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仙之上,是道。”


    “道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說完,真仙褪去肉身,以死證道,消失在茫茫世間。


    白衣的迴憶結束,她看著眼前還在掙紮中的肉渣,莞爾一笑。


    “他死了嗎?或許吧,畢竟我是他的屍身所化。”白衣笑看肉渣,“可……我覺得,他一定還活著,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迴來,帶著他找到的道迴來。”


    白衣眼前浮現出藥豆豆的身影,當她第一次見到藥豆豆時,驚為天人,她在藥豆豆的身上感受到了與自己同源的氣息。


    真仙迴來了?


    這個念頭在白衣腦海裏浮現出來以後,就再也揮之不去。


    然而,當白衣徹底的感知一番藥豆豆後,她明白,藥豆豆不是真仙,她隻是一種可能性,是那位真仙的一種嚐試。


    但這也足夠了……


    藥豆豆的出現,代表了一種可能,真仙迴歸的可能。


    而再後來,白衣在成仁的身上看到了藥豆豆的五行獸文,她震驚了。


    有人竟然與藥豆豆的軌跡產生了重合,並且是無比的契合,甚至是堪稱完美和諧。


    “你是他嗎?”白衣看著眼前的成仁,輕聲呢喃。


    如果此刻肉渣有神色可以流露,那定然是驚天的駭然之色。


    堂堂真仙竟然為了追求虛無縹緲的道,而以死證道,這是何等的荒唐不經?


    而從白衣的那番話裏,平等王猜到了一種無比荒唐的可能。


    眼前那個小子,有可能是那位真仙轉世?!


    肉渣瘋狂的掙紮,祂想要將白衣這些信息傳迴地獄,然而祂絕望的發現,白衣已經將整片天地封鎖,萬事萬物都被隔絕其中。


    “別費無用功了,我鐵了心要斬你,若還能讓你跑了,我豈不是丟了她的臉?”白衣笑的越來越開心。


    “放過我,我願尊你為主,背棄地獄。”肉渣在惶恐,在尖叫,祂不想死。


    成仁踏空而來,立身滿頭白發的白衣麵前,臉露悲痛之色。


    他也聽到了白衣口中的那番話,他想到了笑顏如花的藥豆豆。


    難道藥豆豆就是那位真仙尋道的現世映照?這誰也說不清楚,連白衣都不清楚藥豆豆是否是那位真仙,她隻是


    “小子,送你造化,接好。”白衣在這一刻重迴年輕,白發還黑,容貌絕世,周身道紋流轉,聲音與大道和鳴。


    她開始煉化掌心裏的肉渣,肉渣企圖反抗,無盡的殺伐充斥了一方虛空,煞氣森羅,宛如地獄臨世。


    白衣不為所動,手掌歸合,道紋浮現,大道的秩序鏈條在她掌心裏交織,磨滅了無盡煞氣,也一點點磨滅著肉渣的意識。


    “不,不要……”肉渣在瘋狂的嘶吼求饒,然而一切都無濟於事,祂的意識被生生磨滅殆盡,它的生機在快速流逝。


    待到肉渣的生機被磨滅的差不多時,白衣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將肉渣推到了成仁的麵前。


    “我已經將閻羅的生機磨滅殆盡,最後這一點,就由你來吧。”白衣眼眸亮晶晶,宛如天上的星辰璀璨明媚,她調皮一笑,“我真的很好奇,她為何會選中你……”


    成仁忍住悲痛,揮動骨劍刺向肉渣,體內的金色靈氣全部唿嘯而出,金色小人的身體都變成了透明。


    “唰”


    以肉渣為圓心,足以毀滅蒼穹的能量波要開始向四周擴散,然而白衣隻是輕輕一點,這股滅世的力量便被輕易化解。


    閻羅最後的力量徹底湮滅,地獄再無平等王。


    伴隨著閻羅的徹底死亡,成仁的腦海裏,數據麵板的提示聲跳出。


    然而這一次,提示聲是如此的與眾不同。


    【恭……恭……恭……喜……】


    擊殺閻羅必然是獲得堪稱無量的功德點,那功德點的數值將是一個足以稱得上恐怖的數字,連模擬器在這一刻都徹底卡頓,近乎宕機。


    忽然想到了什麽,成仁從鎮魂塔中拿出道心,推到白衣的麵前。


    “前輩,這是藥豆豆的道心,對你是否有所幫助?”


    白衣微笑,搖搖頭:“沒必要的,那是留給藥豆豆的,你記得轉交給她。”


    看一眼成仁掌心裏的鎮魂塔,白衣臉上流露出追憶的神色,太像了,不,完全就一模一樣。


    這小塔與那位的鎮獄塔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會是那個人嗎?


    白衣的黑發已經開始再度轉白,欺霜賽雪,容顏開始再一次的老去,生機開始飛速的消散。


    “小子,容我臨死前任性一次,看看你究竟是什麽身份?”白衣在這一刻笑的無比開心。


    成仁默然,忽然感受到一股磅礴如海的氣息襲來,這是白衣動用通天手段在窺探自己,成仁沒有阻攔,沉浸在巨大的悲慟中。


    他知道,這次窺探是白衣最後的餘暉,這次以後,世間將再無白衣。


    這一刻,白衣極盡升華,用盡了自己最後的一次極限力量,眼中映照著成仁的前世今生未來。


    然而,白衣愣住了。


    在她眼中,成仁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白茫茫的一片,皆為虛無。


    “怎麽會是這樣子?”白衣不解,睚眥欲裂,身體已經有了光解化道的趨勢,她仍在努力,要看透這片虛無。


    終於,她成功了。


    雙目射出璀璨的雷霆,刺穿了虛無,白衣終於看到了虛無之後的景象。


    這一刻,她徹底呆住了。


    “你不是他,你竟然不是他。”白衣失神的呢喃,臉上露出驚愕甚至驚悚的神色。


    “你到底是誰?”白衣震驚。


    她看到了閻羅轉輪王曾經看到的一幕:無垠的虛空,無邊無際,一位與成仁容貌近乎一致的青年盤坐,雙眼微閉。


    衣袂輕搖,在青年的周身,有大道韻律環繞,有秩序鏈條飛舞,天地沉浮,宇宙演化毀滅,無休無止。


    而在更遠處,是森森死氣,是無盡的黑霧繚繞,是黑霧中數不盡的白骨翻卷……


    白衣還看到了轉輪王沒有看到的場景:那無盡的黑霧中,竟然有一尊巨獸咆哮,惡狠狠的盯著大道中央的青年,殺氣騰騰。


    下一刻,巨獸的雙目合上,如同睡著了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白衣依舊能感受到巨獸對那青年的不加掩飾的無限殺機。


    更恐怖的是,青年的頭頂上方,無垠虛空,浩渺蒼穹裏,一雙冷冰冰的眼睛同樣死死盯著那青年,而後緩緩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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