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池非遲迴到七偵探事務所吃晚飯。


    越水七槻做了煎牛排、番茄醬意麵等食物,還準備了紅酒,在桌上放了一個銀色燭台,點上了蠟燭。


    池非遲在路上帶了一束玫瑰和一份巧克力點心,把玫瑰花束放進餐桌上的花瓶裏時,心情瞬間明朗了起來。


    在特定的情況下,一些被別人做過無數次的事,似乎也不是那麽老掉牙或者形式化。


    “嗒……嗒……”


    越水七槻把兩個裝有意麵的盤子分別放在桌子兩側,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努力保持著嚴肅表情,朝池非遲鞠躬,直起身後,雙掌合攏拍了拍手。


    非赤自池非遲衣領處探頭,好奇地旁觀者眼前的人類迷惑行為大賞。


    池非遲坐到了椅子上,看著越水七槻完成了鞠躬、拍手的儀式,出聲道,“好了,現在說出你的願望。”


    越水七槻沒想到池非遲這麽配合,愣了一下,很快一本正經道,“我今晚想要蓋著神明大人的翅膀看恐怖片。”


    非赤眼睛亮了:“!”


    越水小姐好會許願啊!


    冬天看電影時,有暖和的羽毛翅膀蓋在身上,想想就覺得享受!


    “坐下吃飯,”池非遲看向越水七槻身旁的椅子,“吃完了飯,你這個奇怪的願望就可以實現了。”


    “這個願望一點都不奇怪啊,你的翅膀羽毛那麽厚,蓋在身上很暖和,看恐怖片的時候,我害怕就可以往翅膀下方躲,感覺神明的翅膀可以防禦住恐怖片裏的妖魔鬼怪,很有安全感的……”越水七槻拉開椅子坐下,又問道,“對了,今天一直沒有出現那個選擇嗎?”


    “一直沒有,”池非遲迴道,“我看過了,沒體驗過的原罪還存在於那個空間裏,但是也沒有什麽動靜,很安份。”


    距離暴食之罪影響消失,今天已經是第八天了。


    如果按照七天一輪的規律,今天早上淩晨過後,他就應該進入夢境裏,選擇一個新的原罪來體驗。


    但是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睡醒,他沒有進入任何夢境中,剩下的原罪也沒有任何動靜,算是比較出乎意料的一件事。


    “還存在,說明這種原罪體驗應該還沒有結束,但是沒有動靜,也證明沒有被激活,那就是……選擇的時間還沒有到,”越水七槻分析道,“懶惰、暴食的體驗期都是七天,基本可以確定原罪體驗期大概率會是七天,但是目前你隻經曆過懶惰之罪結束、到暴食之罪開始之前的休息期,這一段時間是七天,但也不能證明接下來的休息期也是七天,至少還要再經曆一次……再等一天吧,如果還沒有動靜的話,那就說明原罪體驗結束之後的休息期存在其他規律。”


    “我也是這麽想的,”池非遲伸手拿過醒酒器,往杯裏倒著鮮紅色的酒液,“如果休息期能夠長一點,對於我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能輕鬆不少。”


    “你被原罪影響的那段時間,會覺得很難受或者很辛苦嗎?”


    “每次結束之後都覺得有點心累,好消息是,我的精力比之前充沛了一些。”


    “咦?難道這種體驗就是在提升你的精力嗎?就像健身一樣,先運動到精疲力盡,再給予身體一點休息時間,之後再進行新一輪的運動,這樣肌肉就能長出來了……”


    吃過晚飯,兩人收拾了桌子、刷了碗筷。


    池非遲幫越水七槻把觀影要用的小零食、水果沙拉都放到了桌子上。


    越水七槻選了一部自己一直沒敢看的恐怖片,轉頭確認池非遲把一對翅膀都放了出來,讓池非遲到沙發上坐下,自己把光盤放進播放機中,在讀碟結束、鮮紅文字出現在電視屏幕上時,立刻轉身快步跑到沙發前。


    池非遲手疾眼快地把越水七槻拉到身旁,在越水七槻沒有反應過來之際,雙翼往中間合攏蓋住,將兩人圍在了中間,“靠著我就行了。”


    越水七槻迴過神來,意識到這樣圍著好像更嚴實、更不容易被無形妖魔鬼怪突破,踢掉了拖鞋,側身靠倒在池非遲身上,把腳也縮進翅膀下,“你身上硬邦邦的,靠著不是很舒服,把抱枕給我墊一下啦……”


    池非遲伸手拿過一旁的兩個抱枕,讓越水七槻能夠靠倒在鬆軟的抱枕上,幽幽提醒道,“越水,你看電視。”


    越水七槻下意識地抬眼去看電視,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看著一個麵目猙獰、瞳孔泛白的女鬼臉迅速布滿屏幕,嚇得尖叫出聲,手腳全部縮進翅膀下麵。


    池非遲伸手抱住越水七槻。


    慘叫的越水真是可愛。


    比剛才嫌棄他的越水可愛得多。


    如果不是擔心越水被嚇傻了,他就應該每天嚇越水個一二三四五六次。


    ……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越水七槻的狀態就在‘區區這種程度’和‘它怎麽可以這麽嚇人’之間反複,讓池非遲見識到,原來人看恐怖片可以又慫又愛又慫又愛又慫又愛……地循環一個多小時。


    觀影結束之後,越水七槻沒敢說出‘不過如此’這種評價,探頭看了看樓梯口,“池先生,我想去一下洗手間。”


    池非遲秒懂,打開翅膀包圍圈,等越水七槻坐起身之後,收起翅膀起身,走向樓梯口,在前方開路。


    “辛苦啦,”越水七槻迅速跟上,順手拿起沙發上的浴衣外套給池非遲披上,突然把手伸到了外套下,摸了摸池非遲的後背,“不過你真的完全不會冷耶,就算為了放出翅膀一直沒穿上衣,皮膚也還是暖的……”


    池非遲背過手抓住越水七槻的手腕,這才安穩踏下了樓梯台階,“不要在我準備下樓梯的時候搞偷襲。”


    “隻是摸一下而已,才不是偷襲……”越水七槻跟著池非遲走在狹窄的樓梯間,迴頭看了看身後的樓梯,凝神間,好像聽到了什麽細微的聲音,突然覺得背後也不是很安全,放輕聲音道,“池先生,你有沒有聽到……後麵好像有呲啦呲啦的聲音啊?”


    池非遲覺得越水七槻很懂恐怖氛圍,迴頭看了一眼,決定不提某條跟著下樓、在樓梯某級台階上愣住的活蛇,配合著越水七槻把恐怖氛圍發揮到底,抬眼看著越水七槻頭頂的虛空,“在你頭頂,像是人的長發……”


    “啊啊啊……!”


    ……


    十分鍾後,越水七槻上完洗手間並迅速洗漱完畢,檢查過自己的房間沒有異常之後,麵無表情地把護身符工具池非遲關在了門外,理由是——‘為了我的心髒健康,請跟我保持距離’。


    池非遲去浴室洗了澡,迴到二樓客廳裏,打開電腦看起了方舟幫忙搜集的製藥資料,跟前兩天晚上一樣,用學習緩解了一下‘抱越水睡覺成癮後的戒斷反應’,到了午夜十二點過後,才迴房間裏睡覺。


    臨睡前,池非遲還用左眼鏈接了方舟,把能量消耗幹淨,在滿腦子都是葉酸多肽cap的時候迅速入睡,夜裏也一直沒有夢到任何事物。


    七原罪體驗選擇,還是沒有出現。


    第二天早起,池非遲特地測了一下自己的心跳、血壓,還做了簡單的情緒測試,確定自己情緒穩定無異常之後,這才和越水七槻一同吃了早餐、出門晨練。


    到了八點多的時候,兩人又開車到阿笠博士家接上了灰原哀,送灰原哀到thk公司的錄音室錄歌。


    秋庭憐子在電話裏聽說池非遲跟著,當即表示自己要在家偷懶、就不打算專門跑一趟公司了。


    由於這是灰原哀要錄的最後一首歌,秋庭憐子還用提前卸下指導重任的輕鬆語氣,提前祝賀灰原哀收工愉快。


    對於一個自驅能力強的人來說,完成約定任務確實不需要別人操心,灰原哀提前把歌曲練習得十分熟悉,幾乎到了閉著眼睛都能倒寫曲譜的地步,進錄歌室不到二十分鍾,就把歌曲錄製完畢,一共錄了兩個聲音稍有偏差的版本,交給了後期製作工作人員處理。


    等灰原哀結束錄製,越水七槻立刻上前,蹲下身,把裝有潤喉茶的保溫水杯遞到灰原哀手裏,“唱得很棒哦!”


    灰原哀不得不承認,在完成某件事、心裏正有成就感時聽到別人的誇獎,是一件能讓人心情變得更好的事,伸手接過了保溫杯,柔和神情被小孩子的臉做出來,顯得人十分乖巧,“謝謝。”


    “咚咚!”


    半掩的門被敲了敲,千賀鈴自門外探頭往裏看,“那個……請問我們可以一起聽小哀小姐錄歌嗎?”


    池非遲轉頭看去,發現千賀鈴身後還跟著青瀨海,出聲道,“請進,不過你們晚了一步,小哀已經錄好了。”


    “打擾了,”千賀鈴推門進屋,朝池非遲三人微微鞠躬之後,解釋道,“今天的電影宣傳活動取消了,我到公司裏找大家玩,聽說小哀小姐到了公司,我們就馬上過來了,還以為能提前偷聽一下h的新曲子,結果這樣都沒能趕上啊……”


    “小哀走進錄歌室到錄歌結束,隻用了十六分鍾,”越水七槻自灰原哀身前站起身來,笑著道,“除了最開始的一遍練習,之後兩遍錄製都是一遍就過了,所以花的時間比較短。”


    “原來是這樣啊,”千賀鈴有些遺憾,“那就隻有等以後有機會再聽了。”


    “讓安田給你們播放一遍,不過是未調試版本,”池非遲看向坐在錄音設備前的男工作人員,對男工作人員道,“安田,隨便播放一個版本就可以了。”


    青瀨海臉上的遺憾瞬間消失,激動問道,“真、真的可以嗎?”


    男工作人員對期待看自己的千賀鈴、青瀨海笑了笑,動手操作著錄音設備,“小哀小姐唱歌很好聽,你們可不要太驚訝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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