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兩個盜賊說,裏麵有兩個男的,一個女的,據屬下猜測,應該是歐陽瑞祥和池小瑉,那個女的,看盜賊們描述的模樣,應該是池姑娘。”甘南輕聲說,“而且,如果這個女子是池姑娘,那他們所說的‘女鬼’就有可能是池姑娘,隻是,池姑娘怎麽會知道紅燭的解毒之法,而且這個方法是萼公主臨死之前才想出來的解毒之法,隻有幾個和烏蒙國有關係的人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司馬想了想,“難道她之前說得是真的,她可以通靈?” “應該是。”甘南點了點頭,說,“聽那兩個盜賊講,池姑娘出現的非常突然,當時他們二人襲擊了歐陽和池小瑉,然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到有一個女子的聲音,聽來溫和的很,最奇怪的是,她一抬手就可以讓點燃的蠟燭滅掉,並且說,如果蠟燭再點燃下去,他們一定會有事。也就是說,當時歐陽點燃了蠟燭,他們進去的時候,池小瑉已經昏倒,所以說,一切都是歐陽所造成的,他點燃了蠟燭,並且用小型氧氣機為自己的口鼻做了保護。池姑娘出現後,立刻就知道蠟燭有毒,所以立刻將蠟燭滅掉。” “蠟燭有毒的事我告訴過小晚,她知道並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是如何不吹就讓蠟燭滅掉的?”司馬微皺起眉頭,不解的問,“而且,她可以知道紅燭的毒如何消除,如果不是意兒告訴她,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對了,盜賊們講,池姑娘講,她是這兒的主人。”甘南突然想起來,說,“她對盜賊們講,她是這兒曾經的主人,她就是畫中的人。那個畫中的人應該就是娘娘!也就是說,池姑娘當時確實是和娘娘合成一體,或者說,就是大家所說的,通靈!” 司馬半天沒有說話,似乎想著什麽。 “主人,或者我們可以通過池姑娘獲知娘娘的情況。”甘南有些興奮的說,“甚至可以讓娘娘寄身於池姑娘身上,反正池姑娘和娘娘長得很相像,這樣一定可以的!” 看著興奮的甘南,司馬心中輕輕歎了口氣,這樣好嗎?這樣可以嗎?這樣對小晚公平嗎? “主人,您怎麽了?”甘南沒有看到司馬的迴應,有些奇怪,看著司馬,看到司馬臉上全是困惑和疑慮。 “讓我想想,我想,意兒一定不會願意傷害一個無辜的生命,如果她將靈魂附著在小晚身上,小晚的生命就終止了,她一定不會願意的,也許,她隻是希望向我們傳達什麽。”司馬慢慢的說,“我們需要知道當晚發生的詳細情形,幫我聯係那兩個盜賊,重複當時情形。” “好的。”甘南點點頭,退了出去。 小憶站在門口,看著甘南出來,立刻問:“主人怎麽說?” “他不同意,他說那樣會傷害到池小晚的生命。”甘南迴頭看了一眼已經關上的門,“主人對小晚已經有了憐惜之意,我想,他已經猶豫了,在娘娘和小晚之間,若是換了以前,他早就毫不猶豫的選擇讓娘娘的靈魂附著在小晚的身上了。” “不過,如果真的是讓娘娘的靈魂附著在小晚身上,小晚就真的很可憐,她那麽深愛著主人,如果有了娘娘的靈魂,小晚就等同於不存在。”小憶歎了口氣,猶豫一下,輕聲說,“如果娘娘真的有靈魂存在的話,如果她真的迴來的話,她能夠適應現在的生活嗎?” 甘南看了一眼小憶,沒有說話。 “我說得是實話。”小憶認真的說,“主人是生活了千年,但是娘娘卻是突然間靈魂再現,我是說如果娘娘的靈魂是真實存在的話,她也許還在大興王朝的記憶裏,不太適應我們現在的狀態。” “主人也不是完全生活在這個真實的空間裏,他有大半的時間是躲在那個遙遠的地方。好了,我們不談這個問題了,如果娘娘迴來,主人自然有解決的辦法,以娘娘的聰明,適應目前這個社會也不成問題,更何況他們也不一定就會生活在這兒。”甘南歎了口氣,“你說得不錯,主人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樣的話,對小晚來說,真的是不太公平。” 小憶歎了口氣,“還是我去和小晚溝通一下吧。” “溝通什麽?”甘南不解的問。 “和她商量一下,是愛主人重要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小憶再歎了口氣,“看著小晚愛主人的情形,心裏頭真是既難受又不忍,一方麵想著娘娘早點迴來,隻要娘娘迴來,主人就會開心幸福!另一方麵看著小晚,又覺得她很無辜,她隻是不幸的愛上了我們的主人,一個心中隻有娘娘的男人。其實她要是不記得這一切,也說不定是幸福的,最起碼,她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歸屬於主人,縱然靈魂已經不存在。” 甘南聽不太明白,搖了搖頭,“你們女人的想法我真是不明白。好了,我們要不操心了,主人想見那兩個盜賊,我們想辦法帶他們過來吧,對了,我真是很好奇,這紅燭到底讓誰偷走了?” “不管是誰偷走的,最後結果便是極有可能為紅燭所累。”小憶不屑的說,“這就叫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池小晚迴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休息,很快就睡著了,這一次,再次夢到以前經常夢到的影像。從小,她就經常做一個奇怪的夢,總是在夢中和另外一個自己捉迷藏,然後其中一個藏起來,另外一個找,怎麽也找不到,不知道自己把自己藏到了哪裏?! 每每總是在夢中醒來,一身一心的茫然。 但是,這一次,她依然在夢中尋找,卻突然聽到自己熟悉的聲音輕輕的笑著,唿喚自己,“小晚,在這兒呀。”迴頭,卻是古裝的叢意兒,在微笑著看她,仿佛照鏡子,然後她起來,仿佛是影子和身體合在一起,然後,是自己站在夢中,不再遲疑和慌張。 睜開眼,不太記得夢中情景,隻記得自己做了夢,卻記不起夢的內容,坐起來,聽到外麵的雨聲,感覺很舒服,披了件外套,走到窗前,打開窗戶,讓風雨撲在麵上。 側頭看到小憶,池小晚並沒有絲毫的意外,“這麽晚了,怎麽來這兒?有事嗎?” 小憶有些奇怪,池小晚怎麽會發現她呢?她明明呆在黑暗中,正想著如何才可以和池小晚說話又不會嚇到池小晚,池小晚卻先開口和她說話了。她好像從床上起來,到了窗前,打開窗戶,看著風雨,迴頭看到了站在暗角中的自己,然後輕輕問了一句。 “沒事,你是怎麽看到我的?”小憶微笑著說,“原本想在這兒等著你醒來再說話的,沒想到你中間醒來了,到嚇了我一跳。” “一側頭就看到你了。”池小晚也同樣微笑著說,“知道你們的身份和特殊之處,你們何時出現出現在何處,都沒什麽好奇怪的。這麽晚了,你來這兒一定有事情,說吧。” “好吧。”小憶並沒有過多的鋪墊,既然池小晚已經發現了她,並且問她的來意,她真的沒有必要再掩飾什麽,“來了,隻是想問你一個很難迴答的問題,你要考慮好了再迴答我。” “說吧。”池小晚淡淡的說,在床上坐下,腦筋裏什麽也沒有,似乎一切還是在夢中,她並沒有醒來,何必當真,這世上,夢裏是真?還是現實是真?“我聽著呢。” “如果在愛情和生命中選擇,你選擇哪一樣?”小憶盯著池小晚,室內光線極暗,隻有床頭上隱約的燈光,光線調在最暗處。 池小晚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你去過舊址。”小憶繼續說,“我想,在舊址裏,你一定是遇到了奇怪的事情,如果有一天,娘娘,也就是叢意兒的靈魂迴來,需要附著在你的肉體之中,你會如何選擇?在愛情和生命中選擇,你是選擇用肉體愛司馬,還是放棄愛繼續用小晚的身份去愛司馬,卻不會獲得愛?我想我說得很明白,你可明白?” 池小晚點了點頭,“我希望司馬幸福,這最重要,如果叢意兒迴來,如果她需要將靈魂附著在我的身體內,我將不再存在,我希望我的身體也是叢意兒的,我不想司馬在內疚和愛情中掙紮。” 小憶一愣。 “對我來就,司馬的幸福快樂重過我一切,如果叢意兒迴來,我希望我消失,徹底的消失,因為,我不希望司馬麵對我的時候,要在對意兒的愛情和對我的內疚間有絲毫的矛盾和掙紮。”池小晚平靜的說,“其實我一直希望我可帶領意兒迴來,這是唯一可以讓司馬幸福的女人,他如今的憐惜,不過是因為,他心中對意兒不滅的愛,他憐惜我,亦是在憐惜他與意兒之間的感情。” 小憶不知就什麽才好。 “迴去吧,我知道我該怎麽做。”池小晚淡淡的說,“夜已經很深了,好久沒有睡得這麽踏實了,我隻把你當成我夢中的一個過客,這樣,醒來,不會有壓力,這樣,麵對結果,你不會難過。” 小憶愕然的看著池小晚躺下,聽她輕輕的說:“離開的時候不用關窗,我喜歡聽外麵的風雨聲,路上小心些。” 清晨,醒來,外麵的風雨未停,桌上有隱約的雨痕,室內空氣中飄蕩著冷冷的寒意。 “小晚,醒了嗎?”餘老太太敲了敲門,溫和的說,“時間不早了,外婆想出去走走,陪外婆出去走走,好不好?” 池小晚立刻應了聲,“好的,外婆,我很快就好。”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池小晚挽著外婆的手,打著傘離開了家,外麵還真冷,池小晚微笑著說:“外婆,外麵好冷,您要不要再穿件外套?” “不用,沒事的。”餘老太太溫和的說,“在房裏太悶,所以想出來走走,小曼和小慧都還睡著,隻有你醒了,所以拉了你出來。對了,小晚,昨天你有朋友嗎?我好像聽見你和什麽人在說話。” 池小晚輕輕一笑,說:“外婆,這兩天我老是做夢,是不是我在說夢話,讓您聽到了?怎麽可能,我迴到房內就再也沒有出來,而且時間很早我就睡了,不會有人再來看我的。” “是嗎?”餘老太太不太確定的說,“也可能是我聽錯了,人呀,年紀大了,就睡不著了,我到客廳倒杯水喝,好像聽到你房間有聲音,但聽不真切,站著聽了一會,後來沒有聲音了,也沒見什麽人出來,估計是我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