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杯戶町一丁目119號。


    電視裏播放著近期的新聞,池非遲和琴酒一人坐輪椅,一人坐沙發,溝通了一下各自能知道的事。


    暗殺加拿大警探的任務已經圓滿結束,那個警探拿到手的證據全部銷毀,人也沒了……


    這次行動在加拿大消耗了兩顆‘黑色幽默’,既然目的已經達到,接下來‘黑色幽默’這種可能引發大動亂的藥物會停止使用,等著下一次需要時再啟用……


    鷹取嚴男被留在加拿大掃尾,近兩天應該就能迴來……


    倫敦任務消耗了一顆‘aptx-4869’,是貝爾摩德帶去的,池非遲帶去的那一顆還沒用,既然那一位沒提,那就暫時留在池非遲這裏……


    貝爾摩德在倫敦任務結束後,就離開了倫敦,池非遲不知道貝爾摩德是去了美國還是早就到了日本……


    “我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迴來,不過那一位肯定知道,不用我們操心,”琴酒點燃了一支煙叼著,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萊多之前盯著的那一個程序設計師死了,她應該跟你提過,大概是我們逼得太緊了,那家夥開車的時候魂不守舍,不小心出了車禍,送到醫院後搶救了過來,不過不到五天就去世了……”


    “嗯,她說過,”池非遲正色道,“那一位的意思是,等朗姆安排人去確定那家夥的死有沒有問題,這段時間,萊多就先休息,你那邊需要人手的話,就讓她去你那裏幫忙。”


    “伱受傷了,可能要休養很長一段時間,貝爾摩德又不知所蹤,基爾還在重點觀察期,科恩要去一趟德國,如果有萊多幫忙確認一下安全,我們的行動會方便一些,”琴酒目光沉靜道,“不過在行動期間,我不會讓她跟你透漏任何行動相關的信息,這是為了安全。”


    “我知道,”池非遲表示理解,看著琴酒道,“那麽之前那個問題呢?我以前是不是服用過某種特殊藥物,是由你給我答案,還是我自己去問那一位……”


    琴酒沉默了一下,“反正近期你需要養傷,也不會有什麽任務,那一位近期恐怕都不會再搭理你了。”


    池非遲:“……”


    “哼……”琴酒冷不丁冷笑一聲,“而且你已經有了答案,就算我說沒有,你會傻乎乎地相信我說的話嗎?”


    這暗示已經很明顯。


    “那是什麽藥?”池非遲直接問道。


    “以前沒有命名,我不知道現在叫什麽,”琴酒轉眼看著正在播放新聞的電視,聲音低沉道,“也可能根本沒有命名,畢竟隻是針對你那種遺傳病的藥物,其他人根本用不上,也沒有量產的必要,或許就隻有一兩顆,如果你想要研究,可以找那一位要藥物資料,我也可以告訴你,那種藥物的時效隻有十年到十五年,你初次服藥是在五歲生日前夕,趕在你眼睛沒有失明之前,如果你年紀太小,身體會承受不住,如果過了五歲,你的視力已經開始惡化,就算服用了藥物,你的視力也無法恢複如初。”


    池非遲繼續確認,“那麽,五年前我差點炸了實驗室那一次,是因為距離我服藥的時間已經過了十年……”


    “你還好意思提,那一次如果不是我攔著你,我們都已經死了,”琴酒沒好氣地說了一句,才肯定道,“沒錯,那一次是為了觀察藥物對你的影響是否還存在,確認這一點需要對你的腦神經和身體狀態進行詳細檢查。”


    池非遲迴憶著羅德留下的手稿內容,“羅德舅舅似乎認為菲爾德家的遺傳病跟腦部異常發育有關,他的藥物有效,那就說明他的想法沒有錯,對嗎?”


    琴酒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池非遲突然想起自己之前的研究方向,“不僅是腦部發育,還跟身體某種酶或者別的東西有關,既然菲爾德家的男性五歲前都不會有問題,說明……還是身體基因的影響,基因導致人體內某種物質異常分泌,少量不足以影響健康,但隨著身體逐漸成長、成熟,那種東西會累積得越來越多甚至加快分泌速度,導致身體出了問題。”


    “差不多就是這樣,”琴酒叼著煙冷聲道,“羅德從腦部異常,發現了那種異常的存在,而你應該是從……家族皮膚病史,他察覺了異常的原因,卻受限於科技水平,無法將之觀察、捕捉、提取,所以隻能根據他們兄弟的身體情況,做了針對性的抑製藥物,按理來說,就算不能徹底鏟除那種異常存在,隻能切斷它可能對身體造成的病變渠道,還是能夠穩定很長一段時間,隻是之後通過一些實驗,他發現那種異常存在居然可以進化到適應藥物並且產生抗體的程度,但到了那一步,由於它成了進化體,羅德也無法確認它是否會變得對身體無害、又是否會對身體其他地方造成損害,所以,一旦你的情況開始惡化,再次使用那種藥物也會因為體內具有抗藥性而導致藥物效果不佳,隻能看你的身體最後變成什麽樣,再進行針對治療。”


    “針對治療?”池非遲重複。


    琴酒瞥了池非遲一眼,“如果是卟啉症的症狀,就用治療樸淋症的方法來解決,如果是雙眼失明,就靠你自己適應失去視力的生活,如果是精神疾病,那就按治療精神疾病的方法來治,如果是心力衰竭或者別的問題,那就用藥物暫時抑製病情惡化,組織有這方麵的藥物。”


    “還真是簡單粗暴。”池非遲麵無表情評價道。


    這就是解決不了病根,那就等著表麵病症爆發出來,然後頭疼治頭,腳疼治腳……


    簡單粗暴,卻也透著無可奈何。


    簡單一點說,這遺傳病跟當前的不治之症一樣。


    “你的身體最後會變成什麽樣,誰也不知道,有可能變好,也有可能變差,”琴酒又道,“不過你的精神問題一直沒有控製住,也可能是因為你首次發病的時間是在五歲前,這一點超出了那一位的預料,當時你並沒有服用那種藥物,所以才導致你之後精神問題一直得不到控製,不過從今年開始,你身體、精神方麵的變化在加劇,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藥物已經開始失效了,你不一定會馬上死亡,更大的可能是生不如死地活一段時間再死去。”


    “琴酒,你真會安慰人。”


    “實話實說罷了,你的情況也有一定幾率變好,雖然誰也無法判斷那種幾率是多少……”


    電視裏的緊急插播,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現在為您緊急插播一條新聞,今天下午三點半,j聯賽比賽的體育館發生爆炸,嫌犯將大量炸彈安置在體育館的電子計分板上,爆炸導致電子計分板砸落觀眾席……”


    琴酒看著電視裏播放的爆炸監控視頻,發現在電子計分板砸落前、觀眾席上的人已經疏散幹淨了,輕哼一聲,又失去了關注的興趣,冷聲道,“我還以為東京發生大慘案了呢,如果有大量觀眾被砸死,警方和情報部門一定會全力追查那個兇手,我也能抓住機關把手裏的事盡快處理完。”


    “你的心都黑透了。”池非遲惡意評價道。


    “你最近沒有那種麻煩又枯燥的任務,有理由站著說話不腰疼,”琴酒冷笑著,“難不成你還想悲憫地流兩滴淚嗎?那你一定要提前通知我,讓我能有機會好好欣賞一下鱷魚的眼淚。”


    新聞播報沒有因為兩人鬥嘴而停止,“根據內部消息,這一次爆炸之所以沒有人員傷亡,是因為日本名偵探毛利小五郎提前收到了兇手的犯罪暗號,並由毛利小五郎解開暗號,及時通知了警方到場疏散群眾……”


    “最近你就辛苦一點,別埋怨了,”池非道,“等你忙完了,我給你買橘子。”


    琴酒:“在半殘狀態下還坐輪椅去給我買橘子嗎?我還真是感動。”


    新聞播報:“目前負責刑事調查的警官們和毛利偵探還在毛利偵探事務所裏商議最新調查進度,我們的記者已經趕到了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


    池非遲:“沒關係,什麽阻礙都無法阻攔父愛。”


    “早晚弄死你!”


    琴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冷著臉轉頭看向電視裏的新聞畫麵。


    等在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的記者對著鏡頭打了招唿,又說了自己趕到之後看到的情況。


    毛利偵探事務所樓下之前就發生過汽車爆炸事件,爆炸的汽車已經被挪走,但還能看到路邊有爆炸的痕跡沒有清理幹淨。


    路邊停了兩輛警車,警燈閃爍,有兩個警察守在前往二樓事務所的樓梯口,不允許無關人員上樓,連記者也被攔下了。


    記者追問兩個警察最新調查進展,被兩個警察以‘無可奉告’、‘請等最新的警情通報’這類話堵了迴去,無奈之下,隻好去拜訪附近目睹了毛利偵探事務所外爆炸案的群眾。


    “下午一點多的爆炸,就是在給你打電話那段時間,”琴酒看著電視道,“如果這是針對毛利小五郎的挑釁、報複行動,你這個毛利小五郎的徒弟最近確實應該小心一點,不然不用等你遺傳病病症爆發,你就可以變成碎肉塊徹底解脫了。”


    池非遲沒有迴應,沉默盯著電視。


    肉塊啊……


    琴酒側目投去打量的目光。


    拉克在走神?這是又怎麽了?


    池非遲察覺琴酒在看自己,轉頭問道,“今天晚上吃不吃番茄燴牛肉塊?番茄和牛肉我早上都買了,牛肉切成小塊,再用湯汁燉爛一點,這樣我也能吃……”


    琴酒沉默了一下,“隨便你,不過希望你這次能夠把鹽放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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