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多的高中食堂,燈光昏暗。


    餐台後的大媽、阿姨無所事事的驅趕著蒼蠅。


    沈緒和向幼秋對坐於四人餐桌,潔淨的桌麵上有一碗牛雜粉,一碗餛飩和兩屜湯包。


    向幼秋豎著耳朵,咬了一小口湯包,眯著眼睛吸盡湯包裏的湯汁,再一口吃下剩餘的湯包,毛絨絨的尾巴歡快地搖著。


    “老師,你怎麽會來學校,還到班上找我?”


    向幼秋咀嚼著湯包,清澈的杏眼飽含其他的看著沈緒。


    其實剛才耳邊突然響起沈緒讓她叫他哥的聲音,向幼秋就猜到沈緒來的原因,但還是想親口確定一下。同時,向幼秋也有些疑惑,沈緒既然一早就在,她為何沒有聽見沈緒的心聲?


    沈緒頭也不抬地吃著辣味十足的牛雜粉,說: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到你那個法術課老師有可能針對你,就在家用法術觀察了一會,發現他真的針對你,就過來了。”


    “以後你那個老師應該不會針對你了,如果還針對的話……你告訴我,我讓樂正跟你們的年級主任聊聊。”


    向幼秋小臉泛紅、眼眸如水的看著沈緒,感動道:“老師,你真好。”


    “你是我學生,我是你老師,我護著你是應該的。”


    向幼秋聽到這話,心裏愈發感動的同時,還莫名有些淡淡的失落。


    隻是因為你是我老師嘛……


    向幼秋壓下心頭莫名的失落,搖著尾巴說:“話是這樣說沒錯,可那個陳述作為老師,就很過分!”


    “是他不願意教我,還讓我放棄。我就自己花錢找老師補習,有什麽錯?他憑什麽針對、刁難我!


    還我學習態度不好,我看他教學態度才不好。我上課又沒有故意搗亂,又沒有擾亂他的教學進程。我都是下課才去問他問題,我有什麽錯!”


    向幼秋本是想誇沈緒,結果說著說著成了控訴大會,心裏愈發的委屈,眼睛都紅了。


    沈緒聽到向幼秋的哭腔,頭就有些痛,正想著該如何安慰,向幼秋已是壓下心頭的委屈,強做笑容的說:“所以說,老師你是最好的,老師謝謝你。”


    “說起來,還真該感謝他,要不然我就不會認識老師。”


    “別想那麽多,他以後不會再針對你了。”


    向幼秋嗯了一聲,咬著筷子,看了會沈緒,站起來,跑到沈緒身邊坐下。


    沈緒奇怪的瞥了眼向幼秋,沒多想,繼續吃著牛雜粉。剛吃第一口,沈緒的餘光瞥見,向幼秋毛發柔順的尾巴搭在他的腿上。


    向幼秋將自己的餛飩挪到麵前,說:“老師,以後我的尾巴就是你的了,你想什麽時候摸都可以。”


    【這麽好?!】


    【小姑娘真上道。】


    【可惜,我還是不能答應。這要答應了,不就弄得跟我是故意為了她的尾巴,才特意過來幫她。】


    【雖然我是很喜歡尾巴,但我真沒這樣想過。】


    沈緒忍痛拒絕道:“不用了,我幫你又不是為了你的尾巴。”


    向幼秋目光灼灼的看著沈緒,說:“我知道呀,我就是想感謝老師。老師你不是很喜歡尾巴嗎?”


    “咳,喜歡是喜歡,但你這樣,總感覺像是一場交易。”


    “怎麽會,我是心甘情願的,”向幼秋說,“老師你就別拒絕我了,你再拒絕我,會讓我很沒有麵子。”


    “我還沒有這樣主動讓別人摸我尾巴,而且還是男生。老師,你是除了我爸以外,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摸我尾巴的。”


    “那我很榮幸啊。”


    “所以……老師……”


    “你都這樣說了,我再推辭,就顯得我矯情了,謝謝了。”


    向幼秋嗯了一聲,隨即,兩人莫名沉默下去,氣氛漸而有點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尷尬。


    【果然感覺很怪。】


    沈緒埋頭繼續吃牛雜粉。


    向幼秋顯然沒什麽胃口吃餛飩,目光一直流轉在沈緒完美的側臉上,眼眸明亮,顯然在想些什麽。搭在沈緒大腿上的尾巴,貼著沈緒的大腿,微微掃動。


    沈緒用餘光看著腿上來迴晃動的青灰色尾巴,又瞄了眼向幼秋,嚐試性地伸出左手,握住尾巴尖。


    向幼秋瞬間頭皮一緊,好似有股電流從尾巴直竄心間。


    她強忍著那股怪異的舒適感,衝沈緒甜美的笑了笑,埋頭吃餛飩。


    沈緒頓時安心了,仔細把玩著向幼秋的尾巴。


    感覺就跟擼貓一樣,越摸越上癮,完全不願意撒手。


    要不是怕被向幼秋當成變態,沈緒還想跟吸貓一樣,抓起來吸兩口。


    而沈緒不知道的是,他這點想法,全都毫無保留的出現在向幼秋的腦海中。


    向幼秋不由地看了眼沈緒,很意外,又感覺沈緒有點……


    還好我每天都會用沐浴露洗,尾巴應該沒有怪味。


    想著這些,向幼秋頓時小臉有點熱。


    她不認為沈緒變態就算了,怎麽反而還擔心自己的尾巴會不會有味道。


    而且她還想著要去買專門洗尾巴的沐浴露。


    簡直了……


    更讓向幼秋臉紅的是,她竟然還有點期待沈緒會那樣做。


    然後,她腦子裏還浮現出那樣的畫麵。


    光是想想她還覺得很開心。


    我、我這是怎麽了……


    向幼秋羞得恨不得把臉埋進碗裏。


    沈緒一直注意向幼秋的反應,見向幼秋小臉通紅,頭幾乎都要埋進碗裏,頭頂的獸耳也變成了飛機耳,以為向幼秋是害羞,便不舍地鬆開尾巴。


    他想了想說:“那個……我們剛坐下來,我就施展了遮掩法術,別人看不見我們的。”


    向幼秋嗯了一聲,心裏有些奇怪,沈緒為什麽在他們坐下來就施展遮掩法術?早就料到她會給他摸尾巴?


    應該不是,剛坐下來的時候,她沒有聽到這樣的心聲,隻聽見沈緒有些懷念學校生活,感歎學校食堂還是一如既往的難吃。


    “我會用遮掩法術,是因為近期我不太方便公開露麵。”


    這樣啊……向幼秋想到沈緒要做的那些事,頓時了然。緊接著,她又有些焦急的看著沈緒:“那你剛才出現在我班上,沒問題嗎?”


    “沒事,不公開露麵,又不是不能露麵。”


    向幼秋有些放心,又想著悶騷吐槽機都不宜公開露麵了,還為了避免她被老師針對,特別露麵,不由甚是感動,鼻頭都有些發酸。


    她說:“老師,你繼續摸吧,沒事的。”


    “不用了,已經夠了。”


    沈緒說:“對了,這兩天也許會有記者找到你,或者跟蹤你,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你周末來我家的時候,先告訴我,我直接將你從學校傳送過去。”


    “哦哦,好。”向幼秋說,“我周末兩天能早上就去嗎?你也知道我學東西慢,我想多花點時間學。”


    “可以。”


    向幼秋吃了兩個餛飩,遲疑道:“還有……就是……老師,以後我還能叫你哥哥嗎?”


    沈緒剛想隨口答應,念著沈南青聽到了可能會生氣,改口道:“還是叫老師吧。”


    “可老師你就比我大兩歲呀,”向幼秋說,“老師,你是怕沈大俠生氣嗎?我可以不當真沈大俠的麵叫。”


    沈緒審視著向幼秋。


    向幼秋連忙解釋道:“之前我兩次給你摸我尾巴,你不都因為沈大俠拒絕嘛,上次還是沈大俠默認了,你才肯摸。”


    【看不出來,你的心還很細。】


    “老師,可以嗎?”


    說著,向幼秋的尾巴在沈緒的手背輕輕摩挲。


    沈緒沉吟兩秒,握住向幼秋的尾巴尖,說:“我不是怕南青生氣,我是不想她生氣。”


    話音剛落,沈緒的通訊手環震動,沈南青來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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