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非墨突然歎了口氣,“主人,你們人類考慮得是不是太多了?”


    “抱歉,”池非遲沒什麽誠意地說抱歉,“其他人可能不是,但我就是這樣。”


    愛情應該是衝動、純粹而美好的,一旦帶上了太多的權衡和考慮,自身的體驗感就會被削弱很多。


    這些他都懂,可是他沒辦法。


    這具身體是二十歲沒錯,但他早已經過了二十歲的年紀,他又是個吃虧就會吸取教訓的人,也見過太多因為伴侶不合適而導致失敗、喪命的例子,很難控製住自己不去多斟酌。


    “唉,”非墨轉頭看向窗外,目光深沉地嘎嘎叫,“我是覺得吧……”


    “喜歡應該是,我不喜歡不會說話的傻鳥,但有那麽一隻鳥,它不會說話,連飛行都笨拙,甚至它的羽毛沒有那麽光亮,但隻要它試著朝我飛一點,我就會樂意朝它飛撲過去,”小美在一旁給非赤做翻譯,“它想去哪兒、想做什麽,我都想陪著它,也隻有陪著它這一個心願……”


    池非遲側目,“非墨,你遇到喜歡的鳥了?”


    非墨沒有再看著窗外作深沉狀,迴頭解釋道,“哦,那倒是沒有,我覺得我可以先想象一下。”


    池非遲:“……”


    這……ok,非墨高興就好。


    “嗡……嗡……”


    桌上的手機振動起來。


    池非遲不想再聽四隻母單生物探討這類問題,把杯子放到桌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接通電話。


    “老師。”


    “非遲,你現在有空嗎?”毛利小五郎聲音沉重道,“我剛才打算帶柯南去外麵吃飯,路上正好聽到認識的人說,弘子小姐被害了……”


    “弘子……”池非遲迴想了一下這個名字,“井上弘子小姐?”


    毛利小五郎帶他去過一些酒吧、居酒屋,也帶他見過不少朋友,井上弘子就是其中之一。


    井上弘子開了一家名叫‘向日葵’的酒吧,價格說不上實惠,但也沒有貴得離譜,關鍵是自身是個大美人,聲音溫柔,也比較會說話做事。


    其實,日本很多男人往酒吧、居酒屋跑,不一定是為了搭訕漂亮老板或者占便宜,隻是想找個溫柔的異性說說話,享受一下關心,當然,如果那個異性看起來賞心悅目,那就更好了,被好看的異性重視並關心,是個人心情都差不了。


    井上弘子就是這類異性,所以酒吧的客流量不小,迴頭客多。


    而有時候,熟客跟熟客可以偶遇、湊在一起敘敘舊也是加分項。


    就拿他跟毛利小五郎第一次過去來說,毛利小五郎隻是約了兩個會在一起打麻將的朋友,一個是已經辭職的前交通部警察,一個是以前委托過妻子出軌調查、離婚後跟毛利小五郎成了麻友的男人,再加上他,一共四個人過去,結果一進門,酒吧裏不管男男女女,幾乎都認識他家老師,也都笑著跟他老師打招唿。


    當時酒吧裏將近二十人,一人一句‘小五郎,你來了啊’、‘毛利偵探,好久不見了啊’、‘毛利,你今天可是來晚了’,那氣氛火熱的……


    讓他差點以為自己進的是自家老師偷偷設立的情報調查據點,這群人都是在這裏碰頭交換情報的探子。


    也不怪他會有這種感覺,在昏暗的小酒吧,一屋子那麽多人好像都認識,他家老師一進門,抽煙的、喝酒的、聊天的紛紛轉頭打招唿,很有‘非法聚會’的氛圍。


    神奇的是,這麽多大男人在酒吧,卻沒誰會占井上弘子的便宜,他家老師都規規矩矩的。


    毛利小五郎跟他介紹過井上弘子——‘這位是酒吧的老板,井上弘子小姐,是個很溫柔的人哦,不過你可別打人家主意,人家可是有一個相愛很多年的男朋友’。


    之後井上弘子和其他人順著話題一說,本來就熱鬧的氣氛一下子更熱鬧了,有不少人發出‘感情真是讓人羨慕’的感慨。


    看得出來,井上弘子有個很喜歡的男朋友,且兩人感情很好,而他家老師和其他人都是‘羨慕’、‘恭喜’的朋友態度。


    當天晚上,他聽著其他人的聊天,獲取了一些信息——一開始的客人,確實大多數是衝‘老板漂亮’這一點進店的,但是很快就會變成井上弘子的朋友,去酒吧就隻是為了找朋友談心,自己當迴頭客的同時,也會推薦給朋友一起來。


    井上弘子把自己的態度擺得很正,一個可以訴說的知心姐姐、一個給予適度關心的朋友。


    對於熱鬧一些的人堆,井上弘子隻是湊趣說兩句,對於聊起冷門話題或者工作的人,井上弘子就不湊過去,對於拉上自己聊的人,井上弘子就會多聊幾句。


    要是真有人敢在酒吧裏亂來,哪怕隻是一句口上花花的話,也會惹那些熟客不高興,要是再過份一點,肯定會有人出麵阻止,比如他家老師,肯定很樂意站出來。


    這是一個很有本事的女人。


    他那天坐在一旁看他家老師和其他人喝酒、聊天、笑鬧,大概是他顯得孤僻、不太合群,井上弘子還找他聊過天,就像‘大姐姐’一樣關心了他兩句,說話溫溫柔柔,又沒有強行以‘大姐姐’的態度自居,還給他講了兩個經營酒吧時遇到的怪人趣事,沒有浮誇訴說,卻意外地讓人覺得有趣,多多少少都有願意聽下去的欲望。


    而且就像怕他無聊一樣,那一段時間,井上弘子在給別人倒酒、拿食物之餘,似乎經常跟他聊了很多,不是講故事,就是談些常見的話題,很會引導,也點到即止,不會過度追問,而在他失去聊天欲望前、想靜靜坐會兒的時候,井上弘子就沒再跟他說下去。


    換做其他二十歲上下、性格孤僻的年輕人,在那個時候,大概都會覺得渾身輕鬆,又被年長大姐姐特別關照了,但他仔細計算過,井上弘子看似跟他聊了很久,總的聊天時間卻沒有超過十五分鍾,由於分散在做其他事的空檔中,才顯得跟他好像聊了很久,其實並沒有耽擱跟其他人互動。


    他會有‘被關照’的感覺,是因為井上弘子跟他說故事時沒有中斷,就算手裏會有別的事,也會跟其他人說‘請用’、‘這是您要的酒’之類的話,但在故事說完前,井上弘子都沒有跟其他人去談別的話題,就像是一個很忙的人先停了跟別人的互動,也要把他想聽的故事講給他聽完,這樣就容易讓人感覺‘被重視、被關照’。


    而等講給他聽的故事講完了,井上弘子才會加入下一個人或者下一組人的話題,那些話題結束了,再過一會兒,才來跟他講了第二個故事。


    在第二次毛利小五郎叫上他去向日葵酒吧的時候,他也很幹脆利落地去了,期間聽說井上弘子的男朋友是導演,還給了井上弘子一張名片,迴頭跟小田切敏也提過一下。


    人家提供了輕鬆閑適的良好情緒,他在隨手可做的事上幫個忙,也不是什麽大事。


    反正小田切敏也不至於為了這個讓公司虧本,他提到的人,公司最多就是考慮的時候認真一點,做選擇時條件相對放寬一點,可以考慮少賺一點,最後怎麽樣,還得看對方的能力,而如果他能撈到一個能力出眾的導演,那對公司來說,也是一件大好事。


    現在毛利小五郎說到‘弘子小姐被殺害’,他都不確定是不是說井上弘子,據他了解,井上弘子私生活不混亂,人也和氣,跟很多人相處得好,情殺、仇殺都是不太可能發生在井上弘子身上的事。


    不過他和毛利小五郎認識、名字裏有‘弘子’、又能讓毛利小五郎語氣沉重得像痛失好友的人,確實隻有井上弘子了……


    “是啊,是她,聽說是強盜入室殺人,我昨天晚上還去了向日葵酒吧,她還說今晚她男朋友迴來,務必讓我約上你去一趟酒吧,想要好好感謝你,而且他們快要結婚了……”毛利小五郎深唿一口氣,控製了聲音裏的低落情緒,“總之,我現在帶柯南去她在杯戶町的公寓,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你呢?要不要過來看看?”


    “好,”池非遲答應得幹脆,他和井上弘子隻是見了兩麵,最多是印象不錯,談不上交情,他是擔心自家老師心態崩了、還沒有人潑冷水讓他家老師清醒清醒,“具體位置在哪裏?”


    “就在向日葵酒吧後麵的街道上,我和柯南差不多還有五分鍾就到了,我們在路口等你。”


    “好。”


    掛斷電話,池非遲給非墨留了窗戶,抱著無名和非赤下樓,在樓下把想出去浪的無名放了,才帶著非赤開車趕過去。


    向日葵酒吧距離池非遲的公寓樓不遠,開車抄近道七八分鍾就能到。


    案發現場的具體位置不難找,街上就那麽一個地方停了三輛警車,還有一些人圍著交頭接耳。


    池非遲到了街上,見毛利小五郎已經帶著柯南等在街口,把車停在路邊,下車跟毛利小五郎一起往警車在的地方走去。


    毛利小五郎等池非遲停車就等得一臉焦急,還不等池非遲打招唿,說了句‘我們先上去看看情況’,就匆匆往公寓二樓跑,一路跑到大門打開的202號門口,一手撐著門喘氣,朝屋裏的人打招唿,“目暮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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