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愣了一下,思索著道,“這樣也行,不過酒店附近都是高樓,雖然現在已經很晚了,但如果被人看到有人靠繩子吊在大樓外的話,說不定會報警或者偷偷拍照……”


    “我會利用魔術手法擋一擋,”池非遲自信而篤定道,“夜裏光線不好,附近大樓裏不會有人看到的。”


    貝爾摩德失笑抬了抬雙手,做出一點都不標準的投降動作,“好吧,是我多慮了,那我們現在就開始行動嗎?”


    琴酒轉頭詢問池非遲,“你還需要準備什麽嗎?”


    “不用,東西都帶齊了。”池非遲迴應道。


    琴酒又向貝爾摩德說了一遍行動安排。


    這一次,細說到了每個人負責的任務、正常撤離計劃、出現意外時的緊急撤離方案。


    確認過行動計劃之後,池非遲和貝爾摩德就結伴步行到旁邊的杯戶大酒店去。


    貝爾摩德朝停車場出口走著,笑著問道,“話說迴來,拉克,我從來沒有見過你易容成女孩子,你該不會是容易害羞吧?”


    “沒什麽值得害羞的,”池非遲反應依舊不大,不僅臉上神情平靜,連聲音都顯得平和,“在表演中,不管是扮演異性、乞丐、惡棍,還是扮演狗、豬、猩猩,甚至是扮演一座雕像,它們對於表演者而言都是一樣的,是演員對自我能力的一次展示,也是詮釋表演藝術與影視思想的重要的一環,不應該有性別、種族、物種之分,隻有表演方式不同的區別,這是一個優秀演員需要具備的心理素養。”


    後麵的伏特加怔了怔。


    聽上去好像很神聖的樣子……


    不過,這兩個人心態也太放鬆了吧,居然在行動路上討論起了表演話題。


    “伱這份心態,比很多職業演員都更有演員素養呢……”貝爾摩德有些感慨,又問道,“你什麽時候學過專業的表演課嗎?”


    “可能是……”池非遲突然懶得去編造經曆,“上輩子。”


    他前世雖然沒有上過表演學校,但也是高價請了名校名師來係統學過的,屬於強效版的速成班。


    所以,他肯定算是‘學過的’。


    貝爾摩德心裏認定池非遲這是不願意說實話、隨口敷衍,也沒有揪著不放,“你學表演的時候,應該也沒有接觸多少性別反串表演吧?”


    “確實沒多少,”池非遲頓了頓,“性別反串不是表演必學課程,卻是易容的必學課程,我很少易容成女性,主要是因為身高和體型限製,導致我很難兼顧易容和自身動作靈活性,所以很多時候,我會直接放棄易容成女性這種選擇。”


    “這麽說也對,你的身高確實是易容的一大阻礙,”貝爾摩德認同著,又笑道,“我的易容老師也很重視性別反串,他以前說過,易容不僅要扮演好同性,還要能夠在扮演異性時同樣騙過其他人,把異性扮演好也是最考驗易容水平的課題。”


    池非遲在心裏默默腹謗。


    他和貝爾摩德學習易容的方法、課程或許有差別,但他們同出一門,一些學習內容肯定也是重合的。


    在黑羽盜一的筆記中,性別反串占據著不小的篇幅。


    一是因為男女自身體結構到行為習慣都有差異,即便是筆記中隻是列舉了一些例子、記錄了關鍵點,也記錄下了很多內容。


    另一個原因,是因為黑羽盜一認為,當易容術的同性易容研究進行得差不多時,就可以嚐試著性別反串,通過觀察不同性別人類的相似與差異,以此來總結人類共通的特征、以及容易成為‘區別’的地方。


    黑羽盜一的想法是正確的。


    隻要懂得思考、分析,性別反串的扮演確實可以快速提高易容水平。


    但也容易帶出異裝癖來……


    快鬥和貝爾摩德都屬於重症患者……


    ……


    深夜。


    杯戶大酒店的客房走廊間空無一人。


    貝爾摩德頂著那張清純美女的易容假臉,身上穿著酒店內部酒吧服務生的製服,到了查爾斯所住的樓層。


    查爾斯到日本之後,遷就著美國部下們的時間,改變了自己的習慣,選擇在晚上進行跨國視頻會議,在會議結束後,還會倒上一杯酒放鬆一下,到了淩晨兩點還沒有睡下。


    既然人沒有睡下,那貝爾摩德就有辦法讓自己的打擾不顯得奇怪,先是假裝猶豫地在門口徘徊、再以不夠果斷的動作敲門,敲了兩下,不等屋裏的人迴應,又低下頭轉身離開。


    完全是一副想找人幫忙卻還在糾結的模樣。


    如果敲門的聲響結束太快,屋裏的人沒聽到怎麽辦?


    貝爾摩德會過上幾分鍾再扭扭捏捏地返迴門前,重複之前的行為。


    好在和查爾斯在套房裏的保鏢耳聰目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敲門聲,並且快速靠近門口看貓眼,看到門外神色猶豫又有些倉惶的漂亮女孩,轉頭詢問起自家老板是不是跟女孩子有約……


    好在查爾斯的會議工作已經結束,對保鏢口中的漂亮女孩好奇,雖然沒跟什麽人有約,卻也讓保鏢小心一些、開門看看是不是門外的女性需要幫助……


    是以,貝爾摩德沒有怎麽辛苦,轉身走出幾步就被開門的保鏢叫住,假裝被嚇了一跳,又裝出糾結的模樣轉身迴門口。


    保鏢按照查爾斯的吩咐,問起有沒有事需要幫忙時,貝爾摩德自我介紹自己是選美比賽前幾屆的冠軍,猶猶豫豫地詢問這是美國某知名影視公司負責人的房間,又解釋說自己很崇拜查爾斯,並列舉了很多查爾斯負責投資的影視劇,還將其中的優缺點分析得頭頭是道。


    查爾斯很謹慎地沒有隨同保鏢去門口,坐在套房客廳裏,聽到‘前幾屆選美大賽冠軍’這樣的字眼之後,對門外深夜來訪的女孩子更加好奇了,起身走向門口,準備看看門外的女孩子有多漂亮,結果沒想到對方居然真能把自己投資的影視劇分析得那麽透徹,心裏多出幾分好感。


    “我在酒店十六樓的酒吧裏打工,剛才跟同事交了班,因為很想見一見查爾斯先生,又擔心等我明天睡醒後,查爾斯先生早就離開了,所以這麽晚了還來打擾,”貝爾摩德頂著一張美麗無辜的畫皮,裝出窘迫的模樣,鞠躬道歉,“是我考慮不周,真的很對不起!”


    沒等保鏢開口,站在玄關的查爾斯看到了門外鞠躬的女孩,笑著出聲問道,“我聽你剛才說……是西川小姐,對嗎?我關注過前兩年的日本和風小姐大賽,你的表現很出色,是我這些年見過最完美的展示!”


    “查爾斯先生?”某畫皮女孩直起身,看到查爾斯時,眼睛都亮了亮,很快又裝出被誇得害羞的模樣,“您過獎了,我那次隻是僥幸勝出。”


    查爾斯看著眼前的女孩,認真考慮了一下,主動出聲邀請,“西川小姐說自己才下班,現在應該很累吧,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到房間喝杯熱茶呢?當然,你可以拒絕我,或者要求談話期間不關閉客廳門……”


    這個女孩能把自己投資的影視劇分析得頭頭是道,要麽真是自己的粉絲,真心實意那種,要麽就是提前做了準備,能說出那些評價,那也是一個有才華又努力的女孩,讓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兒。


    這個女孩的年紀和他的女兒差不多,雖然兩人外貌、性格都不同,這也是一個漂亮女孩,但他很難生出什麽壞心思來。


    他的女兒妮可拉也是一個有才華又肯努力的女孩,前幾年因為他這個父親的失職,讓妮可拉也為了生活和學業到處打工,像眼前的女孩一樣忙到淩晨才能休息,讓他想起來就覺得心疼。


    連帶著,也有些心疼眼前這個女孩。


    再一想,女孩的外貌條件好、身上氣質又很有亞裔女孩的含蓄風格,比起那位毛利小姐也不差,那麽,與其去選擇一個不怎麽了解、父親職業讓他覺得容易失控的女孩,為什麽不選擇去幫助一個自己有好感的女孩,把成名的機會給這個女孩呢?


    貝爾摩德也察覺到自己可能有點‘用力過度’,導致事態發展發生了一些偏移,立刻順應了事態發展演出,神色認真而誠摯,“不、不用那麽麻煩,我相信您!”


    查爾斯笑了笑,示意保鏢讓路,還很紳士的側過身,向沙發的方向伸手,“請進。”


    半分鍾後,貝爾摩德剛準備在沙發上坐下,看了看關門的保鏢,又手足無措地看向走到旁邊的查爾斯,“查爾斯先生,我有些緊張,感覺房間好像也變得很悶,我能開一下窗戶嗎?隻要打開一點點就夠了……”


    “是我考慮不周,”查爾斯對關好門之後迴來的保鏢道,“巴特,去把窗戶打開。”


    大塊頭保鏢巴特點了點頭,又走到窗戶前開窗。


    貝爾摩德坐到沙發上,視線移向窗戶前,見保鏢看著窗外並沒有什麽異常反應之後,心裏鬆了口氣。


    還好,看來拉克沒有直接把自己吊在窗外……


    查爾斯坐到沙發上,對收迴視線的某女孩笑道,“現在感覺好多了吧?其實你不用緊張,我隻是覺得你對我投資的影視劇很了解,見解也十分深刻,所以才想跟你聊一聊……”


    窗戶前,保鏢巴特看了看對麵大樓光彩奪目的霓虹燈,沒忘了自己的職責,沒有對進門的陌生女孩放鬆警惕,轉身看了看沙發上點頭的女孩,準備再找個地方盯著。


    吹進屋裏的夜風忽然一停,下一秒,又隨同一個人形黑影翻越窗戶,吹得旁邊的窗簾鼓起。


    巴特感覺到異樣的風聲,頓時如芒在背,腦海裏下意識地開始預演‘自己矮身往旁邊一滾、拉遠距離觀察情況’的畫麵,不過動作始終要比大腦慢一些,在他剛要矮身滾地時,一隻戴著棉布手套的手自旁邊迅速探出、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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