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和敢助愣了愣,想起《戒子論》似乎以前聽某個人說過,這才猛然察覺自己被占便宜了。


    大和敢助又在咬牙。


    大和敢助在怒視池非遲的背影。


    大和敢助拿拐杖的右手再次攥緊,骨節發白,並且因用力過度而發顫。


    大和敢助在心裏怒罵這些一天天說古文的家夥,就喜歡暗戳戳、拐著彎地占人便宜或者嘲諷人,還動不動就說什麽修身養性……


    簡直混蛋!混蛋!


    “戒子論?”服部平次還是沒察覺問題出在哪兒,一臉疑惑道,“好奇怪的名字啊,我還……”


    “都給我離現場遠一點,去那邊的樹下等我問話!誰要是再打擾我工作,我就帶他迴警局!”


    大和敢助惡狠狠咆哮升級版本2.0。


    “喂喂,你要是因為這個帶我們去警局,就是濫用職權吧?”服部平次不爽出聲道,“我們又沒有……”


    柯南把服部平次拖走,遠離大和敢助。


    服部沒發現大和警官已經嚴重暴躁了嗎?就不擔心一會兒大和警官直接衝過來開打?沒看到池非遲都已經帶著灰原和越水偵探撤到旁邊去了嗎?


    再這麽下去,他擔心池非遲這個點火的人沒事,服部和大和警官先打起來。


    “什麽啊……”服部平次被拖走,還在一臉不滿地埋怨,“我還是第一次見態度這麽惡劣的警察!我老爸說過,身為警察……”


    “《戒子論》是諸葛孔明寫給他八歲兒子的。”柯南麵無表情地提醒道。


    “我知道啊,剛才非遲哥也說過是諸葛……”服部平次頓住,轉頭看了看樹下獨自勘察現場的大和敢助,消停了。


    所有人都被暴躁上頭的大和敢助趕到了遠處的樹下,包括還在因妻子去世而心神恍惚的龍尾景。


    “真是對不起啊,池先生,”上原由衣看了看淡定站在一旁的池非遲,又看向樹下勘察現場的大和敢助,一臉無奈道,“他有一個從小就是競爭對手的朋友,他們從小學時候起就什麽都要鬥一鬥,那個人的名字跟諸葛孔明發音一樣……”


    “咦?”服部平次驚訝問道,“還有這麽巧的事啊?”


    “是啊,就是這麽巧,”上原由衣神色古怪,更巧的是那個人也喜歡中華古文,池先生處處踩中雷區,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其實他們兩個人關係不差,小……不,我是說大和警官心裏還是很欣賞那個人的,那個人原本也在長野縣警察本部任職,不過之後被調往新野警署了,池先生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池非遲不做多想地迴答道。


    認識是基於雙方的,他知道諸伏高明這個人,但諸伏高明應該不知道他,而且他們兩個人從來沒見過,所以……


    不認識。


    上原由衣猜測池非遲會不會跟某個人串通、故意來氣大和敢助,下意識地留意著池非遲的神色變化,發現池非遲神色沒什麽變化後,無奈放棄,解釋道,“抱歉,因為那個人很喜歡中華古文,池先生能夠一下子說出《戒子論》中的句子,又能想到孫子兵法,您應該對中華古文也很感興趣,有過了解和研究,我還在想,您和那位朋友有同樣的興趣,說不定會認識。”


    “難怪大和警官那麽生氣……”服部平次感覺心情複雜得難以形容,隻能對大和敢助投去同情的目光。


    柯南猜到了上原由衣的懷疑,笑眯眯幫池非遲澄清,“池哥哥一直很喜歡中華文化,就連中華料理都很擅長哦,要是能認識那位警官的話,他們說不定會很聊得來呢!”


    “是啊是啊,”毛利小五郎半月眼瞥池非遲,語氣帶著埋怨,“總是說那些隱晦生僻的古文,這一次惹得別人不高興了吧?”


    聽柯南和毛利小五郎都這麽說,上原由衣也就相信了這是個巧合,心裏為自己的懷疑而愧疚,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不過,池先生,你為什麽要說《戒子論》裏的這句話呢?”


    她懷疑池先生是故意占便宜、故意氣人。


    “我隻是覺得大和警官應該讀一讀《戒子論》,哪怕隻是說話太過急躁,也是不利於修養心性的,”池非遲一臉平靜地忽悠,“其實也不止是《戒子論》,很多古文都藏著當今一些社會問題的答案,細細品讀,總能有收獲的。”


    占便宜?故意氣人?不,隻要他不承認,那就是沒有。


    上原由衣腦海裏再次冒出諸伏高明的身影,覺得諸伏高明在的話,大概也會一臉無奈、語氣平和地說讀古文的好處,幹笑一聲。


    她沒法想象諸伏高明和池非遲見麵會是什麽樣,會不會畫風變得奇奇怪怪……


    ……


    沒一會兒,大和敢助看完現場過來,雖然說話還是惡狠狠,但就算是問到池非遲,態度也算平靜,問一下龍尾綾華出現在樹林的原因,在服部平次的追問下,也說了現場的情況。


    屍體腳下被放了一隻踩死的蜈蚣,柯南也可以證明大和敢助過去前,地麵上沒有任何人的腳印。


    換言之,這起事件跟之前的事件有關聯,而在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附近沒有留下任何人踩過的痕跡。


    大和敢助還檢查過吊死龍尾綾華的那棵大樹,樹上沒有攀爬過的痕跡。


    那麽,人到底怎麽被吊到樹上去的?


    就算是自己跑過去上吊自殺,地上也應該有龍尾綾華的腳印吧?


    可是沒有,連龍尾綾華自己的腳印都沒有。


    龍尾綾華就像被什麽力量移動到了那裏、吊在了樹上。


    柯南第一時間想到了十五夜村的神樹機關,那也是利用機關把人彈射上去、穿刺在樹枝上,但看了看場地,又否定了這個可能。


    機關彈射,不可能把人的脖子正好掛進繩圈中,就算是提前計算、實驗過多次,也不可能成功。


    利用繩子之類的圈套倒是有可能把龍尾綾華運過去、掛在樹幹下,但那樣一來,地麵上必然會留下一些痕跡。


    今天早上雨才停,泥土還很潮濕,要是有繩子拉過,一定能留下明顯的痕跡。


    那兇手到底是怎麽把人掛上去的?


    “這一定是詛咒!”龍尾盛代陰沉著臉,目光埋怨地看著虎田繁次,“蜈蚣旗幟是武田信玄部隊的旗幟,而龍尾家有一麵據說是仿製武田信玄所喜愛旗子的旗幟,上麵就寫了‘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不動如山、侵略如火’的孫子兵法,現在想想,你們家的義郎是被風卷上天摔死的,那不就是‘其疾如風’嗎?我家康司是被埋進土堆裏,一動不能動地被活生生打死的,也就是‘不動如山’,而現在我家媳婦綾華也死了,還是被蒙住嘴巴吊死在樹林裏,也就是‘其徐如林’,一定因為你們幾個執意去尋找什麽寶藏,才會引來這樣的詛咒!”


    柯南和服部平次相視一眼。


    沒錯,犯人應該就是依據這幾句孫子兵法來殺人的,池非遲又說到了關鍵上。


    但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四句兵法,現在才應驗了三句,也就是說,兇手可能還會殺死一個人,而死法就是——火!


    “請問,你們一直說的尋寶,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啊?”服部平次神色凝重地問道。


    “據說是信玄的秘密金山,一開始是繁次從我家倉庫裏發現了相關的文書和地圖,從此就熱衷於尋寶,死去的義郎、康司和綾華也會和他一起,”虎田達榮說著,瞥了一旁的龍尾景一眼,“連那邊的龍尾景先生也卷了進來。”


    “我們確實在繁次的懇求下,幫忙找過幾次寶藏,但並不是為了滿足私欲!我們是想,如果能夠找到寶藏,就能把村子建設得更好了,”龍尾景神色染上悲痛,雙手抬起抱住頭,“可是為什麽被詛咒的是綾華,她隻是幫我們送了點吃的到挖掘工地而已!”


    “這不是什麽詛咒,而是千真萬確地謀殺!龍尾綾華的腰包裏,並沒有找到她的手機,應該是被某個人用電話的方式叫出來後、殺死了她、又把她的手機拿走了,”帶大和敢助說話語氣依舊很衝,看向龍尾景和虎田繁次,“鑒定人員馬上會過來進行更詳細的勘察,如果你們兩個參與過尋寶的人想要活命的話,還是不要再到處亂跑了,迴去好好待著吧!”


    這就是趕人了。


    服部平次一看留下這裏也沒什麽線索,看向龍尾盛代,“能不能讓我們去看一看你說的那麵旗幟?就是那麵仿製出來、有孫子兵法的旗幟!”


    龍尾盛代點頭答應,帶著一群人去龍尾家。


    旗幟就隻是普通的仿製品,上麵沒什麽線索。


    龍尾家和虎田家的人一見麵就冷眼相對,不願意待在一起,虎田家的人沒待多久就提出要離開。


    偵探組也決定分成兩隊,保護龍尾景和虎田繁次這兩個可能被兇手定為下一個殺害目標的人。


    “非遲,你是阿景的老師,你就負責看好他!”毛利小五郎看了看屋裏背對大家、沉默坐著發呆的龍尾景,歎了口氣,又打起精神來,“至於我呢,就去虎田家,負責保護繁次!”


    “什麽?”大門口,虎田直信朝虎田繁次怒道,“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去找什麽寶藏?”


    “啊,不,”虎田繁次連忙擺手解釋道,“我隻是想最近都不會去哪裏了,所以想去把我留在那裏的尋寶手冊拿迴來。”


    服部平次轉頭關注了一下父子倆的對話,微笑著道,“既然繁次先生要出門,那隻有一個人看著是不行的,我就選擇大叔這邊吧!”


    “那我……”


    柯南剛開口,就被毛利小五郎拎著後衣領丟到一邊。


    “有你這個小鬼什麽事啊,給我一邊待著去!”


    柯南麵無表情,心裏有句話不知當講……算了,這是小蘭的爸爸,不能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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