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水七槻沒有迴答,指著更下麵的文字道,“還有這裏,她說自己喜歡長時間泡澡,更喜歡泡澡之後、冰涼啤酒流過喉嚨的沁涼感覺,但是卻被醫生禁止這麽做……另外,這裏還提到,她的助手兼弟子陪她去買了水瓶,用喝水的方式代替喝啤酒,助手說她很喜歡那個水瓶……”


    “可是,書房垃圾桶裏卻有喝過的啤酒空罐……”大河原則守越想越頭疼,“他們三個人都做過一些反常的事情,真是古怪!”


    “簡單提取一下信息,就是悠一先生、誌村小姐都拿走了某件屬於千賀小姐的東西,”池非遲總結道,“悠一先生拿走的是安眠藥,誌村小姐拿走的是水杯。”


    “安眠藥這種東西,應該是悠一先生自己拿走並且服用的吧?”越水七槻分析道,“如果是有人強行給他喂藥,那他遺體上應該會有一些痕跡,比如手掌捂過嘴巴的壓痕,人活著的時候或許看不出來,但要是死前有人用手掌按壓過他的麵部,他遺體麵部現在應該會出現明顯的掌印……”


    大河原則守聽得點頭。


    沒錯,那樣屍體上確實會有明顯的印痕……這些人掌握的知識也不少啊。


    “至於水杯,”柯南用小孩子天真無害的聲音做著假設,“會不會是千賀小姐洗完澡後準備喝水,可是中途改變了主意,到半開放式廚房拿啤酒迴房間喝,順手把水杯放在了桌子上了啊?然後,誌村小姐出來喝水,看到桌子上的杯子,就用那個杯子喝了水……”


    池非遲知道柯南這個假設就是真相,但還是忍不住評價道,“這種衛生習慣太差了。”


    “但也不是沒有可能吧?”柯南轉動腦筋,認真思考,“誌村小姐不一定是喝了杯子裏麵的水,可能是把杯子裏的水倒掉之後又重新接水喝,可是毒藥已經沾到了杯子內部,她喝了水就中毒身亡了……”


    大河原則守聽得繼續點頭。


    沒錯,這個推測確實有跡可循,不是憑空想象,不管是誌村幸子半夜到客廳用別人的水杯喝水、還是海堂千賀書房裏出現的空啤酒罐,都能夠得到解釋。


    “總之,現在還要等警方做完毒物檢測才行,”越水七槻看了大河原則守一眼,把麵前的雜誌合上,輕輕歎氣,“在毒物檢測結果出來之前,我們缺少重要信息,能做的隻有假設種種可能,無法進一步對錯誤答案進行排除。”


    “咳……毒物檢測這種事快不了,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大河原則守下意識地為自己所在的警察隊解釋,“這次出現了三個被害者,鑒識人員應該會加急處理,隻要不是特別罕見的毒素,我想最遲兩個小時之後就會有結果了。”


    大概是這些人的行動力、分析能力都很強,他莫名有種緊迫感,覺得他們警方不快點出鑒定結果就要拖後腿了。


    想到這群人表現出來的能力、和那種以破案為重的心態,大河原則守反思著自己之前的態度,猶豫了一下,還是正色道,“我之前對偵探存在一些誤解,對毛利先生的態度好像有些惡劣,對此,我感到很抱歉,不好意思,之前真是失禮了!”


    “沒關係啦,”柯南對大河原則守笑道,“剛才大河原警官隻是表明自己的鬥誌而已,你又沒有說什麽很過份的話,小五郎叔叔肯定不會放在心上的!”


    “老師以前在警視廳刑事部當過警察,雖然現在已經離職做了偵探,但他對警察這個群體還是很有歸屬感的,”池非遲一臉平靜地看著大河原則守道,“看到警察隊伍裏出現有幹勁的年輕人,他應該會很高興,而不會在意你說話有沒有冒犯他。”


    大河原則守從池非遲平靜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種陳述事實般的認真從容,也從柯南笑容中感受到了眼前這些人的善意,心裏越發愧疚的同時,也感覺到內心觸動。


    雖然他不知道池非遲之前為什麽會說話刺他,不過這些人好像真的沒有把他之前的無禮放在心上……


    “原來毛利先生以前還是我的前輩啊!”


    “是啊,”越水七槻笑道,“我們現在還會在案發現場,見到毛利先生以前的上司、警視廳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目暮警官說話比你更不客氣呢,他每次看到毛利先生在現場,直接就把嫌棄寫在臉上了,不過我們知道他沒有惡意,而且大河原警官應該是從學校畢業沒多久吧?或許是你接觸偵探比較少,也或許是你接觸過、聽說過一些為了名譽不擇手段的偵探,所以才會對毛利先生有誤解,這樣也不能怪你。”


    “是的,我剛從警察學校畢業沒兩年,”大河原則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之前在靜岡縣牧之原市的地方警署工作,前不久才調到靜岡縣警本部刑事部。”


    “難怪大河原警官這麽有幹勁……”柯南感慨了一句,又對池非遲笑道,“不過也有性格的原因吧,高木警官也是刑事部的新人,可是在案發現場卻完全硬氣不起來呢。”


    越水七槻見大河原則守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笑著解釋道,“高木警官就是那種濫好人啦,對誰都不會發脾氣……”


    池非遲估摸著案件一時半會兒解決不了,想要印證一下自己的推測,看著大河原則守道,“大河原警官在警察學校的成績應該很好,在教官心目中絕對是能力出眾的優秀學生,不管被分配到哪個地方,都會很受重視的。”


    大河原則守一愣,驚訝迴應道,“沒錯,我以前在警察學校的成績是還不錯,不過,這也能看得出來嗎?”


    “可能是因為大河原警官看上去很年輕,但已經進入靜岡縣警本部了吧,而且還被橫溝警官正式介紹給大家認識,說明橫溝警官很看好大河原警官,”柯南笑眯眯道,“所以池哥哥才會想到,大河原警官應該是那種成績很好、被分配到各地方的優秀種子選手!”


    大河原則守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在警察學校的成績確實很好,不過這些人這麽誇他,讓他怪不好意思的,他是不是應該謙虛……


    “而且警視廳搜查一課的警官們聚會時,偶爾也會邀請我,”池非遲打量著大河原則守,“我聽佐藤警官她們說過,在警察學校裏成績越好的人,剛工作時的脾氣也會越大或者越古怪,銳氣很足,對自己的判斷都很自信,有時候連上司的麵子都不會給。”


    大河原則守:“……”


    等等,池先生說這種話,確定不是在損他?


    “有嗎?”越水七槻迴憶著自己認識的警察,“我覺得我接觸過的那些警官,都很尊敬上司啊,剛才大河原警官不給橫溝警官麵子,我還以為是因為橫溝警官太老好人了,平時太好說話,在部下麵前缺乏威嚴……”


    大河原則守:“……”


    喂喂,這些人到底怎麽看他的啊……


    他是那種看上司好說話就不尊重上司的人嗎?


    “咳……”


    為了不被人進一步誤會,大河原則守連忙出聲道,“我一向是很尊敬橫溝警官的!”


    “那就是因為大河原警官性格就是這樣吧,或者就像池哥哥說的,因為大河原警官很有自信……”柯南笑了笑,想到了自己聽說過的一個警察,“我記得白鳥警官跟我和叔叔提過一位很有個性的警官,那位警官在警察學校裏的表現十分優秀,入職之後更是展現出了出色的能力,在調進刑事部的時候,不僅不在意前輩的態度,對上司也是愛搭不理的,如果是佐藤警官提起的話,她跟池哥哥說的例子應該就是那個人吧,畢竟佐藤警官曾經跟那位警官是戀人,隻是可惜那位警官已經殉職了。”


    剛想說話的大河原則守聽到‘殉職’,心頭多出一份沉重的敬佩感,又把想說的話咽了迴去。


    “沒錯,”池非遲肯定了柯南的猜測,“就是那位警官。”


    柯南也打量起大河原則守來,“雖然隻是聽白鳥警官說過對方,但是我也覺得那位警官身上跟大河原警官確實有一些相似之處,或許是因為他們對自己能力充滿自信、對未來充滿幹勁吧……”


    “而且他們作為警察團隊中的一員,集體榮譽感強,”池非遲想了想,“不過以佐藤警官她們說過的事情來對照,我覺得大河原警官應該沒有那一位警官那麽不拘小節……”


    大河原則守默默點頭。


    沒錯,他平時是很尊重上司的,隻是今天情況有點特殊……


    池非遲看著大河原則守,語氣平靜地瞎說大實話,“他大概隻是剛畢業沒多久,缺乏辦案經驗,辦案時有些照本宣科,思維並不是很靈活……”


    大河原則守:“……”


    這話好耳熟啊,他在其他前輩那裏聽過類似的話。


    像是——


    ‘稍微靈活一點啊,大河原……’


    或是——


    ‘哈哈哈,你經驗不夠豐富,其實這種事情……’


    他覺得前輩們身上確實有很多值得他學習的優點,也承認自己經驗不足,可是……


    (╥_╥)


    大家今天才剛見麵,這些偵探就把他的老底探得一幹二淨,是不是太過份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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