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目暮十三看到伊藤善文呆滯的淚臉,很難違心地說池非遲那些話說得不重,無奈道,“池老弟,朋友和新婚妻子發生了這種事,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不過也請你克製一點,不要再說重話,善文先生接下來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避自己的人生責任了,而且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都要過著失去唯一親人、不再有姐姐可以陪伴著他的生活,我想他會明白承擔責任對於他來說有多重要的。”


    伊藤善文被目暮十三說得紅了眼眶,哽咽了一聲,趴到桌上痛哭出聲。


    池非遲一時不知道目暮十三是不是在用軟刀子補刀,隻是看著伊藤善文痛哭流涕的樣子,也沒有過多糾纏的心思,“真的很抱歉。”


    目暮十三歎了口氣,走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伊藤善文身旁,伸手拍了拍伊藤善文的肩膀,沉聲道,“善文先生,現在就請你跟我們迴警局接受調查吧,希望你這一次可以勇敢承擔起責任來。”


    事件解決,警方帶著伊藤善文離開別墅。


    池非遲一行人也沒有久留,跟畠山家的人告別後,跟在警察隊伍後方走出別墅。


    屋外天色已經亮了起來,天空和浮雲完全呈現紫色,瑰麗而夢幻的紫色霞光灑在了別墅外牆上、河川水流上,讓出門的人都停下了腳步,將視線投向天空。


    高木涉一臉驚訝,“這、這是……”


    “夢之霞光,是這一帶的特色……”鈴木園子仰頭看著天空,想到了池非遲之前說過、新人可能會特地挑選有特殊霞光的日子結婚,心情複雜地低喃出聲,“居然真的出現了最難得的紫色霞光。”


    毛利蘭看著紫色天空,在心裏歎了口氣。


    可惜,挑選昨天作為結婚日子的新人已經雙雙離世,沒能在今天一早看到這麽美麗的景色。


    越水七槻看著天空,靜靜欣賞著眼前這副大自然創造而出的奇景,卻也不由自主地聯想到某個事物……


    “跟非遲哥的眼睛一個顏色,”灰原哀說出了越水七槻的心裏話,“尤其是我們頭頂上方的天空,那種像是紫色顏料塗抹一樣紫色濃重、但又有些清晰通透的感覺,看上去很像瞳孔。”


    柯南:“……”


    是很像,而且被灰原哀這麽一說,他就想起了池非遲情緒平靜的眼睛,再看天空就沒了之前溫柔夢幻的感覺,隻覺得這份紫意冷靜平和,整個天空像是一隻高懸天空的眼珠子、正在冷靜淡漠地盯著他們看。


    這種感覺一旦在心頭升起來,就怎麽也迴不到剛才了。


    “被你這麽一說,我看天空會覺得很奇怪耶,”鈴木園子吐槽著,看了看池非遲情緒平靜的眼睛,又重新仰頭看天空,“天空好像都沒有之前那麽浪漫夢幻了……”


    高木涉也有同樣的感覺,幹笑了一聲,沒有再盯著天空看,帶伊藤善文上了警車。


    目暮十三收迴了視線,走到了池非遲身前,“池老弟,你跟柯南剛才說過,有飯店工作人員看到有人從美帆小姐房間跑出來……”


    說著,目暮十三想到自己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個目擊證人是誰,心裏無語,半月眼盯著池非遲問道,“現在你可以把那個目擊證人的身份告訴我了嗎?”


    “是昨天晚上在飯店值班的維修部工人,”池非遲無視了目暮十三眼裏的幽怨,淡定道,“晚上九點四十分,有人打電話說路燈熄滅了,他帶上梯子去修理路燈,差不多九點四十五分,他站在梯子上檢查路燈時,看到有人從美帆小姐房間裏跑出來,不過因為他和那個人之間有一段距離,所以他沒有看清對方的臉,昨晚隻有他在值班,你們過去飯店一問就知道是誰了。”


    “原來如此,他跟善文先生隔了一段距離,又站在梯子上,所以他看到了善文先生、善文先生卻沒有注意到他,”目暮十三一臉了然地點了點頭,又幽怨問道,“不過,你跟柯南又是什麽時候找到他這個目擊證人的呢?”


    “是在警方抵達之前啦,”柯南笑眯眯看著目暮十三解釋,“警方沒趕到的時候,我和池哥哥讓飯店副經理打電話聯係住客和值班工作人員,當時工作人員全部匯聚到了主樓大廳,也包括那位維修工叔叔,然後我和池哥哥問了一下清醒的工作人員們之前在做什麽、想要確認一下他們的不在場證明,那位維修工叔叔就把這件事告訴了我們。”


    目暮十三想到池非遲和柯南在警方到來前幫忙集中了相關人員、幫了不少忙,不好意思過度指責,板著臉道,“下次你們掌握了線索,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警方!你們今天就先迴去休息吧,改天再到警視廳做筆錄,到時候高木會提前打電話聯係你們的!”


    池非遲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不就是定期去警視廳完成打卡任務嗎?隻要有柯南做主力,他會習慣的。


    ……


    目暮十三上車離開後,池非遲一行人也坐上了車子。


    池家和鈴木家的司機在這起事件中都有不在場證明,昨晚經過警方調查、確認過不在場證明後,就被池非遲打發到了飯店房間休息,清晨接到池非遲的電話才開車從飯店迴到了別墅,精神還算不錯,能夠開車送一行人迴去。


    鈴木園子沒有再蹭池家的車子,得知毛利蘭要搭池非遲的順風車迴去,也沒有留毛利蘭,一臉困倦地擺了擺手表示道別,獨自上了自家車子。


    兩輛車子在紫色霞光中行駛在返程路上,毛利蘭坐在窗戶邊,看著天上紫色霞光一點點消失,有些惋惜地輕聲道,“夢之霞光消散了。”


    灰原哀看著湛藍色的天空,聲音清冷地出聲道,“大量混合著不明顆粒的結晶懸浮在高空中,才形成了這種顏色奇特的夢之霞光,對於環境來說,那些結晶算得上是汙染物,對於動物來說,那些結晶可能會造成唿吸道不適,所以,粉色霞光和紫色霞光,應該都算是環境‘病變’所帶來的產物……”


    柯南轉頭打量著灰原哀。


    他怎麽感覺灰原好像不太高興?


    不確定,再看看。


    “就像人的眼睛,粉色瞳孔、紫色瞳孔、猩紅色瞳孔的眼睛罕見又漂亮,”灰原哀注視著天際,輕聲道,“但那其實是因為虹膜缺少色素,讓血管和血液的顏色透了出來,很多情況都會伴隨著某種疾病,粉色、紅色瞳孔通常會出現在白化病患者身上,粉色瞳孔可能還伴隨著缺血性的血液疾病,另外,一些擁有紅色瞳孔的人不是白化病患者、也沒有血液疾病,但是這類人虹膜色素少、眼球內部血管卻過於發達,虹膜極容易出現滲血的現象。”


    雖然灰原哀沒有點名池非遲,但越水七槻、毛利蘭和柯南還是下意識地看向了池非遲。


    池非遲在灰原哀提到紫色眼睛時,就已經放下了車窗,從容地拿出一支煙咬住,轉頭看著車窗外麵點煙,讓想實際觀察一下紫色眼睛的越水七槻三人看了個空。


    “那紫色瞳孔呢?”毛利蘭沒有看到池非遲的眼睛,又把視線放迴灰原哀身上,“紫色瞳孔雖然更罕見,但非遲哥和加奈夫人看起來很健康……世界上還有著其他紫色瞳孔的人,我也沒有聽說過那些人有什麽特殊疾病,所以,紫色瞳孔應該算是安全顏色吧。”


    “紫色是少量藍色與血液顏色的融合,虹膜內的色素也很少……”灰原哀沉默了一下,轉頭看向池非遲,麵無表情道,“由於缺少色素,這樣的眼睛可能會對光線很敏感,容易被光亮刺激,也容易在刺激下感到疲勞,所以需要多休息,不能長時間連續用眼。”


    柯南的嘴角抽了抽。


    他剛才的感覺果然沒錯,灰原確實不高興,不高興的原因就是池哥哥昨天晚上一夜沒睡……


    池非遲把視線放到了灰原哀身上。


    他家妹妹應該是想提醒他——‘你不僅要注意精神疾病,還要注意遺傳病,你這個身心都不太健康的人以後少熬夜’。


    隻是想到菲爾德家的遺傳病,他家妹妹說著說著又不忍心說出口,跳過了遺傳病的話題,隻提醒他要多休息。


    有的小女孩表麵冷著臉,心裏卻在考慮著別人會不會難過,別別扭扭的樣子還是很可愛的。


    灰原哀見池非遲看著自己不吭聲表態,決定直接點名,“非遲哥……”


    “我盡量。”池非遲伸手揉了揉灰原哀的頭發。


    灰原哀怔了一下,臉色不自覺地緩和了一些,在池非遲縮迴手之後,強行壓住嘴角,把嚴肅表情調迴來,“我說,‘盡量’這種迴答太敷衍了吧。”


    非遲哥別以為一個‘摸摸頭’就能蒙混過關,她沒那麽容易被糊弄!


    毛利蘭、越水七槻:“……”


    小哀剛才的臉色變化雖然很快,但之前臉色緩和得很明顯嘛,隻要不瞎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噗……”柯南更是直接笑了出來,“你這樣也太別扭了吧,灰原!”


    灰原哀向柯南丟了一個眼刀子。


    有時候她真的很想製藥毒啞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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