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哀沒能從池非遲身上看到想看的反應,興趣缺缺地重新喝起了粥,“也對,你們隻算是室友,還是樓上樓下的室友……那你們繼續加油吧,對了,你今天感覺精神狀態怎麽樣?”


    越水七槻當即停止在心裏吐槽兄妹倆,打量著池非遲的側臉,“池先生,伱今天早上洗漱、端粥過來的時候,都沒有再突然走神了,對吧?”


    “好像是,”池非遲垂眸喝粥,盡量讓自己神色看起來正常一點,“不過今天睡醒之後,還有疲倦感,感覺不太容易提起精神來。”


    ‘懶惰之罪’的影響隨著時間加強,情況並沒有突然好轉。


    今天他從睡醒到現在,確實沒有再恍惚走神了,但他比昨天更不想動彈,好像渾身力氣不足,好像隻夠他勉強維持日常生活所需的活動量。


    而在前兩天,他隻是在走神時注意力渙散,今天卻感覺集中注意力比較費勁,那種費勁時時刻刻都存在。


    所帶來的現象,就是他想要專注思考某件事時,大腦運轉速度有些滯澀,容易被其他事物幹擾,或者思維不規律地進行發散、跳躍。


    上一秒,他還在認真想晚上吃什麽,附近有人突然說了‘1’,下一秒,他的思路可能就會跳到‘1支鉛筆’這種事物上,繼而又想到某本書的書頁上被畫上一圈圈圖案,跳得讓他都覺得無厘頭。


    他擔心自家妹妹會神經兮兮地認為他犯病了,所以,他才決定避重就輕地簡單迴答一下,既可以提醒其他人‘我狀態不太好,你們多擔待’,又可以避免自己被小哀送到精神病院去檢查……


    灰原哀不知道池非遲所隱瞞的問題,正如池非遲不知道,在灰原哀心裏,他已經是一個狀態有異、家屬要隨時準備好聯係精神病院的病人了。


    聽池非遲那麽說,灰原哀以為池非遲的狀況迴到了恍惚走神之前的幾天,琢磨著情況也算是好轉了,心裏稍微輕鬆了一些,詢問道,“你覺得提不起精神來,難道昨天晚上睡得很不好嗎?”


    池非遲迴想著自己昨晚的睡眠狀況,“一覺睡到天亮,並沒有做夢。”


    “但還是覺得疲乏嗎……”越水七槻思索了一下,想跟池非遲商量一天的行程安排,“那你今天有什麽安排嗎?”


    “不想工作。”


    池非遲坦白地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灰原哀:“……”


    不想工作,是很多人都會有的心願,會這麽想很正常……但是這種很正常的想法放在非遲哥身上,就不是很正常了。


    越水七槻腦補出‘不想工作版臭臉卡通池.jpg’,越想越覺得可愛,又深陷‘自動低齡化’模式中,“好啊,今天我們都不要工作了,繼續玩一整天!明天呢?明天要工作嗎?”


    “不要。”池非遲果斷道。


    越水七槻笑眯眯看著池非遲,“那後天要工作嗎?”


    “不要。”池非遲繼續迴道。


    灰原哀:“……”


    (っ-)


    又來了……


    這種‘兩個低齡兒童做遊戲’的既視感……


    “那不如休息一個星期吧,”越水七槻躍躍欲試道,“我們成立一個無工作周!”


    這一次,池非遲沒有讚同。


    “不行。”


    越水七槻感覺被潑了冷水,“為、為什麽啊……”


    池非遲腦海裏的思路在昨天的‘狐狸與貓與星星’故事、工作問題、戀情與事業發展等多條線混亂穿梭,“維持正常的工作能力與工作習慣,賺錢給你買星星。”


    “星星……”越水七槻隱隱感覺池非遲這話有點別扭,但想到了昨天的‘星星’故事,心裏一甜,無心去糾結那一點點別扭,笑著道,“那我就多接待幾位委托人,問問他們最甜的果子在哪裏!”


    灰原哀本來也覺得池非遲那話有點不太對勁,正琢磨著,突然感覺被狗糧糊了一臉,果斷放棄思考,低下頭默默喝粥。


    戀愛中的人,可能有時候就是這麽讓人無法理解吧……


    池非遲不是大腦不清醒,隻是思維容易分散、跳躍,看了看越水七槻,又看了埋頭喝粥的灰原哀一眼,打消了趁機調戲越水七槻的念頭,“不用著急,你找一輩子也沒關係。”


    “那麽,在沒有得到線索之前,我就會不客氣地拖延了哦,”越水七槻看著池非遲,眼裏滿是笑意,“對了,我們今天也去博士家裏吧?小哀跟博士說好了上午迴去,其他孩子也會去博士家裏,然後他們還要一起去圖書館……”


    池非遲看向灰原哀,“他們似乎有小組作業要完成……”


    灰原哀見話題總算正常且自己可以參與了,當即咽下了嘴裏的粥,伸筷子夾著桌上的煎蛋,“元太他們明明也要去山裏捉鍬形蟲,卻不同意把小組作業的課題定為昆蟲觀察日記,還說那樣太敷衍了,非要去找一件世界大案來做課題……”


    “世界大案?”


    越水七槻聽到世界大案這個檢索項,腦海裏浮現出數起連續殺人虐屍案、殺親滅門慘案、連續綁架殺人案。


    那些影響力很大的案子,兇手的所作所為都很喪心病狂。


    前段時間發生在倫敦、被稱之為‘倫敦陰影’的哈迪斯連續殺人案,也算得上是世界級大案。


    哈迪斯本人接連作案多起,作案時曾挾持他人、迫使他人互相殘害或者傷害自己,手段殘忍,而很多被哈迪斯殺害的人,與哈迪斯之間並沒有那麽嚴重的深仇大恨,其中一起滅門案中,那一家被殺害的妻子和孩子可能都沒怎麽見過哈迪斯。


    這類案件,根本不適合被小學生當成作業課題。


    如果以案件本身入手,肯定要提及兇手犯下了多少慘案,哪怕不提具體情況,隻看被害人的人數,也透著一股讓人膽顫的血腥味,那些連成年人都會驚訝、震撼的數據,會給小孩子們造成不小的心理衝擊。


    而如果以兇手本人的過往、作案心理分析入手,兇手那種常人都無法理解的思維,恐怕也不是小孩子們能夠寫出來的,真要被孩子們寫出來了,她會覺得孩子們都需要去看醫生了。


    “江戶川說世界大案都很複雜,不是我們能寫好的,”灰原哀道,“比如曾經發生在洛杉磯的拉米雷斯連續殺人案,兇手作案多起,獵殺的目標包括男女老少,作案方式和作案工具多變,十分殘忍,就算我們不怕,小組作業也要給小林老師看,可能還會向其他同學展示,也要考慮一下其他同學會不會害怕……”


    越水七槻對灰原哀微笑,“我覺得你們也應該覺得害怕呢。”


    灰原哀噎了一下,抬頭看著越水七槻的微笑,腦子迅速運轉,“那種人是很可怕,不過上次我們遇到的哈迪斯,也照樣被非遲哥和工藤優作先生協助警方給抓住了啊。”


    先把一切歸之為‘不知者無畏’、以及‘身邊名偵探太多帶來的狂妄自信’。


    然後,再把水攪混。


    下一秒,灰原哀露出‘不太敢看你’的模樣,“七槻姐這樣笑起來……也很可怕。”


    “呃……抱歉,”越水七槻收起了‘恐怖微笑’,想到自己居然嚇到了小蘿莉,心裏愧疚,“我不是故意要嚇你的,隻是覺得這種課題不適合小孩子……”


    “我知道了,”灰原哀點了點頭,擺出‘我很認真在聽、也很認真在解釋’的模樣,“而且我們討論之後,已經有了很合適的課題,我們想寫怪盜基德空中漫步的案子,那個案子關注度很高,也算得上是世界大案了……”


    越水七槻思索。


    對哦,她差點忘了還有怪盜基德這個喜歡搞大事的小偷。


    池非遲思索。


    說到這個,他就想起來了,那次事件之後,快鬥的出售價格漲了很多……


    “我們都見證過那起事件,寫起來可以輕鬆一些,那種盜竊案件,也不會讓大家覺得血腥恐怖,”灰原哀繼續道,“今天我們準備去圖書館翻報紙,整理一下事件相關的資料,還有怪盜基德本人的個人作案經曆。”


    池非遲的思緒突然將‘昆蟲觀察日記’和‘怪盜基德’拉到了一起,“怪盜基德觀察日記?”


    餐桌間安靜了一瞬。


    灰原哀看著池非遲,努力擺出一本正經的神情,點頭讚同,“好主意!”


    越水七槻也失笑讚同道,“這樣的課題好像更有趣耶!”


    池非遲迴想自己剛才說出口的是什麽,趕在自己思維重新跳躍起來之前,出聲終止談話,“粥快涼了,先把早餐吃了。”


    聊得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這種狀態可有意思了。


    要是再聊下去,他擔心自己表演一場‘我的思維可以雙向出擊分別三百六十度空翻再急速飆車然後成功側翻’……


    到時候,越水和小哀恐怕就無法維持此刻愉快閑適的心情了。


    ……


    吃過早餐,三人協同著收拾並清洗了餐具,打電話跟阿笠博士打了招唿,結伴步行著去阿笠博士家。


    阿笠博士在電話裏就說過柯南和其他孩子都到了,可是三人抵達阿笠博士家的時候,卻沒有看到柯南和其他三個孩子的身影,隻有衝矢昴和阿笠博士站在料理台前說話……


    “小哀,你們來了啊!”


    阿笠博士一聽到開門聲,轉頭看到進門的三人,笑眯眯跟三人打招唿,“我和昴先生煮魚湯,從山梨縣帶迴來的特產小吃放在桌上,你們等會兒記得嚐一嚐哦!”


    灰原哀環顧四周,把路上買的一袋零食暫時放到了玄關地板上,“他們人呢?你不是說他們已經到了嗎,不會是遇到了會吃小孩的古怪男鄰居,在你不注意的時候全部被抓走了吧?”


    衝矢昴:“?”


    感覺有被汙蔑到。


    他不吃小孩的,謝謝。


    不過雪莉既然能夠說冷笑話損他,說明心情還算不錯,應該是遇到了好事,而雪莉一早上都在池先生那裏……


    如果不是剛進門時遇到了可愛的小貓小狗向自己撒嬌這種事,那就是——池先生今天的精神狀況好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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