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柯南隱約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睡眼朦朧地坐起身,看到池非遲剛起床往洗手間走去,打了個哈欠,“早啊,池哥哥。”


    “早,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池非遲說著,進了洗手間。


    “沒有啦,我也剛睡醒,”柯南醒了醒神,轉頭見非赤不在枕頭上,猜到是池非遲揣衣服裏了,拉開被子下床,看了看牆上的掛鍾,“才早上五點半啊……”


    “我準備去村公所拿大壩地圖和寄到這裏的供暖箱,你如果覺得困,可以在房間裏多睡一會兒。”


    “不用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兩人到村公所拿到了加快宅急便。


    池非遲拆開宅急便,調試了一下供暖箱的溫度和濕度,總算給了非赤一個舒適的安置空間。


    柯南手裏拿了大壩地圖、村子地圖,低頭看了看,折起來夾在胳膊下,仰頭看著池非遲跟村公所工作人員說話。


    “冬馬醒了?難怪……我剛才好像看到山下醫院的醫生來了村子裏,冬美她肯定高興壞了,我還是改天再去看望他們吧,這兩天就讓他們好好休息,”中年大叔一臉喜意,“真是不好意思,池先生,我太高興了,結果一直拉著伱說話。”


    “沒關係,”池非遲看了看柯南,“不過我們要迴去了。”


    “啊,請慢走!”中年大叔笑眯眯看著兩人,“如果你和小弟弟有需要,再過來找我就好了!”


    出了接待大廳,柯南迴頭看了看,才繼續跟上池非遲,感慨道,“連村公所的人看起來也跟你很熟啊,看來你這一次很認真呢……”


    他可以想象,池非遲到了北澤村後,應該是很認真地跟當地居民打好關係、很認真地了解情況。


    如果隻是普通旅客,村公所的人或許一樣會禮貌熱情,但絕對不會一臉高興地拉著池非遲絮叨村子裏的事。


    池非遲沿路往北澤山莊的方向走,迴想了一下自己和當地居民認識的經過,“不管你信不信,我隻是到這裏的時候幫了立原小姐,之後就成這樣了。”


    所以,跟立原冬美建立聯係,其實才是正確打入內部的方式吧?


    兩人走到山莊前,發現立原家門口停著一輛警車,站了不少人,還都是認識的人。


    遠野水樹、山尾溪介、冰川尚吾、武藤嶽彥都在,還有毛利小五郎、毛利蘭、鈴木園子、越水七槻、阿笠博士、灰原哀和三個孩子,也都湊在一起,說著立原冬馬的事。


    聽到鞋子踩在雪上的聲音接近,灰原哀轉頭看到不知從哪裏迴來的池非遲和柯南,出聲打招唿,“非遲哥,江戶川。”


    毛利小五郎看著明顯不是從山莊出來的兩人,“你們兩個早就醒了嗎?我還以為你們還在睡覺呢!”


    “柯南,你們偷偷到什麽地方去玩了嗎?”三個孩子用懷疑目光打量柯南。


    “沒有啦,我是陪池哥哥去取宅急便,”柯南仰頭看著池非遲手裏的玻璃箱,隱瞞了去拿地圖的事,“非赤進了新澙縣境內之後突然冬眠了,池哥哥拜托大山先生把供暖箱寄過來,今天早上才寄到。”


    毛利蘭等人的注意力立刻轉移到玻璃箱上。


    “非赤冬眠了嗎?”


    “難怪昨天它一直沒有露頭……”


    池非遲蹲下身,讓三個孩子方便看到箱子裏安靜沉睡的非赤。


    遠野水樹看著箱子裏的黑灰蛇,感覺頭皮一麻,“這是……”


    三個孩子積極搶答。


    “是池哥哥的寵物!”


    “它叫非赤,很乖的哦!”


    “它還會打遊戲,打遊戲比柯南厲害多了!”


    柯南:“?”


    為什麽又要拿他來做對比?


    光彥轉頭看了看元太和步美,“我覺得不應該用柯南來比較吧?”


    步美和光彥對視一眼,笑眯眯點頭,“也對,畢竟柯南玩遊戲的技術很差……”


    元太補充,“隻是說比柯南強的話,根本沒法讓人知道非赤有多厲害啊!”


    柯南:“……”


    嗬嗬。


    在一群人聊到非赤時,立原冬美身上披著外套,送醫生和警察出門,“謝謝,謝謝你們。”


    “立原小姐的兒子冬馬醒了,他之前……”灰原哀看了看柯南沒一點好奇的神色,止住了話頭,“看來你早就知道了。”


    “是啊,我昨天晚上才跟池哥哥來看過他,”柯南看著走過來的立原冬美,笑道,“原來你還不知道冬馬是怎麽醒過來的啊……”


    兩個警察出門後,上了警車離開。


    頭發花白的醫生身上套著白大褂,倒是沒急著走,跟著立原冬美到了一群人麵前。


    “冬美,”武藤嶽彥忙問道,“冬馬的情況怎麽樣?”


    “醫生說,目前他的身體沒什麽問題,”立原冬美猶豫了一下,“隻是心理層麵有些……他不記得墜崖那天的事了,所以,他目前好像沒有辦法理解對自己為什麽會沉睡八年。”


    遠野水樹一怔,很快摘下了眼鏡,抬手擦著眼淚,“不過真的太好了,隻要他醒過來就好了,冬美!”


    毛利小五郎看著摘下眼鏡的遠野水樹,眼睛一亮,湊上前道,“恕我冒昧,你要不要考慮戴隱形眼鏡啊?”


    “啊?”遠野水樹驚訝抬眼看毛利小五郎。


    毛利小五郎上前一步,伸手扶住遠野水樹的背,試圖釋放中年男人的魅力,“像您這樣的美人,戴隱形眼鏡比較合適,戴眼鏡的人有種冷傲感,我實在不太喜歡。”


    遠野水樹臉一紅,低下頭躲避毛利小五郎的視線。


    毛利蘭目光逐漸危險,“爸爸……!”


    立原冬美笑了笑,想到正事,轉頭看向池非遲,“池先生,這一次多虧了有你幫忙,我實在是……一直承蒙您照顧,十分感謝!”


    說著,立原冬美又是一個90度鞠躬。


    老醫生和善笑著問池非遲,“池先生,作為昨晚你在電話裏說的‘身為醫生、應該冷靜’的那個醫生,我有點事想要請教,不知道能不能找個地方聊一聊?”


    池非遲轉身看向山莊大廳,“去餐廳怎麽樣?我和柯南還沒吃早餐。”


    除了要照顧兒子的立原冬美,其他人都到了山莊餐廳。


    柯南一邊腹謗‘任何事都無法阻擋池非遲尋找幹飯時機’,一邊吃著早餐,跟毛利小五郎等人說了昨天晚上的事。


    毛利小五郎驚訝確認,“這麽說,冬馬能醒過來,是非遲幫的忙嘍?”


    越水七槻手裏拿著三明治,咬了一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池非遲。


    “他身體恢複得很好,本來就快醒了,”池非遲暫時停了吃早餐的手,“我隻是試著利用觸覺、嗅覺、聽覺刺激了他一下。”


    這個功勞好像突然砸到他頭上來了,不過他覺得昨晚少不了柯南在旁邊提供‘光環’。


    老醫生也暫時放下了手裏的三明治正色問道,“池先生,利用聽覺、觸覺和嗅覺來喚醒他,世界上也有不少成功的例子,不過我和冬美小姐之前也嚐試過類似的方法,還是在他的大腦創傷恢複之後,可惜當時並沒有見效,所以我想請教您,是不是我們當時用的方法太溫和了?或者是他的身體還沒有恢複到足夠蘇醒的程度呢?”


    “您解決了導致他昏迷的外傷因素,還有非外傷因素沒有解決,他摔落懸崖,不管是意外,還是別的什麽原因導致,當時他肯定受到了很大的驚嚇,同時,內心也會對死亡的恐懼、對以後可能無法見到母親的恐懼,”池非遲平靜看著老醫生道,“昏迷不僅是因為大腦和腦神經的創傷,也是人體應急機製對他精神的保護,另外,除腦幹之外的大腦可能習慣處於‘休眠期’,對於他這類病人,醫生建議觸覺、嗅覺、聽覺去刺激他,也是為了讓他大腦的其他部位意識到他還活著、並且從‘休眠期’中蘇醒過來,如果非要說治療過程的話,大概就是解決外傷因素時期、讓他大腦走出‘休眠期’時期、刺激他克服不願蘇醒的心理障礙時期。”


    老醫生理著頭緒,“導致他昏迷的外傷因素,大概半年就已經解決了,之後我讓冬美小姐平時跟他說話,則是在讓他大腦蘇醒時期……”


    “勤勞幫他擦洗身體,也對這段時期的喚醒有所幫助,”池非遲補充著,又道,“立原小姐說,剛搬到新村子的時候,他有過睜眼的時候,那或許是身體受到刺激之後、無意識的反應,但是小黑死之前,他也有反應,那個時候,他應該進入了二到三階段之間,他對醒過來後會麵對的事充滿恐懼。”


    “原來如此,”老醫生若有所思道,“您是覺得他的大腦已經到了被喚醒的邊緣,隻是因為潛意識裏對蘇醒的恐懼,所以您才逼著他必須麵對、從而蘇醒過來,對嗎?”


    “事實上,他並沒有完全麵對,他把那段讓他恐懼的記憶封存起來了,”池非遲想了想,“我不確定失憶是不是蘇醒的先決條件,不過他能夠醒過來,已經很勇敢了。”


    “是啊,他已經很勇敢了,”老醫生有些感慨地點了點頭,又向池非遲確認,“您前天晚上讓冬美小姐向他哭訴,就是逼迫他醒過來、麵對真實的世界,對嗎?可惜前天晚上失敗了,那麽,之後您讓冬美小姐在昨天早上,像平時一樣叫他起床吃飯,是為了……”


    池非遲給出了一個讓其他人驚訝的答案,“欺騙他的大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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