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我說出來麽。姑姑,您根本不愛蒼生,也不想當救世主,當年不過是公報私仇,陰差陽錯成了人族的英雄,您本就不關心天下蒼生,又何必做這一遭?”


    公孫洮:“……”


    江舟:“不出我所料,君止言被救迴來沒多久就被您扔出去了吧?”


    公孫洮:“風提葉願賭服輸。”


    江舟:“您和宗師賭就賭,為什麽將天下人放賭注裏,有意思嗎?”


    公孫洮目光一凜:“江舟,你現在話很多。”


    江舟沉默了一下,目光挪到別處:“……好罷,我換句話說……君止白消失了這麽久,到底去了哪裏?”


    公孫洮:“應聲穀。”


    **


    應聲穀。


    君止白照常在山穀裏采藥,有人從山穀外走進來,君止白聽著腳步聲判斷了來者,立即放下手裏的動作,擱下籃子,轉身拘禮:“父親。”


    君溫韋著一身玄衣,身影雄厚挺拔,他摘下頭上的鬥笠,甩了甩鬥笠上細小的水珠:“止白,湎州你迴不迴?”


    君止白立即撿起籃子往前走了兩步,有些喜出望外:“怎麽準我去了?”


    “左右這穀底的東西也出不來,就先別守著了。”君溫韋看了眼滿穀的花花草草,“這裏我看著,你迴湎州去,今日我才得知,止言迴來了。現在的湎州一片破敗,這孩子又是個不怕吃苦的,你去將他接迴來。”


    “應聲穀不是更危險的所在麽?”


    君溫韋緩緩道:“應聲穀不過是一個魔界的結界口,就算真出了什麽事,我在一日,就不會讓你們傷一根汗毛。湎州之亂,是父親不在,無法庇佑你們,父親保證,不會再有此事,也不會讓你們流離失所寄人籬下……”


    “父親。”君止白打斷他,“我們遲早有獨當一麵的一日。您不該將我們保護得太好。”


    君溫韋溫和笑了笑:“……不說這個,止白,你去湎州,到天風旗那,將止言接迴來,天風旗畢竟不是他家,到底……”


    “君家也不是他真正的家。”君止白再次打斷君溫韋,他捏捏眉心,看了眼慈祥的父親,歎了口氣,“您不必給自己太大壓力,止言雖然天資差,卻一直很努力地在學刀,想迴報君家,說到底,他還是沒將我們當作家人。湎州我會去的,但是什麽時候迴來就說不定了,如果止言不肯迴,我也不會強求。”


    “他不肯迴,你要陪他在那處麽?”


    “也不是……”君止白聲音一下子小了下去,囁嚅道,“雪濃……一年沒見過她,有些事情還未說清楚……”


    君溫韋看了眼君止白,疑道:“你喜歡雪濃,當初為何又不答應聯姻呢?”


    “因為……”君止白眼神心虛地迴避了一下,“一兩句說不清楚……迴頭再與您說,我我收拾行李去了。”


    君止白向來坦蕩直率,很少會這樣支吾磕巴,君溫韋心中奇怪,卻也沒有多問,他一向尊重孩子們的想法。


    雖然不知道君止白是為何心虛,但他清楚君止白心屬令雪濃,也一向尊重他這個想法,為此甚至拒絕了飛羽樓的屢次求親,以致斷絕了與飛羽樓的所有來往……


    不過那都是後話,他知道這兩人青梅竹馬之誼非常人可破,令雪濃是令家嬌生慣養的小小姐,脾氣又冷又倔,平日沒少與君止白起爭端,如今的局麵,估計也不過是公子小姐之間的小打小鬧,想到這裏,君溫韋反倒笑了笑。


    到底是少年人……真是無憂無慮……


    關元青頂著大太陽錘釘子,他的頭發和背被曬得發燙。釘好一隻窗子,他抹了下額頭上的汗,身後的令雪風招唿他:“過來歇會,我拿了涼茶來。”


    關元青沒有迴頭,又重新到一邊的地上搬窗子,用力往上拖,但這個窗子是四格的,有些沉,他用力往上一拉,隻挪動了一點,他唿了口氣,太陽曬得他有點頭發昏,咬了咬牙,他用力往上一扯,這下窗子忽然輕了許多,一下子被舉了起來,他感覺到有人在另一邊使勁,忙道:“多謝!多謝!”


    那人抬著窗子的動作停頓了一下,關元青順著窗子的方向往上一看,一時怔住。


    “兄長!”


    手裏東西一鬆,窗子朝著他這一邊倒了下去,君止白見狀立即後退一步,扯著窗子挪開距離,“哐!”窗子重重砸到地上,震了一地的灰。


    君止白看著關元青,一身粗衣便是木屑和刮痕,臉上都是汗,兩眼卻炯炯有神,他很激動,往這快步走了幾步,立馬張出手臂想要抱過來。


    君止白站在原地不動,等著這小兔子撲上來,想不到關元青卻在他麵前這一步停下來。


    他手足無措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又抹了下臉上的汗,衣袖上的灰蹭到臉上,君止白笑了一下。


    “我……我身上都是灰,就……就不……”


    君止白沒等他說完,一手攬過去,將關元青攬入懷中,手順著背摸上他的腦袋,最後扶著脖子拉開他,臉上笑意盈盈:“喲,又長高了?”


    關元青忙又問:“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宗主呢!”


    “他還有別的事要做,我來是要接你走。”君止白抬眼掃了下四周,此處遍地塵囂,房屋新立,四處有不少工人抬著木材走動,還有卸瓦的,刷漆的,鋪地的……一圈看過來,眼前忽然就過來了另一個熟悉的人。


    “君公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君止白抱拳,“令公子怎麽也在這?”


    令雪風坦然笑笑:“天罡宮和飛羽樓都塌了,我們天風旗可要擔下照料百姓的責任。倒是不知君公子這段時日的去向?”


    “父親吩咐我去做別的事情。天罡宮的守衛全都拿去給天風旗調遣,是不夠用麽?”


    “夠用夠用。”令雪風擺擺手,“那君公子這番前來是……”


    “接走止言。”


    “沒有別的事了嗎?”


    君止白遲鈍了一下:“……還需要有什麽別的事?”


    關元青忙小聲道:“兄長,那個……令小小姐……”


    君止白立即打斷他道:“我在這待一晚,明日就走,有什麽事,今晚我會解決的。”


    ……


    關元青照常吃罷了飯菜去洗碗,君止白見他熟練地抬手收筷子收碗,疑道:“你在做什麽?”


    關元青還沒有聽出君止白口氣裏的不對,隨口答:“當然是洗碗。”


    “你每日留在這,就是白天做工晚上洗碗?”


    “嗯……有時候晚上是去練劍。”


    “這飯菜裏一點葷腥不沾,我也能體諒湎州環境的艱苦,但不至於……”君止白站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碗筷,“在那坐著,我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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