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2號隔間。


    黑羽快鬥豎耳聽著隔壁的動靜,由於沒聽到倒地的聲音,多等了一會兒,不過確定隔壁沒動靜後,猜測著對方是不是倒靠在馬桶上,所以他才沒聽到動靜。


    考慮著,黑羽快鬥撕下臉上的假臉,換上寸頭男喝醉模樣的臉,再輕手輕腳地摸出門,拿了之前放在窗戶外的寸頭男同款衣服。


    迴隔間,換衣服。


    當然,還不能忘了往衣服上、口中噴點酒……


    做好準備,黑羽快鬥嘴角揚起戲謔的笑意,搖搖晃晃出了洗手間,混進長發男和其他兩個暴力社團成員的酒局中。


    女招待再次湊上前,由於之前池非遲沒喝杯子裏的酒,這一次也不用再倒了,笑眯眯把酒杯遞上前。


    黑羽快鬥最近把寸頭男的習慣動作、語氣聲音觀察得差不多了,抬手攬住女招待的肩膀,假裝出醉醺醺笑的樣子,“是不是該你了?氣氛這麽好,你也喝一杯嘛!”


    女招待沒有拒絕,說了兩句調笑的話,把酒喝了。


    黑羽快鬥配合著說笑兩句,轉頭,湊近長發男。


    這些家夥最近在針對他,他調查過,這兩人和背後的深山商事董事長都是橫濱大學的畢業生,而兩個月的搶劫案的犯人也是橫濱大學的畢業生,這麽一來,對方針對他的原因已經很明顯了——因為他看到了那三個搶匪的臉。


    現在三個搶匪死了一個,剩下兩個不知所蹤,他得探探那兩個人在哪兒,另外,還得探探這些家夥一共有多少人。


    等調查清楚,他就送這些家夥進監獄!


    長發男不算警覺,但約定好了清水麗子的住所不能直接說地名,隻是一直在說‘那個地方’。


    “在那個地方絕對安全,你放心吧……咦,我說你這家夥,很關心小學妹嘛!”


    “小學妹那麽可愛,我怎麽會不關心她呢,哈哈哈……”


    黑羽快鬥陪著打哈哈,又不著痕跡地問了一下‘自己人’,確定深山商事裏董事長和這兩人是針對怪盜基德的主要參與人,站起身笑道,“抱歉啊,我去趟洗手間……”


    長發男懵了一下,“你、你又去洗手間啊?”


    黑羽快鬥沒有想到寸頭男這個馬甲已經被人用過一次了,隻是想到自己才剛把寸頭男放倒在洗手間,現在又去,對方覺得驚訝也正常,裝作喝醉的模樣,頭也不迴地往洗手間去,“你真囉嗦耶!”


    長發男坐在沙發上,神色漸漸複雜。


    小夥伴都跑過兩趟廁所了,中間兩趟迴來還沒有喝酒,這又往廁所跑,他是不是該勸小夥伴去醫院看看?有病就應該早點治療,以後晚了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在黑羽快鬥跑迴洗手間換衣服時,池非遲早就從洗手間窗戶離開,到了附近街上,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車子。


    車裏,貝爾摩德坐在駕駛座,反複聽池非遲剛才偽裝成寸頭男時的罵人錄音,見池非遲頂著拉克那張臉上車,轉頭笑著調侃道,“拉克,沒想到你也會罵人啊,那個不知好歹的死老頭子、那個像白癡一樣囉嗦半天的臭女人……”


    池非遲拿出黑色煙身的煙咬住、點燃,聽著貝爾摩德把他剛才罵過的話都盤點了一遍,見現在隻有貝爾摩德在場,也就沒用那種嘶啞的聲音,心平氣和道,“演戲就該有演戲的樣子。”


    偽聲用多了,會對自己原本的聲音有影響。


    黑羽快鬥大概是練偽聲的時間太早,就算是有個偽聲大佬老爸提供正確發音方式,也還是不可避免地讓原聲發生了改變,同樣是十六七歲的少年,黑羽快鬥的聲音就不如工藤新一、乃至其他同齡男生的聲音那樣清透。


    相比起來,他和貝爾摩德已經成年,由於聲帶發育已經結束,變聲期也早就過了,情況就會好得多。


    就算用偽聲的頻率和時間是黑羽快鬥的五倍、十倍,他們也能穩住,隻是長時間使用其他聲音,會習慣了某一種發聲、將之與自己原本的發聲方式混淆。


    比如‘拉克’那種嘶啞嗓音,在喉腔、聲帶的使用上,與他平時說話有著很大差異,要是他習慣了那種發聲方式,與自己原本的發聲方式混淆,慢慢的,他的聲音也會變得沉啞。


    不過這些問題也不用太擔心,黑羽快鬥會對自己的聲音進行調整,他和貝爾摩德也會定期讓聲音‘歸位’,讓自己別忘了原本的聲音。


    貝爾摩德見池非遲沒有被調侃得麵紅耳赤、惱羞成怒,因為早有預料,也沒覺得失望,發著車子,開車離開原地,“你很有演戲的天賦哦,有沒有興趣去出演兩部電影?”


    “如果女明星克莉絲-溫亞德複出的話,可以考慮。”池非遲一臉平靜道。


    “啊呀,你的意思是想跟我演對手戲嗎?”貝爾摩德開著車,眼裏笑意盈盈,似乎聽到了什麽大好消息一樣,“隻可惜克莉絲-溫亞德對外宣布過,因身體原因必須隱退、不打算再複出,不然我還真想複出跟你合作一次。”


    “合作的話,隨時都可以。”池非遲抽著煙,心裏默默補充一句——對手戲也隨時都可以上演。


    “這麽說也對,我們以後可不缺合作的機會,”貝爾摩德說著,臉上笑意收斂了一些,“不過這一次,大概是用不上我們兩個合作演戲了,既然深山商事這些人並不知道組織的存在,那不用理會他們,隻剩下a1和a2這兩個主要目標。”


    “a2的位置,你調查清楚了嗎?”池非遲問道。


    “當然,這幾天我可是把廚師、飯店經理、安保人員、清潔人員都演了個遍,”貝爾摩德笑了笑,正色低聲道,“從經理管理的登記冊和合約來看,一年前,a2就把四樓電梯出口往左的五個房間、一個會議廳都給租了下來,租期是五年,租下來後,他找人去重新裝修,還換了一批家具,由於租期時間長,他又付了一大筆租金,所以飯店方對此也沒有異議……”


    “就在十多天前,他租下的地方又換了一批家具,飯店的人不知道他換了些什麽東西,隻有一個自稱是他秘書的年輕男人出麵,讓人往會議廳裏搬了一個又一個沉重的大箱子,說是新的椅子。”


    “他們很小心,食物和飲水都是秘書到外麵大批量購買,很難讓人根據食物、酒水消耗判斷出他們有幾個人,但那區域的耗電量也就是在那段時間大幅增多,這跟a2從醫院消失的時間相符。”


    “我偽裝成清潔人員去看過,所有房間都是空的,目標不在那些房間裏,但比起其他樓層來說,會議廳和會議廳隔壁房間中間的牆壁厚了不少,會議廳和那個房間的麵積小了一點,通過裝潢,很大程度能夠欺騙別人的視覺,實際上房間和會議廳分別縮進了一米五左右,而我剛進會議廳,那個秘書就趕來讓我離開,並且還發了很大的脾氣,說了‘之前不是說過這裏不用打掃’這種話,這麽看來,密室的機關和入口應該就在會議廳裏……”


    說完,貝爾摩德把車停在路邊僻靜處,轉頭問道,“a1那邊呢?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池非遲神情冷漠地低聲道,“明天就可以結束了。”


    ……


    翌日。


    紅堡飯店前,毛利小五郎帶著毛利蘭、少年偵探團五個小鬼站在門口,抬頭看著城堡一樣的飯店,感慨著聊天。


    沒多久,一個戴著眼鏡、穿著黑色西服的年輕男人上前,跟毛利小五郎交流了兩句,帶著一群人上了三樓,進了伊東末彥租下的會議廳。


    “請進,就是這裏……”


    樓層另一邊的房間前,服務生打扮的男人側頭看著一群人進門,驚訝的目光在柯南、毛利蘭和灰原哀身上相繼掃過。


    剛進門的灰原哀感覺到一絲不尋常的氣息,猛然扭頭往後看。


    柯南被灰原哀難看的臉色、緊張的動作嚇了一跳,迴頭看了看沒有半個人影的走廊,疑惑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灰原哀收迴視線,由於時間太短,她也不太確定自己剛才感覺到的危險氣息是怎麽迴事,低聲道,“剛才似乎有人在盯著我們,小心一點,大叔的這個委托,我總有不太好的預感,或許不會那麽順利。”


    柯南將信將疑地看了看灰原哀,有點懷疑灰原哀神經過敏,不過他也會小心一點就是了。


    走廊盡頭,偽裝成男服務生的貝爾摩德轉進安全通道樓梯口,往下走的同時,皺了皺眉,拿出手機‘滴滴’按號碼,在電話撥出的瞬間,又突然掛斷,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這一次碰麵說不定是個機會,可以讓那個敏銳的孩子察覺到拉克的問題,隻要那孩子警惕起來,她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飯店外,兩隻白色的小鳥比貝爾摩德更早離開,一隻飛往停止了開發的廢棄商業區,另一隻飛往橫濱港,嘰嘰喳喳叫喚。


    很快,附近一隻海鷗飛起,往停在岸邊車道上的一輛黑色車子飛撲過去,落在車前蓋上蹦著,發出一連串鳴叫聲。


    車子車窗被放下一半,車裏一隻手指修長、骨節分明的男性手掌伸出車窗,掌心還放著一堆麵包屑。


    海鷗撲騰著翅膀飛近,落在那隻手的手腕上,俯身低頭蹭了蹭那隻手的指尖,開始小口啄著麵包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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