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自己家,一進門,看到自己的父親正坐在客廳裏看電視,拿著小茶壺,悠閑自在的喝著茶水。看見歐陽蓓進來,抬頭看了她一眼,“迴來了。在家吃飯嗎?” “嗯,吃過了。歐陽清呢?”歐陽蓓在父親對麵的沙發上坐下來,拿起茶幾上水果咬了一口,“不會又跑去舊址了吧?那兒進行的怎樣了?怎麽不聽你再提那裏邊的事情了?大家現在還是很好奇,報紙上也有人在不停的追問——” “很好。”歐陽瑞祥繼續去看電視,“你弟弟和小瑉在一起,應該是去吃飯了吧。” “噢。”歐陽蓓猶豫一下,沒有說出紅燭的事,那個東西邪門的很,感覺今天的杜輝就和前段時間的父親一樣,說不出的焦躁不安,“他是不是又去看小晚了?不過,也不能怪他,一直那麽喜歡小晚,放不下也是正常的。” “嗯。”歐陽瑞祥淡淡的說,沒有看歐陽蓓,慢慢的喝了口茶水,“你準備怎麽辦?和那個杜輝繼續保持暖昧的關係嗎?” 歐陽蓓一愣,看著自己的父親,剛要說什麽,看到父親轉過頭來看著她,目光中有著深深的責備。 “沒事,隻是比較熟悉,他是我的是上司,我是他的私人財務顧問,當然會引來一些閑言碎語。爸,您別多想,別擔心。”歐陽蓓麵帶微笑,眼睛卻不再停留在父親身上,看向別處,“你又聽誰說什麽了?這個城市就是小,一點事情也會傳得如此離譜。” “是這樣嗎?”歐陽瑞祥慢慢的說,表情看起來相當的不開心,但是,忍著,不想發火,“我是你的父親,你的心思我能一點也不知覺?前段時間因為工作的緣故沒有理會你,沒想到你根本就不懂得收斂,有些事情,不要做得太過份,杜輝那個人,不是你可以擁有的,他也不配你花如此多的青春!” “爸——”歐陽蓓有些下不來台,不高興的輕聲嘟囔,“好了啦,沒事的,我媽呢?” “她在洗澡。”歐陽瑞祥歎了口氣,猶豫一下,沒有繼續說下去,女兒大了,有些事情,真是說不得了,說了又能怎樣?她不還是一樣!那個杜輝,到底有什麽好的,值得女兒這樣?! 門外傳來腳步聲,看到歐陽清進來,歐陽蓓就好像看到了救星,在父親心中,總是更看重兒子些,立刻微笑著打招唿,“歐陽清,怎麽才迴來?咦,好像喝了酒,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又和小晚發生爭吵了?嗬嗬,算了,既然人家有了心儀的人,就不要費事了——” 歐陽清臉上還有很重的酒意,神情似乎有些莫名的疲憊,在沙發上坐下,半天沒有吭聲,盯著電視發呆,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醒來的,就如同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睡著的,他好像並沒有喝多,怎麽會突然睡著了呢?還有小瑉?如果說心柔是真的喝多了,睡著了,是有情可諒的,但是,他和小瑉—— “發什麽呆呀?”歐陽蓓笑著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 “沒事。”歐陽清猶豫一下,輕輕搖了搖頭,“就是頭有點疼,你什麽時候迴來的?杜輝呢?你還和他在一起嗎?他已經害了一個池小曼,你不會還要繼續和他在一起吧?” 歐陽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顧左右而言之,“好了,不要管我的閑事了,你管好自己和小晚的事情就可以了,她沒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歐陽清語氣有些落寞,“她好像和司馬鬧了別扭,但是,她好像仍然很喜歡他,她心中隻有他。” 房間裏一時有些安靜,歐陽蓓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坐了一會,插開話題說:“你是怎麽迴來的?自己開車嗎?喝得這個樣子?” “是小老板找人開車送我和小瑉迴家的,對了,小瑉買了新車了,很漂亮,他好像也有心事,他好像很關心小晚,小晚有他這樣一個哥哥真是幸運。”歐陽清歎了口氣,慢吞吞的說。 “你的意思是說我不是好姐姐,不夠關心你?”歐陽蓓笑著說,“我可是個開明的姐姐,我覺得這是你的私事,所以不過問,其實呀,就算是小晚她喜歡著司馬,隻要他們還沒在一起,你就還有希望。你呀,就是太軟弱太被動,你可以去爭取,就算是最後沒有在一起,隻要你用過心了,到以後,你就不會後悔,感情這東西,原本就沒辦法用道理說清楚的。對了,小曼現在怎麽樣了?情緒上是不是好一些了?其實呀,她現在離開杜輝也是好事,杜輝那小子太有心機,不是她一個傻丫頭可以對付的。現在痛苦,以後會有人真心喜歡她,好過痛苦一輩子,這就叫,長痛不如短痛。” 歐陽清再歎了口氣,想了半天,才慢慢的說:“我如何不重要,隻要小晚覺得幸福就好,如果我不可以給她幸福,那就讓司馬給她幸福吧,對我來說,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幸福,而不是一定由我給她幸福,我會一直在,隻要她需要,我就一直在。” “傻瓜一個。”歐陽蓓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背,歎了口氣,“你呀,當時要是抓緊些,說不定早就把小晚娶迴了家,過著幸福美滿的日子了,現在可好,算了,你要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懶得理你了,我要去休息了。好累。” 歐陽蓓打了一個嗬欠,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眉頭輕輕的皺在一起,她,絕對不會放過杜輝,他可以不給她未來的承諾,不給她婚姻和家庭,但是,她絕對不可以寬恕他的欺騙,他竟然敢騙她!和那個江萍攪在一起!簡直是奇恥大辱! 天亮了,天氣不好,歐陽瑞祥走進舊址,很奇怪,這個舊址自從失去了紅燭後,就好像突然間沒有了靈氣,就好像一個普通的古墓,他是個考古學家,他知道,這個舊址隨著紅燭的燃盡,一切都不存在了。那天晚上,在昏迷中,紅燭燃燒完畢,他醒來後,突然間情緒低落,懶得動彈一下,對著舊址,什麽心情也沒有。 那幅畫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隻剩下一個空白的帶著淚痕的紙在牆上靜靜的掛著,仿佛,一切,從沒發生過。 很奇怪,池小瑉在,情緒有些低落的坐在那裏,盯著舊址發呆,似乎和他一樣的心情。 “小瑉,你怎麽來得這麽早,不是說,這段時間不用來很早嗎?”歐陽瑞祥溫和的說,“隻要那些工人們盡心些就好了,其實也沒什麽了,時間太久了,很多的東西已經融化在泥土裏,我們似乎發現不了什麽了,一切,隨著紅燭的消失消失了。” 池小瑉愣了一下,抬頭看自己的導師,似乎沒有聽明白他在講什麽,好半天,才已愣愣的說:“教授,我隻是在發呆。” 歐陽教授在他對麵坐下,看著麵前已經沒有畫像的牆壁,歎了口氣,慢慢的說:“好像做了一場夢,心中原來是有著許多渴望的,渴望可以有奇跡,可以知道這個舊址的所有過往和秘密,但是,現在,隻留下一種茫然。小晚她還好嗎?她現在幾乎是我們舊址唯一可以期望的奇跡,她,不知道還可不可以和這舊址有靈性?” “小晚?”池小瑉表情有些遲疑,想了想說,“她現在心情和身體都不算太好,就不要再讓她出現了,我還在擔心,她目前的狀況是不是和舊址有關,她原本應該非常幸福的,現在——教授,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嗎?是不是這個舊址的故事注定是要埋在土裏?是我們不懂,所以才——” 歐陽瑞祥歎了口氣,點了顆煙,平常他是不抽煙的,很少,心情特別不好的時候,會抽兩顆。 “我也想放棄。”抽了兩口煙,歐陽教授才很猶豫的說,“可是,心中,總是有些不太甘心,總是相信,隻要再努力一下下,一切就可以揭曉。現實真是會打擊人。” 池小瑉苦笑了一下,現實?!他現在與池小晚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他發現,他喜歡池小晚,並非是兄妹之間的喜歡,而是男女之間的喜歡!這就是現實!“是啊,教授,我們是不是不應該打擾這個舊址?有許多的事情發生,改變了許多。” 正說著,歐陽清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有些疲憊,昨晚一定是沒有休息好,“咦,你們都早來了,對了,小瑉,昨天晚有沒有見到小晚,她情形是不是好了一些?” “沒有,我沒迴家。”池小瑉悶聲悶氣的說。 “我今天早上打電話給小曼姐,想向她問一下小晚的情況,但是,沒有人接電話,她的手機好像關機了。”歐陽清猶豫一下,輕聲說,“今天我打去你家,好像,池叔叔的精神不是太好,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發生你不知道呀?我問起小曼姐在不在,他好像有些不太自然。” “剛和杜輝分手,心情一定不好。”池小瑉不以為然的說,“她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家夥,不可能這點事情也想不通,更何況她和那個杜輝也就是剛剛有些好感,並沒有實質性的發展,應該是沒事的。” 似乎有輕輕的腳步聲傳來,好像是有人走了進來,三個人同時抬起頭來看著門口,一個清瘦安靜的身影站到了隱約的光線下,外麵的天是陰的,有隱約的風聲和寒意,放在平台上的茶水有淡淡的熱汽冒出來,在眾人視線中靜靜向上。 “小晚,”池小瑉愣了一下,看著來人,她看起來是如此的消瘦,仿佛是一夜之間,“你來這兒做什麽?臉色這麽不好,還不快點迴家休息,這兒沒什麽需要你幫忙的,如果有事,我會聯係你的。” 池小晚有些客氣的笑了笑,她笑得有些看不清真假,笑容在臉上是隱約的。“我想過來看看,這兒,讓我覺得有歸屬感。” 歐陽瑞祥苦笑了一下,“這兒已經沒有什麽奇跡了,自從紅燭燃盡後,這兒的靈氣似乎就突然間消失了,我也沒了興趣,不過是正常的考古,到是你有可能是唯一可以感知此處的人,但是,這兒看來突然間變得如同任何一處古墓的發現,你還能夠感覺什麽嗎?” 看著寂寞的舊址,這兒,曾經有著莫名詭異的氛圍,如今,真的是寂寞了許多。池小晚有些傷感,紅燭,似乎是舊址存在的唯一理由,這兒的存在似乎僅僅隻是為了紅燭,紅燭沒有了,舊址就不再有存在的理由。“我不知道,隻是覺得,突然間寂寞了許多。” “寂寞?”歐陽瑞祥愣了一下,這個詞,正是此時舊址的感覺,“不錯,真的是這種感覺。” 池小晚靜靜的站著,這兒,是她可能找到叢意兒唯一的方式,她必須要找迴叢意兒,那是可以讓司馬開心幸福的唯一!閉上眼睛,淚水在眼中輕輕轉動,努力不流出來,心在輕聲唿喚:叢意兒,你到底在哪兒?我如何可以找到你?你可知道,你是司馬的唯一,如果他可以幸福,我寧願我離開你存在。 舊址裏沒有任何的迴應,隻有安靜的,微有些潮濕的空氣在她的周圍靜靜流動。歐陽教授、歐陽清和池小瑉,同時盯著池小晚,唿吸靜到聽不到,屏住,似乎期盼著什麽。 還會有意外嗎?在紅燭消失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