐姐去放風箏,大師好好睡個午覺。”


    他說完也不等法空迴答,把碗放到了桌子上,牽起了迫不及待跳下椅子的沈蝶的手就揮手離開:“大師,午覺睡完我就迴來了,要乖乖呆在床上哦。”


    法空聞言眉頭跳了下,他怎麽覺得殿下這是知道他早就好了,在床上裝病。


    看著三人離開的背影,法空再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翻來覆去,終是忍不住的起身了。


    以前一個人過著歲月如梭,他也能清閑過活。可習慣了殿下的陪伴,一刻的清閑也覺得甚是寂寥,法空搖了搖頭,拍了拍自己的臉,佛語有曰: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不外如是。


    就讓一切順其自然,跟隨本心。


    法空起身,著衣,踏步離開了房間。


    沈鯨他們放風箏的地方就在萬國寺寺內,禁地附近,這裏禁止他人踏入,因此禁地附近,也不許人踏入。法空到的時候,正聽得三人的歡聲笑語,他站在一邊靜靜凝望。


    沈鯨躺在地上,望著天空,一邊指揮著沈蝶怎麽做,沈蝶高興的放著線,一邊跑一邊說:“哥哥,風箏飛得好高。”


    “蝶兒真厲害!”沈鯨讚賞地豎了個手指。


    氣氛如此的溫馨,若是一輩子都這樣,也不錯,法空看著沈鯨的笑臉,這麽想著。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淩厲的氣息很快就提醒了法空這個事實。法空摘了一葉樹葉朝著那令人惡心的氣息飛去,而他則是迅速落到沈鯨的身邊,抱住沈鯨離開原地。


    水仙也是抱住沈蝶飛離原地。


    “大師,真是好身法。”聲音落下,穿著紅黑長袍的男子落在了沈鯨之前躺著的地方,他的臂膀上是被葉子劃破的痕跡。


    男子輕挑起鳳眼:“那麽接下來,大師可要接住了。”


    話落,他出手。


    招招朝沈鯨襲去,招招帶著殺意。法空護住沈鯨,全力的揮退他的襲擊。百招過後,法空眉目一挑,接過男子一掌,並且朝他的心口擊去。


    砰。


    正中心口。


    然而男子卻是哈哈大笑起來,那身影倒在地上,隨著笑聲晃動了下,竟是變成了一截木頭。


    “巫偶之法。”法空麵露嚴肅,他彎身撿起木偶,嗅了嗅,“噬了魂。”


    手指輕動,木偶啪嗒碎裂而開,有飄渺的魂魄飛蕩而出。法空抱住迴頭看向水仙:“陛下怕是出了意外,這萬國寺保不住了,水仙,你去傳話,讓他們速速迴到原居地。”


    像是唿應他的話,血腥味在空氣中湧動,有暗影自黑暗中出現。


    “大師,陛下讓你速速帶著小皇子和小公主離開南國。”暗影的聲音急促。


    法空帶著的佛珠,珠鏈忽然嘩啦斷裂,佛珠滾落一地。法空雙眉微蹙,垂頭看著這一地的佛珠,又垂頭望向沈鯨。


    沈鯨靜靜與他對視著,拉住了他的手。


    “怕是來不及吩咐了。”法空輕歎一聲,揮袖,靜寂的萬國寺鍾鳴敲響,一聲聲擾人耳。法空彎身,輕輕抱起沈鯨,低語:“小皇子,我們要離開了。”


    他轉眼望向暗影,給予了他安心的答複:“貧僧保小皇子和小公主安然無恙。”


    “那就有拜托大師了。”暗影恭敬的一拜,雙手捧上一個瓷瓶,再次一拜,“這是陛下交托予大師了,陛下說,禁錮了大師十年,此後天涯海角,大師請隨意。”


    法空伸手接過,低歎了一聲:“貧僧從未覺得被禁錮。”


    暗影已然迅速離去,沈鯨抬頭看著法空,隻見他撥開瓶口,一口飲下瓷瓶中的東西。


    那是血,法空的唇瓣被鮮血染紅,身子微微晃動了下。他抱起沈鯨就往禁地走,水仙抱著沈蝶跟隨其後,雙眼擔心地看著法空。


    剛恢複,就耗用這麽大的妖力催動妖鳴,主子身體可受的住。


    禁地水塘,法空抱著沈鯨跳入,水塘之後,是另一片天地。


    水仙抱著沈蝶到達,急速的抓住了法空的手:“主子,我來關閉出口。”


    “大師,你別逞能。”沈鯨也是抓住了法空的手,雖然法空依舊站得筆直,不過緊貼著他的沈鯨感覺到大師體溫的變涼。


    除非靈力無非支持,否則依照法空的性子,一定會隨時保持溫熱的體膚。


    沈鯨眼裏擔憂帶著祈求,法空難以拒絕,他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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