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


    航班出事的新聞報道占據了東京各大商城前的屏幕,航空公司的負責人公開道歉,表示已經著手進行處理。


    街上的路人路過聽到、看到,也不免討論兩句。


    路邊車裏,伏特加看著外麵屏幕上飛機引擎脫落、機場跑道爆炸的監控畫麵,看得津津有味。


    “哼……那一位說你之前感冒似乎很嚴重,所以讓你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琴酒坐在旁邊打著電話,“似乎也有什麽事要你去……”


    “啊——!”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伏特加坐在旁邊都嚇了一跳,驚訝轉頭看琴酒。


    琴酒沉默了一下,“總之,等那一位聯係你,那邊的事完成之後再說。”


    “嗯,知道了。”


    池非遲掛斷電話,刪除了通話記錄。


    琴酒算是向他解釋了最近為什麽一直沒他什麽事。


    這是擔心他多想?


    的確,他很清楚組織不可能沒事做,要是他一直被‘閑置’的話,就算他不是臥底,也會猜測是不是有人針對他、是不是有什麽必須瞞著他的行動、是不是……


    樓下一聲驚叫之後,澤田弘樹居然還沒醒,翻了個身,睡得依舊很沉。


    非赤從被窩裏探頭,“主人,出事了嗎?”


    “大概是。”


    池非遲收起手機,帶上非赤,抱起還在睡的澤田弘樹出門,去了傳出混亂動靜的樓下。


    那個姓鴨下的男人死了。


    就在五分鍾前,毛利小五郎總算喝夠了,醉醺醺地和毛利蘭帶柯南、絹川和輝去泡澡。


    去浴場的路上,毛利蘭發現地上掉了個攝像機的鏡頭蓋,猜測是鴨下掉的,就拿著鏡頭蓋去二樓,打算還給鴨下,結果發現敲門沒人應,鴨下的房間門沒鎖,開門探頭就看到鴨下倒在浴室的浴缸裏,頭也浸在水中,嚇得毛利蘭下意識地尖叫了一聲。


    “雖然鴨下先生倒在浴缸裏,但不是淹死的……”


    鴨下房間外,柯南低聲跟池非遲說著情況。


    絹川和輝一臉認真地接過話,“毛利先生發現了屍體脖子上有勒痕,這一點瞞不過他,小蘭姐姐已經報過警了……”


    柯南:“……”


    有種被搶了‘工作’的感覺。


    他……行,說吧,省得他來說。


    “毛利先生說,他是被人殺害的,在警方來之前要保護好案發現場,”絹川和輝轉頭看著門口匯聚的旅館工作人員和客人,“還有,旅館一樓也有小蘭姐姐去守著,不讓任何人離開。”


    柯南:“……”


    來,請繼續。


    “還有,柯南發現了鴨下的手機掉在房間洗手間門口,”絹川和輝又看向柯南,“他拿起來看過,卻沒給我看,之後手機就被毛利先生給拿走了,而且因為他亂碰了案發現場的東西,毛利先生就把我們兩個趕出來了……”


    柯南:“……”


    確定這不是在偷偷告狀?


    有時候,七八歲的小鬼真的很討嫌啊。


    絹川和輝說著,一臉了然地打量著柯南,“原來《法庭女偵探》裏的小男孩,真的是以你為原型的角色啊,第二部已經在拍了,有一段就是自己在案發現場找到了證物,結果被警察趕出門,不過你沒有劇本裏可愛,也不如我會撒嬌。”


    柯南麵無表情,“是嗎?那還真是抱歉。”


    來啊,繼續啊。


    絹川和輝沒再管柯南,看向池非遲,“那個家夥是記者,對吧?大概盯著我有一段時間了,而且他還知道你,我想應該是專門負責八卦娛樂板塊的記者,進來的時候從你的瞳色認出你來了,還有,他應該還知道一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所以他才知道我們過來的目的,還說演員都到齊了。”


    池非遲點頭,表示認可。


    雖然絹川和輝才七歲,但身在娛樂圈,還有了小田切敏也那麽一個開娛樂公司的哥哥,把狗仔隊分辨出來還是沒問題的。


    “那就有點難辦了,”絹川和輝摸著下巴,一本正經地分析道,“他們這種人好奇心強、喜歡窺探別人的隱私,手裏說不定還會有很多人的把柄,得罪的人太多了……”


    柯南也沒再跟絹川和輝嘔氣,思索了一下,抬頭看池非遲,“池哥哥不進去看看嗎?”


    池非遲低頭看著懷裏還在睡的澤田弘樹,“抱著他不方便往現場跑。”


    柯南:“……”


    作為一個推理大佬,竟然被帶孩子絆住了手腳……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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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和輝的母親有什麽線索嗎?”池非遲又問道。


    快點推一下劇情進度,他還要帶自家孩子去睡覺呢。


    柯南看了看絹川和輝,“之前我們和毛利叔叔去浴場,雖然中途小蘭姐姐來了鴨下先生這裏送鏡頭蓋,但我們和叔叔先進了浴場,那裏是男女混浴,我們進去的時候,店裏的女招待剛好在裏麵泡澡,就是我們來的時候接待我們的草野小姐、那個看起來很害羞的別所小姐、還有服務態度很惡劣的三枝小姐,她們三個人身上都有黑痣,草野小姐是在右邊鎖骨下麵,別所小姐就是在下巴,而三枝小姐的黑痣在脖子後麵,因為她們泡在水裏、周圍有水霧、之後小蘭姐姐又大叫出聲,不確定她們身上有沒有別的地方有痣,不過三個人的左邊鎖骨下都沒有黑痣……”


    說到拋棄了自己的母親,絹川和輝倒是沒有再接話,沉默著聽柯南說完,才小聲補充道,“我不會記錯的,怎麽迴憶,那顆黑痣都是在我右手邊,如果那個女人抱著我的話,痣就是在她左邊鎖骨下麵。”


    柯南點了點頭,看絹川和輝故作淡定的樣子,也沒覺得小鬼討嫌了,“別擔心,我們能找到她的。”


    池非遲蹲下身,把澤田弘樹側著,湊近絹川和輝耳邊,低聲問道,“你看著黑痣睡覺的時候,她該不會還在做別的事吧?”


    柯南果斷湊近,聽。


    絹川和輝一愣,迴憶著點了點頭,同樣壓低聲音道,“有‘咚咚咚’的聲音,她應該是在忙。”


    “咚咚咚?”柯南疑惑。


    “比如切菜。”池非遲道。


    “好像是切菜……”絹川和輝迴憶著,愣住了。


    柯南反應過來,“切菜需要一手扶菜、一手拿菜刀,根本不可能抱著小孩子,那也就是說……”


    “和輝當時因為年紀太小,記錯了,他其實是被背著,背著會比抱著高一點,”池非遲直接說答案,“那麽,和輝母親的黑痣就是在脖子後麵,而不是鎖骨下方。”


    “是三枝小姐。”柯南道。


    “會是她嗎……”絹川和輝迴神,有些遲疑道,“她好像根本不認識我,也不太喜歡我……”


    “她態度那麽惡劣,應該不想讓你看出來,”柯南看著絹川和輝道,“給你寄明信片,大概是因為太想了,但她又不想讓你覺得她是在你成名之後想認迴你,所以才沒有在明信片上署名或者留地址,更沒有去找你,那當你找上門來的時候,她確實有可能因為緊張、不想被你發現,而故意表現得疏遠冷淡。”


    “女人的想法真複雜,”池非遲無語道,“當母親的女人也是一樣。”


    他家便宜老媽也是一樣,思維奇怪複雜且別扭得要死。


    絹川和輝點了點頭,有兩個人在旁邊陪著,背後也有人支持,等找出真相的時候,他的心裏反倒平靜了不少,“是啊,真是麻煩。”


    柯南看著兩人開始吐槽‘當母親的女人’,無語之後,想起自家一把年紀還逼著他叫姐姐、像小孩子一樣貪玩的老媽,也不由點了點頭,又問道,“和輝,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絹川和輝皺起眉頭,“我還沒想好……”


    “咦?池先生,柯南,你們也在啊!”


    樓梯口,橫溝參悟跟著毛利蘭走來,看到池非遲抱著一個小孩、和柯南、一個小男孩湊堆,上前後,彎腰打量著,“毛利先生這裏又多了兩個小孩子啊?還有,我看你有點眼熟,你該不會就是那個經常出現在電影和電視劇裏的……”


    “沒錯,”絹川和輝點頭,“我是絹川和輝。”


    毛利蘭上前看到澤田弘樹睡著了,放輕聲音介紹,“至於這個孩子呢,他叫小樹,是非遲哥朋友家的孩子,托他照顧幾天。”


    “原來如此,”橫溝參悟直起身,“那麽毛利先生呢?他應該也來了吧?”


    “咳!”毛利小五郎站在房間門口,幹咳一聲吸引橫溝參悟的目光,“橫溝警官,先進來吧。”


    在毛利小五郎跟橫溝參悟介紹前後經過的時候,池非遲把澤田弘樹交給毛利蘭,自己翻出手套,一邊戴上,一邊進門,走到洗手間。


    鴨下穿著旅館提供的浴衣,跪坐在地,上半身前傾泡在浴缸中,脖子上有很細的勒痕,由於勒痕太細,看不出繩子有沒有紋路,後腦勺有著被敲打過的痕跡。


    橫溝參悟了解了情況之後,在浴缸前蹲下,觀察著屍體,“那麽,兇手把死者泡在浴缸裏,是為了混淆他的預估死亡時間嗎……”


    “像這種雕蟲小技,在我毛利小五郎麵前是行不通的!”毛利小五郎自信滿滿道。


    橫溝參悟驚訝,“這話怎麽說?”


    “鴨下先生的手機都拍到了,”毛利小五郎帶著池非遲提供的手套,拿出一部翻蓋手機舉起,手機亮起的屏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這張照片完全記錄了犯罪現場的情況,照片下方的時間是晚上11點48分!”


    照片右下角是鴨下的神情痛苦的半張臉,在鴨下後方,還有一個看上去沒穿衣服的女人,照片沒有拍到臉,隻拍到了女人的上半身,能夠看到女人雙手緊緊拉著纏在鴨下脖子上的細繩,也能夠看到女人左邊鎖骨下方有一個黑痣一樣的黑點。


    柯南沒有阻止毛利小五郎,之前他不讓絹川和輝看手機裏這張照片,是因為絹川和輝說自己母親左邊鎖骨下方有黑痣、跟照片上行兇的女人一樣,他擔心絹川和輝受到打擊,但既然知道了絹川和輝的母親是脖子後麵有痣的三枝,那就沒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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