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總是繃著那根修行的筋也不是什麽好事,總要讓身心感受一下這迷一般的天地,隻有懂得越多才能走得越遠,雲清他們就在這麽做,暫時拋開術法,咒語,禁製還有去感受天地元氣,真正的做一個人,在世間行走的人。


    雲清這時躺在馬車的車頂上,聽著姑娘們在下麵嬉笑談論,他很開心,從未有過的開心,這才是生活,而不是整日在山洞裏閉關,抬起頭感受迎麵而來的微風,像是母親溫柔的愛撫。


    一行人行至一處小湖處,姑娘們嫌馬車做著太累,就要求下來活動一下,剛下了馬車,就被眼前的美景吸引,清澈的湖泊不深,可以看見湖底潔白的石頭跟遊動的小魚,湖的周圍是野草伴著野花,微風吹來,像是一塊綠底的花毯子被人抖來抖去。


    姑娘們下了馬車就一路小跑的跳進了湖中,水才到膝蓋處,姑娘們先是在湖裏洗了秀發,接著就開始嬉戲打鬧,男孩們見今天是走不了了,就把帳篷支起,甘戈去附近打了幾隻野味,他們生起篝火開始準備晚飯。


    夕陽西下,溫柔的陽光灑在湖麵上,灑在姑娘們的笑臉上,仿佛是一副絕世畫作,雲清就趴在湖邊看著,看著姑娘們的最美年華,就在這時,一陣香氣飄來,司馬興這時喊道,“姑娘們,開飯啦。”


    女孩子們從水裏出來,收拾了一下,跟他們一起圍坐在篝火邊,獵物是幾隻錦雞,被烤的外焦裏嫩,姑娘們也不客氣,伸手就開始吃了起來,雲清這時還在湖邊趴著,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喜歡上了看這漸落地夕陽。


    直到月兔東升,雲清才迴過神來,等他到了也就剩下一地的骨頭,“叫你在那裏發呆,沒你得了,”雲清笑了笑,吃不吃都行,就在他準備休息去的時候,曉馨拉住他,遞給他了一隻焦黃的雞腿。


    “給你,就剩這個你,”看著被咬過一口的雞腿,雲清很感動,曉馨從來對自己最好,這並不是說沐沐跟百嬌對他不好,隻是雲清好像天生跟曉馨親近,也許是那此的初次相會,也許是曉馨救他出鬥獸園,總之,曉馨在雲清的心裏隻怕烙下了很深的印記。


    接過雞腿,雲清故作嫌棄的說了一句,“都咬過了,我真是乞丐的命啊,謝謝姑娘大發善心,”說完三口兩口就把雞吃進肚子,曉馨知道雲清是故意的,笑了一下,“還敢嫌棄我,信不信我把你拴起來。”


    說著曉馨就拿出了一個七彩的項圈要往雲清脖子上套,雲清趕緊躲開,“不是說好了不再套我了嗎,”“誰讓你這麽倒黴,走個路都能遇見鬼,我不拉著你點兒,指不定惹出什麽大事呢。”


    雲清可不聽她的,“能有幾件事情啊,誰讓我倒黴呢,不過這是在野外,我看就放了我吧,”“放了你,可以啊,叫聲姐姐我就饒了你,”“師姐,”“不行,我要你叫我姐姐,”“師姐不是一樣嗎,”“怎麽會一樣,你叫不叫,”說完作勢欲套住雲清。


    “好好好,我叫,不就是一聲姐姐嗎,你的確比我大,”雲清張嘴就叫曉馨了一聲姐姐,曉馨很高興,摸著雲清的頭說道,“乖,姐姐疼你,”說完一把抱起雲清就往迴走。


    “曉馨,快把我放下,放下我,”見在自己懷裏掙紮的雲清,曉馨抱得更緊了,“喲,我的小師弟害羞了,怎麽了,害怕姐姐非禮你啊,”“我是為你著想啊,倘若有人知道你天天抱著我,萬一哪天我化生成人了,這不是很尷尬嗎。”


    “我會尷尬,要尷尬的是你才對,等哪天你取媳婦兒的時候,我就對人說我以前天天抱著你,”雲清一聽被噎個半死,“曉馨,姐姐,你到底有啥事就說,把我放下來好不好,”在雲清的強烈要求下,曉馨把雲清放了下來。


    “那我可說了啊,我看上你那個葫蘆了,你把它送給我,”“要我的葫蘆,不行,”“為什麽,不就一個破葫蘆嗎,小氣,”“不是我小氣,你要這葫蘆幹嘛,”“我那次見人家腰間都是係個葫蘆,這樣看起來才算是世外高人嗎。”


    敢情你就是為了裝酷才打我葫蘆的注意啊,雲清很鬱悶,但還是把從識海把葫蘆拿了出來,“給你,可別弄壞了,玩夠了在還給我啊,”一把接過葫蘆,曉馨用一根紅繩把葫蘆係在腰間,走了兩步覺得少了些什麽,把葫蘆摘下,又往裏麵灌了一葫蘆的酒。


    從新把葫蘆係上,曉馨就問雲清,“看,像不像一個世外高人,”雲清不敢說不像,眼睛一轉敬仰之語句就噴湧而出,曉馨才不理會雲清的這些話,見葫蘆到手,撇下雲清迴去休息去了。


    獨留雲清在風中淩亂,愣了一會兒雲清突然笑了,“傻丫頭一個,”說著又從識海拿出六七個跟剛才那個一模一樣的葫蘆來,“就知道你打我這幾件法器的主意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葫蘆我可準備的夠夠的,就連飛劍我也準備了三把。”


    古人說修士渴飲露饑餐風,但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大妖誰不是把自己的宅子修葺的富麗堂皇,但雲清依舊繼續苦修,沒有睡進帳篷裏,在外麵,在天地間,感受道帶給他的無窮奧妙。


    白天跟著趕路夜晚修煉,雲清從來沒有放鬆過,他心裏有許多事,這些事情都需要他成長起來強大起來,初秋的夜很涼,皎潔的月光很暖,雲清抱元守一任憑月華加身,他的虛神此刻出了識海,在自然的風中錘煉。


    這時帳篷裏的人們都沒有睡,甘戈小聲對司馬興說道,“我們的這位小羅兄弟真是瘋狂啊,竟敢虛神直接立在風中,難道他不知道疼,”“不是不知道疼,是對它不屑一顧,人家已經在心境上超過我們一大截,這可不好追趕啊。”


    “師姐,小羅怎麽總是那麽倔,你別看他平時一副聽話的樣子,”“不倔他怎麽會活到現在,人活著總要依靠些什麽,他孤家寡人一個,能依靠誰,也就隻能依靠自己了。”


    “我不管,我去把他拉下來,看著他的樣子我有些心疼,”說著曉馨就要出去,沐沐跟百嬌急忙把她拉住,“別去打擾他,我們就安靜的待著就行,他有自己的路,曉馨,我們幹涉不了他。”


    雲清不知道他刻苦的修行讓同行的夥伴都欽佩不已,但對雲清自己來說,什麽都是為了能活著,皎潔的月華繼續灑向雲清的軀體,在他識海之中,他的那枚元丹正在吞吐這些灑進來的月華,突然,這枚元丹震顫了一下,仿佛人的心髒,然後肉眼可見的縮小了一圈,同時在元丹上麵出現了一道不規則的紋路。


    元丹進階了,雖然雲清沒有刻意去修煉元丹,但日積月累元丹還是到了第二重樓,此時雲清識海裏就像被什麽給充滿了一般,默然脹大然後又恢複正常,看著是沒有增加什麽東西,但其實雲清的識海已經被淬煉了一番,變得更加堅韌。


    見元丹進階,雲清無心在打熬虛神,直接歸竅查看元丹的情況,進了識海就見元丹正在白蓮之上安靜的待著,到了近前,雲清仔細觀瞧,這才明白,元丹對於妖獸們的重要性,對雲清來說這就是第二個心髒,第二個力量源泉,但對於妖獸來說,元丹永遠是第一位的。


    一番折騰已經快要天亮,雲清出了識海,坐在一顆樹上等待日出,當一絲火光燃起在湖泊的遠端,一切都沸騰起來了,花草樹木,飛鳥魚蟲,仿佛被一下子點燃,都活躍起來,為什麽太陽有如此大的威力,雲清心中有個疑問,也許等他成為仙人後能上太陽上看一下。


    同伴們都起來了,收拾了一下坐著馬車繼續趕路,期間所有人對雲清又高看了幾分,心中都有一種壓力,怕是今後不努力修行還真就比不過這隻小狗了。


    穿小鎮越鄉村,這一天他們終於走過去了一個郡的地盤,寶山郡跟邊境中間隔著兩個郡,一個風淩郡一個飛魚郡,他們走過的是風淩郡,過了這條大河,就踩在了飛魚郡的地界上。


    據傳這個郡有個巨大的湖泊,裏麵盛產一種飛魚,這種魚有四對薄如蟬翼的翅膀,能越出水麵滑翔數十米,這種魚不大但肉質緊實鮮美,是飛魚郡的一大特產,被大澤皇室欽點為貢品,平常人可是沒這個口服。


    等他們到了飛魚郡,沒走上幾裏路就見到了那個盛產飛魚的大湖,遙望大湖上下,這哪裏是個湖泊,這分明就是一片海啊,這個湖泊橫跨兩郡,無數碼頭建立在湖邊,無數條漁船來來往往,一股子繁華的氣息撲麵而來。


    對於這些山裏來的孩子,見過的最大的也就是書院的人工湖泊了,咋一見到這般景象也著實吃驚不小,都嚷嚷著坐船往前走,把馬車賤賣了,雇了一條遊船開始往前走。


    這個湖泊中還有不盡其數的小島,分布在整個湖泊之間,大一點的島上麵建有亭台樓閣,小一點的上麵也有涼亭水榭,姑娘們都想上去玩,但被船老大給攔住了,“姑娘們啊,那裏不是我們百姓去的地方,上麵都是皇親國戚達官顯貴們的居所,一個不小心就要掉腦袋啊,我們平時都是繞著走的。”


    不欲惹麻煩,姑娘們也隻得作罷,即使不上湖心島上玩,這個湖泊裏也是景色優美,船老大拿出了幾根釣竿,“客人們如果嫌悶,就釣魚吧,要是能釣上一尾飛魚可是能一飽口福。”


    “飛魚不是貢品嗎,我們能釣,”“這麽大的湖泊,你釣上來吃掉,他們還能知道不成,想當初這些飛魚我們漁家人沒少吃,現在竟然變成貢品了,不讓我們在家裏吃,難道我們不能在湖上吃。”


    正說著就見漁船的前麵有一群飛魚躍起,帶起一串串晶瑩的水珠,它們那薄如蟬翼的翅膀出了水才一下子張開,足有巴掌大小,接著氣流飛速飛速向前。


    同時湖裏浮現出一條大魚的脊背,帶著倒刺,一看就是一條兇猛的食肉魚,“這條魚是什麽種,看著好兇猛,”“這是這個湖泊裏的霸主——鬼刺青斑狼魚,端的是兇猛,我們漁民都不會去捕捉它,一個弄不好就是船毀人亡的節奏。”


    “這條魚肉質應該不錯吧,”“應該不錯,我們有人吃過它,說是比飛魚要更鮮美幾分,”“那為什麽不把這條魚當做貢品,”“一是這種魚少,二是很難捕捉,三是這魚長的太醜了,陛下看了根本沒興趣吃它。”


    “皇帝老兒沒興趣,我們來嚐嚐唄,”說著就見雲清甩出那道風索直接捆向這條鬼刺青斑狼魚,這條魚正在追逐它的獵物,猛然間就感到自己漂了起來,就見雲清把魚捆住就拉上了遊船。


    船老大嚇得大叫,“危險,危險,”這時就見甘戈抽出怪刀上前一下就把活蹦亂跳的大魚給敲死,但看著這條渾身都是尖刺還流著黑色粘液的魚,這跟美味可聯係不上啊,有些惡心,怪不得皇帝不想吃,看上去就沒了食欲。


    這時船老大驚唿道,“道長,原來是道長駕臨,小人眼拙沒看出來,多有冒犯還望恕罪,”“沒怪你,你說這魚能吃,怎麽弄,別是騙人的吧。”


    “不騙人,不騙人,幾位貴客稍等,帶小老兒料理了這條魚給您下酒,”說著漁夫拿出一把尖刀就開始處理這條魚,剖腹挖心,去皮留骨,不一會兒這一條大魚就被分成了幾大塊晶瑩剔透的魚肉跟一盤脆骨。


    先片了兩盤魚生,拿來醬油大蒜放到他們麵前,“幾位先嚐嚐,這魚現殺,鮮美的很,一會我給幾位做一碗魚羮,再把這盤脆骨處理一下,”又端來一個炭火爐子,上麵是一塊鐵板,漁夫把一大塊魚肉端來,“幾位先吃著我去料理魚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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