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淩蕭把人送進了警局後,沈鯨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迴事,他隻能默默的握住淩蕭的手安慰他,這是沈鯨所能做的。雖然他很想現在就拉著淩蕭到房間開上一車,直接讓淩蕭爽翻天,忘記這一切,但這樣的想法也隻是一閃而過,雖然確認了淩蕭是愛人,但愛人現在隻有16歲。


    沈鯨已經忽略了自己現在也隻是17歲。


    淩蕭很是沉默,任由沈鯨握著,隻有這樣,他才能壓抑住自己滿腔的怒火。


    迴去的路上,沉默許久的淩蕭開口了:“你是不是一開始就認出我了?”


    他看著沈老醫生,目光很冷。


    沈老醫生點頭,並沒有反駁。這是他欠下的,他嘴唇翻動著,猛地就朝淩蕭跪了下去:“對不起。”


    這是他欠他的話。


    淩蕭手背青筋暴起,目光越來越冷,他抬起手,卻半路垂下,隻揪起了沈老醫生的衣領,仔細觀看他的臉,最後嗬嗬笑了起來,紅著雙眼問道:“你是負責我爸媽手術的醫生。”


    “是。”沈老醫生依舊點頭,然後弱弱地迴答,“我沒在你父母手術上動手腳。”


    沒動手腳,嗬嗬,淩蕭冷笑,吼了起來:“那為什麽明明手術成功了,最後我爸媽卻死了。”


    沈老醫生說不出話了,唇瓣發顫,隻能一個勁兒的說對不起。


    那時候淩蕭父母確實是救迴來了,休養個幾個月也大概能夠好起來,然而沈老醫生的兒子讓人在術後的點滴上做了手腳,導致排斥反應,然後所導致的就是淩蕭父母的死亡。沈老醫生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他替兒子將一切痕跡掩埋了。


    沈老醫生身子一下子就彎了起來,這是他行醫大半輩子,做的唯一一起對不起自己良知的事情。為此,他夜夜在受良心譴責。他一聲一聲地說道:“對不靠在起,對不起。”


    沈鯨從背後抱住了淩蕭,握住了他的拳頭,他看向沈老醫生,對著沈老醫生做了個手勢,詢問:沈爺爺,是你做的嗎?


    沈老醫生艱難地搖了搖頭。


    沈鯨指尖冰涼覆蓋在手上,淩蕭望著他纖細指尖,還有身後抱著自己的身體,帶著淡淡的薄荷味道,像極了他涼薄的眉眼,然而這個人內心卻是熱乎的,他在擔心他。淩蕭閉上眼,深深唿吸了口氣,最終鬆開了手,堅決地說:“沈醫生,我不追究你,就當做是這段時間你對我的照顧,可以後還是再也不見。”


    他把頭埋在沈鯨肩膀上,對沈鯨說:“我們迴去。”


    沈鯨環住他,小心地往前邁。


    沈老醫生一下子像是老了好幾歲,就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雙手伸出,卻在半空中垂下。


    他有什麽資格叫他們留下來。


    雖然他很想和他們住一起。


    這大概是報應,他太過寵溺兒孫,讓他們作惡太多,害了多少家庭,所以老來他也無法有家的感覺,隻能一個人。


    ◇◇◇◇◇


    淩蕭頹廢了幾天,就又重新振作起來了。他在附近的麵包店做了學徒工作,每天矜矜業業的跟隨師傅製作麵包,因為很是認真,淩蕭學的快,卻也常常忘記時間,不過每天晚上他都會記得在學校外等著沈鯨一起迴去。


    可三餐老是忘,卻也讓淩蕭體重急速下降,沈鯨看的是直皺眉。這一天,十二點放學,沈鯨合上書本直接出了校門,到了淩蕭工作的麵包店,詢問了下,他站在門口,看著裏頭埋頭揉麵粉的淩蕭。


    認真的男人最是有魅力,此刻的淩蕭就是這樣,隻是,那身材簡直是瘦了一圈,沈鯨邁步進去,直接拍上了淩蕭的肩膀。淩蕭瞬間皺起了眉,反手抓住了沈鯨的手,迴頭正要說什麽,卻是驚喜的瞪圓了眼:“阿鯨,怎麽是你?”


    他還以為是另一個學徒呢!還好他沒出聲。


    說著連忙縮迴手,拿起一邊的毛巾把手上的麵粉擦幹淨,又要擦沈鯨手上的麵粉,沈鯨直接搖手:別弄了,一起去吃飯。


    聞言淩蕭瞬間樂了:“好呀好呀,吃飯去。”


    拉著沈鯨的手直接往外走,一邊說:“阿鯨很少在外麵吃吧,這裏有幾家店不錯,這附件有水煮魚,排骨燜飯,照燒雞腿……”


    他細細的念叨著,沈鯨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沒有注意的淩蕭瞬間撞入了沈鯨的懷裏,唿吸著沈鯨身上的氣息的他腦袋就勢在沈鯨胸膛蹭了蹭。


    你在做什麽?沈鯨滿臉黑線揪了下淩蕭的耳朵,在大庭觀眾的,都有好多人看過來了。


    淩蕭抬眼,嘴唇彎了起來:“阿鯨身上總算是熱乎乎的了。”


    總算是不那麽涼的他心疼,讓他擔心。


    沈鯨上下瞟了下淩蕭,嘴角直接劃出冰冷的弧度,抿著唇比劃:哦,可你現在看你都成什麽樣了?


    淩蕭滿臉疑惑,而後直接被沈鯨拽住拉著往旁邊的多美味進去,然後走到了廁所門口的大鏡子前,他把淩蕭按向了鏡子:都成排骨了,紅燒排骨,我看都能把你竄起來燒了,既然知道這旁邊哪裏有吃的,怎麽就把自己吃成這樣!


    眉頭高高皺起,沈鯨滿是嫌棄,一手拽了拽淩蕭的頭發,挑眉:“頭發也這麽長了,醜死了。”


    淩蕭抬眼,鏡子裏的自己卻是瘦了一圈,他看著鏡子裏的沈鯨,眉目如畫,冰冷著張臉,和自己站起來,很是不搭的感覺,瞬間惶恐了,反手抓住了沈鯨的手:“阿鯨,你不會不要我吧!”


    他是要保護沈鯨的,可是看鏡子裏,都成了辣雞模樣了,一點都不man,淩蕭頓時想拍飛自己,小心地措詞:“阿鯨,你不會是那麽看表象的人吧。”


    我就是外貌主義。


    沈鯨直接擊碎淩蕭脆弱的心,毫不留情,他敲了下淩蕭的頭,:我考試完你再不變迴完美身材,我可就要去找別人了,我可不希望摸著排骨睡覺,一點都不好摸。


    淩蕭驚住:我絕壁是幻覺了,眼睛花了,會錯意了……不然怎麽會看見阿鯨說不好摸,這一定不是阿鯨說的。


    沈鯨抿著唇,手迅速的捏了一把淩蕭的腰:不好捏,沒肉。


    淩蕭:他做夢了吧!這麽一本正經調戲他的人是阿鯨。


    沈鯨說完就轉過身,淩蕭後知後覺迴過神,趕緊上去抱住沈鯨:“阿鯨阿鯨,我一定會認真吃飯,鍛煉,讓你好好摸的,不過阿鯨可以每天過來陪我吃飯嗎?阿鯨不在都沒胃口。”


    說著就泛起一股委屈勁兒,淩蕭眼巴巴的望著沈鯨。


    沈鯨垂眸看他,好一會兒點頭嗯了聲,瞬間就把淩蕭樂彎了眼,他真想就地抱著沈鯨轉圈,不過他還是矜持住了,拉著沈鯨的手晃動著,就像是得了糖吃的小孩子,沈鯨心一下子就軟了起來,抬手揉了揉淩蕭的頭:我們會一直一起的。


    “嗯。”淩蕭用力點頭,一輩子在一起,誰也不分開。


    就近去吃了紅燒蓋飯,淩蕭吃一口看一下沈鯨,看的沈鯨難得的耳朵發紅,瞪了淩蕭一眼:好好吃飯。


    “可是不看阿鯨吃不下。”看著阿鯨吃啥啥香,淩蕭在心裏補著這句話,眼睛則是溜溜的看著沈鯨的薄唇,好想好想吃一口。


    克製克製,再過半個月阿鯨考完試。


    沈鯨直接伸出手把淩蕭的腦袋按下去,簡直蠢透了,以為他不明白他那火辣辣的眼光嗎?那眼光火辣辣的就像是要把他衣服扒了。沈鯨看著淩蕭,滿是嫌棄,太瘦了,做起來可一點都不舒服。


    淩蕭可不知道沈鯨在想啥,要是知道,他一定會聳拉起耳朵,滿是懊惱,錯過了錯過了。


    不過此時他是樂乎的,苦肉計成效,嘿嘿嘿以後每餐都可以多吃一碗,可以多看看阿鯨那張精致臉蛋下口。


    日子就這麽平淡的過下去,淩蕭時不時的犯蠢,然後遭沈鯨一記揪耳朵,或者是揍一下,然後淩蕭滿臉保證不會再犯,用淩蕭的話來說,就是這樣的日子才像是兩口子的日子。


    眨眼間,高考結束。


    頂著大熱天,淩蕭早早就等在了校門口,手裏拿著各個口味的榨汁,翹首以望。


    沈鯨一出來,老遠就看到淩蕭那獨特招搖的模樣,站在一輛騷包的摩托車前,撐著一把星空遮陽傘,手裏提著各種顏色的飲料,他身上則是穿著紅色的運動套裝。


    不過不得不承認,模樣好的淩蕭這樣子站在校門口,就像是一道風景線,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


    沈鯨大步走過去,淩蕭遞過去飲料,一邊說著:“阿鯨,大熱天的渴了吧,想喝什麽口味的?我都加了冰塊了。”


    沈鯨隨意拿了一杯過來喝,一邊挑眉: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吃飯,然後帶阿鯨迴家休息,這幾天阿鯨睡眠太少了,得好好休息一把。”拿起安全帽好好的幫沈鯨係好,淩蕭坐上摩托,一邊說,“阿鯨,你要抱緊我點。”


    沈鯨直接摟住了他的腰。


    結果淩蕭直接帶著沈鯨繞了大半個城市,沈鯨摟著他的背,深深的感受到了淩蕭一顆騷動顯擺的心,心下頓時好笑,淩蕭,還真是沒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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