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葉關上門,還悄悄上了鎖,心裏鬆了口氣,假裝輕鬆地對妻子提議道,“明子,你帶這位小姐去浴室上藥吧,那裏應該還有熱水,方便她清洗。”


    “也對,那我們就去浴室。”中年女人溫順地笑了笑,把雨傘收起放在一旁,拎著裝藥的塑料袋,扶著清水麗子往浴室去,還側頭問道,“這位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清水麗子模仿著一個受到刺激後有些麻木的年輕女人,垂眸看著地麵,跟著進浴室,低聲含糊道,“嗯……”


    兩個多小時前,她坐在車子後座看附近的地圖,還有一張房屋內部結構圖。


    車前座,金發碧眼的年輕男人沒有迴頭,看著前方的車流,聲音嘶啞,語氣冷漠。


    ‘在進入那處房屋之後,三島葉應該會讓你先去浴室,浴室隻有一道距離地麵很高的換氣窗,在外麵有危險敵人的時候,那裏能避免被槍擊,他則會守在外麵客廳,發現不對勁能夠及時做出反應……’


    ‘如果他不提,伱就主動提出去浴室清洗或者處理傷口,給他留下打電話的時間,他最初會試圖聯係警方,而這個時候……’


    ……


    “哢噠哢噠!”


    客廳門發出怪異響聲。


    浴室裏,幫清水麗子處理傷口的中年女人一怔,探頭問道,“老公,外麵是什麽動靜啊?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事,外麵突然刮風,把垃圾桶吹倒,滾到了門口,你不用擔心!”


    三島葉剛掛斷報警電話,大聲迴應了妻子後,頭上滲出了冷汗,低頭盯著手機屏幕,遲疑了一下,還是撥通了一個號碼,一邊走向牆邊,一邊盯著門口。


    剛才他站在客廳窗戶拉起的窗簾後,看到一個黑衣墨鏡男人到了門口,伸手試圖開門,還好他提前鎖門、還鎖上了安全鏈條。


    對方發現門打不開後,居然沒有下一步行動,隻是打著手機走開了,一直走出他能觀察到的地方。


    可怕的不是咋咋唿唿闖進來的敵人,而是嚐試進來失敗卻還平靜走開的敵人,那意味著那些人可能會先召集人手,或者找到武器再破門。


    好消息是,他還有一點時間可以做準備。


    壞消息則是,他沒法用門後偷襲或者別的辦法先解決掉一兩個,而他們在屋子裏,一旦對方糾集人手持武器闖入,他們跑都跑不掉。


    而他打電話報警,警方的迴應是——會立刻安排人趕過來,但從警署過來的路上出了車禍,道路堵塞嚴重,隻能步行或者騎自行車過來,大概需要半個小時。


    他們根本等不了半個小時!


    而他現在還有很多疑問想問一下公安同事,比如為什麽他的妻子會突然迴來,能不能安排人手過來幫助他們……


    ……


    附近巷子裏,一場小戰鬥很快開始又很快結束。


    穿著西服便裝的男人倒地,臉埋入了積水中。


    差點被偷襲的墨鏡大漢一怔,迴頭看到站在後方的男人後,汗了汗,“琴酒……”


    “按照計劃行事,趕到巷子另一邊出口守著!”琴酒冷聲說著走上前,雙手戴著黑色手套,把地上男人翻了個身,避免人被積水溺死,把男人身上的東西翻出來看了一遍,拿走了手機,往巷子外走去,對未掛斷的手機通話那邊道,“拉克,第一條魚上鉤了,身上除了駕駛證之外沒有其他證件……”


    街上靠路口的地方,池非遲已經迴到了車裏,看著顯示器上由清水麗子傳出來的畫麵,對手機那邊道,“……知道了,破譯器在我這裏。”


    雨越下越大,目標又進了屋內,他再待在樓上也看不到什麽了,不如迴到車上看攝像頭拍下的畫麵、聽清水麗子身上竊聽器的動靜。


    旁邊,打電話的鷹取嚴男捂住手機聽筒,低聲道,“拉克,伏特加那邊也搞定了。”


    兩分鍾後,四個手機被送到了池非遲麵前。


    鷹取嚴男翻出準備好的筆記本電腦,用數據線鏈接了運行破譯程序的設備,又用數據線鏈接上手機,利用程序開始掃描手機內的東西。


    琴酒、伏特加、送手機過來的兩個墨鏡大漢並沒有久留,在雨中迴到了車子上。


    池非遲也沒有管破譯手機的事,拿出手機,給清水麗子打了電話。


    公安安排保護三島葉的人,應該大多數集中在三島葉住處,還有一兩個跟著三島葉、再有幾個分布在三島葉迴家的各個路段。


    他放在街口晃的墨鏡大漢,不僅是為了給三島葉製造壓力、逼三島葉進屋,也是為了把跟在三島葉身邊的保護者引出來。


    雖然有點對不起公安,但這次行動中,大部分‘誘導’計劃是琴酒提議的,揪出公安暗線是琴酒的主要任務,他也很難改變、誤導琴酒的計劃。


    畢竟這個計劃無可挑剔。


    那些暗中保護三島葉的公安,要麽看著三島葉和妻子被堵在屋裏、隨時可能遇險,要麽試著找機會偷襲,把盯上三島葉的墨鏡男子們放到,隻要抓住了一部分人,還怕追查不出背後的黑手嗎?


    對,一邊是同事身處陷阱的煎熬,一邊是唾手可得的解決機會,那些暗處的人多半會沉不住氣,選擇動手偷襲,先打暈那些進入巷子裏的墨鏡男。


    其中一個人原本在附近住宅樓裏,要不是這樣的話,還真沒法把這個藏得好好的人給引出來呢。


    等公安忍不住行動,潛伏在‘誘餌墨鏡男’附近的人會出手,都是一些絕對可以迅速解決那些公安的人,把那些被引出來的公安放倒。


    在打暈了人之後,誘餌墨鏡男會若無其事地離開那裏,到這一區域的外圍去放風警戒,而琴酒這些‘黃雀’會檢查對方身上的東西,盡量尋找對他們有用的情報,就算沒有,拿迴了那些人的手機,也能用早就準備好的破譯器,破解那些手機裏的密碼。


    那些手機裏或許沒有存什麽重要文件,但他們也沒有指望拿到重要文件,隻要拿到通訊錄、簡訊、最近通話記錄的號碼,然後把這些信息發給朗姆就可以了。


    如果順利的話,他們還能在近幾分鍾,看到由這些公安上線打來的電話,再用程序鎖定對方的位置或者別的信息……


    ……


    閑置房屋,客廳。


    “是,我太太突然迴來了……”三島葉站在窗簾後方,從窗簾縫隙看向外麵街道,低聲跟手機那邊的人交談,“附近有我們的人嗎?那就好,可是我們現在的處境還是很危險……沒關係,我等你的消息。”


    浴室裏,清水麗子也拿出手機,接通了匿名號碼打來的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那邊嘶啞男聲直白道,“清水,可以行動了。”


    “明白。”清水麗子低聲應道。


    三島葉從客廳裏看向浴室,在看到清水麗子手裏放下的手機後,臉色驟然變得難看起來。


    在那個狹窄的浴室裏,他的妻子站在一旁,還不明所以地等著清水麗子打電話,絲毫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


    一個從危險犯罪組織裏逃跑的女人,身上怎麽可能還帶著手機呢?既然帶著手機,為什麽還要找上他們,而不是選擇聯係熟人提供幫助呢?再者,又有哪個逃跑者在路上會這麽淡定地接電話?


    清水麗子有問題,他中計了!


    更讓他覺得痛心的是,他的妻子並不知道清水麗子的身份,毫無防備地站在那裏,這一切都是他判斷失誤所造成的……


    清水麗子看到三島明臉色難看地盯著她,也沒有再偽裝成時而慌亂時而呆滯的模樣,一手拽過站在一旁的中年女人,一手迅速從外套下拿出了短刀,將刀刃抵在了中年女人咽喉前,神色冷漠道,“三島先生,我希望你不要輕舉妄動!”


    中年女人一臉驚愕,眼裏還有著疑惑和迷茫,“怎、怎麽迴事?”


    三島葉朝浴室踏出一步的腳步停住,想到之前電話裏說到有同事在附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決定先拖住清水麗子,隻是臉色難免也冷了下來,“清水小姐,我好心幫你,你這是想做什麽?”


    “想要你的命!”清水麗子冷冷笑了笑,目光依舊盯著三島葉,拽住中年女人的手縮了迴去,從口袋裏迅速拿出一個便攜藥盒,遠遠拋到了客廳地麵上,在三島葉沒來得及衝過來之前,又將手按在了中年女人頭側,“不要讓我為難,隻要你打開藥盒裏的人,自己服下去,我保證你的妻子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我知道了,”三島葉深唿一口氣,走上前,彎腰去撿地上的藥盒,“隻要你別傷害她,我什麽都聽你的!”


    “老、老公!”中年女人神情慌亂又擔心地看著三島葉,含淚的眼裏表露出抗拒之意,對直起身看她的三島葉微微搖頭。


    “明子,別擔心,”三島葉朝妻子笑了笑,安撫道,“都是我不好,沒法再陪你和孩子走下去了,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堅強,照顧好自己……”


    “不……”


    中年女人含淚搖頭,眼淚終於順著眼角滑落。


    “咚咚!”


    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場感人而煽情的生死訣別戲。


    三島葉唿吸一窒,無比渴望門外是一個好消息。


    是他的同事來了嗎?


    他一開始就沒打算照清水麗子說的做,就算他死了,那些人真的能讓知道真相、看到清水麗子這張臉的妻子活下去嗎?恐怕不可能吧。


    他隻有用煽情離別的戲碼拖住清水麗子,等著同事來支援。


    清水麗子總不會讓他連死前遺言都不能說吧?


    隻是讓他失望的是,門外傳來的聲音嘶啞低沉得陌生,明顯也不是他所期待的同伴……


    “從那些人手裏拿到的電話,已經收到他們上線的來電,位置初步鎖定,就在三島住宅附近,那裏應該埋伏著不少人,最多十五分鍾就能趕到……不要拖拖拉拉,盡快解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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