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三人停了遊戲,向工作人員要了三杯果汁,卻沒有離開電視前,查看著遊戲裏的物品、地圖。


    灰原哀看得無奈。


    這就是三個人說的‘休息一下’?


    越水七槻看著地圖可以去的地方,“比起第一起命案之後的河道、警察局、正男家、學校四個地方,我們可以調查的地方,還多出了劍道館、保奈美家、直樹家、第二個被害的男孩家。”


    柯南關閉了物品頁麵,思索了一下,“我一會兒再去河流上遊,看看拋屍地點是不是同一個地方,之後……”


    坦白說,他不怎麽想去保奈美太太家了,在遊戲裏又不能主動試探,如果保奈美太太再跟他說起自己怎麽怎麽愛女兒,他會瘋的。


    “去第二個被害的男孩家。”


    “去第二個被害的男孩家!”


    “去第二個被害的男孩家!”


    池非遲、柯南、越水七槻同時說出了答案。


    柯南看著跟自己想到一起的兩人,笑了起來,“我們不知道之前的正男在哪裏失蹤,但第二個被害的男孩是在家門口玩的時候失蹤了,他的性格很乖,應該不會在晚上偷偷跑到別的地方去,所以,兇手是在他家門口附近拐走他的!”


    “我們不用到他家裏去,隻要在他家附近詢問一下附近的人,就能得到重要線索,”越水七槻道,“至於我的話,就去劍道館找勳吧,柯南那裏已經知道了保奈美是勳的母親,遊戲係統應該也會默認我們三個人都知道這件事,我再去找勳一次,他說不定會提到他母親的事。”


    “池哥哥,你呢?”柯南問道,“你準備去哪裏調查?”


    池非遲抬眼看著遊戲畫麵,“想坐在這裏休息。”


    其他人:“?”


    “這個撈起屍體的地方,應該沒什麽線索了吧?”柯南仔細打量著遊戲畫麵,“大概是今天發現屍體的時間比較早,沒多少路人圍觀,除了無法對話的那些警察,就隻有第二個被害男孩的父母、發現屍體的兩個晨跑路人,點擊對話也隻是哭泣和議論,好像沒什麽可疑的地方啊。”


    “是沒什麽可疑的地方,我隻是想休息……”池非遲見其他人又露出那種‘你是不是犯病’的神色,改變了主意,“算了,我再去直樹家看看。”


    “如果你實在想休息的話,也不要勉強陪我們玩下去。”越水七槻道。


    毛利蘭也出聲道,“非遲哥,如果你想休息的話,我可以換你繼續玩,這個遊戲好像也沒那麽可怕,我遇到了重要線索就跟大家溝通,不會有問題的。”


    池非遲考慮了一下,還是把遊戲手柄交給毛利蘭,“那拜托你了。”


    “放心交給我吧!”毛利蘭笑著保證,目送池非遲坐輪椅到蘑菇圓桌前,悄悄歎了口氣,低聲歎道,“難怪非遲哥沒法當警察……”


    當警察是危險又需要有抗壓能力的工作,有時候一個疏忽或者頹然,就可能導致自己或者他人丟了性命。


    誰也沒法保證,池非遲在麵對惡徒時,會不會突然興趣缺缺,對活下去都沒了興趣……


    灰原哀看了看池非遲的身影。


    是啊,她也不明白,以非遲哥這種情況,那個組織怎麽還要奴役她家非遲哥。


    “不過,不當警察也沒關係,”毛利蘭又笑了起來,努力緩和氣氛,“如果對破案感興趣的話,非遲哥可以像爸爸、新一、七槻姐一樣當偵探,那樣也很好啊!”


    越水七槻猜到毛利蘭的用意,也笑著轉開話題,“我覺得當偵探更好一點,比較自由。”


    蘑菇圓桌前,池非遲聽著非赤竊聽器轉述的對話,默默喝了一口西瓜汁。


    突然沒了興趣,是因為他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看到第二個被害人死亡,他可以確定,這就是他前世看過某本推理的劇情。


    平時遇到的事件,就總是因為記得真相而缺失思考樂趣,現在玩個遊戲也這樣。


    他甚至能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劇情,還有什麽調查下去的樂趣?


    這個世界對他惡意太大了。


    工藤優作抬眼看著池非遲神色麻木又冷淡的臉,沉吟了一下,還是決定委婉地問一問,“非遲,你覺得這個遊戲後期設計得不好嗎?”


    “這個遊戲的畫麵是不錯,推理環節也很精彩,策劃者應該是具備一定推理水平的推理愛好者,更有可能是擅長構造推理劇情的推理家,”池非遲評價道,“不過,整個遊戲注重於推理,卻削弱了恐怖因素,恐怖這方麵沒什麽精彩的故事,當然,著也是不可避免的,推理需要人持續冷靜思考,如果恐怖因素再多一點、讓玩家不斷被驚嚇的話,會讓玩家難以進入推理狀態,遊戲注重某一因素沒錯,不管是懸疑推理,還是單純的鬼怪恐怖,任意一樣做得好,都已經是很成功的遊戲了。”


    工藤優作和工藤有希子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你猜的沒錯,這個遊戲的策劃者是日本一位推理作家,是一個年輕又優秀的女性,她的推理都很精彩,我相信這個遊戲的殺人謎題也是一樣。”


    “不過,小遲,既然你覺得遊戲不錯,為什麽突然對遊戲不感興趣了呢?”工藤有希子看了看遠處跟人說話的池加奈,有點替朋友家兒子擔心。


    工藤優作也不明白,“我覺得這個殺人謎題很吸引人,現在出現了第二個被害者和全新的線索,這是在吸引玩家逐步深入案件調查的關鍵時刻,五塊碎片也才收集了三塊……”


    想來想去,他都找不到什麽能讓池非遲放棄推理的點,也不太能明白那種因病突然喪失了興趣的心情。


    隻能試著想象一下,讓自己突然‘萬念俱灰’……那種感覺應該很不好受。


    他們認識這麽久了,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池非遲能跟他談談此刻的感受,他看看能不能用什麽方法讓池非遲重新打起精神來。


    “原來優作先生一直在關注著遊戲進度,”池非遲看著工藤優作,低聲問道,“那麽,你知道兇手是誰了嗎?”


    “保奈美太太可能因為對女兒過度的愛,而殺了害女兒哭泣的正男,而直樹則可能是猥褻慣犯、隱藏的變態殺人狂,還有那個嫌疑最小的高中生勳,兇手應該就在他們三個人之中,正男的父親反倒不太可能,當然,我也還不確定兇手是誰,不過,我覺得兇手對屍體做出那些行為,不像是單純的仇恨,”工藤優作看了看那邊打遊戲的柯南三人,放輕了聲音,“第二起命案中,被害的男孩被人勒住脖子直到死亡,在這個過程裏,他應該有過掙紮,雙手抓向兇手的手臂,在手指指甲縫隙裏留下了兇手的皮肉組織和血液,我推測這就是兇手切下他手指的原因,同時也讓我想到,在正男屍體上,會不會也有什麽東西是兇手為了隱藏身份而刻意做出的痕跡……”


    池非遲見工藤優作也不知道兇手是誰,決定這一次掀工藤優作的桌子,語氣肯定道,“兇手是勳。”


    “是……”工藤有希子發現自己聲音有些尖銳,連忙緩了緩,才壓低聲音問道,“一個上幼兒園的女孩,應該沒有能力單獨殺害兩個同齡男孩並且拋屍到河裏,你說的不是妹妹薰,而是哥哥勳,對嗎?”


    在日語裏,勳和薰的平假名寫法都是かおる,發音也都是kaolu,同時,也是男女都可以用的名字。


    工藤優作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麽關鍵,“哥哥……?”


    工藤有希子見工藤優作臉色凝重,不解問道,“他不是薰的哥哥嗎?”


    “保奈美太太一直說自己懷上女兒多麽不容易,是因為她先天身體有問題,女兒還是她通過試管懷上的,期間失敗了好幾次,”池非遲道,“如果她說的女兒是上幼兒園的薰,那麽,勳又是怎麽懷上的?一樣是試管嗎?試管對身體的要求很高,保奈美太太的年紀看起來也很大了,在已經有了一個孩子的情況下,醫院是不會幫她在高齡年紀、用試管方式懷上第二個孩子的。”


    “沒錯,看保奈美太太的樣子,她大概已經五十多歲了,如果她試管生下的女兒是薰,那就是五年前,她已經五十歲高齡了,不會有醫院同意她人工受孕,也就是說,她說的女兒是勳……”工藤有希子順著思路琢磨著,不由怔了怔,“原來勳是女孩子啊?”


    “遊戲裏沒有說她是男孩子吧,”工藤優作抬手揉了揉眉頭,神色無奈,“隻是因為她留了短發、穿著打扮也很像男孩子,看起來陽光直爽,所以大家都下意識地以為她是男孩子,玩家在保奈美太太家裏時,保奈美太太說到‘我的女兒薰’,薰和勳的發音一樣,如果是現實調查中,她這麽說出來,去調查的警察也不會知道她是在說薰還是勳,至於對話框裏出現的文字,應該是故意誤導玩家。”


    “可是,如果勳就是保奈美太太口中的女兒,那麽薰呢?”工藤有希子感覺自己快被兩人的名字繞暈了,“就是那個在遊戲裏沒有出現過的、上幼兒園的小女孩薰,她出生時,保奈美太太應該沒法受孕生孩子了……”


    “她是勳的女兒。”池非遲給了答案。


    工藤有希子愣了一下,皺眉道,“勳看起來還是高中生啊,就算是高中三年級,也才十八歲左右吧,怎麽會有一個五歲大的女兒……”


    “如果勳在懷孕那年休學一年多的話,她上高三的年紀大概是十九歲、二十歲,生下薰的那一年是十四、五歲,生理上是有可能的,”池非遲繼續說答案,“玩家獲得的線索裏,直樹侵犯女性時是未成年,他侵犯的就是勳,之後勳懷孕了,不知道為什麽,她生下了那個孩子,之後她的母親對外謊稱那是自己的第二個孩子,薰就成了她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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