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貧嘴,你是不是想讓我成寡婦,趕緊滾,”月華鳶嗔怒道,雲清則是笑嘻嘻的繼續跟師叔閑聊,眼見天色漸晚,雲清這才提出告辭,“明天再走吧,著什麽急啊你,”“我還是趕緊走吧,師叔這裏太美了,我怕待的越久越不想走了,”但總歸還是要走,跟師叔告別,跟黑子告別,跟沙寶告別,雲清出了秘境架起狂風朝著許久不曾迴去的故鄉飛去。


    一路上雲清收起了笑臉迴想著童年,風餐露宿夜行日宿趕了五天的路終於到了老家望馬鎮,遠遠的看著不曾有任何變化的小鎮,雲清終於留下了熱淚,不是激動,不是悲傷,隻是思念,心裏裝滿醞釀好久的話,但這時又能跟誰訴說。


    沒有先進鎮子,雲清又迴到了自己發跡的地方,那個青石秘境,原來的地方還在,隻是原來的大青石早已不見了蹤影,起風了,涼涼的風吹幹了雲清的淚水,在這個地方一直待到天明,曾幾何時,他拖著疲憊饑餓的身軀離開了小鎮,今天不要用飛的,他要一步一步的走進小鎮,走進自己的家。


    繞著鎮子一圈,雲清整理好了心情,來到那座長滿青苔的小橋,混雜在來往的人群裏到了鎮子門口,還是那兩個老大爺看門,不過現在看上去又老了幾歲,兩人喝著茶下著棋,雲清就這麽大搖大擺的進了鎮子,沒有一個人注意,一條野狗的命貴不過一根野草。


    憑著記憶,雲清來到了家人的墳塋,這裏還是鮮有人經過,自從知道雲生修道,鎮子裏的人都不敢再來這裏打擾他家人的寧靜,雲清有些顫抖的走到墓碑前麵,看到滿滿當當擺了一地的供果跟香爐裏的香,雲清意識到哥哥前些時候來過,“又是擦肩而過,但知道老哥活的還算不錯我就安心了,要不要給哥哥留下個記號,”雲清思來想去還是沒有留,他不想打攪哥哥清修,起碼在他化生之前。


    清冷的墓地,安靜的小狗,淒涼的畫麵但這時雲清卻並不感到寒冷,他到家了,卸下所有戒備臥在墳塋旁睡到天黑,今夜沒有月亮,唯有漫天的星星在對著雲清眨眼睛,仿佛在說,“小子,怎麽今天才迴來,”雲清仰望星空,此時大腦完全放空,享受這短暫的安詳。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有人往他這裏走來,一邊走還一邊說道,“牛哥,這件事靠譜不靠譜,這麽多年都沒人弄,”“他們不弄是他們害怕,說是羅家有人還活著,並且成了修士,但修士輕易不跟凡夫起衝突,怕這個怕那個還活個球,挖到墓裏的金銀才是實實在在的,”“我就是心裏有些沒底,”“你這個膽小鬼,活該你受窮,聽沒聽過這句,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鋪路無屍骸,咱們幹成這一票後你就能像鎮子裏的錢大寶一樣娶七房小妾,現在還害怕不了,”“不了,聽牛哥一說立刻渾身是勁兒。”


    兩個人趁著夜色拿著鐵鍁鋤頭就躡手躡腳的往羅家墳塋走來,雲清一聽就氣炸了,“怎麽著,來盜我家墓來了,我這迴真是來的正巧,要是再晚幾天非被家人給罵死不可,可不能輕饒了你們,得讓全鎮的人都知道我老羅家是不能惹的。”


    想到這裏雲清隱藏了身形,靜等他二人到來,也就一袋煙的功夫,這兩個人就來到了墳墓前,然後仔細打量了一番,“牛哥,我可是聽說羅家遭難後可是被人搶過一會兒,你說還會有東西剩下來嗎,”“別擔心,那次我知道,我還在羅家廢墟上撿了五兩金子呢,要不我會這麽上心,那次其實是沒怎麽撿,羅家幸存的那個孩子迴來了,施展法術將我們嚇走,你說他一個修道的會要這些金銀之物,肯定是一並埋在了這墓裏麵,你想一下先前羅家是多麽富有,那些剩下的東西可都在這個墓裏麵,不說多,撿上個幾百兩這一輩子不就不愁了嗎。”


    說的這個人心花怒放就要開始,那個牛哥一把攔著他,“先別忙,看看在說,挖不對地方會死人的,”他倆就開始圍著墓開始轉,當轉到墳墓的後麵時,突然聽見有人說話,“牛大,謝富,我羅某人可曾得罪過你們,現在你們竟然想挖我的墓,”這兩個人聽見聲音嚇得已經半死了,抬頭一看竟然是羅老爺子,這個謝富當場就被嚇死了,那個牛大還算心理素質過硬,尿了一褲子後還知道轉身就跑。


    兩聲慘叫把附近的人吵醒了,都穿好衣服舉著火把燈籠出來查看,就見牛大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旁鮮血流了一地,顯然是死了,一群人有心到墓地那裏去看看,但都不敢去,隻能先去報官,官差來到後膽子也不是很大,先收了牛大的屍迴去,說好等明天再去查看。


    第二天一早,人們聚集起來來到羅家墓地,見到謝富五官扭曲四肢抽搐倒在地上已死多時,地上散落著鋤頭鐵鍁,很明顯這兩個是來盜墓的,可能是羅家老爺子顯靈,把他們給嚇死了,鎮長領著差官在附近查看了許久,也沒有發現有別的人留下的痕跡,於是就以兩人盜墓未遂立案,但嫌犯已死,鎮長說那就結案吧,遣散人群讓他們不要到這裏搗亂。


    等人群散去,雲清從角落裏出來,那晚就是他殺了那個逃走的牛大,雖說修士一般不找凡夫俗子的麻煩,但要是螞蟻咬到你,拍死它又何妨,雲清又在這裏待了幾天,弄出了好幾起恐怖事件,於是鎮上的人們真是沒人敢再來這裏搗亂了,見此間事了,雲清在一天晚上起身迴書院,畢竟,修行還是最重要的,它是實現理想的唯一道路。


    又是許多天的辛苦趕路,雲清迴到了月華書院,剛一進書院,迎麵就遇見了曉馨師姐,曉馨正要出去辦事,抬頭一看怎麽是雲清在這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已經有半個多月不曾見過自己的小師弟了,高興的大叫起來,“沐沐,百嬌,小羅迴來了,”說完衝上來一把把雲清就抱在了懷裏。


    把雲清弄的很尷尬,在曉馨懷裏也不敢掙紮,裏麵的沐沐跟百嬌聽到曉馨的喊叫出來一看,可不是嗎,這個小滑頭不知被師傅派到那裏去了,真是多日不見十分想念,別看她們三個姑娘沒事總愛調侃雲清,但內心還是十分依賴雲清的,起碼雲清可是救過她們好幾次,有雲清在身邊她們就覺得有底氣。


    三個師姐把雲清拉進院子就問他這幾日的經曆,雲清撿精彩的說,自己怎麽尋魔蹤,怎麽被老魔頭抓住,怎麽逃出來,最後放了魔子什麽的,三個姑娘認真的聽完,都為雲清捏了一把汗,百嬌聽完就問雲清,“你怎麽把老魔的兒子給放了,這不是放虎歸山必有後患嗎,”雲清撓撓頭說道,“那個孩子其實也挺可憐的,剛生下來媽媽就死了,老爹也不靠譜,不喂人奶竟然喂人血,還不讓他出家門一步,他吃人純粹是他爹逼的,我覺得他對於人還有什麽的根本沒有概念,殺了他有如何,我放了他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倘若他心變善,肯定會對自己以前的行為感到愧疚,倘若他心變惡,我遇見他自會收拾他。”


    雲清說完就問,“師傅去哪裏了,我怎麽沒看到,”“師傅這幾日忙著呢,我們也沒見過幾次,”“哦,是這樣啊,你們這幾日準備幹啥,閉關修行還是出去散散心,”“我們幾個剛從石室出來,閉關閉的身上都長苔蘚了,今天正好你迴來了,我們不如去皇城好好喝上幾杯如何,”“要不等師傅迴來我先跟她老人家打聲招唿。”


    “還是先去喝酒,師傅這幾日正忙著兩院比試之事,我看還得再忙上幾天,”雲清聽完就問道,“什麽比試,”“東極跟我們月華比武,馬上就到了四書院大比之時,兩書院就想趁著這個機會選拔些弟子參加四院大比,”“四院,那四院,”沐沐扳著指頭跟雲清說,“月華,東極,金鬥,鎮海,四書院比試每四年一屆,地點輪換著來,這次輪到大澤的鎮海書院舉辦了,再過三個月我們就該出發前往。”


    “我們,都去,”“當然,你在家有什麽事,就當這次是一次曆練,師傅說了,到時帶著我們幾個一起去,”雲清問道,“不去不行,”“不行,尤其是你,人家可是點名要求你去,”“我招誰惹誰了,點我幹嘛,”“還不是因為上次的事,有人心中不服氣,都想要看看把無數才俊比下去的人是誰,師弟盡管去,倘若他們見到你竟然是這般模樣會不會當場瘋掉,哈哈。”


    雲清其實還有一件是要到大澤去辦,但經過這些年的曆練,他逐漸成熟,不再是個頭腦發熱的莽夫,而是走一步看三步的智者,和尚師傅交給自己一個任務就是去大澤的廣惠禪院交還兩本孤本經書,要是在以前,雲清肯定想都不想的去把經書還了,但現在,他想的很多,因為這兩本經書的價值實在是太大了,就好比一個乞丐拿著玉璽到皇宮去送給皇帝,你知道皇帝會不會殺人滅口,這個世界永遠不能用想象來辦事,永遠不能用猜測做準繩。


    既然師傅忙著呢,雲清就沒有去打攪師傅做事,跟著三個師姐起身來到皇城走進一家新開的酒樓,曉馨給雲清介紹道,“這一家新開的酒樓有幾樣很好吃的東西,就是有點貴,師弟你兜裏錢多,我們負責點菜你負責付賬如何,”雲清無語,哪次不是我付賬,但嘴上還得說好話,挑了一間雅間坐下就開始點菜。


    等菜上來一看一聞,還真香,色味俱佳,他們又叫了一壺果子酒,四個人開始喝酒聊天,就在這時雲清敏銳的耳朵就聽到了隔壁有人說出了大皇子這三個字,雲清當時就精神了,仔細聆聽他們在說些什麽,斷斷續續的聽到他們好像在說大皇子這幾天很生氣,一連砍了好幾個侍衛,軍師也沒敢勸。


    雲清就注意到他們說出軍師一詞,“莫非是在說那個天屍道人,哼哼,大皇子,看的起你叫你一聲殿下,倘若你敢攔著我報仇,你爹可是說了,我殺你他可不管,”這幾日大皇子月華望氣的都快瘋了,本來都快培養成的僵屍大軍突然被人發現,被剿滅了無數不說關鍵是耽擱時間啊,本來今年要開始行動,這一下又的推遲,他心裏實在是沒底,總希望自己手裏多一點力量再多一點力量,他等不及了,他怕他活不過自己的父王。


    他的這些小動作月華晟其實有所耳聞,但他的嫡係想要請命調查時被他攔住,他在等,等大皇子羽翼豐滿時來跟自己一戰,生死各安天命吧,倘若不這樣,他怎麽能下得去手殺了自己的孩子。


    大皇子還在忙著造反,月華晟則是忙著邊境元石礦的事情,本來很簡單,他把四個門派宗門鼓動起來去為他做事,可前幾天自己人來報,說在那個元石礦附近發現了一條上古遺跡,據專業人士說,這個遺跡很有可能是一個上古大派的宗門所在,他們現在正在試圖打開遺跡外麵的大陣,但好幾天都沒有任何進展,於是請求陛下派人前去幫忙。


    一般像遺跡這種事月華晟是不大想參與的,一是他本來就不缺什麽東西,二是不想自己辛苦培養的人出現意外,他沒這個遺跡日子照樣過,但架不住那四個門派宗門哀求,就在東極月華兩個書院裏挑了幾個陣法方麵的派遣了過去,處理了一天的事務,月華晟也是餓了,吩咐禦膳房準備晚膳,這時十九皇子月華纓前來問安,讓自己的小兒子進來,月華晟就問,“老十九,你有什麽事情要說,”月華纓翻身跪倒,“父皇,兒臣鬥膽,你現在是時候管管我大哥了,總不能鬧的到時候父子兵戎相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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