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野洋子有些無語,“別說得這麽事不關己啊。”


    “就算我是h、我們其他人對一些事有決定權,敏也也不樂意聽我們的意見,但管理方麵我和菊人都不會幹涉過多,我們插手太多沒好處,”池非遲道,“包括之後對新人的安排、對公司內部一些事情的處理,我隻管我挑中的人,當然也還要聽取敏也的建議。”


    衝野洋子想了想,突然某人甩手不管的行為也好有道理,一時無話可說。


    “對了,好像很久沒有看到水無憐奈了,電視上也沒有看到,”池非遲隨口問道,“你以前不是經常跟她在一起嗎?”


    他,假裝自己壓根不知道水無憐奈出事。


    阿笠博士見兩人談起thk公司的事,原本是考慮要不要迴避一下的,但聽到池非遲問起水無憐奈,心裏一緊,腳步也挪不動了。


    “她請假了啊,打電話跟電視台說想休息一陣子,最近都沒有消息,估計是跑出去旅行放鬆了吧,”衝野洋子感慨,“真羨慕她的灑脫,說走就走……你怎麽問起她來了?”


    “最近遇到一個長得很像她的高中生……”


    “池老弟,”目暮十三上前,半月眼打斷池非遲的話,“你們聊這麽久,是不是差不多得了?”


    “抱歉,警官,”衝野洋子忙道,“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協助調查嗎?”


    “咳,”目暮十三一看衝野洋子這麽認真地道歉,撓頭笑道,“沒有啦,我隻是看池老弟和博士都在這裏,來打聲招唿。”


    他隻是看到池老弟和阿笠博士都在這兒,池老弟卻一直跟衝野洋子聊天,看到他們這些老熟人連招唿也不打,有點鬱悶!


    “不過池先生,聽大林先生說,你推測嫌疑人是電視台內部的人,”佐藤美和子問道,“你還有別的線索嗎?”


    池非遲看向高木涉手裏的恐嚇信,“恐嚇信上的字豎著排列,選了大號字體,加上署名,整體居中,但邊緣留白不多,在一個看上去很舒服的範圍裏。”


    佐藤美和子湊近高木涉身旁,低頭看著恐嚇信,“沒錯,有一部分恐嚇信會在署名之後留很多空白,這封恐嚇信看起來是……說不上來,不過整體是挺美觀的。”


    “對方在構圖方麵有研究,而且幾乎成了職業病,”池非遲道,“在二十分鍾內打印好恐嚇信、放到大林先生桌上,也沒忘了給文字排版,也就講究畫麵感。”


    高木涉幹笑兩聲,“打印恐嚇信還不忘排版啊……那就有可能是導演、攝影師之類的工作人員,對吧?”


    衝野洋子思索著,“也有可能是助理,因為有時候要幫忙挑選發布在博客上的照片……就算主持人或者藝人,也會去尋找鏡頭,不過是主持人或藝人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那個人不是很吹毛求疵,或者說,有時候做事會粗心大意,”池非遲垂眸看向恐嚇信,語氣帶上一絲不滿,“字歪了,最上方的字跟白紙邊緣的距離,比最下方的字跟白紙邊緣的距離,偏差了1毫米左右。”


    這麽美觀的排版,偏偏字距離白紙上下左右的距離有那麽一點點偏差,他剛才看著就挺難受的。


    就算偏多一點也行啊。


    高木涉低頭盯著恐嚇信看了看,又拿出一支筆,用筆杆當工具量了兩遍,才確定道,“是差了一點點……”


    目暮十三一頭黑線,送出恐嚇信的人會不會粗心大意,他是不知道,但池老弟有點吹毛求疵,這麽一點點偏差都能察覺,好像還很不滿的樣子……


    衝野洋子默默反思。


    池先生不會是個完美主義者吧?她以前有沒有犯過這類錯誤?應該沒有吧。


    佐藤美和子看了看恐嚇信,抬頭打量池非遲,直接問道,“池先生,你這不會是強迫症吧?”


    “強迫症一般伴隨著焦慮、恐懼等情緒,比如強迫懷疑,總是懷疑自己是不是沒有鎖好門,很焦急,再升級為強迫行為,總要去檢查門鎖是否鎖上,如果不去做就會焦慮、恐懼、不安,”池非遲神色平靜道,“我啊就好焦慮或恐懼,心裏有點不舒服,但很快就過去了,最多算是強迫傾向,而強迫傾向是很多人都會有的,比如想把某些東西排列整理好,做了會心情愉快,不做也沒什麽,大不了不看,不會在心裏反複惦記、迴想導致心情煩躁不安。”


    “這麽說的話,千葉好像特別喜歡把自己的手辦排得整整齊齊,每過一段時間都得整理一次,”目暮十三迴想著,“白鳥又要嚴重一些,對收拾辦公桌特別執著,不管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有一次給我送結案報告,就一直往我辦公桌上亂放的文件瞟……”


    高木涉幹笑著,“我可沒有啊。”


    佐藤笑著調侃,“你們還是小心一點,盡量放輕鬆,小心哪天真的得強迫症了……”


    “什麽?”那邊接聽電話的大林驚訝喊出了聲,“美空不見了?!”


    三個警察:“……”


    等等,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目暮十三迴神,快步走了過去,“怎麽迴事?”


    大林用手擋住手機傳聲孔,一頭大汗道,“美空在錄製現場失蹤了,電話也打不通!”


    “錄製現場在哪裏?”目暮十三追問。


    “在電波塔公園,”衝野洋子焦急上前,“她早上突然說想去電波塔公園進行直播播報。”


    “怎麽辦?”大林看了看手表,“距離節目開始隻有45分鍾了!”


    “現在不是說這種話的時候吧?”佐藤美和子不滿埋怨,“美空小姐很可能已經被歹徒給抓走了!”


    目暮十三立刻拍板,“我們馬上趕過去!”


    一群人立刻出發去電波塔公園。


    目暮十三、佐藤美和子、高木涉就開著過來時開的車,池非遲開車帶了阿笠博士、衝野洋子、製作人大林。


    大林拜托衝野洋子,如果節目開始、而天田美空又沒找到,就以嘉賓的身份去拖一拖直播時間,甚至還打電話聯係了替身。


    到了電波塔公園後,目暮十三直接找上節目導演了解情況。


    “大概是一個小時前,我們到了電波塔公園裏開始排演,在半個小時前暫時休息,”導演小林道,“大家都各自活動,不過美空小姐之後就一直沒有迴來,電話也打不通。”


    “聽說她是突然改變主意,決定今早來這裏拍攝,”目暮十三問道,“知不知道是什麽原因?”


    “她說想拍很珍貴的花,就在這邊,”小林帶路到了公園大花壇前,“是金蘭和銀蘭,在城市裏很難見到,美空小姐說最近兩天就會開花,所以才臨時改變了拍攝地點。”


    “她怎麽會知道這裏有快開花的金蘭和銀蘭呢?”佐藤美和子疑惑問道。


    “是因為博客上的留言,”經紀人金田走上前,拿出名片遞給目暮十三,“我是美空的經紀人金田,好像是前幾天,美空在博客裏說想看看金蘭和銀蘭,昨晚有粉絲給她留言,說這裏有金蘭和銀蘭,雖然不是開花季節,但最近兩天就能開……”


    “找到了!”導演小林用平板翻到了天田美空的博客留言,“就是這條留言!”


    目暮十三接過平板,低頭看著。


    佐藤美和子湊上前,“咦?30分鍾前,天田美空小姐還更新了博客?”


    “那就是在開始休息之後,”池非遲走上前看,“很可能是在失蹤之前。”


    新博客的內容,是一張從高樓上拍到晨曦、起飛的飛機的照片,還有一張有電波塔和一道橫跨天空的彩虹的照片,附了一句‘這是工作人員k告訴我的,可以拍出好照片的地點’。


    池非遲:“……”


    這個事件的線索提示是不是太明顯了一點?


    不對,為什麽死神小學生沒來,他也會遇到事件?


    這不科學。


    他不會是被瘟神磁場給傳染了吧。


    目暮十三轉頭對導演小林道,“小林先生,請立刻召集姓名裏有‘k’的工作人員過來!”


    “好的!”小林連忙跑去找人。


    池非遲抬頭看了看四周。


    電波塔就在公園正中央,四周都有高樓,飛機起飛的機場在遠處,理論上來說,在周圍四棟大樓都能拍到起飛的飛機、電波塔。


    警方召集了姓名裏帶有k的四個人。


    女經紀人金田(kaneda)、男廣告商近藤(kondo)、男攝影師柿沼(kakinuma)之前的男導演小林(kobayasi)。


    柿沼過來時,還拋著一把車鑰匙,聽到高木涉招唿,隨手把車鑰匙裝進褲子口袋裏。


    動作太顯眼,以至於池非遲多看了一眼,留意到柿沼掛在腰間的鑰匙串,很快收迴視線。


    “時間緊迫,我就直接問了,”佐藤美和子拿著小本本和筆,準備記錄,“請問是哪一位告訴美空小姐哪裏可以拍到好照片的?”


    四人麵麵相覷,沉默著,沒人承認。


    “好吧,那麽在美空小姐失蹤的半個多小時前,各位在什麽地方?”佐藤美和子換了問題。


    “在說好了休息之後,我就去上廁所了。”導演小林道。


    “咦?”經紀人金田有些驚訝,看著北麵的大樓,“小林先生不是從那棟大樓裏出來的嗎?”


    “因為公園裏的廁所壞了,”小林解釋道,“所以我去大樓裏上廁所。”


    “近藤先生,你呢?”高木涉問道。


    近藤轉頭看向相反方向南麵的大樓,“為了幫柿沼先生買香煙,我到那棟大樓一樓的便利商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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