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瘋狂吐槽著池非遲,貝爾摩德臉上卻始終掛著微笑,補充評價道,“不過十三這個數字,我總覺得不太好。”


    “貝爾摩德,要相信科學,”池非遲不想再跟貝爾摩德磨蹭下去,“但如果你很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快點把情報確認完畢,然後離開這裏。”


    貝爾摩德估摸著柯南很難找到這裏來,也沒有故意拖延時間,跟池非遲確認起了情報,“你上傳的情報,我全部看過了,現在我想知道你對當下情況的判斷,用來當做參考,你提到那個人被地下錢莊追債追得很緊,他最近應該會避著追債的人吧?你覺得他會不會躲到別的地方?”


    “沒有什麽地方比警局更安全,”池非遲如實跟貝爾摩德說了自己的判斷,“他這兩天應該會表現出努力工作的模樣,主動待在警局裏加班,前兩天剛發生了一起盜竊案件,然後盜竊又變成了勒索,這起案件轉由刑事部負責,他也參與到其中……”


    接下來,池非遲跟貝爾摩德說了熊紋食品公司發生的案件,又迴答了貝爾摩德的其他問題。


    比如國府田純跟情報中那兩個同事的關係怎麽樣、有沒有可能向兩人借過錢或者近兩天向兩人借錢,比如國府田純借錢的地下錢莊是哪一家、知不知道地下錢莊的情況……


    池非遲不可能把自己看到的每一幕寫進情報中,隻是提煉出了跟國府田純有關的部分,其中一些事在情報中有過記錄,但是不夠詳細,或者說缺少著貝爾摩德行動時需要掌握的細節。


    這也是兩人需要麵對麵確認情報的原因——貝爾摩德要根據自己的行動習慣,來了解一些書麵情報中沒有記錄到的內容,同時也要通過詢問細節,來確認池非遲有沒有把不夠準確的情報摻進了書麵情報中。


    雖然麵對麵的靈活問答,也不一定能看出一個人有沒有撒謊、有沒有隱瞞,但能夠麵對麵確認一下總要比沒有好。


    對於貝爾摩德的問題,池非遲能迴答的就直接迴答,不清楚的就直白地說不清楚、不確定,在貝爾摩德需要自己的看法時,也將自己的看法告訴了貝爾摩德。


    貝爾摩德也不會完全依賴池非遲的情報來行動,行動前還會對重要情報進行調查確認,所以並沒有向池非遲反複詢問書麵情報中的細節來判斷情報真偽,隻是問了書麵情報中不夠清晰的部分細節、池非遲對這份情報的分析和判斷。


    “你會把他的情報上傳,並且急著讓朗姆轉告給那一位,難道你認為我們控製住這個人的成功率很高嗎?”


    “沒錯,他明明知道地下錢莊的利息不合理、起訴之後說不定可以免除掉大部分利息,但他寧願背負不合理的債務,也不肯通過法律來解決問題,說明他很在意自己現在擁有的東西,擔心賭博的事讓自己失去工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也能說明他對法律的擁護意識並沒有那麽強,他麵對自己該承擔的責任時,會有迴避心理,會逃離壓力,不管是生活上的責任,還是職業上帶來的責任……”


    “所以他才會賭博並且選擇隱瞞,對吧?既然我們找到了他的性格漏洞,那就有辦法控製他,不過以他的性格來看,我們控製他的時候,是不是應該注意一下施加給他的壓力不要過度?我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到他麵前,幫他緩解一下壓力,給他提供一點可以供他的空間,這樣應該會很有效吧?”


    “我不確定你的全部想法,貝爾摩德,不過我認為救世主這個稱唿不夠恰當,要讓他做事情來交換,就像我們以前做的那樣,讓他有把柄落在我們的手中,搭配上我們能給他提供的一些幫助,這樣比獲得他的感激要可靠得多。”


    “把柄當然需要掌握在我們手中,可是我在想,如果我們掌握的把柄讓他感覺壓力太大,會不會逼得他倒向其他勢力呢?”


    “隻要我們表現出對他職位的看重,讓他認為我們需要他,我想他會自己迴避壓力、抱著我們舍不得毀滅他的僥幸心理來跟我們合作,當然,合適的時候也要給他一些提醒,讓他聽話……這隻是我的看法。”


    “我知道了,我會再確認一下他的性格,然後決定用什麽方式來接觸他,其實他賭博欠債這一點讓我很在意,不止是我,我想那一位也會覺得他的情況不夠穩定,如果他得到我們幫助後又開始賭博,我們給他再多也沒有用……”


    正如貝爾摩德之前所預測的那樣,兩人一問一答地溝通起來,不用十分鍾就把確認情報的工作給完成了。


    “就這樣吧,我暫時沒有別的問題了,”貝爾摩德笑了笑,視線盯上了池非遲手中裝糖果的箱子,“早知道的話,我就應該等你來找一個可以邊喝東西邊聊天的地方……你那裏有飲料嗎?或者酒心巧克力、酸味的檸檬糖……”


    “如果你覺得口渴,去一樓自動販賣機買瓶水來解渴應該會更好,”池非遲不想把自己這裏的任何東西交給貝爾摩德,抱著箱子轉身往門口走,“我先走了,如果你後續有什麽問題想問我,可以再聯係我,等我迴東京之後,應該能有很多個人時間來跟你通電話。”


    “那我也離開吧,待在一個被你撬開門鎖闖進來的房間,實在沒什麽安全感……”


    貝爾摩德頂著拉克酒的易容,在池非遲身後出了房間,見池非遲往樓梯方向走,自覺地跟池非遲分開,到了電梯前,按了下樓的電梯按鍵。


    ……


    二樓。


    灰原哀把所有會議室檢查了一遍,就連走廊盡頭的茶水間,也同樣用‘小心逼近——悄悄探頭——進門查看’的行動模式檢查過了,看到茶水間空無一人後,眼中多出一絲困惑,輕輕關上了茶水間的門。


    她嚐試推理,居然猜錯了……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拉克酒不是來找非遲哥的?還是說,密談的地點其實是地下停車場或者三樓?


    考慮了一下,灰原哀轉頭看了看茶水間旁邊的安全通道樓梯,動身走進樓梯口,順著樓梯往樓下走。


    江戶川應該是去地下停車場了,現在要麽剛把停車場大致找了一圈,要麽已經在偷聽組織的人說話了,她還是先去找江戶川匯合吧……


    ……


    地下停車場。


    柯南沿著過道把停車場轉了一圈,由於擔心自己的腳步聲驚動停車場裏的人,還有意放輕腳步,邊走邊凝神傾聽。


    結果發現了兩對在車裏膩歪的情侶,一個坐在車裏抽煙、心情似乎很糟糕的中年男人,一個到停車場車子裏拿東西的年輕女孩,一群架著醉酒朋友到樓上去的年輕男女,還有開車離開地下停車場的一家三口,以及同樣開車離開停車場的中年婦人……


    柯南把每個進出停車場的人都觀察了一下,確認其中沒有可疑的人。


    這也讓柯南意識到自己判斷有誤,想到自己在停車場浪費的時間,一顆心漸漸往下沉,同時心裏也產生了幾分急躁感,看完最後的一處角落之後,抬起手表看了一下時間,轉身快步往樓梯方向跑去。


    他在停車場搜索的時間隻有十分鍾左右,放在平時,這點時間不算久,但他還是擔心自己在地下停車場的時間裏,組織的人已經做完了事情並且離開了……


    這樣的話,他下次再找到這些家夥的蹤跡,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時候!


    “嗒,嗒,嗒……”


    小孩子跑動的腳步聲在地下停車場裏迴響,由於跑動速度快,節奏聽上去十分輕快。


    柯南確認過停車場裏沒有可疑人物之後,已經顧不上自己跑步會不會驚動其他人,加快速度往樓梯方向跑,然後在一輛車子前跟灰原哀撞了個滿懷。


    灰原哀原本已經看到了柯南,剛停下腳步,還沒來得及出聲打招唿,就被柯南撞倒在地。


    “對不起,我……”柯南也摔得坐在了地上,一邊吸著涼氣道歉,一邊抬頭看向自己撞倒的人,看清坐在前方的灰原哀後,驚訝出聲,“灰、灰原?”


    灰原哀緩了一下,手撐著膝蓋站起身,一臉無語地瞥著柯南道,“非遲哥說的對,你真應該培養一下走路好好看路的習慣了。”


    “抱歉抱歉,”柯南對灰原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站了身,拍打著褲子上的灰塵,“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過來找你,我之前已經把二樓找過一遍……”灰原哀低聲說著話,臉色忽然變得蒼白,轉頭看了看電梯的方向,有些慌張地推著柯南往旁邊兩輛車子中間躲。


    柯南意識到情況不對,沒讓灰原哀費勁推自己,自覺地悄悄躲到車子間,還伸手拉了灰原哀一把,和灰原哀一同躲到兩輛車子中間,順著灰原哀注視的方向看了過去,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


    停車場的過道間,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走過一輛輛車子前方,金發下的年輕麵孔情緒沉冷,碧藍眼睛也因藏著冷意而像是兩塊堅冰,掃視了周圍,在一輛黑色車子前停下了腳步,從口袋裏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打開了電子車門鎖。


    柯南估測了一下雙方的距離,覺得自己沒辦法趕在對方開車離開前跑到旁邊,卻還是皺眉跑了出去,低聲丟下一句話,“灰原,你在這裏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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