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前院,越過一個拱門,眼前的景色就大為不同,三步一柳五步一花,把中院裝扮的格外漂亮,中間大廳裏燈火通明,裏麵不時傳出觥籌交錯的聲音還有爽朗的笑聲,雖然天氣寒冷,但裏麵的氣氛高漲熱情似火。


    雲清看了幾眼,都是些凡夫俗子也就沒有在意,轉身繼續往後院趕去,到了後院門前,明顯氛圍就變得陰冷了許多,裏麵隻有一間房子亮著燈,燈光搖曳不停,更顯的這裏詭異非常。


    雲清看了一下周圍,沒有人在附近,輕輕推開虛掩的門就進到了後院,剛一進來,雲清就感到了一陣陣血腥味撲鼻,但在外麵絲毫沒有感覺到,“這裏肯定有大陣籠罩,我說怎麽聞不到味道,這要是不來,肯定找不到。”


    在心裏確定了這一家就是邪魔藏身之所後,雲清收起了散漫的神態,打起十二分小心慢慢的往有燈光的房間摸去,來到窗下,仔細聆聽裏麵的動靜,就在這時,裏麵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敘,要是讓人知道了,豈不是會說我丁某不懂待客之道。”


    一句話嚇得雲清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了,扭著脖子就要逃走,剛奔到門口,一道光幕閃現,把出口堵死,就在這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從裏麵邁步走出一個男子,頭發披散,麵白如雪,一雙漆黑的眼睛有種駭人的光,雙手倒背出了屋門站定笑嘻嘻的看著上躥下跳的雲清。


    “朋友,別費勁兒了,這套陣法專司禁錮,你沒有真人境的實力是出不去了,大老遠來了就進來坐坐吧,我給你泡茶,”說完自己轉身進去,雲清那個後悔啊,心想自己逞什麽英雄,把線索交個人家專業人士就行了,還非得自己來查,這下可好一下子就掉進去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出來。


    有心繼續尋找大陣薄弱處突圍,但人家好想真是邀請自己,“拚了,大不了手段盡出,我就不信幹不過他,”想到這裏雲清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抬腳走進屋內,進屋一看這個屋子陳設倒也簡單,一張八仙桌兩把高腳椅靠著一邊的牆壁放著,屋子中間有一個香爐,裏麵有熏香放出嫋嫋青煙。


    那個男子就站在屋裏,看著進屋的雲清,“道友請了,不知仙鄉何處師從何人,”雲清連忙說道,“小子自幼修行並無老師,至於故鄉,心若自在天下何處皆是故鄉,”“好,說的好,好一個大自在,我不如也,道友請,”說完示意雲清坐下。


    坐下之後這個男子說了聲上茶,側門簾子突然被挑起,從裏麵走進來一個半大的孩童,端著一個紅漆托盤,一步三晃的來到他們跟前,“爹爹,茶,”“嗯,放這裏,見過爹爹的道友,”這個小孩來到雲清麵前深施一禮,“叔叔好,”把個雲清叫的尷尬無比,連忙示意小孩起來,一摸身上,也沒帶什麽見麵禮,隻能掏出一袋子元石遞給小孩,“這是叔叔的見麵禮,拿去買糖吃。”


    這個小孩接過袋子來到這個男子跟前撒嬌道,“爹爹,孩兒餓了,我們去吃飯吧,”雲清一聽心裏直笑,“都說這個富商的三弟腦子有問題,我看是妻子死了不想娶了吧,想一心一意的撫養孩子長大,”正想著那個男子突然說道,“寶貝,這幾日你先忍忍,我們藏糧食的地窖被人給破壞了,等過幾日我給你打獵去。”


    此話一出,雲清當時就愣了,渾身微微顫抖,心想,“果真是他,”暗自蓄力準備反抗,這人把孩子打發迴去,對著雲清就說道,“道友可否給在下一個解釋,為何要破壞我的地方,你是妖我是魔,難道我們還有什麽仇怨。”


    雲清一聽原來他是把自己當做妖怪了,於是就順著他的話往下說,“我們當然沒有什麽仇怨,隻是我有些看不慣你的做法,我們妖魔行事雖然不擇手段,但你的做法讓我瞧不起,對付凡人那裏需要用到那麽殘酷的手段,吃了就一次吃完,殺了就一次殺死,辦事一點也不幹脆利落我看你也就這樣了。”


    聽完雲清的話這個男子哈哈大笑,“我遇到過不少道友,還沒有一個像你這樣說主人的不是,是,我是有點殘忍,但凡人行事就不殘忍了,他們行事你又不是沒有見過,老大莫說老二,誰也沒有資格說誰,拳頭大是硬道理,”雲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道友說的也在理,隻是其中的一個女孩很像我的前一任主人,我就有些於心不忍,才給了她一個痛快,本來想一走了之,但一時衝動破壞了道友的地方,思來想後覺得理虧就想找道友道個歉,找了多日終於找到,小子在這裏說聲對不起了。”


    “道友客氣,遠來皆是客,不知道友有何事在下能幫得上忙,”雲清連忙拒絕,“你我隻一麵之緣,怎麽好意思麻煩道友,既然已經到過謙那小弟就告辭了,”說完雲清起身就要出去,“道友且慢,”雲清心裏咯噔一下,“他攔住我是要幹啥,莫非是看出來什麽了。”


    隻見這個男子攔住雲清,“道友有所不知,這個鎮子已經被外來的幾個修士用大陣籠罩住了,你要是出去立馬就會讓人家發現,不如在我這裏待上幾日,”雲清執意要走,隻見這個男子歎了口氣說道,“不瞞道友,我是有事相求,不知道友能否盤桓幾日再走也不遲啊。”


    原來是有事,雲清也好奇他到底有什麽事情,見雲清不再執意要走,這個男子就說道,“看在我們都是被雲垂欺負的十分淒慘的份兒上,我厚著臉皮請道友幫我照看我的孩子幾天,”說完又把那個孩子叫了進來,“請道友坐下聽我慢慢道來。”


    “我其實是奪舍之身,二十年前我途徑雲垂,被雲垂的修士發現,無數人追著我砍,把我逼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無奈隻得自爆,一絲真靈逃出就奪舍了這家的三公子,一晃就是二十年,我隱藏在這裏隻等神魂適應這具身體後就偷偷離開。”


    “但世事難料,沒過多久我有了孩子,是我和一個丫鬟生的孩子,就是他,”說完一摟這個孩子,“本來這也沒什麽問題,我隻要一直修行也能恢複往日的修為,但不巧的是一次出行被一個野和尚給認出本來麵目,他與我大戰八百合,我一記磷火毒掌打在他胸口,他一記獅吼功吼傷了我的虛神,這幾日來我漸漸感覺神魂虛弱的太快了,所以我就想去找我先前遺落在各處的儲物袋,想看看裏麵有東西能幫我不能,所以想請你幫我照看一下這個孩子,他很好養活的,你每五天給他吃一次人肉就行,等我找到我原來的東西,一定重重酬謝道友,我記得我那袋子裏還有幾樣寶貝,到時候全部送給道友如何。”


    “原來是這樣,你快要死了,敢情失蹤的女孩都是喂你的孩子了,叫我說什麽好呢,”雲清暗自思索對策,但嘴上卻推脫道,“我自認修為低下,不如道友另請高明吧,我還有事就不多逗留了,”說完起身就要出去。


    還沒等雲清下了椅子,這個男子閃身擋在了雲清的麵前,不複先前的和藹態度,一臉猙獰的看著雲清,“好個小妖,是爺我看的起你,還敢推三阻四,就是我現在神魂受損修為大減,你也不是我的一合之敵,我再問你一句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雲清麵對強敵那裏還敢硬懟,看人家的境界自己還真就幹不過,所以立馬服軟,“小子願意,小子願意。”


    但這個男子可是不放心雲清,“你這小子滑頭的很,我可不能信你,”說完從懷裏掏出一個玉瓶,從裏麵倒出一粒白色丹藥,透過半透明的外殼好像看見裏麵有什麽東西在蠕動,“這是我獨家秘製的雞鳴五更奪命丹,此丹一經服下就會有一隻藥盅附在你的腦袋裏,沒有解藥給你,等過了一天以後此藥盅就會孵化出無數小蟲,啃咬你的腦漿,衝擊你的識海,吞噬你的神魂,到那時你就會生不如死神魂被噬你連自殺都做不到。”


    看著這丸白色的藥丸,雲清真的不想服下,但麵對威逼他還是選擇先屈服,畢竟服下藥丸還不至於立刻就死了,張嘴把藥丸吞噬後,立刻就感覺到有一個東西鑽進了自己的腦袋了,很不舒服的一種感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見雲清服下了藥丸,這個男子放下心來,又掏出一個木盒子打開給雲清看,“這裏麵是三十多粒解藥,你每天服下一粒就能壓製藥盅,等我迴來要是我的孩子完好無損,我立刻就給你解盅,放你離開,並且給你先前承諾的好處,要是你敢讓我的孩子傷著一根汗毛,我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說完把一盒子解藥交給自己的孩子,“堅兒乖,讓這個叔叔在家裏陪你玩,爹爹要出去辦些事情,這個盒子你拿著,裏麵的東西一天隻能給他一粒,千萬別多給,也要防著他來搶奪,知道了嗎,”“爹爹,我不要他來陪我,我要爹爹陪我,”“爹爹真的有事,堅兒乖,”幾番哄騙終於說服了自己的孩子。


    讓孩子去睡,這個男子領著雲清來到院中,“多謝道友雪中送炭,要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讓誰來照看我的孩子,讓普通的凡人來照看,我那孩子隻怕會把他們吃個幹淨,”雲清沒好氣的說道,“你孩子不是挑食嗎,隻吃童女,”這個男子意味深長的看著雲清說道,“餓極了他誰都吃。”


    “也包括我,”“對啊,你可是大補之物,你可要把我的孩子哄高興了,否則我的孩子不介意吃些將死的食物,”把雲清恐嚇一番後這個男子飛身離開院子,不知去往何處,獨留雲清在這裏滿心惆悵,自己送上門來讓人家吃,能怨誰。


    來到大陣邊試了試還是不行,於是隻得迴到了屋內,坐在椅子上思來想去的找辦法,“不就是個孩子麽,我隻要三言兩語就能把他忽悠的找不到北,解藥還不是輕而易舉的就到手了,三十多粒,也就是三十多天,夠我迴去找師傅了。”


    單說這個男子飛身而起就想要離開鎮子,但他把人家布置的大陣想簡單了,他剛一升上半空,就觸動了大陣,等在客棧裏的三個修士中值班的那個立馬就知道了,大聲喊起兩位同門,往目標出現的方向飛去。


    這個魔道男子剛飛起就觸動了大陣,知道不好立刻加速往外麵衝去,這個大陣本就是專用於警戒探查的,並不能攔人,於是這個男子化身成一股黑雲往東南方向逃去,三人遠遠看著有一股黑雲飛速逃離,認定這就是邪魔本體,立刻鼓足法力開始追趕。


    三追一逃,在黑暗的夜裏開始了一場生死追逐,往東南是茫茫的林海大山,他們三個一直追到天明,對麵那股黑雲才突然慢了下來,原來是這個男子識海突然動蕩了起來,神魂也被波及,再也禦使不了法力一下子就從空中掉了下來,三個修士連忙趕到墜落的地方。


    隻見一個人躺在岩石上不知生死,他們正欲上前,突然這個男子睜開了雙眼,猛的站了起來,抹去嘴角的一絲血跡,“真是流年不利,被一群鼠輩追趕,倘若我不是身受重傷,你們就是在多十倍也休想近我的身。”


    那個許道人說道,“跟你這個邪魔有什麽好說的,就是看你身受重傷我們才追趕,要是你修為恢複我們自然是稟報天師宮派遣更厲害的修士前來,廢話少說,你是束手就擒還是我們過幾招。”


    隻見那個男子冷笑一聲雙手一伸,立刻在雙手上浮現出無數細密的一層骨頭把雙手包住,“這是我成名的絕招——碧磷毒心白骨手,死在我手下的修士不計其數,今天就先殺了你們三個我再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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