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他們要是明白月華晟的心思,那就可以用退出的理由來要挾雲垂,因為,這本來就是月華晟想讓這些門派宗門替他分擔一些壓力,雲垂夾在大澤焚天之間,腹背受敵,雖然力量強大,但你就是個鐵人渾身能撚幾根釘,拉些盟友是最好的辦法。


    拉人家來替你打架,那你就不能空著手,怎麽也得招待一番,但送禮送的要是太明顯,難免會讓人家覺得你別有所圖,於是就來了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麵是因為人手不足,讓四個勢力幫著開采,暗中也是因為人手不足拉他們替自己做會急先鋒。


    現在還看不出來結果,這場布局最少要到幾年以後才見分曉,月華晟早就把結果給預料的差不多了,肯定是這四個勢力見元石礦脈一直延伸到焚天國界之後,暗中往那邊開采,焚天發現,開始起衝突,這時雲垂就可以沒有束縛的介入衝突,也能在道義上占住先機。


    這次月華晟很隆重的把這四個代表迎進自己的書房,分賓主落座,月華晟問道,“不知諸位這幾日可是商量出結果沒有,”靈鷲山宗主董天然就在這裏,他肯定是沒問題,於是最先表態,“我靈鷲山沒有異議。”


    “我雷劍宗願意派人前往,”“我紫羽派願意為陛下分憂,”“我赤極宗當然同意陛下的條件,”見四方勢力同意的這麽幹脆利落,月華晟心中得意,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來,暗中說道,“不怕你們這些積年的老狐狸不上鉤,我下了這麽重的餌可不是白付出了,到時候你們可是一定會跟我綁在一起,上了賊船想要半路抽身,那是絕不可能。”


    心中所想嘴上另說,“既然諸位答應的這麽利落,我月華晟可不會出爾反爾,就這麽定了,你們出人手前去開采,我隻要四成,但我會專門派人前去,因為畢竟是在邊境地帶,一個不小心就會引起國家糾紛,讓朝廷的人去會減少不必要的麻煩。”


    四人同意,那接下來就要簽訂文書,畢竟不是一件小事,上千萬元石的買賣,不留點憑證誰心裏也沒底,一樣的文書一式四份,都在上麵打上門派宗門的獨有標記,那這件事就算是定下了,這四人拿著文書就要告辭迴去,說是要盡快準備齊人手前去。


    開礦不是修行,一個人就能搞定,這是一件複雜的事情,因為這座礦藏在深山老林中,就要用法器把人運過去,這裏運的人不是什麽修士道人,而是普通人,那就要吃喝拉撒,一次運不完還要幾次,修士也要去一些,清理附近的妖獸,防止賊寇來偷襲,元石開采出來還要分割運輸,這都是修士們幹的活,之所以月華晟不想去自己開采,麻煩啊,前期投入就是一大筆,倒不如坐等分紅來的實在,還拉攏了幾個盟友,一舉多得。


    月華晟堅持留下他們喝酒,他們幾個推脫不過坐在桌前陪著月華晟喝酒聊天,其實月華晟看出他們心不在焉,歸心似箭,也就不再鬧騰,給他們賜下禮物,由禁軍護送一路出了皇宮。


    華音殿內,月華晟目送他們離開,這時幕布後麵後閃出兩個人來,正是左相跟右相,隻見他倆來到皇帝麵前行禮,月華晟賜座他倆坐下,孟子路開口說道,“陛下,這次魚餌是不是下的有些大了,整座元石礦脈的六成啊,足夠一個大型門派兩年之用。”


    月華晟擺擺手說道,“能用元石解決的事情那都不是問題,這相當於我出錢,他們出人替我辦事,事成之後我還有一筆迴扣,這買賣要是還不算賺那就沒有賺錢的買賣了,你倆這幾天多跑跑腿兒,在你們六部之內選些精明能幹的給我派到那裏,我估摸著這座礦也就能開采個三四年,等他們發現礦脈延伸到了焚天,我要你們派去的人把他們給忽悠起來,這事不能給我辦砸了,聽到沒有,”“微臣得令,”兩位雲垂的二把手趕緊下去準備人手。


    月華晟在這裏洋洋得意的布局以後的事情,大澤跟焚天的皇宮裏現在可是鬧的不可開交,一個沒有找到要找的人,一個沒有得到要得到的東西,去的人馬還死傷慘重,兩個皇帝在大殿之上就發飆了,砍頭肯定是要砍的,總不能讓人說是皇帝自己決策失誤導致這次行動慘敗吧,於是一群倒黴鬼就被安上了雲垂奸細的帽子拉出去砍掉了大好的頭顱。


    這事過了一段時間就傳到月華晟的耳朵裏,他立馬下令去找這批被砍頭的遺孤去了,你還別說,真就找到了幾個小孩,雲垂就靠著這幾個孩子滿世界大聲宣揚大澤焚天濫殺無辜的暴行,鼓勵有正義感的人們去伸張正義,還真有正義感爆棚的修士,偷襲這兩國的皇宮不說,還把大澤皇帝的一個妃子給擄走了,這還了得,敢給皇帝戴綠帽子,他立刻發兵四下尋找,找了半年也沒找到,直到有從雲垂迴來的商人們說起,這皇帝的妃子跟那個刺客正在雲垂過得好好的,大澤皇帝得知此事,多次向雲垂遞交國書,讓雲垂把這兩個人給抓起來,但月華晟根本不理會他,就說人家兩個是真愛,你扶柳燕雲為何不大度一點成全人家,眼看這頂綠帽子自己戴定了,扶柳燕雲一咬牙,發告示休了這個妃子,但這也不能堵住人們的嘴,扶柳燕雲妥妥的被綠了。


    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追捕,這次前來皇城鬧事的邪修妖魔基本被肅清,還捎帶把一些小魚小蝦給打了個幹淨,一時間雲垂各郡那是路不拾遺夜不閉戶,雲生他們在皇城又待了幾天這才離開,臨走時,雲生又望了望這座皇城,好像有珍貴的東西正在離他而去,經過多日趕路,終於到了棲霞山雲生洞,煙靈兒也跟著玉珠來這裏玩耍,他們幾個見過了師傅,跟師傅說了一下皇城的這些變故,文泰文老道也是一陣心驚,“真沒想到,戰爭離我們如此之近,你們這次也玩夠了,就趕緊把心靜下來好好修行,三年後的九怨鬼窟即將開啟,這是一場大機緣,你們一定要把握住。”


    雲生這時跟師傅商量,“師傅,弟子想出去遊曆一段時間,”“哦,怎麽,你遇到瓶頸突破不了,”“不是,是心魔,從皇城迴來後,我的心境一直平複不下來,一些事情想要暫時放下也是不能,就想出去走走,”“也好,你修行一直勤勉刻苦,為師也沒有什麽能督促你的,正好你大師兄要出去辦事,就讓你大師兄在路上給你講講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師傅,我想單獨出行,”“行啊,就讓你大師兄送你到你想分開的時候。”


    “長河啊,你平日總是有事,也沒有機會跟小師弟親近親近,這次你一路護送著他,給他講講路上要注意的事情,”在下麵坐著的蕭長河起身稱是,雲生也趕緊起來答謝大師兄,修士孑然一身,隻一件法器一身長袍一個袋子足以,沒有什麽好收拾的,也就在山上待了兩天,雲生跟大師兄就啟程了,玉珠是想跟著雲生的,但被雲生給說服了,“師妹,我這次是問心之旅,等下次吧,我一定跟著師姐遊曆天下。”


    玉珠也不想耽擱雲生的正事,於是默默的看著雲生跟著大師兄下山去了,他倆都是屬於悶葫蘆型的人,一路上也說不上幾句話,這一天就到了一個岔路口,蕭長河跟雲生站在岔路口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流,“師弟,為兄要去辦些事情,就不能陪你了,”“師兄沒事的,我這次會先到我老家祭拜一下家人,在那裏會待上一段時間,說不定想通了就迴去了,師兄不必擔心,”“其實你心裏機靈著呢,為兄覺得眾師弟裏麵你是最讓人放心的一個,那我就不囉嗦了,要是我辦事迴來,一定到你的家鄉祭拜令尊,”“多謝師兄,”“師弟客氣,告辭,後會有期,”“師兄再會。”


    師兄弟兩個在岔路口依依惜別,雲生踏上了迴家的路途,也沒架風一路就用腳走著,盤山郡坐落在群山之間,大山之間的溝壑被人生生走成了一條九曲十八彎的路,在經過修士修建,這條路也不是很難走,不時會有馬車拉著一車貨物路過雲生的身邊,這些有的是私人的,有的是替車馬行趕車的車老板兒。


    看著這一切,雲生是多麽的熟悉,他家原來就有一間車馬行,不但給自家拉貨,還替鎮上的商販們拉貨,雲生好幾次隨著車隊去往別的地方尋師問道,就在雲生感慨之際,有一輛馬車停在了他的身邊,車老板手裏拎著一根鞭子,用袖口擦了一下鼻子,然後說道,“少年,你要到哪裏,大冷天的穿的這麽單薄,是不是遭賊了被搶了。”


    雲生抬頭微笑著跟這個車老板說道,“老叔,你咋知道我被搶了,”“這還看不出來麽,你個白淨書生一看就是家室不錯,但現在隻有一件長袍裹身別的包裹什麽的都沒有,要說沒錢我可不信啊,肯定是被搶了,一個人出門在外誰沒點難處,不要擔心,我這裏還有一件棉襖,你要是不嫌棄就講究著穿,來,上車,我送你一程。”


    雲生接過那件羊毛棉襖穿在身上,然後爬上車,車裏主要是拉著好多的皮毛,然後還有一些山裏麵沒有的胭脂水粉針頭線腦什麽的,“車上有皮毛,你就鑽裏麵,我說小兄弟你要到那個鎮上去啊,”“老叔,我要到望馬鎮,”“望馬鎮,那我可不到,”“沒事,你就把我隨便放進一個鎮子就行,我自有辦法,”“既然這樣,不如你就先跟著我到我家去吧,我家在銀杏鎮,那裏離你望馬鎮隔著兩個鎮子,我看看能不能給你找個順風車。”


    “謝謝老叔,”“甭客氣,我就是愛交朋友,小兄弟貴姓,”“我姓羅,”“哦,羅兄弟,你這是出門幹啥去了,”“探親,路上遭賊了,好在撿了一條性命,”“也是,你遇到的山賊還算仗義,是在那個地方碰到的,”雲生一指,“就在那座山頭後麵,”這個人一看就嚇了一跳,“老虎溝你也敢一個人走,我們要是走老虎溝那就得湊足五十人往上才敢走,你膽子真大,”“老叔見笑,我也是不經常出門,不知道啊。”


    一路上他倆就邊聊邊走,直到天黑才看到了銀杏鎮的影子,又走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到了鎮子的大門前,晚上,鎮子的門已經關上了,隻有一個角門供行人出入,這個車老板去跟衛兵交涉了很久,人家才勉強給他開了半扇門,讓他把車趕了進去。


    車軲轆壓在青石板的路麵上咣當咣當直響,接著月光跟燈光,雲生打量著這一座小鎮,是比望馬鎮大一些,畢竟靠山的外邊,這時街道上還有幾家酒樓在營業,馬車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大院子的前麵,雲生打眼一瞧,平安車馬行,天已經黑了,但還是有夥計在熱火朝天的卸貨裝貨,這個車老板把車趕進院裏,叫來賬房先生清點貨物,然後領了工錢拿著那些個小物件兒領著雲生會他家。


    路上雲生問道,“還不知道老叔貴姓,”那人憨厚的笑著說道,“老百姓,能有什麽好名字,我姓黑叫黑牛,你就叫我牛哥算啦,”“牛哥,這次多謝了,要是迴到家裏,我一定會來你這裏答謝你,”“不用不用,見外了不是,走,迴家讓我媳婦兒給你炒菜吃,我家裏還有自釀的果子酒,等明天一早我去問下,看誰去望馬鎮,把你順道捎上。”


    雲生跟著牛哥到了他家,這時他的媳婦兒真在燈下紡紗,孩子早早的就睡下了,見到丈夫當然是高興了,趕緊接過丈夫手裏的東西,就問他餓不餓,見到他身後還有一位書生就是一愣,黑牛就把雲生給媳婦兒介紹了一番,讓媳婦兒趕緊去炒倆菜把酒燙一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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