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小哀呢?”步美轉頭問灰原哀,“你會跟我們一起去嗎?”


    “好像哪一邊都很重要,”灰原哀有些為難,不過想想自己也不是特別在意破案,看向越水七槻,“我跟著七槻姐吧。”


    “那我也一樣,”毛利蘭失笑問道,“那麽,七槻姐,我們從哪裏開始調查?如果沒有頭緒的話,可以跟非遲哥去圖書館吧?圖書館的書應該有不少,我們人多,調查起來也能快一些。”


    越水七槻遲疑了一下,看著池非遲道,“我想先去看看鶴見小姐,她說不定也會成為兇手的目標,而且伊麗莎白、索菲亞是這次案件的關鍵,我想再問問她有關伊麗莎白和索菲亞的事,你先去圖書館,我們去過草藥館之後,再去幫你查資料。”


    她是很想跟著池非遲去查資料,可是大家這麽認真地在調查,她覺得應該把私欲先放一放,盡量把各方麵都考慮到。


    池非遲也不想有人一直盯著自己,點頭道,“我在圖書館等你們,你們自己注意安全。”


    柯南琢磨了一下,也覺得這麽安排沒問題。


    雖然他覺得伊勢崎真秀的嫌疑不如鶴見葉子和櫻木功,但始終有嫌疑,讓阿笠博士和孩子們盯著,有線索也能被及時發現,而且就算遇到什麽事,阿笠博士也能先攔住孩子們,別讓小孩子冒冒失失亂來。


    他和大叔他們一起去找伊勢崎力,其實是想搞清楚一點——這次案件,兇手以燒傷麵孔出現過,是在暗指索菲亞,江神原那麽多人,戶田次郎、元町清三真的是因為遺囑才被兇手盯上嗎?這其中會不會還有別的內情?如果這些人放棄繼承遺囑,兇手會不會就此罷手?


    可以的話,他想勸伊勢崎力放棄遺囑繼承,來試探一下兇手,如果能從伊勢崎力那裏了解到一些線索,那就更好了。


    池非遲去圖書館也沒問題,他相信池非遲應該比他們掌握了更多的線索,去圖書館是有目標地進行求證,如果他解決了一些疑問、最後的推理和池非遲一樣,他們會在圖書館碰麵的。


    另外,鶴見葉子是嫌疑人之一,雖然孩子們好像都沒有懷疑、也不願意懷疑鶴見葉子,但也要留意,鶴見葉子和草藥館裏照片上的索菲亞長相一致,讓他隱約有了一個猜測,伊麗莎白並非沒有後人留下。


    這麽一來,鶴見葉子的嫌疑算是最大的,讓女生組過去是有點危險,但鶴見葉子是女性,讓女生或者小孩子去接觸比較合適。


    越水偵探有作為偵探的嗅覺和推理能力,小蘭有時候會注意到女孩子才會注意到的細節,灰原那家夥觀察力細致,直覺也強,鶴見葉子看起來是心思細膩的人,讓他們的細致女生組過去也合適,而且這三個人,一個會劍道,一個會空手道,一個身上大概帶了催眠瓦斯小瓶子,互相策應,怎麽也不至於被一鍋端,安全性還是有保證的。


    ……


    早餐之後,步美把自己的偵探臂章給了池非遲,當做聯絡工具,之後一群人就兵分四路,各自朝自己的目標趕去。。


    大山彌聽池非遲的,給女生組分配了一個保鏢,帶著另一個保鏢跟池非遲到了江神原圖書館,站在前台處,看著諾大的圖書館裏擺滿了一排排書架,心裏也不禁為這龐大的藏書量而咋舌,“顧問,我們從哪裏開始查起呢?”


    “以戰爭作為時間參考,索菲亞精神異常到死亡時,應該是1943年到1944年間,在戰爭結束第三年發現了失蹤男孩的遺體,”池非遲道,“你們先以1943年為起點,調查五年內江神原本地的報道,把其中有關於索菲亞的報道找出來。”


    “沒問題,今天上午就能搞定。”大山彌點頭保證,連池非遲準備去查什麽也沒過問,帶著保鏢去找圖書館管理員要報紙。


    池非遲沒有找管理員打聽自己要查的目標的位置,先把整個圖書館逛了一圈,弄清楚各區域的分區後,等大山彌和保鏢抱著一堆報紙到閱覽區之後,也到了放報紙的區域,找到了1952年江神原的報紙。


    他外祖母到江神原的大概年份可以確定,那麽先查這段時間前後,江神原有沒有發生什麽特殊的事情……


    無名和大山彌乖乖待在閱覽區,頂著管理員不時警惕一瞥的視線,關注著迅速翻報紙的池非遲。


    池非遲把閱讀速度放到最快,一份又一份地把報紙翻下去,發現裏麵隻有‘菲爾德集團投資碼頭’的報道,也沒有覺得失望,又到了江神原名人自傳的區域,根據報紙上或多或少提到的人名,開始翻筆記。


    有的人在對江神原做出貢獻後,成了名人,會自己寫一些筆記留下來,也有的人是因為惡名被報紙報道,這麽有名的惡人,也會有人進行剖析,這樣根據書名或者著作署名,就能把那幾年相關的筆記都翻出來。


    相關的書有上百本,池非遲也沒打算自己全部篩一遍,用左眼偷偷鏈接了方舟,拿了一本書,一手托住書脊,一手按住書頁,如同洗牌一般,讓手裏書頁迅速翻動。


    書頁邊角幾乎連成一片,很快被左眼攝像頭拍照掃描進方舟係統,再繼續下一本……


    上百本翻起來也不少時間,而池非遲翻到一半時,突然留意到一本奇怪的手記筆記。


    留下筆記的人,是當時江神原警局的某個警察,因為認真負責、熱心腸,成了明治時期江神原的風雲人物,於1953年殉職,本地報紙上有過報道。


    這是用線裝訂的筆記本,被保存得很好,沒有留下某一頁被撕過的殘沿,可是在警員1952年至1953年殉職前這段時期的筆記,應該出現了不止一處缺頁。


    他之所以會注意到書有缺頁,是因為這本書書頁厚、整體也厚,那個警員在之前某一頁寫字時,有一道細長的墨線超出了邊緣,在其他頁邊緣留下了一點痕跡,合上書粗略一看,那條墨線不長、也沒有異常,隻有用像他這樣彎曲書身的翻頁方式來看,才能看到那條墨線裏有一些斷點。


    發現這麽一本書,池非遲等左眼把書的內容拍下來後,暫時停了‘掃書’行為,自己翻著筆記看。


    這是一本半日記半賬冊的筆記,一開始沒什麽值得注意的東西,某年某月某日入職,某年某月某日調解糾紛,某年某月某日江神原迎來了什麽發展,其中還記錄了升職加薪和一些鄰裏瑣事。


    最開始的缺頁,是1952年春天,缺了三頁,同時期菲爾德家為江神原捐贈了碼頭,以這個警員大小事都喜歡關注、記錄的性格,這麽大的事,卻沒有記載。


    由於這個警員記日本沒有規律,有時候十多天不記一次,有時候一天記兩次,有時候是長篇大論,有時候隻是一句‘天氣不錯,今天也要努力工作’,他沒法判斷缺失的是幾天的記錄,又記錄了多少。


    這種書的書頁沒有厚得離譜,但上一頁寫的字,除非很用力,否則沒法在下一頁上留下痕跡,他也沒法通過下麵的書頁還原上一頁留下了什麽字。


    而在這兩頁之後,缺頁變得頻繁且沒有規律,1952年的夏天有五頁、秋天有三頁,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沒有連續缺頁。


    在那前後,似乎也沒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大事。


    那之後,這本筆記就止於1952年的秋天,從1952年冬天一直到殉職前,那個警員似乎都沒有再做記錄。


    可能嗎?


    池非遲合上書之後,又重新看了一下書脊上的封線。


    從日記來看,這個警員好奇心旺盛、正義感很強,哪怕是鄰裏糾紛這種小事,也喜歡調查清楚再做出最佳調解,同時也很敏銳……屬於那種比較容易死的那類人。


    看1952年夏天之後,那些內容越來越短、間隔時間越來越長的筆記,這個警員放棄寫日記似乎不奇怪,但根據裏麵一些變得頹然的細節,比如‘晴天,路邊的花開了,想到那個孩子,心情更加不好了’,他更傾向於做出另一個猜測——


    這位警員發現了什麽事,承受了不小的心理壓力,麵對生活不再那麽積極。


    這本書書脊的封線老舊,至少四五十年,也就是在警員殉職後沒多久,這本日記就被人拆開過,細心地挑出了其中不想被發現的內容的書頁,很可能拿走了從1952年冬天到警員殉職前的大量筆記,再重新裝訂。


    換言之,其中留下的線索已經早被人清幹淨了……


    “咦?柯南?你怎麽跑過來了?”


    排排書架後傳來大山彌的聲音,由於圖書館裏很安靜,距離遠也能夠聽到。


    池非遲再次快速檢查了書本,確定沒有藏頁之後,把同排其他書拿了下來,打亂順序放了迴去,又動手拿其他地方的書。


    反正書的情況已經被拍下來了,他可以慢慢找線索,但在那之前,他要破壞一下自己找了哪些書的痕跡。


    那個警員殉職說不上可疑,報紙上說,是在追查搶匪途中,被搶匪開槍打中,這件事有同事作證,而之後搶匪也被抓捕了,但報道不多,當年對案子的處理也很粗糙,那個警員的同事確定沒問題嗎?


    不過,發生在1952年之後的事件,可能跟菲爾德家脫不了幹係,他可不想引來柯南追查,查來查去查到自家頭上。


    “我來圖書館看看……”前台那邊傳來柯南的聲音,“大山先生,池哥哥呢?他沒有跟你們在一起嗎?”


    “我讓大山先生他們幫忙查索菲亞有關的報紙報道,自己去看名人筆記了,”池非遲走出書架後之時,順手抽出一本之前準備的筆記,走向前台,“當年調查索菲亞的少年偵探團有三個人,就是現在被稱為三聖人的戶田次郎先生、元町清三先生、伊勢崎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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