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的人,都沒有說話,愛情,沒有道理,杜輝縱然壞到人人唾棄,對於深愛他的池小曼來說,他依然是天使,依然是她心中的唯一!能說什麽?能做什麽? 池小曼依然傻兮兮的笑著,唱著奇怪的歌曲,她沒有真的醉到不行,她是清醒的,她的腦子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但是,就是沒有辦法左右自己的思想!她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行為,一直以來高貴穩重的池小曼,已經因為杜輝,屢次失態。 池小晚站在那兒,心頭痛得厲害,一直以來,安靜的她,好像一個旁觀者一樣,靜靜的活在這個家裏麵,看著每個人每天生活著。 大姐,一直以來是那麽的成熟自信,從小到大,單純執著,如今,在愛情麵前,卻如此的脆弱無助,她真寧願用自己的所有一切,來換取家中每個人的幸福,反正,於她,生命不過是個過程。 她愛司馬,如同大姐愛杜輝,如果可以舍棄一個人的幸福成全所有人,她寧願用死亡來成全家中所有人,反正她的生命對於司馬來說,並不重要,她隻是一個過客,死亡可以讓她忘記所有一切! “小晚,帶你大姐迴她房裏休息。”池森溫和的說,“謝謝你,歐陽清,幫我照顧小曼,來,坐下休息一會。” “時間不早了,小曼姐已經迴來了,我也該迴家了,沒事的,讓小曼姐發泄一下,好好的睡上一覺就好了,其實——”歐陽清想要說什麽,但是遲疑了一下,咽迴了要說出口的話,轉身離開。甚至沒敢看池小晚,他怕看了傷心,不看,轉身卻轉得一心的傷心。 池小晚沒有吭聲,目送著歐陽清離開,她看得出來他眼中的不舍,她愛司馬,她可以從歐陽清身上眼中看到自己的痕跡,但是,她不愛他,實在不想讓他再抱任何希望,也許冷漠是最好的方式。 扶著池小曼迴到她自己房中,幫她脫了衣服,蓋上被子。池小曼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短信,池小晚拿起手機,打開,看到,是杜輝發來的一則短信: 曼,在我心中,你安靜的存在著,離開,不得已,隻是,隻要你離開後,是幸福開心的,就好!我無法成全你的幸福,就讓別人給你幸福吧,所以請恨我。 池小晚的唇畔劃過一絲嘲諷的笑,這個杜輝,真是卑鄙的很,池小曼已經放手了,他卻仍然希望池小曼用一輩子的時間記得他,幸好,先放棄的是姐姐,所以以後後悔的可以不必是姐姐。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姐姐,刪除了短信,刪除了姐姐手機上杜輝的號碼。 頂樓上的雨更冷,也許是離天更近些的緣故,風和雨似乎更容易侵蝕到骨頭,池小晚攏緊雙肩,坐在靠背高高的搖椅上,把蓋在身上的薄被往上拉了拉。 雖然是清晨,但天色依然灰暗。 清晨醒來,其實一夜沒有睡好,夜裏,大姐吐了好多次,她一直陪著,大姐哭,她陪著,大姐笑,她陪著,一直陪到清晨大姐睡著,她才離開。母親說,取消原定在幾日後舉行的大姐和牟佳木的婚禮,要她和司馬說一聲,原本定在這家酒店裏舉行的婚禮取消了,而母親也會在今日和牟家談妥此事。 餘雪琴絕對不允許任何一個娶到池小曼的人給池小曼白眼,如果牟佳木知道了池小曼和杜輝的事,就算他表示他不介意,餘雪琴也不會同意,她不相信男人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心中有著別人,縱然容忍,愛也會減半,自己和池森的婚事。原以為彼此是秘密,可到頭來,什麽秘密也沒有,大家不過是在欺騙別人的同時也在欺騙自己! “來,喝杯熱牛奶。”司馬遞了杯熱熱的牛奶給池小晚,“你臉色不太好,昨晚是不是沒有休息好?池小曼的婚禮取消也是件好事,在她現在的心情下,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讓她幸福,過去這段時間,慢慢平靜下來,會遇到合適的人嫁的。” “你可以讓她忘記杜輝嗎?”池小晚倦倦的問。 “可以,但是,沒有必要。”司馬平靜的說,“我可以讓她失憶,忘記她經曆的一切,但是,這是她人生的一個階段,真的忘記了,她依然會不顧一切的重新愛上杜輝。有了傷口,就要讓她的傷口慢慢愈合,她才會學會不愛杜輝,然後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池小晚歎了口氣,喝了口熱牛奶,“為什麽愛情不可以一帆風順,在合適的時間遇到合適的人,一定要經過很多磨難才可以走到一起?而且還會錯過合適的人?” 司馬沒有說話,看著池小晚,她的憔悴讓他莫名的心疼,這個和意兒相似的女孩子,如同當時的意兒一樣,似乎就這樣不經意的,不可能的,在他心中有了淺淺的痕跡,在意兒的影子下,安靜的有了痕跡,他,開始如同關心意兒一般關心起她來。 她如果是意兒多好?她會是意兒嗎? “司馬,我很難過。”池小晚輕輕的說,聲音中有些惶恐不安,“如果可以幸福,人是不是可以不必如此清醒明白?” 司馬伸出手,輕輕的握住池小晚的手,那雙手,冰涼,無助,在司馬溫暖的手中,脆弱不堪。“小晚,愛情是沒有道理可講的,我們不能用所謂的道理來權衡愛情。你大姐和二姐的經曆不過是她們人生中短短的一段,相信我,經曆了這麽多年,有些事情,不過是人生一個小小的過程,經曆過,會在一段時間後,淡化,忘記。” “會嗎?”池小晚看著司馬,不相信的問。 “會的。”司馬微微一笑,輕聲說,“相信我的年紀,小晚,你和你的姐妹們經曆的事情不過是人生短短一瞬間,過去幾年,事情就會不再記得,就算是街頭碰到,也不過是陌路人一個。” 池小晚看著天空,有雨飄落下來,深唿吸一下,空氣中有著風雨的清涼味道,她的心慢慢的平靜下來,她願意相信司馬,相信他說得每一句話,他,如同她生命的唯一。 “結婚的事準備怎樣了?”司馬在池小晚的旁邊坐下,這樣隨意的坐在池小晚的身邊,似乎是個意料之外的自然。 池小晚苦笑一下,“有小憶準備一切,我,隻要嫁就好。” 司馬輕輕一笑,“小憶的眼光不錯,其實,有時候,婚禮隻是演繹給別人看的,如果不是為了讓你的父母放心,讓你嫁的不委屈,這些所謂的議式是可以放棄的。” 池小晚看著司馬,沒有說話,但心中卻在感動中悄悄發誓,司馬知道嗎,知道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成全他和叢意兒?她一定會在舊址中發現叢意兒的秘密,哪怕讓叢意兒的靈魂附在自己身上,隻要司馬快樂就好! 撐著傘,獨自來到舊址,池小晚站在外麵,很冷。 “小晚,來了。”上來的池小瑉看到池小晚,平靜的打招唿,臉色看起來不算好,但是精神還好。 他昨天晚上沒有迴家。 “哥。”池小晚喊了一聲,猶豫一下,她要表明她知道池小瑉不是自己親哥哥的事呢?還是裝做不知道? “有事嗎?”池小瑉微笑著,他應該不知道池小晚已經知道他身世的事,“你是越來越好奇舊址的事情,正好,我不忙,歐陽教授也在下麵,對了,你知道嗎?紅燭已經封好了,準備交給政府,為了避免再出差池,已經用完全封閉的玻璃罩封起來了。” “是嗎?”池小晚猶豫一下,沒有紅燭,她要如何取得那份通靈,似乎隻有在麵對紅燭的時候才會有那種感覺。 “我們找有關人員檢測過,紅燭當中確實有迷惑人精神的藥物存在,如果點燃,極容易讓人失去理智,做出不合情理的事情。”池小瑉認真的說,“所以,這段時間,歐陽教授的情緒極其不穩定,一定和這紅燭有關,為了他的健康著想,我已經強迫他遠離了紅燭,這樣,紅燭就算是交給政府,也不會再傷害任何人。” 突然,下麵傳來一聲奇怪的喊聲,池小瑉和池小晚同時聽到,好像是一聲意外的慘叫,嚇得兩個人同時向地下跑去,歐陽教授在下麵,出了什麽事嗎? 到了下麵,歐陽教授正坐在地上,手臂上流著血,好像被什麽東西刺著了,或者說碰到什麽東西上了。 “歐陽教授,您怎麽了?”池小瑉嚇了一跳,立刻上前幫歐陽教授止血,仔細看了一下,好像是碰在一個尖銳的物品上。“您,把紅燭的玻璃罩搬到這兒做什麽?!這很危險的!” 歐陽教授不太情願的,非常惱怒的說:“紅燭交給那些人,他們會珍惜嗎?他們隻會擺在那兒讓人參觀,可是,這對紅燭卻隱藏了這個舊址所有的故事,我不能夠允許你把它們交出去!” 池小晚看到,玻璃罩的角正好砸在歐陽教授的手臂上,尖銳的角劃破了歐陽教授的皮膚,流出血來,傷口挺大,血流得挺快,落在地上,迅速的消失。 “教授,這對紅燭當中摻了一些迷惑人神經的藥物,如果您不交出去,您就一定想要接近它,這樣,隻會對您造成傷害!” “我寧願被傷害,也不會願意把它們交出去!”歐陽教授惱怒的說,“你懂什麽?!隻有這對紅燭才能幫我們找迴這舊址的曾經,沒有了它,這舊址就好像沒有了靈魂!” 隱約,聽到一聲輕輕的歎息,不太真切,仿佛隔著一層空氣,就在他們伸手可及的地方。 “教授——”池小瑉輕聲說,似乎怕聲音大了,壓過了歎息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歎息。” “噓——”歐陽教授示意他不要說話,仔細聆聽著。 “咦,小晚呢?”池小瑉突然發現,一直站在自己身邊的池小晚突然間不見了,她剛剛還在自己身邊站著的,怎麽突然間看不到了,她去了哪裏?這丫頭不會一個人到處亂轉去了吧? “別說話,仔細聽著。”歐陽教授再次提醒池小瑉。 池小瑉猶豫一下,沒再繼續說話,但心中很擔心池小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