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野雄有種‘子為父報仇’的奇怪欣慰感,看著非墨,終究還是沒敢伸手摸了摸小正太的頭,見老管家在一旁扭頭麵朝車窗、坐如針氈,伸手拍了拍老管家的膝蓋,礙於有保鏢在車裏,沒有說得太明顯,“當年阿信……逃過了一劫。”


    老管家驚訝轉頭看著水野雄,“可、可是……”


    “我們看到的……那個人,身體和臉被水泡得腫脹,還被魚和一些生物啃得殘缺,隻憑衣物、大致的輪廓辨認,還是太草率了,”水野雄越說,越覺得自己的兒子不是沒可能活著,神色沉重道,“你可以認為我不願意接受,所以又查了下去,欺騙與謀害是真的,但兇手未必真的得逞了。”


    按理說,他至少應該讓一個人也知道小墨和小樹的真實身份,以後即便是他百年而終,也有人知道這兩個人不是水野家血脈、可以不繼承任何家產。


    但是他不認為這兩個妖神能看得上他們水野家的家產,如果想要害他們水野家,也不用繞這麽多彎子。


    既然人家準備以仇人性命送上禮物,那麽,他也會迴饋一二,表現一下自己的信任,讓人家放心一點,也可以幫人家省一下心力。


    老管家理清了頭緒,大概就是他家老爺當年不願意接受兒子死了的事、追查下去還真查出了問題來,“難道他們真的是……”


    “我前後做過兩次親子鑒定,還有很多照片,”水野雄拿過非墨正太手裏的盒子,打開後取出那本相冊,轉手遞給了老管家,“你自己看看吧。”


    老管家打開相冊,在看到第一頁明顯像情侶的合影之後,愣了一下,細細看著照片上水野信真帶著笑意的臉,目光柔和下來,慢慢翻看下去。


    照片上的男人,麵容和他記憶中的人相重疊,笑容也給他熟悉的感覺,看著那雙含笑的眼睛,他心裏冒出一個讓他差點無法克製喜悅的答案——這確實是三少爺!


    這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啊。


    水野雄坐在一旁,又跟著看了一遍,眼眶泛紅,卻沒有再流淚。


    或許是他更願意相信編織出的這個‘真相’,感受竟然也偏向於這一邊,現在再看一次,他心裏居然再沒有那麽多兒子早逝悲意,心裏那些濃鬱到化不開的悲憤、痛惜,慢慢被一種‘孩子好歹幸福過’的欣慰衝淡。


    老管家翻到最後,看著上麵一家四口的合影,忍不住欣慰笑了笑,又皺眉責怪道,“三少爺也真是的,這麽多年來,居然沒有給家裏來一封信,讓老爺和大家擔心難過了這麽久,這次也不迴來看看……”


    “他想來也來不了了,”水野雄在老管家疑惑的目光中,輕輕歎了口氣,“年前,我查到他的消息時,他們夫婦倆因為交通意外,雙雙去世了。”


    老管家臉上剛要露出的笑容退了迴去,準備替三少爺說兩句好話的想法也卡在了腦子裏。


    不帶這麽往他心口紮刀子的!


    他剛高興著三少爺逃過一劫、結婚生子、看起來也生活幸福美滿,結果老爺又冷不丁告訴他三少爺還是死了……


    現在看著照片上三少爺麵容成熟不少、滿眼都是家人和幸福笑意的臉,感覺心口刺疼!生疼!


    緩了緩,老管家努力讓自己接受現實,看向安靜坐在那邊的非墨和乖巧被水野雄抱著的小不點,感覺開口都有些艱難了,“隻留下這兩個孩子……”


    “所以我讓他們迴到日本來,”水野雄已經徹底代入了爺爺的身份,沉聲道,“暫時遠離那個傷心之地,在這裏還有他們的家人,心理終歸要好受一些。”


    “還是兩個孩子,沒人照顧他們也不行啊,”老管家笑容苦澀,又欣慰自家老爺能夠不計前嫌、接納三少爺留下的兩個崽,“不過,他們迴到水野家,就不用再擔心。”


    “我能照顧好自己……”非墨開口說著,看了看鹹魚一樣打盹的澤田弘樹小不點,“和弟弟,我父母也給我留了遺產,生活不會有壓力。”


    老管家心裏歎氣。


    這孩子說話的語氣,都沒點溫情和依戀……


    不過他也能理解,剛遭受雙親離世的打擊,孩子肯定很缺乏安全感,要強的孩子就會把自己逼得成熟起來,而孩子跟他們不熟,表現得生份而疏遠也是在所難免的。


    他得好好想想,接下來怎麽相處能讓兩個孩子、尤其是已經懂事的大孩子感受到他們的善意,盡快融入家裏……


    “而且,他們會跟著小泉家,而不是水野家。”小泉紅子再次一本正經地拿這事拉仇恨。


    老管家瞪大眼睛看著小泉紅子,看看小泉紅子的眼睛,想到某十歲男孩的猩紅雙瞳,再想到照片裏夫妻倆女方隱帶赤色的發色和眼睛,心裏了然,“你是三少爺妻子的……”


    “侄女,”小泉紅子心裏享受著跟老頭子們搶娃、氣得老頭子們吹胡子的快意,嘴角勾著一絲微笑,“小泉家在東京也有一些產業,不至於連兩個孩子都養不起,而且……”


    說著,小泉紅子從口袋裏拿出折疊在一起的紙,打開後,把兩張紙疊住大部分、放在車座位,指著上麵的名字。


    “戶籍證明,小泉墨,小泉樹,看到了嗎?”


    老管家:“!”


    【ヘ!】


    他家三少爺居然不讓孩子跟自己姓‘水野’?過份!


    而且這個女孩隨身帶著戶籍證明,一看這次來就是準備帶走三少爺的兩個崽,很過份!


    ……


    禦池酒店,一樓大廳。


    池非遲坐在一樓大廳會客廳,身下是坐熟悉了的輪椅,在水野雄一行人離開後,看著前台那邊的人參加抽獎,沒有刻意去看任何一個人,隻是一手盤著非赤在走神。


    雖然他現在翻上幾層樓都沒問題,但在其他人那裏,他是一個腰椎斷了的人,好了也不可能馬上健步如飛,還需要一段時間去讓腰徹底好過來,也要慢慢讓腿部快萎縮的肌肉重新適應行走。


    如果他現在就站起來自己走,要是被灰原哀或者越水七槻再或者其他那些人知道了,多半也會把他按迴輪椅上,然後進行一通‘伱怎麽不愛惜身體呢’、‘知道你腰好了高興,但也不能一下子活動過度’、‘你不怕以後留下腰疼的後遺症嗎,真是的’等一係列批評教育。


    而且還可能是‘這個說完、那個上’的輪番教育,連那一位都得說他一通,琴酒八成也會冷嘲熱諷‘你腰不要了?不想要了來找我,我幫你重新打斷’。


    想想他就頭疼。


    所以,他決定靠輪椅上再活動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每天遞增起身行走的時間,讓自己脫離輪椅的過程更自然一點。


    反正他知道自己現在可以站起來輕鬆捶人就好。


    話說迴來,今晚的行動或許還要他偷偷壓一下陣。


    非墨在人類形態,跟他在烏鴉形態沒什麽區別,十歲小孩子的身板太弱了,非墨那具身體跟普通十歲男孩一樣,再加上本身還沒有徹底適應人類的身體,跟另一個十歲男孩打架可能都贏不了。


    那個女人現在的外表是一個知性柔美的女性,實則是一個爆發起來可以如猛獸一般的老寶藏獵人。


    而根據他們搜集到的情報,那個女人代號‘狼花’,他不知道代號是不是源於‘狼毒花’,但那個女人確實身有‘劇毒’。


    狼花賞金生涯已有二十餘年,以‘狩獵寶藏’為主,偶爾也會接一些暗殺賞金,不過賞金殿堂裏有一個傳聞,狼花接下暗殺賞金,要麽是因為雇主可以提供罕見的寶物,要麽是因為那個暗殺行動裏可以順便得到珍寶,為了得到珍寶,狼花甚至會反過去殺害雇主。


    黑市拍賣行很歡迎狼花,狼花似乎習慣在把玩那些珍寶一段時間之後就賣掉,每次送往黑市拍賣行的東西都是一些珍品,能讓自己和拍賣行都大賺一筆,而與之相反的是,在賞金雇主、搭檔同行那裏,狼花並沒有任何好名聲。


    殺目標、殺雇主、殺搭檔、殺無辜的人……


    那個女人幾乎都殺過,以至於到現在沒什麽人願意跟狼花臨時搭檔,同時,殺了那麽多人還能活到現在,狼花的實力也不可小覷。


    如狼一般兇殘毒辣,又如花一樣表現得無害而迷人,卻身有劇毒——這就是狼花在賞金獵人中的評語。


    從賞金殿堂真真假假的消息中,可以初步判斷狼花本身應該有某一方麵超出常人,身手不差,善偽裝、偷襲,武器一般都是匕首與方便藏匿的小型手槍。


    非墨和狼花正麵對上,獲勝幾率基本為零,一個老練的賞金獵人,也不會輕易被‘人有翅膀’這件事唬住。


    至於小泉紅子出手……


    小泉紅子的魔法能力很強大,但沒有多少對戰經驗,更沒有什麽魔法對戰經驗。


    如果讓菲碧那個時代的魔法傳人來掌控小泉紅子的身體,狼花必死無疑。


    如果是小泉紅子自己上,幾率大概是五五開。


    要是運氣好一點,小泉紅子正好在合適的時機用上了克製、擊傷狼花的魔法手段,那狼花一樣跑不了,要是運氣差一點、或者小泉紅子稍微疏忽一點,可能就會麵臨一人重傷或死亡的結局。


    “池先生……”


    一個男工作人員走到池非遲身旁,打斷了池非遲的思緒,在池非遲轉頭看時,俯下身遷就池非遲坐輪椅的高度,麵帶和善微笑問道,“餐廳已經把您的晚餐準備好了,您是去餐廳用餐,還是讓人幫您把晚餐送到房間裏去?”


    池非遲察覺前台人群裏有幾道視線投向自己,並沒有看那些人,隻是對工作人員說了一聲‘送到房間’,驅動輪椅往電梯去,默默整理著跟狼花有關的情報。


    狼花的命很值錢,活擒的狼花更值錢,不過為了讓非墨能有一份送得出手的‘禮物’……


    今晚狼花必須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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