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發現後麵的人停了下來,也停步轉頭問道,“柯南,你在磨蹭什麽啊?”


    柯南走到遠野水樹身前,舉著地圖問道,“水樹小姐,冬馬掉下懸崖的地方是在哪裏啊?”


    “他是在舊村子外……”遠野水樹彎腰看著地圖,伸手指著一個位置,“大概是這裏。”


    柯南低頭看著地圖。


    他記得澤尻湖附近沒有懸崖,果然,冬馬墜落懸崖的地方,跟這裏方向相反,也就是說,冬馬不太可能是來看天鵝的。


    “你們之前沒有聽立原小姐說過嗎?”灰原哀出聲問道,“冬馬是為了來看天鵝才出事的說法。”


    “沒有,那天立原小姐出門了,冬馬醒來就說‘媽媽,我終於找到你了’,所以我一直認為他是打算下山去找立原小姐,”柯南看了看池非遲,“池哥哥也是這麽想的,對吧?”


    池非遲點了點頭,配合著名偵探找答案。


    “而且冬馬掉落懸崖的位置,是在舊村子另一邊,跟這裏方向相反,”柯南低頭看著地圖,指著墜崖地點下方彎道不遠處,“水樹小姐,這裏就是山尾先生開車撞到人的地方,對嗎?”


    遠野水樹點頭確認,“沒錯,大概就在那裏。”


    柯南低頭看著地圖沉思。


    冬馬墜崖的地點、山尾開車撞到人的地點很近,這兩者之間果然有聯係,出了時間相近,地點也很近。


    那麽,冬馬當年墜崖,真的是意外嗎?還是……


    毛利小五郎伸手奪過了柯南手裏的地圖,“你這個小鬼能不能別老是問東問西的,別耽誤時間了,我們還要趕在天黑之前迴去呢!”


    柯南無語,隻能放下那些事,先完成這段雪地健步之旅。


    這段旅程後半段,毛利小五郎終於得償所願地跟遠野水水東拉西扯……不是,是交流各自的愛好、經曆。


    “水樹小姐,下次來東京玩吧,你想去哪裏盡管說,我做你的向導!”


    “那就天空樹的電視塔吧。”


    “啊?這、這個……”


    “毛利先生不會是恐高吧?”


    “是、是啊,實在慚愧,那麽水樹小姐你呢?有什麽害怕的東西嗎?”


    “我嗎?我不喜歡又黑又窄的地方……”遠野水樹說著,轉頭問跟在照顧孩子們的池非遲,“池先生,你呢?有什麽害怕的東西嗎?”


    “我不喜歡精神病院。”


    池非遲說著,在心裏補充了一句‘尤其是青山第四醫院’,視線捕捉到遠處雪地上的棕色影子,看了過去。


    “精神病院?”遠野水樹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為什麽?一般人應該不會到那種地方去……”


    “那個……”越水七槻順著池非遲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遠處雪地上的棕色影子,遲疑著問道,“是人嗎?”


    “咦?”遠野水樹連忙看了過去,很快笑了起來,“好像是冰川的夾克!喂!冰川!你也到這裏來健走嗎?”


    那邊,人影背對一群人坐在雪地上,依舊一動不動。


    “聽不見嗎?他在那裏做什麽啊?”遠野水樹揮著手,大聲喊道,“冰川,你在做什麽啊?”


    “我去看看!”


    毛利小五郎看著不對勁,摘下了護目鏡,隻是深及小腿的雪地裏,也沒法跑動,隻能加快腳步,一步步走過去,到了近前,發現坐在雪地上的果然是冰川尚吾,伸手晃了晃冰川尚吾的肩膀,“冰川先生!你怎麽了嘛?你在……”


    隨著觸碰,冰川尚吾身體一晃,僵直著栽到在地,凍僵的臉蒼白呆板,半邊臉砸進雪地。


    走到近前的遠野水樹爆發出驚恐叫聲,“啊啊啊——!”


    柯南小短腿在雪地裏走得艱難,晚池非遲、越水七槻一步抵達,站在一旁看著毛利小五郎檢查冰川尚吾的情況。


    “不行,已經沒救了,似乎沒有外傷……”毛利小五郎蹲在冰川尚吾屍體旁,皺眉呢喃,“是凍死嗎?不,是心髒病發作嗎?”


    池非遲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人在失溫太久時,反而會有‘溫暖’的錯覺,如果是凍死的人,人會在生前出現‘脫衣現象’,衣服不可能這麽完整。


    看屍體狀態,他的老師推測沒錯,像是心髒病發作。


    遠野水樹從驚嚇中清醒,喘了口氣,“對了,冰川他有心髒病……”


    毛利小五郎轉頭看向跟過來的毛利蘭,“總之,小蘭,你先打電話報警!”


    越水七槻沒有再看屍體,而是看向另一邊的一排腳印,“毛利先生,你過來的時候,雪地上除了那排腳印之外,沒有其他腳印吧?”


    毛利小五郎看了看那排腳印,確認道,“沒錯!我第一個趕到這裏,當時隻有那一排腳印,也就是說,冰川先生很可能是一個人出來雪地健走,結果心髒病發作,不得坐下休息的時候,卻沒有人能幫他做急救或者讓他服藥,他就這麽死在了雪地裏……”


    大概是毛利小五郎描述得太淒慘,遠野水樹看著屍體,紅了眼眶,“冰川……”


    柯南皺眉打量著冰川尚吾的鞋子,又看向那排腳印。


    看鞋子的底部,大致紋路確實跟雪地上的腳印吻合,大小也差不多。


    難道真的是意外嗎?


    池非遲在心裏歎了口氣。


    柯南沒有在來的第一天去村公所,也就沒有遇到冰川尚吾和山尾溪介,沒有發現冰川尚吾身上帶著電擊槍,現在發現了屍體,也沒法通過‘他身上的電擊槍不見了’,推測出‘有人跟冰川一起過來、殺人之後拿走了電擊槍’……


    他現在要不要把劇情修正迴來?


    不,等等,好像就算他不修正,屍體上也有著明顯的線索可以讓推理迴到正軌,他還不如說了,節省時間。


    “是意外嗎?”阿笠博士歎了口氣,“他難得迴村子裏,卻沒想到會發生這麽悲慘的意外……”


    “不是意外,是他殺。”池非遲出聲道。


    “咦?”


    毛利小五郎、越水七槻、柯南偵探組立刻抬眼看向池非遲。


    阿笠博士、孩子們和遠野水樹也朝池非遲投入驚訝的目光。


    池非遲蹲在毛利小五郎身旁,垂眸看著屍體夾克外套的帽子,提醒道,“老師,他夾克帽子都是雪。”


    毛利小五郎手上戴著毛線手套,直接伸手輕輕拉了一下帽子,“沒錯,整個帽子裏都是雪……”


    柯南和越水七槻皺眉思索。


    他們好像抓住了什麽……很違和的……


    “戶外這麽冷,不管冰川先生是在行走、還是在某處停留,應該都不會摘下帽子,”池非遲看著屍體道,“看他的屍體,在他活著的時候,耳朵也沒有遭遇過持續一段時間的低溫,帽子應該是在他死後才放下的,說明他不是一個人到這裏來的。”


    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有沒有可能……是在他死後,帽子被風或者被什麽動物弄了下來,才落滿了積雪呢?”


    “我們在澤尻湖的時候,下起了雪,冰川先生帽子裏的積雪沒有融化的痕跡,應該就是不久之前那一場雪落下來的,”池非遲繼續道,“他帽子裏積了那麽多雪,說明在開始下雪的時候,冰川先生就已經死在了這裏,之後在雪開始下的時候,他的帽子被風吹下來了,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


    毛利小五郎也隱約抓住了一點頭緒,但又不太明朗,皺眉思索著。


    柯南已經明白了,指著那排腳印道,“既然降雪落滿了他的帽子,肯定也能夠掩蓋雪地上的腳印吧?可是那排腳印居然沒有被大雪覆蓋,真的很神奇呢!”


    越水七槻已經到了那排腳印旁邊,跪在雪地上,看著腳印在雪地上的痕跡,拿出手機拍照,“不僅沒有被大雪覆蓋,這一排腳印,底部鞋子的防滑印很清晰,應該說太清晰了,完全不像是落過雪的樣子。”


    毛利小五郎理清了頭緒,看向雪地上那排腳印,神色凝重道,“冰川先生死在下雪前,但那排腳印卻是雪停了之後才留下來的!”


    池非遲站起身,“如果不是冰川先生的屍體在雪停了之後,自己走到這裏來……”


    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縮到了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太恐怖了。


    “那就是他和某個人到了這裏,在他死後,天上下起了雪,對方沒有急著離開,而是站在他的身旁,看著大雪覆蓋了他們來時的兩排腳印,等雪停了,”池非遲往後倒退著,一步步遠離毛利小五郎,“再像這樣一路倒退著離開,同時,對方提前換上了和他一樣的防滑鞋,留下的腳印和他鞋子會留下的腳印一致……當然,鞋子也可能是巧合,但是那個人在他心髒病發作時沒有救他、沒有打電話求援、反而等到雪停偽造出腳印,讓人很難不懷疑那個人對冰川先生充滿惡意,甚至本就是故意殺人。”


    沒錯,兇手留下了一個大破綻,還是一個把作案手法暴露徹底的破綻。


    就算他不說,柯南也早晚會發現並且推理出這一切的。


    “沒錯,可是什麽人會殺害冰川先生呢……”毛利小五郎皺了皺眉,抬頭問遠野水樹,“水樹小姐,這裏有沒有什麽人怨恨著冰川先生、怨恨到非要害死他的地步啊?”


    遠野水樹低頭看著退開的池非遲留下的腳印,走神了半天,被毛利小五郎問起時,才迴過神來,“啊?怨恨冰川的人嗎?要說討厭他的人,應該是武藤吧,可、可是武藤不應該會害死他啊,我們是小學就在一起玩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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