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目暮十三驚訝看著毛利小五郎,“毛利老弟,你是說……”


    柯南也好奇看向毛利小五郎,心裏倒是不怎麽相信毛利小五郎能比他更快發現真相。


    “警官,我知道犯人的身份、和他為什麽會襲擊這些人了,”毛利小五郎自信且篤定道,“犯人就是相馬光先生!”


    靜……


    白鳥任三郎汗了汗,“可是毛利先生……”


    “你先別急,聽我說完!”毛利小五郎直接打斷,“這一切要說迴三年前那起事件,當時不會喝酒的相馬先生失足墜崖,但他並沒有死,隻不過受了重傷,而三年之後,他養好了傷迴來,想報複當初灌他酒的四個人,所以才製造了第一起爆炸,炸死了水口先生、連城先生,至於河邊奏子小姐,應該隻是被無辜波及……”


    “毛利老弟,”目暮十三一臉無語地提醒道,“水口先生和連城先生經常在一起練習,如果隻是為了報複他們兩個,完全可以找個河邊小姐不在的時間啊!”


    “那就是因為……”毛利小五郎思索了一下,眼睛一亮,“我知道了,河邊小姐其實是他的情人!”


    柯南半月眼:“……”


    喂喂……


    “他出事後,河邊小姐跟害了自己的水口先生、連城先生這兩名男性走得很近,他迴來之後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想連帶河邊小姐一起殺害!”毛利小五郎道。


    佐藤美和子笑得無奈,“可是河邊小姐好像很看不上兩名死者的水準,在爆炸發生前,她曾經發過郵件給秋庭小姐,說無法忍受跟分辨不出音樂音色的人共事,而且我們調查過,河邊小姐跟兩名死者沒有任何曖昧關係啊。”


    “不不不,”毛利小五郎一臉深沉地抬手右手,搖了搖食指,看著佐藤美和子道,“佐藤警官,那隻是因為你調查過,如果相馬先生因為當年失足墜崖的事,心態已經徹底扭曲,他看到河邊小姐和那兩個人一起排演,才不會管那麽多呢!而且我做出這個推斷,其實是因為非遲和秋庭小姐也是一樣啊。”


    佐藤美和子有點懵,“一樣是指……”


    “秋庭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他看到非遲跟秋庭小姐走得很近,也對兩個人產生了恨意,”毛利小五郎正色道,“特別是非遲,在他看來,就是趁著自己出事,搶走了自己未婚妻的男人,而他對秋庭小姐愛很深,大概是不忍心傷害秋庭小姐,才會在看到路上巡邏的警察趕到後,就停止了行兇,但這份憤怒又無法排解,所以轉移到了非遲身上,一定要殺死非遲才肯罷休!”


    柯南:“……”


    (?-?)


    被襲擊者的關係全部串聯起來了,犯人為什麽不死懟秋庭小姐、而是死懟池非遲的原因也說得通……


    邏輯滿分,大叔是不是想讓他鼓掌稱好?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切都是沒有根據的推測,他都快信了!


    “可是毛利老弟,”目暮十三尷尬撓頭,“三年前,相馬先生的死亡是已經確認了的,警方在山崖下找到了屍體,經過身份調查,確實是相馬先生本人沒錯,也排除了殺人的可能,所以才以意外事故結案的。”


    “如果相馬先生有跟他長得很像的雙胞胎兄弟呢?”毛利小五郎道,“當年確認相馬先生的身份,應該是從他身上發現了駕照、健康保險卡之類的東西,也知道了家屬的聯係方式,通知家屬去確認死者身份的,對吧?如果他有一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當天晚上由於某個原因,兩個人暫時交換了身份,因喝多了而失足墜崖的是那個雙胞胎弟弟,那相馬先生也完全有可能潛伏起來作案……”


    柯南:“……”


    大叔這想象力……也可以打滿分。


    目暮十三思索了一下,轉頭對佐藤美和子道,“佐藤,你去查一下三年前那起意外事故的結案報告,另外,再仔細查一下相馬先生的人際關係!”


    柯南一看警方打算往這方麵調查,沒有出聲阻止,轉頭看了看,走向靠樓梯口的治療室。


    雖然大叔的推理沒有依據支撐,但他也不敢確認會不會被大叔瞎貓撞上死耗子、正好說對了,而且目前線索很少,這也算是一個調查方向,警方說不定就能調查出什麽來。


    現在重要的是,找池非遲確定或者排除一些可能……


    “哢噠。”


    “這好像不在您工作範圍內……”


    剛踮腳打開治療室的門,柯南就聽到了池非遲的說話聲,好奇地看向桌前的兩人。


    雖然小夥伴的語氣和往常麵對不熟的人一樣,平靜而帶著疏離的客氣謙和,但他隱約聽出些許平時沒有的強勢和冷意,像是警告威脅一樣……


    發生什麽事了?


    室內,兩人坐在桌旁,中年男醫生伸手幫池非遲包紮著被劃出一道口子的左手小臂,額頭上有冷汗,聽到開門的聲音,轉頭看著門口。


    池非遲原本盯著醫生說話,聽到聲響後,止了身,側頭看了看門口的柯南,沒有再故意遮擋左臂上的傷,收迴視線後,垂眸看著桌麵。


    之前非赤給他劃出的割傷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不過由於其中幾道劃得太深,現在還是有明顯的痕跡。


    剛才醫生就在明示暗示他有空去看精神科,結果柯南又突然開門,看名偵探那驚訝閃過眼底的反應,應該已經看到了,他想擋也晚了,掩飾反而顯得心虛。


    如果他說這是手臂不小心撞刀口上了、還撞了好幾下,不知道名偵探會不會裝傻配合?


    “小弟弟,你有什麽事嗎?”中年男醫生問道。


    柯南反手關上了門,走到桌旁,爬到池非遲身邊的椅子上坐好,才仰頭對醫生露出天真的笑,笑眯眯搖頭道,“沒什麽事,我隻是來看看池哥哥的情況。”


    “是嗎?”男醫生拿出紗布,往池非遲手臂上纏,語氣溫和地解釋道,“其他傷都處理好了,這處傷劃得比較深,還有玻璃碎片刺進入了,取玻璃碎片多花了一點時間,很快就好了。”


    柯南看了看池非遲逐漸被紗布纏上的手臂,仰頭一看,發現池非遲隻是神色不明地垂眸盯著桌麵,沉默著低頭走神。


    書桌的桌麵,收拾得很幹淨,隻放了裝碘酒、繃帶等東西的托盤,所以他剛才一眼看得很清楚。


    池非遲手臂上有利刃留下的舊傷,時間是一個月左右,力度不一致,有數道傷無規律交錯在一起,那就不會是什麽機器留下的,而是一刀刀割上去的!


    看傷口分布的位置、力道、走向,絕對不會是遇到危險的反抗傷……


    第一眼看清,他腦子懵了一下,隨即就開始想不通。


    以青山第四醫院的複診情況來看,池非遲的抑鬱症應該好了才對。


    是其他病也會引起的自傷自殘?還是抑鬱症又複發了?


    他好像習慣了池非遲不會恐懼、不知痛苦和煩惱、永遠冷靜的模樣,可是,那是隻有依靠程序而活動的機器人才會有的樣子。


    人怎麽可能沒有情緒、不知道恐懼、沒有痛苦和煩惱?


    他從來沒有察覺,隻是因為池非遲藏得太深,而他,大概也因為習慣而忽視了。


    上次在偵探甲子園,白馬探也說過,池非遲似乎出現了幻覺,看到了窗外有什麽恐怖的東西,連白馬探看到池非遲的表情都嚇了一跳,他是沒法想象池非遲臉上會露出那類表情,事後看池非遲沒什麽異常,覺得大概是沒事了,也就丟到了腦後。


    但真的沒事了嗎?還是說,隻是他不知道也沒有注意到而已?


    照這麽看,連灰原都不知道池非遲身上發生的很多事,不然以灰原的性格,早就開始擔心了。


    好吧,就當是不想讓灰原擔心得一驚一乍,那跟他說說也可以啊,平時的想法和心情就算了,遇到困難,不是應該找朋友嗎?就算不需要幫忙,也需要訴說的吧?


    他們都一起出生入死那麽多次了,為什麽池非遲還是對他們所有人封閉著內心,就像從未信任過他們,所以要藏好自己的脆弱、弱點、稍微劇烈一點的情緒和喜好,防止被他們趁機刺傷。


    所以他想不通。


    池非遲這家夥知不知道這樣很傷人心!


    可是他很快又想通了,這也可能是不想他們擔心、多想、疑神疑鬼,也可能是池非遲習慣了戒備,要改變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改變的,畢竟從認識到現在,池非遲也不再是一開始‘公事公辦、懶得理你’的模樣,慢慢也會跟他們開玩笑、講故事、陪他們四處旅行。


    隻是這麽一來,他心裏堵得更難受,他之前是不是太忽略朋友的心情和感受了?


    可愛男孩,在線抑鬱。


    “好了,”醫生幫池非遲包紮完,叮囑道,“近期不要讓傷口碰到水……”


    柯南抬頭,看著醫生嘴巴一張一合,聽到的聲音卻似乎很遠,恍恍惚惚間,感覺頭被捶了一下,疼得抱頭痛唿出聲,“啊!”


    “走了。”


    池非遲見柯南全程一臉悲憫模樣,就知道某個名偵探又想多了,心情不怎麽愉快,捶了再說。


    柯南抬頭看了看起身的池非遲,無語跟著跳下椅子。


    他會忽略池非遲的情緒和感受,也不是很奇怪,誰讓這家夥像不止一個人格交替出現一樣,一會兒莫名其妙對他好得不得了,一會兒又行為惡劣,一會兒又相當氣人。


    就以平時包括現在的接觸來看,要說池非遲會煩惱、痛苦、恐懼,換誰來都不會信吧?


    “抱歉,”池非遲對站起身的醫生道,“剛才是我情緒不對,說話有些過份了。”


    醫生一愣,忙擺手道,“沒事,我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我的提議……”


    “我還在治療期。”池非遲神色平靜道。


    “是嗎……”醫生撓頭笑了笑,“那就好,其實我不算了解精神科的事……既然你的傷已經處理好了,我就不多說了,你的朋友還在外麵等你,不要讓他們再擔心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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