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高川之上,三道玄光於天際劃出三道氣浪。


    “寧昊,我怎麽感覺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那可是玄光期大圓滿的強者誒,怎麽就被你這麽殺了呢?”


    薛梁憋了好久,終究還是忍不住感歎道。


    茅堅石側過臉頰,搖頭道:“我隻是撿了裘老的便宜罷了!如果裘老有殺心,那張東怎麽也輪不到我來。”


    “哼哼!撿不撿便宜我是不知道,你這臭小子倒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把主意打到玄光強者的頭上!”


    聽倒茅堅石故作謙虛,負責護送二人的裘風忍不禁冷嘲熱諷。


    “裘老息怒,晚輩其實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茅堅石抱了抱拳,歎息道。


    “哼!不得已?原本隻要你不多嘴,那張東自然找不到下手的理由,你分明是在虎口拔牙!”


    裘老麵色依舊冰冷。


    茅堅石苦笑道:“張東分明是受到了二皇子的指使,此次若是不迎頭痛擊,事後定然還會引來更多的試探,所以晚輩愚見,還不如殺雞儆猴,即便日後那二皇子還想動手,也得掂量掂量不是!”


    二皇子雖然位高權重,但絕對驅使不動武聖與天棺師這等超脫世俗的力量,雖然此次茅堅石利用了裘風,但不失為一個敲山震虎的好手段。


    玄光期大圓滿,幾乎等同於天棺師之下最強的戰力,連這樣強大的存在也收拾不了他茅堅石,就算二皇子心中在惱火,也會懂得收斂一些!


    裘風雖然不否認茅堅石的說辭,卻依舊目光深沉道:“張東乃是鹽城的護法,其被後所牽扯的東西,豈是表麵這般簡單,莫要以為僥幸算計了他就沾沾自喜,若是你日後再不懂得收斂,一旦被人抓住把柄那就是你的死期了!”


    裘風雖然沒有一句好話,但茅堅石能感覺出,對方是在為自己著想,更何況此次自己也有在利用對方,手段略顯下乘,再不見好就收,也就太不識趣了。


    “前輩教訓的是!往後晚輩定當謹言慎行!”茅堅石一副受教的模樣,倒是讓人找不出毛病來。


    見狀,裘風終於微微鬆了口氣,點頭道:“你能明白就好!以你的心性與天賦,日後定然會成為整個大胤都炙手可熱的人物,莫要爭一時之氣,誤了自己的前程!”


    茅堅石心悅誠服的點頭:“晚輩記下了!”


    裘風滿意的點了點頭,天賦過人且能不驕不躁,如此人物方才能當得起看重。


    其實裘風還有一事沒有明言,不論孰是孰非,此番他們豐登分殿畢竟殺了一名護法,日後整個分殿的資源都會往鹽城傾斜,這是上頭的平衡之道,他們隻能默然接受。


    畢竟牽扯了整個分殿的利益,日後分殿之人定然也會抱有怨言,至於茅堅石能不能將這些異聲平息,那就得看茅堅石的手段了!


    同樣也是他在上任之後,必須要麵臨的一場考驗!


    豐登縣,森羅分殿正殿之內。


    淩天渡望著盒子裏的人頭,久久不能平息。


    身為分殿最高執事,淩天渡又豈會沒有見過幾大分殿的護法,那可是一殿之中最高的戰力。


    可如今,對方的腦袋就這麽裝在一個盒子之中,委實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唿!!!”淩天渡長長舒了口氣,麵色遲疑道:“真的不是您老出的手?”


    裘風好笑道頭:“若是老夫動的手,何須推脫!”


    淩天渡心中大為震動,他目光在茅堅石身上停留了片刻,暗暗咂舌:“如此一來,豈不是說這小子已經有能力破開玄光強者的玄光護盾了?”


    茅堅石似乎看穿了淩天渡的猜想,解釋道:“若沒有裘老事先消耗了此僚的靈力,晚輩是萬萬破不開他防禦的!”


    淩天卻是搖了搖頭,一名玄光期大圓滿的強者,就算被消耗了靈力也不會比玄光初期的強者弱多少,不論如何,茅堅石能夠破開對方的防禦,也就代表他擁有了與玄光期強者的一戰之力。


    或許麵對老牌的玄光期強者依舊力有不逮,但下放到任何一縣分殿之中做執事絕對綽綽有餘。


    淩天渡欣慰的拍了拍對方肩膀道:“看來咱們豐登縣這個池塘也還是太小了,想必過不了多久,你便會進入總部的視線!”


    然而,一旁的裘風卻是打擊道:“站得越高摔得也越重,一味的升遷並不是什麽好事,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處,起碼不至於處處受製。”


    在裘風這等老江湖麵前,淩天渡也是矮了一頭,摸著後腦勺哈哈大笑道:“裘老教訓的是!”


    對此茅堅石也是深以為然,任何事物都是兩麵性的,你想要得到的更多,付出的也會更多。


    沒有人能夠隻享受權利,而不履行義務!


    “待我親筆書信一封,不日總部便會派人來核實,屆時你就任我豐登分殿執事一職便能順理成章,就是那二皇子也無法在此事上做任何手腳!”


    淩天渡再是看了看屍棺中的兩名勾魂使,心中大定。


    茅堅石鬆了口氣,不過他好像想到了什麽,試探著問道:“關於張東的事,恐怕會給您和裘老造成不小的困擾吧!”


    淩天渡則是擺了擺手道:“會有一些麻煩,不過無礙大局!”


    可淩天渡越是這般輕描淡寫,反而越讓茅堅石覺得心存歉疚,他抱拳道:“不論日後小侄境遇如何,都不會忘記幾位的恩情!”


    淩天渡點了點頭,輕笑道:“行了,這一次薛梁能夠有驚無險也全然是你的功勞,這幾日你也勞累了,迴去休息吧!”


    不多久,茅堅石便在幾人的注視下離開了。


    薛梁也看出二人有話要談,乖乖退了出去。


    等到正殿之內,再度隻剩下淩天渡與裘風二人,後者方才搖頭道:“這小子的確潛力無窮,就是太冒失了一點!”


    淩天渡嗬嗬笑道:“年輕人若是沒有一點年輕人該有的血性,反倒不美了!”


    裘風白了對方一眼道:“哼,說得倒是輕鬆,老夫若沒有猜錯,今日那鹽城之人便會將此事捅到上麵去,如今還是你在位期間,對你的影響不可謂不小!”


    淩天渡目光凝了凝:“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鹽城理虧在先,總部也不會為了一個死人大動幹戈,此事捅上去也好,雖然早了點,卻同樣能讓寧昊早些進入高層的視野,一名能夠斬殺護法級別的明竅期天才,孰輕孰重,他們不會看不出來!”


    裘風笑了笑:“你就不怕因為此事,導致你那枚‘天雲砂石’批不下來?”


    淩天渡混不在意道:“我離大限尚有百餘年,而以寧昊的天賦,不出二十年定可成為我大胤的風雲人物,屆時一枚‘天雲砂石’不過是手到擒來之物。”


    裘風不解道:“既然如此,你方才為何不點明此事,也好讓那小子明白你為此所付出的代價!”


    淩天渡搖頭道:“有些事,一旦說出來,反而就不美了,我淩天渡自認為看人的眼光還不算差,這小子若是有心,日後定然會記得我的好。”


    “嗬嗬,你就繼續嘴硬吧!”隨著話語落下,裘風直接消失了在大殿之中。


    分殿的護法都是勾魂使隊伍中退下來的老人,說是在守護分殿,更不如說是在養老。


    所以說,不管分殿的利益如何,其實對他們而言都沒有什麽影響,反而作為分殿最高執事的淩天渡,將會為此事承擔最大的責任。


    若是一些資源的傾斜也就罷了,而一旦上頭敲打的重了,甚至可能會影響淩天渡申請的那枚天雲砂石。


    沒有了天雲砂石,就等同於無法凝聚玄光之種,哪怕是天賦再可怕,也隻能止步於玄光門檻之前。


    對於本身修煉天賦就不算出色的淩天渡而言,絕對是十分大的打擊!


    ……


    這一次,茅堅石迴府的動靜不小,抬著一口重達近四百斤的棺材,想要不引人注意都不行。


    不一會,院子門口就圍滿了人。


    “咳咳,二郎你準備將這棺材放置在何處?”


    沈慧芬拍著胸脯,目光有些飄忽的看向茅堅石。


    “我房裏!”茅堅石絲毫不做猶豫。


    沈慧芬驚叫了一聲,極力反對:“啊!這,這怎麽行,哪能在自己臥房中放置棺材,太不吉利了!”


    而這一次,茅堅石完全不給一絲商量的餘地,扛著棺材便自顧自的走了進去:“此事你就不用過問了,我自有主張!”


    見茅堅石首次表現出如此強硬的態度,沈慧芬也不敢再過問,縱使心中委屈,也隻好將一切藏在心中。


    至於身旁的這群丫鬟,那就更不敢隨意喘氣了。


    相比其他人家,這戶主人家已經算大方的了,明明已經給了賣身錢,每日還會給她們每人兩枚銅子,完全趕得上那些做工的師傅了。


    別說是個棺材,就算主人家天天讓她們輪流伺候,也絕對沒有二話。


    對此,茅堅石並沒有太在意,這個家他對誰都不會厚此薄彼,可他也需要有人牢記,誰才是這個家的主人!


    日後,他要做的事情比這怪的,多了去了,他不可能事事都跟人去解釋。


    將棺材抬入臥房之後,茅堅石並沒有隨地放置,而是在來到床邊先是一放,緊接著人爬到內床邊緣,一摸索,隨後床鋪開始哢哢哢的翻轉了起來。


    茅堅石趁著床鋪徹底翻轉之前,跳了下來。


    不一會,一個地下通道便從床底下冒了出來。


    關於棺材的放置問題,他一早便考慮好了,命工匠在臥室內單獨挖了個密室通道出來,日後方便他用於修煉。


    在他修煉之時,他就會讓紙傀代替他迷惑外人,他身為紙傀的主人,他對紙傀身邊發生的事物一清二楚,也不用擔心會誤了什麽大事。


    那二皇子的存在,終究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在真正成為玄光修士之前,他還不能有任何懈怠。


    等到棺材一放定,茅堅石便開始熟練的爬上了棺材頂部,全身心的進入修煉狀態之中。


    “係統提示:成就‘天棺賜福’持續作用中!”


    在天棺賜福的作用下,又有飛僵替茅堅石凝聚地陰之力,他的修煉速度可謂是一躍千裏。


    在接下去的日子裏,他不斷強化自身道術的熟練度,一並將各種黃級符篆術統統煉製了一遍。


    直至第五日下午,方才在沈慧芬的提醒下,退出了閉關。


    因為這一日,一名女子領著一名老嫗找上了門來,這讓沈慧芬一下子感到了莫大的壓力。


    特別是當茅堅石現身之後,沈慧芬分明能夠感受到對方對於這對不速之客的重視,連續兩三日都輾轉反側。


    最可氣的是,她幾次三番提醒欒倩,可對方卻依舊不為所動,像是死心眼一般,堅決不再去伺候茅堅石沐浴更衣。


    沈慧芬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茅堅石對欒倩說了什麽,這才導致他們這對‘母女’毫無進展。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連續五日的心神錯亂之後,這兩名不速之客終於主動離開了老宅,讓得深怕被動搖了女主人地位的沈慧芬大大鬆了口氣。


    隻不過,還不等沈慧芬這口氣多鬆上一日,當天夜裏,茅堅石便是告知她第二日便要遠行了。


    再加上,這對母女也是同一日離開,沈慧芬又不免一陣胡思亂想,她一時衝動,半夜裏直接殺到了茅堅石的房內。


    不論,茅堅石怎麽勸她,也要死死陪對方過夜。


    這次沈慧芬好像也是鐵了心,就算茅堅石語氣再重,都沒能動搖她的決心。


    茅堅石無奈之餘,隻好摟著喜歡作怪的沈慧芬煎熬的睡了一晚,若不是築基之前無法破身,恐怕他已經將對方戰得铩羽而歸了。


    為此他更是堅定了自己想要快速提升修為的決心,他的定力有限,可不能再這麽繼續為難自己了……


    第二日一早,茅堅石便來到了城外的一個鄉村之內。


    而在這裏,正好住著那一對讓沈慧芬食不能寢,夜不能寐的母女。


    這對母女並不是別人,正是趙檀兒母女。


    那一日,趙檀兒撤去了幻境之後,考慮到有其他人在場,故而沒有現身,不然,茅堅石也不好解釋,她們的出現。


    所以,最終選擇兵分兩路,與豐登縣老宅迴合。


    茅堅石目前買下的這處老宅,原本就是趙檀兒分魂居住過的地方,怎麽走,她都一清二楚。


    隻不過,在趙檀兒套上人皮麵具之後,不僅被隔離的氣息,一身實力也被封印了大半,再加上還得照顧母親的身體情況,所以直到第三日方才趕至。


    如今,茅堅石將對方的母親交給了鄉村一對憨厚的老農照顧,也算是解決了趙檀兒的後顧之憂。


    接下來便是要陪同對方前往京都,報仇雪恨了!


    此事已經被係統判斷為隱藏任務,於情於理他也得走上一趟。


    畢竟,這係統贈送的福利,可是比老老實實修煉要來得刺激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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