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樓大廳一直到二樓的樓頂,這中間是中空的,二樓隻不過是延伸出一圈圍欄。


    每每皓月軒中的詩詞鑒賞大會開啟時,這二樓憑欄便是出題之地,亦是公布答案之地。


    而此時,林語墨的婢女琴兒,正俏生生的站在二樓憑欄處。


    “琴兒姑娘,你剛才這話可當真?”


    “該不會是你背著你家小姐,故意誆騙我等吧?”


    “就是……我等在這皓月軒也流連過一段時日了,可從未聽說,語墨小姐有此想法!”


    “……”


    大廳裏,那些或手持酒杯,或手搖折扇的文人士子們,一臉懷疑的仰視著二樓憑欄。


    琴兒小小年紀,何曾麵對過這種場麵,當即嚇得麵色蒼白。


    “我……我……我家小姐說了,隻要……隻要……你們三天之內畫上一副“熟食青菜”的畫作,她便會一一甄別,而後在這其中挑選她的意中人……這話我一個小小的婢女,可做不得假……”


    琴兒兩隻小手緊緊的攥著,骨節都捏的發白起來,一張俏臉通紅如血,不敢直視一樓大廳中投上來的目光。


    聽完了琴兒的辯解,大堂中頓時陷入一刹那的寂靜。可是緊接著,複又爆發出另一陣討論之聲。


    “……如此說來,倒也可信!”


    “是啊,李兄你觀琴兒姑娘的神色,不似做偽……”


    “那好,我等便速速離去,三日後再在此處相會!”


    “隻是……不知這語墨小姐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竟然會讓我等去畫那熟食青菜……這這這……簡直是荒謬,我等讀書人,大好兒郎,何曾去過廚房?又如何將其畫的惟妙惟肖?”


    大堂裏,文人書生們紛紛搖頭晃腦,相互作伴離去。


    而此時的主人公林語墨,正在閣樓中欣賞著眼前的畫作。


    若是寧小成在這裏,定然一眼就能認出,這皺巴巴的紙張,不正是他的素描畫麽?


    原來,林語墨的侍女琴兒,上午出門采辦些東西,經過坊間的時候。看到告示牌圍滿了人群,便探頭探腦的過去看了一看。


    這一看之下,就看到了寧小成畫的十分逼真的素描畫,當下趁人不注意,就將廣告撕了下來,揣進懷裏。


    她知道自家小姐平時最喜歡的,就是畫畫,所以她準備帶迴去,給小姐看看。


    可是沒想到,小姐看到這幅畫以後,竟然會做出一個如此驚人的決定!


    保留了近二十年的處子之身,竟然就如此輕易的許諾,隻要找出畫那畫作的畫師,竟然就甘願奉出自己的身子……


    這要是讓皓月軒的媽媽知道了,那還得了?


    皓月軒將林語墨培養成現在這樣,自然花費了大量的錢財人力,可是如此輕易就被許諾出去,估計在皓月軒內部,將會掀起一場轟動。


    琴兒小臉上寫滿了擔心,已經開始著手去找藥粉,布帶了。


    這些東西,等到小姐被媽媽打傷了以後,可都用得上!


    ……


    ……


    這邊發生的情況,寧小成自然不可能知道。此時的他,早已經進入了夢鄉。


    在三進院裏,陳牧晴的笑聲,還會時不時的傳出來。


    今天光是酒錢的收入,都讓陳牧晴樂的合不攏嘴了。


    此時在她心裏,簡直是把寧小成奉若神明。


    沒想到,自己隻是偶然路過賤民區,遇見的這個憨憨傻傻的愣小子,竟然就給自己帶來了如此好運。


    照這功夫下去,估計要不了幾天,買他花費的十兩銀子,就會連本帶利的賺迴來!


    想到這裏,陳牧晴更是暗暗決定,一定要把小橙子留在身邊。


    實在不行,把他身患重病的母親接過來,大家一起住也行!反正後院的空房間多得很。


    自從她父親辭世之後,為了安全起見,牧晴酒樓已經不接待客人留宿了。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牧晴酒樓照樣座無虛席,甚至更加火爆,客人們幾乎是排著隊等吃飯。


    當然,這其中也夾雜了不少流民窮苦,可是陳牧晴依舊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頓飽飯。


    隻是這幾天下去,買菜的花費可是不少,盡管賺了一些酒水錢,可是與支出相比,還是有些入不敷出。


    不過看著滿酒樓排隊的客人,陳牧晴並沒有多少擔心。


    這兩天時間,可把寧小成和吳師傅累慘了。


    用寧小成的話來說,那就是累得跟狗一樣。


    可是陳牧晴卻喜笑顏開,這兩天她的笑容幾乎從沒消失過,那粉嫩嫩的臉蛋上,笑顏如花,如同春季盛開的鮮花一般。


    有人笑,那就自然有人哭。


    與牧晴酒樓相比,這兩天德瑜酒家,就可謂是門可羅雀。


    旁邊就有一家免費吃飯的酒樓,味道還不弱於德瑜酒家,客人們又何必花費這不必要的銀錢。


    德瑜酒家的門口,張德勝一臉陰沉,兩隻手插在袖子裏,微微屈著背,陰冷的瞪著牧晴酒樓門口人來人往的客人。


    在他身側,是同樣表情的店小二,一臉憤慨,似乎牧晴酒樓就是他殺父仇人一般。


    張德勝是個胖子,呆著一頂氈帽,今年已過不惑之年,向著知天命奔發。


    德瑜酒家是張德勝一手建立起來的酒樓,這個張德勝,為人奸詐,靠著走街串巷的走零貨,發展到五年前擁有一家酒樓,其本事自然是有的。


    也就是德瑜酒家建成以來,牧晴酒樓的生意就開始下滑,後來陳牧晴的父親辭世之後,牧晴酒樓更是一落千丈。


    由原本一個寧城聞名的酒樓,發展到如今入不敷出,這中間的辛酸也是一大把。


    可是張德勝確實旗開得勝,這一生幾乎是順風順水,可是這幾天,他的眉頭擰著,就從未舒展過。


    “小二,可調查清楚了?陳牧晴那小娘皮,到底搞的什麽鬼!為什麽突然之間,他們酒樓生意就這麽火了?”張德勝陰沉的說道。


    店小二眼裏散過一抹陰冷,隻見他從懷裏掏出來一張皺巴巴的紙,遞給張德勝之後,然後說道:“掌櫃的您看,他們在搞什麽免費促銷活動,為期三天!”


    “哼哼,他們也就能火這三天了,等到明天天一亮,他們又打著收費的招牌,哪還有客人願意去吃?”


    店小二看了一眼牧晴酒樓的門口,恭敬的對著張德勝一鞠躬,而後說出了自己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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