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沒有在觀眾席間久留,跟池非遲溝通完自己的想法後,就離開了觀眾席,去為自己等會兒的盜竊行動做準備。


    池非遲坐在座位上,看了看前方大熒幕顯示出的拍賣品,跟越水七槻打了聲招唿,開始閉目養神。


    他居然在嫉妒舞台上那顆大珍珠的炫目光澤……


    看不了!這拍賣會簡直一點都看不了!


    會場裏的熱鬧拍賣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後,主持人再次敲了敲槌,等現場安靜了一些,用激動的語氣出聲道,“下一件拍賣品,就是今天拍賣會的壓軸品,它是世界名畫、人類的瑰寶!它就是傳說中已經被毀滅的……文森特-梵高的畫作,《向日葵》!”


    一道聚光燈打在主持人身後的牆壁上,懸掛在牆壁間的紅布滑落在地,露出掛在牆壁上的《向日葵》。


    場間有人發出低唿,有人竊竊私語,直播的記者也紛紛將攝像機對準了牆上的畫作。


    “這幅畫是哪裏來的?”


    “不是說這幅《向日葵》毀於戰火之中了嗎……”


    議論聲中,池非遲睜開了眼睛,看向大熒幕中展示出的《向日葵》。


    梵高在世時,前後在畫布上畫了七幅《向日葵》。


    這一次參與拍賣的《向日葵》,是梵高所畫的第二幅《向日葵》,也是七幅《向日葵》之中,唯一一幅以濃重寶藍色為背景的作品。


    在寶藍色的背景前,三株向日葵被插在綠色的花瓶中,還有兩株向日葵被放在花瓶前桌麵上。


    向日葵的暖色與背景中的冷色在畫布上碰撞,碧綠的花瓶邊垂著深綠泛棕的花葉,在顏色碰撞與協調中,花瓶下的桌麵又是柔和而有些憂鬱的灰藍色。


    這是顏色搭配十分有趣的一幅《向日葵》,就像梵高寫給埃米爾-伯納德信中提到的那句——‘這未經粉飾的鉻黃燃燒在藍色的背景之上’。


    這幅畫中,向日葵舒展的花瓣放在深藍背景裏,有著一種火焰燃燒般的輕盈感、炙熱感。


    而此刻,這幅《向日葵》被金色畫框保護在內,在燈光的照射下,畫中向日葵的金黃色花瓣與金色畫框交相輝映,暗夜般的寶藍色背景深沉而厚重,像是有魔力一樣吸引著人的注意力。


    “大家請安靜!”舞台上的主持人出聲維持著拍賣秩序,“我知道大家心裏對這幅畫有著一些疑問,我們的鑒定專家這就進行詳細說明……”


    舞台邊緣的嘉賓席上,拍賣會邀請而來的鑒定專家開始介紹畫作情況,重點提到這幅畫是去年在阿爾勒發現的,經多位鑒定師鑒定,可以確認這就是梵高的作品。


    “那麽,就請各位讓這幅《向日葵》煥發新生吧!”主持人在鑒定專家們介紹完情況後,又接過了主持工作,高舉雙手喊道,“文森特-梵高的夢幻名作、第二幅《向日葵》,起拍價一千萬美元!”


    場間,陸續有人拿起了拍賣會的出價牌,報上了自己給出的競拍價格。


    “一千零十萬……”


    “一千零二十萬……”


    環形的會場中,賓客隻要稍微提高聲音,就能讓自己的聲音傳遞到前台。


    在競拍開始後,場間喊價的聲音就沒有停下來過。


    主持人同時用自己的電腦關注著電話競價、網絡競價情況,趁著現場賓客喊價的空檔,出聲道,“目前電話競拍的最高出價是兩千萬,網絡競拍的最高出價則是兩千零五十萬……”


    “五千萬美元!”


    場間一個身材微胖、唇上留著兩撇的男人舉起牌子出價,在其他人驚訝的議論聲中,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禮服外套。


    “一億美元!”


    不等男人再得意一會兒,鈴木次郎吉就舉起了出價牌,催促道,“動作快一點啊,我等一下還要開記者會呢!”


    在場的人被鈴木次郎吉這種加價進度驚到,瞬間安靜下來,呆呆地看著鈴木次郎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鈴木次郎吉的出價上,沒有人去關注鈴木次郎吉後麵催促的話是不是有點奇怪。


    隻有池非遲知道鈴木次郎吉是在催自己動作快,有些無語地舉起了出價牌。


    讓競拍價在低價區域、中價區域增漲一會兒,讓大家都能參與進來,這不是競拍禮儀嗎?


    鈴木家這老頭也太著急了。


    不過動作快一點也行,早點拍完,早點迴家休息。


    “三億美元!”池非遲報了自己的出價。


    會場裏,包括主持人在內的其他人又轉過頭,將視線轉移到池非遲身上,表情茫然。


    五千萬……然後一億?再之後是三億?


    哪家正常人會在拍賣會上這麽加價?


    這個世界突然癲狂得讓他們感到陌生。


    “嘖……這小子果然也很舍得花錢啊,也夠果斷……”鈴木次郎吉讚賞地嘟囔了一句,把手裏的出價牌放了下來,見舞台上的主持人呆呆愣愣、半天不說話,放聲喊道,“我放棄!”


    主持人迴過神來,大腦重新開始運轉,“咳,現在的最高出價是……三億美元……還有沒有比這出價更高的?”


    靜。


    現場依舊一片寂靜,有人懷疑自己在做離奇的夢,有人無語地看著主持人。


    這可是繪畫拍賣史上絕無僅有的高價,現場還有多少人能出得起價格?


    就算現場還有人出得起價,也得考慮一下花三億多美元買一幅畫值不值得吧?


    鈴木園子一臉無語地伸手捂著臉。


    她家伯父和非遲哥真是的,用這種誇張的加價方式來競價……都不考慮會不會嚇到別人的嗎?


    場邊,負責直播的電視台攝影師在迴過神來之後,有人將攝像機轉向池非遲所在的方向,有人將攝像機對準舞台上的主持人,有人拍了一圈鴉雀無聲的觀眾席,也有人這邊拍一拍、那邊拍一拍,感覺自己的節奏一下子忙亂起來。


    “目前網絡上沒有比三億美元更高的出價,”主持人沒有跟著賓客一起沉默,努力地活躍著氣氛,用激動的聲音道,“如果沒有人出價的話,今晚這幅名畫就將以創下繪畫拍賣史最高價的三億美元賣出!三億美元一次……三億美元兩次……請各位同我一起見證這一刻吧!三億美元,成交!”


    “噢!”


    在主持人的調動下,在場一些人也從先前驚愕情緒中走出來,不再去糾結鈴木次郎吉和池非遲離譜的加價方式,在主持人宣布成交那一刻,發出了驚歎聲、歡唿聲。


    也有人湊在一起交頭接耳,談論是哪兩個人弄出這種誇張嚇人的加價方式。


    主持人看著自己電腦上的資料,報出了拍賣方的信息,“恭喜安布雷拉的池非遲先生,以三億美元的價格拍下了這幅《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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