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寺井黃之助幫兩人準備明天出行需要的工具。


    三人一直忙活到晚上,池非遲懶得從江古田跑迴去,就順便去了黑羽快鬥家借住。


    第二天一早,黑羽快鬥心滿意足地吃了早餐,跟池非遲打車到了東京外的公路邊,一人一個滑翔翼直接飛往目的地。


    發現石燈籠的地方隱在樹林間。


    一棟老舊的大屋子坐落,門前留了池塘,池邊還立著不少石燈籠的燈柱。


    原本這應該是一處閑雲野鶴般的閑適居所,隻是因無人打理,門前空地長滿了荒草,經過風吹日曬,牆壁上麵滿是皴裂,留著一片片灰黃,牆角和燈柱覆上了一層綠色的青苔,十分荒涼陳舊。


    “就是前麵,”黑羽快鬥落在樹上,收起滑翔翼,目光穿過樹幹和枝葉,看向不遠處的房屋,“非遲哥,小心一點哦,雖然看起來像是一棟風一刮就會倒的老屋子,但這說不定是三水吉右衛門留下的屋子,裏麵機關肯定不少,而從曆史上看,三水吉右衛門又是一個很惡趣味的人,也研究過有殺傷力的機關,進去之後一定要小心,還有啊,這裏留下了不止一處有人活動過的痕跡,那邊還有一個被埋過的坑,應該是有人在這裏生活過、並且細心處理了自己留下的生活垃圾……”


    池非遲把寺井黃之助給的備用滑翔翼收起來,往嘴裏丟了一顆裝蛇蛻的膠囊,又把一顆經過特殊處理的膠囊卡在牙齒內側,“那就速戰速決。”


    這段劇情裏,三水吉右衛門是留下了一塊大鑽石,但那塊大鑽石不能拿,一旦拿走,大水就會一路把人衝下山穀。


    他對鑽石不感興趣,但他對來這裏的獵人們的身價、以及這個有著不少有趣機關的屋子感興趣,想把機關摸透,想把獵人們能抓的都抓住。


    “你身體不舒服嗎?還是……”黑羽快鬥看著前方愣了愣,沒再問下去,低聲提醒道,“非遲哥,你看那邊。”


    池非遲拿出繃帶,抬眼看過去。


    他們在樹上,剛才視線被房屋側前方的一角擋住,隻能看到屋前的半個池塘,但現在,那邊有個明顯是女性的人影站在一個男人身後、雙手戴著手套、往兩側拉著一根纏在男人脖子上的繩子,繩子因受力而繃得筆直。


    在他看過去的時候,男人已經不動了,女人則慢慢鬆開手,收起繩子後,彎腰把男人拖到池塘邊,再用力扔進池塘。


    “別人殺人拋屍都能被我們撞到,而且那個男人似乎就是‘玉’,他身邊沒有其他人,那殺害他的說不定就是他招募的同伴,”黑羽快鬥低聲說著,轉頭問池非遲,“你認識嗎?”


    “賞金獵人之間彼此不認識很正常。”池非遲道。


    “真是個危險的女人呢,”黑羽快鬥笑了笑,翻出自己的易容工具,往身上套著易容假臉,“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吧,以免附近還有他們的同夥在埋伏,要是你應付不了的話,我們就打電話通知警方過來。”


    “她的同伴沒有幫她殺人拋屍,要麽在放風,最多一兩個人,要麽就是她沒有其他同夥了,”池非遲閉上眼,把繃帶一圈圈往臉上纏,“我能解決。”


    “非遲哥,你這樣會看不到外界情況的吧?”黑羽快鬥看著池非遲的奇怪舉動,懵了一下,打趣道,“一會兒要是摔倒了,可是很丟臉的哦!”


    “不用你操心,那次我對上蜘蛛,也沒有用眼睛看外界,”池非遲把繃帶固定好,拿出黑袍披上,拉起帽子,又覆上無臉男麵具,說迴正事,“別驚動其他人,先潛進去看看。”


    黑羽快鬥懵,“呃,好……”


    他知道池非遲上次是全程用音樂來幹擾蜘蛛的聲音、避免被蜘蛛施展幻術控製住,那已經夠喪心病狂的了,但他也沒想過池非遲居然還全程放棄了用眼睛去看外界。


    一個人的眼睛被完全擋住,聽覺又被外界音樂所蒙蔽,那該怎麽行動?憑記憶嗎?可是打架這種事,光憑記憶也不行,而且蜘蛛在打架的時候很靈敏,用蛛網在空中四處跑,那就更難應付了。


    如果上次對付蜘蛛,非遲哥也是這樣把眼睛都擋住,那倒是不用擔心非遲哥看不清路、摔倒。


    可是他想不通,這不科學……


    池非遲用蛇蛻提供的熱眼能力觀察著四周。


    這次他用的是非赤這一次蛻下的蛇蛻,效果和上次蛻的沒什麽區別。


    他的熱眼探測範圍一樣比非赤要遠,能夠看清樹木後的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也能看清地上土坑下被埋的東西的形狀,以此來猜測被埋的是什麽。


    在視線開闊的地方,熱眼的觀察距離不如人眼,不會像人眼那樣,一眼就能看到盡頭,但在這種叢林裏、在充滿機關的屋子裏,很適合使用熱眼來觀察、探測。


    黑羽快鬥忍不住抬手在池非遲麵具前麵晃了晃,“非遲哥,我這邊差不多了,你這樣悶不悶啊?”


    池非遲懶得再解釋,跳到前方的枝幹上,沒多停留,又穩穩當當地躍到下一段枝幹上,三兩下就拉開距離。


    “咦?”


    黑羽快鬥看著黑袍影子遠離,連忙跟上。


    等等他!


    他現在覺得‘非遲哥是怎麽活動的’、‘繃帶加麵具二合一蒙臉會不會悶’、‘非遲哥會不會被絆倒’等問題很值得好奇。


    另一邊的樹林裏,阿笠博士帶著五個小學生進樹林,找了一片合適紮帳篷的地方,帶著五個孩子搭好帳篷,又安排孩子們去撿木柴,自己從車上把其他露營用品拎下車。


    “真是的,”光彥往樹林裏走著,彎腰撿起一根幹樹枝,“柯南又不跟我們一起撿柴。”


    步美笑道,“博士那邊也需要人幫忙嘛。”


    “池哥哥沒來的話,今晚是大家一起動手準備晚飯吧?”元太不甘又遺憾道,“我來之前還在猜今天能吃到什麽中華料理呢。”


    步美和光彥跟著歎氣,感覺損失大了。


    灰原哀打了個哈欠,“他也有工作要做啊,下次再叫上他就好了。”


    昨晚知道池非遲不跟他們來露營,她還擔心池非遲是不是因為羽賀響輔的事自閉了,但很快池非遲就給她發了郵件——‘有指定賞金’,她就不怎麽擔心了。


    從她上次說過之後,非遲哥就沒有再跑過賞金,連‘假七月’這種事都上了新聞,應該又有人懷疑七月已經死了,也難怪非遲哥想出來活動一下。


    活動一下也好,以免非遲哥把自己憋得病情嚴重了。


    “話是這麽說……”步美遲疑。


    “可是這裏的風景很好,又沒有別的人打擾,”光彥接過話,“挑這麽清靜的露營地,我們還以為他會喜歡的。”


    元太點頭,“就算不做飯,過來放鬆一下、看看大自然也好啊!”


    “那算是他辜負大家的好意咯,下次露營就讓他給大家做最特別的美食作為補償……”灰原哀應付著三個孩子,突然頓住腳步,轉身往迴走,“我手機忘了拿……你們先去,我拿了手機再來找你們,在我迴來之前,希望大家都收獲滿滿啊。”


    “哎?”


    “啊……是!”


    灰原哀聽著後麵的應答聲,沒有迴頭,擺了擺手,繼續往帳篷的方向走去。


    這樣三個孩子應該就不會跟上來了。


    江戶川那家夥鬼鬼祟祟地跟阿笠博士留在帳篷那邊,估計又有什麽事要說,她得去確認一下。


    目前名偵探拿到了關鍵郵件的線索,今天又一直握著手機不時發會兒呆,她得防著名偵探冒冒失失發郵件過去,要是連累大家被一鍋端就糟糕了……


    車子前,阿笠博士把行李放到帳篷旁邊,聽到柯南在帳篷裏打噴嚏,鑽進了帳篷裏,“非遲沒來還真是可惜……新一,你是不是感冒了?”


    “沒有啊……”柯南坐在帳篷裏,搭在腿上的右手緊緊攥著手機,“他不來也好,不然有他在旁邊晃來晃去,我大概要等迴去再跟你說那件事了。”


    “那件事?”阿笠博士疑惑了一瞬,想起來了,“噢噢!就是剛才我搬東西的時候,你問我知不知道《七個孩子》這首歌,我知道啊……”


    “哎?”柯南驚訝看著阿笠博士。


    阿笠博士閉眼開唱,“烏鴉啊,你為什麽哭……”


    柯南半月眼,博士唱歌這調跑得……跟他有得一拚了吧?


    “是這首沒錯吧?”阿笠博士唱了一句,有點不好意思,“以前我們放學路上,大家常常一起唱這首歌的……這是什麽?你們音樂老師布置的作業嗎?”


    “不是啦,”柯南把手機遞給阿笠博士,“是上次我跟你提過的0858,在手機上配上節奏按鍵的話,就變成這首歌的第一小節了,不是嗎?”


    阿笠博士接過手機,按了一遍‘0858’,注意聽了一下,“啊,確實有點像。”


    “我好不容易才想到的,”柯南篤定道,“那個時候,貝爾摩德給他們幕後老板發郵件,我會覺得有一點懷念有一點難過的感覺,不是因為她的表情,而是因為郵件地址按鍵音的緣故。”


    “啊?難道說他們老大的郵件地址就是《七個孩子》這首歌的……”阿笠博士一驚,很快又笑了起來,“哈哈哈……這怎麽可能!為什麽要用兒歌做郵件地址嘛。”


    那一位有沒有感覺到背後的嘲諷不重要,柯南也沒有在意是不是兒歌,認真分析著。


    “如果他們用音樂來記憶呢?這樣的話,就可以不把郵件地址保存在手機裏了,”柯南分析道,“就算手機被奪走,幕後老板的郵件地址也不會流露在外,選擇這首曲子,大概是因為知名的曲子比較容易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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