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毛利小五郎嘴角微微一抽。


    他家徒弟還是這麽會說話,簡直就像是嘲諷。


    他都擔心羽賀先生會拉著他徒弟跳樓,死也要拉這個說話不中聽的臭小子墊背。


    目暮十三也擔心羽賀響輔受刺激,連忙上前和高木涉一起拉住羽賀響輔,以免羽賀響輔再往下跳,或者拉著池非遲同歸於盡。


    羽賀響輔倒是沒激動,若有所思道,“難道你不覺得……算了,你也說過,你不相信報應,不過也可以說是命吧。”


    在今晚之前,死的人都是意外,名字開頭的順序正好是cdef,他承認自己有點鑽牛角尖,但怎麽都想著把g、a、h送走,然後讓孤苦伶仃的代表著c的設樂調一朗自己病死。


    一個循環結束,隻留下宛如新生的設樂家,隻有他侄女設樂蓮希這個沒有壞心眼的人的設樂家。


    可惜,最後一步被池非遲破壞,‘h’沒能送走,陣型也被破壞了。


    “是你們設樂家起名字太有規律。”池非遲道。


    如果不是設樂家自己把名字取成音階,那死得怎麽巧都不可能死成音階順序。


    巧合是一方麵,設樂家取名太有規律要占一半原因。


    羽賀響輔想了想,點頭道,“也對……”


    柯南在一旁琢磨了兩遍,發現還是不太懂這兩人在說什麽,考慮著要不要讓目暮警官帶羽賀先生去做個精神鑒定……


    呃,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這兩人隻是溝通著朋友間的小暗號或者小秘密?


    “池老弟,你們在說什麽啊?”目暮十三琢磨了兩遍也沒搞懂兩人在說什麽,所以直接問了。


    “反正不會是串供。”池非遲道。


    目暮十三半月眼,“我可沒說你們串供,而且你們有什麽供好串的?破壞羽賀先生計劃的可是你啊。”


    池非遲沒有管目暮十三的吐槽,對羽賀響輔道,“如果有曲譜需要改,我會讓人給你送進去。”


    羽賀響輔笑了笑,“好啊,不過是有償的,我要收錢。”


    目暮十三:“……”


    能不能不要無視他?


    柯南:“……”


    這兩個人真的沒問題嗎?


    “咳,”目暮十三幹咳一聲,正色道,“羽賀先生,那就跟我們到警視廳再說吧。”


    羽賀響輔點頭,跟著目暮十三離開、路過設樂蓮希身旁時,沉默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說什麽。


    “真正的斯特拉迪瓦裏,是響輔先生放到床後的床簾裏的,對吧?”柯南忍不住出聲道,“我之前去檢查過床簾,裏麵沒有任何東西,你本來不用把斯特拉迪瓦裏拿迴來的,隻不過,你是想讓你認為能夠配得上它的蓮希小姐繼承它。”


    設樂蓮希驚訝轉頭看羽賀響輔,眼裏還閃著淚光,“叔叔……”


    “蓮希,好好加油吧。”羽賀響輔笑著說了一句,跟著高木涉出門。


    池非遲跟了出去,不過沒有再跟羽賀響輔說什麽,而是找了個清靜的地方打電話。


    一個小時前,他收到池真之介傳來的郵件,大概是算著時差,他這邊是淩晨,覺得他已經睡了,才選擇傳郵件。


    內容很簡潔:


    【約書亞的毛發、血液已采集,他打算去美國。醒了給我迴電話,有事跟你商量。】


    現在英國那邊應該才晚上九點,所以他打算迴個電話。


    柯南看到池非遲去一旁打電話,心裏鬆了口氣,追出大門,叫住要上警車的羽賀響輔,“響輔先生,你等一下。”


    羽賀響輔停住,態度依舊溫和地迴頭問道,“你還有什麽事嗎?小弟弟。”


    柯南拿著手機,按出了四個按鍵音,緊張地盯著羽賀響輔,“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之前他忙著破案,完全忘了留意羽賀響輔有沒有落單,好不容易池非遲和灰原哀都不在,他得趕緊抓緊時間問清楚。


    而且羽賀響輔被捕,跟池非遲不可能隨意見麵,以後就算池非遲去探視,也不太可能聊起他問按鍵音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也就不用擔心池非遲知道些什麽。


    “柯南!”毛利蘭追上前,對高木涉投去歉意的目光。


    高木涉撓頭,笑著示意沒事。


    都是認識的人,等一等也沒什麽。


    “你在說我嗎?”羽賀響輔問道。


    高木涉:“……”


    什麽‘我’?


    跟羽賀先生溝通好像不太容易,一會兒該不會像給池先生做筆錄那麽困難吧?咳,應該不會,羽賀先生看起來還算有耐心。


    “意思是指羽賀haga,對吧?”柯南追問道,“那西啦嗦啦就是對的了?”


    “是啊,小弟弟,”羽賀響輔道,“你的耳朵也很靈嘛。”


    “柯南,”毛利蘭無奈抱起柯南,“這種事以後再說啦……”


    “那你知道有什麽以西啦嗦啦開頭的曲子嗎?”柯南被抱起來,堅定而急切地看著羽賀響輔,急聲道,“是我們學校流行的問題,猜一首曲子,有一點悲傷,有一點懷念,給人這種感覺的曲子……”


    “啊啊,那大概是那個……”羽賀響輔吹了一段口哨,跟著高木涉坐進警車,轉頭對車窗外的柯南笑道,“很經典的曲子,你應該知道名字,把答案告訴你的同學就好了。”


    “剛才那首曲子是《七個孩子》吧,”毛利蘭迴憶著唱了一句,“烏鴉啊,你為什麽哭……對吧,柯南?”


    柯南沒有迴應,瞪大眼睛,臉色僵硬地在毛利蘭懷裏走神。


    沒錯,跟《七個孩子》開頭的旋律一模一樣……


    ……


    院子裏,池非遲撥通了池真之介的號碼。


    “父親。”


    “你怎麽還沒睡?”


    “出了事,有人死了。”


    池真之介沒再細問,轉而問道,“你有沒有收到八代財團的邀請函?”


    “沒有,我昨天和今天不在家。”池非遲道。


    “邀請函應該送到你那裏去了,”池真之介頓了頓,“有空你去一趟。”


    “八代家跟我們家關係可不好。”池非遲提醒道。


    他們兩家一向不來往,互相寄邀請函是客套,沒有哪家會真的去。


    池家在航海貨輪、遊輪方麵發展了很久,八代家在二十多年前突然打起了這一塊的主意,要是公平競爭就算了,偏偏八代家的手段還不夠幹淨,兩家就差沒撕破臉了。


    “你不用說得那麽含蓄,”池真之介聲音低沉了幾分,“十七年前,他們趁著你生病的時候,讓人假裝想對你不利,實則讓人竊取了真池集團正在研發的資料和製造圖紙,那些資料是真池集團投入大代價研究出來的,那一次要是沒有菲爾德集團和燕家給予幫助,真池集團就算緩過來,至少十多年不會再有任何發展,這件事我應該跟你說過。”


    池非遲迴憶了一下,那大概是原意識體三歲的記憶,比較模糊,不過在原意識體七八歲的時候,好像是聽說過,“所以?”


    池真之介直白道,“他們家還用著十多年前的資料和圖紙,稍作修改,又花錢造出了一艘大型遊輪,這次邀請函就是遊輪首航,你不要老是禍害親戚,有本事就去禍害一下八代家,看能不能讓他們家出點什麽事……”


    池非遲:“……”


    兒子是這麽用的嗎?


    池真之介:“如果可以的話,把毛利名偵探帶上,他的瘟神之名我也有所耳聞,還有其他容易遇到事件的偵探,能帶的也帶過去……”


    池非遲:“……”


    夠恨,這一波很可以。


    “五天前,八代家的入贅女婿八代英人死了,八代英人當年混進真池集團竊取圖紙,借著那些東西,他獲得了八代延太郎父母的賞識,如今死了,也算是他的報應,不過警方似乎覺得其中有問題,具體的我沒有打聽,”池真之介語氣沉靜道,“八代家這些年不知用了多少肮髒手段,如果你過去了,也不要做什麽手腳,免得把自己搭進去,就讓偵探自由活動就行了。”


    “您沒做什麽手腳吧?”池非遲問道。


    八代財團遊輪出航,那應該是劇場版《水平線上的陰謀》。


    具體發生時間他不清楚,不過基於八代財團跟他們家的矛盾,不用池真之介說,他也準備搞點事,就等邀請函來確認具體的時間了。


    現在邀請函也到了,那就可以提前做些準備。


    “沒有,我沒空去管他們,”池真之介道,“菲爾德集團的事收尾收得差不多了,接下來要跟燕家正式談一談,還有你要的隱形眼鏡,第二次測試中,能源供應出了問題,現在在嚐試其他方案……”


    “那個不急,”池非遲打斷道,“如果八代家的老爺子和他那個繼承人女兒死了呢?”


    池真之介沉默了一下,總覺得自家兒子的想法有點危險,“你想做什麽?”


    “我能做什麽,”池非遲語氣平靜地反問了一句,又道,“帶我老師去赴宴,再加上一些熟人,他們死的幾率很大。”


    “八代延太郎隻有一個女兒,老頭藏得很深,不確定他有沒有私生子,不過他和他女兒都死了的話,繼承八代財團的應該是他的孫子,至於他的兩個弟弟,早年八代延太郎為了穩固地位,打壓過自己的兄弟,那兩個人不難應付,甚至可能會為了繼承權鬧起來,”池真之介沉默了一下,“十個小時後,諾亞會把我們掌握的八代家的信息整理發給你,你看完之後有想法再聯係我。”


    “知道了。”


    “嘟……嘟……”


    電話掛斷。


    英國倫敦。


    安布雷拉辦公室。


    池真之介掛了電話,揉了揉眉心,“諾亞,跟你奶奶說一聲,明天的晚餐取消……”


    怎麽在八代家出事前利益最大化、要做哪些準備,他都要好好考慮。


    先不管八代家會不會出事,有備無患,以免將來後悔。


    他有點懷疑,是不是因為他們曾經用‘忙’做借口丟下兒子,現在兒子才會用做都做不完的工作來報複他們……


    心情複雜,痛並快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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