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彎起手臂擋在眼前,等眼前刺眼的光亮漸漸暗下去之後,才陸陸續續放下手臂。


    池非遲的眼睛恢複了原樣。


    紫芒紅光全部消失,遮擋月亮的黑影已經移開了大半。


    很快,月亮被遮擋的最後一個角也亮了起來,重新變得圓滿,也重新將光亮灑向這片大變樣的土地。


    眾人身處神社已然變成了一座方形宮殿,用帶著複雜圓圈花紋的紫粉色瑪瑙石板構建,手臂粗的綠色、墨色藤蔓沿著天井垂下來,月光從四層高的方形天井灑下來,映照得四周如同小女孩幻想中的宮殿一般夢幻。


    村民們目瞪口呆,表情統一:


    (?o?)


    池非遲一愣,轉頭看小泉紅子。


    這什麽迷幻配色?紅子是打算在這裏上演童話故事?


    小泉紅子也愣了愣,轉頭看池非遲。


    自然之子剛才用能力製造了這麽多藤蔓?


    兩人發現急需要一場溝通。


    池非遲平靜臉看阿富婆,“這裏是蝴蝶宮,祭師的住所,以後你就在這裏祈禱。”


    小泉紅子迴神,也對阿富婆一臉淡定道,“你神社之前的東西,我已經全部移動到了宮殿中,南北通向的亡靈大道兩側的房屋,一共有五百棟,按需分配給村民們,他們原本家中的物品也在屋裏,讓大家在所有建築點燃火炬,然後根據屋裏的物品自己認屋。”


    “好、好的!”阿富婆還有些迴不過神來。


    “嘎!”天空中的非墨抓著日之鏡飛下來,飛到池非遲身前時鬆了爪子。


    池非遲伸手抓住日之鏡,見日之鏡突然消失在掌中,也沒覺得意外。


    水晶球說過:在作為媒介使用之後,日之鏡、夜之鏡就成為穩固外圍幻境魔法的鑰匙,選擇‘特殊’的人作為保管者。


    如果他和小泉紅子在場,那絕對是選擇他和小泉紅子,如果小泉紅子不在,鏡子也會在場內的村民中選擇一到兩個親和魔力的人做保管者。


    這就是藏在他們體內的兩把鑰匙,除了可以選擇開啟、關閉籠罩村子外圍的環境魔法,沒別的用,就連調控幻境魔法的構造也不行,隻有兩個選擇——開,或者關。


    日之鏡負責偏向攻擊的一半幻境。


    比如,觸發幻境會讓人不自覺地感到煩躁,將同伴當成討厭的敵人、發起攻擊。


    也有可能讓人身處周邊滿是大火和濃煙的幻境中,幻境本身沒有傷害,但會無比真實,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人恐怕還真會死在幻境中。


    夜之鏡負責偏向失智迷糊的一半幻境。


    比如類似鬼打牆的視覺幻境,在其中的人的方向感變差、判斷能力變差,在原地打轉卻總感覺自己走出了很遠,或者不知不覺繞過了村子離開。


    亦或者悄無聲息地影響人的思考能力,讓人跟著幻境中的出現的人物,迷迷糊糊離開。


    在離開之後記不清在幻境裏看到的東西,也是夜之鏡控製這一半幻境的作用。


    這兩把鑰匙,無論哪一把打開,都能避免有人觸碰到十五夜村的真麵目。


    非墨穩穩當當地停在池非遲肩膀上,歪頭蹭了蹭抬頭看它的非赤,表示打招唿。


    小泉紅子蹲下身,用手觸碰夜之鏡,等夜之鏡消失在手中之後,又對阿富婆道,“太陽金字塔、月亮金字塔、羽蛇神廟宮不經允許,不得闖入,這段時間,任何人不要試圖離開村子,等房屋分配完、大家安頓好之後,再到月亮廣場等我,你應該明白這些建築是在哪裏吧?”


    “明白的!”阿富婆連忙點頭,“之前村子周圍的三座山就叫太陽山、月亮山和神宿山,這代表什麽意思,我們大家都明白。”


    “以後這裏就叫十五夜城吧。”


    小泉紅子轉過身,眼神示意池非遲閃人。


    兩人離開後,村民們才長長舒了口氣,左右張望著。


    “就像在夢境裏一樣啊……”


    “這些都是真的嗎?”


    “這才是真正的蝴蝶宮啊!”


    還有兩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老淚縱橫,走到宮殿牆邊,想觸碰那紫粉色的牆壁,卻又遲遲不敢摸上去。


    阿富婆走到牆邊,伸手摸了摸光滑冰涼的石料。


    這裏祭師的住所蝴蝶宮,她倒不會不敢觸碰,到手觸到冰涼時,心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她突然想起幼時跟在祭師母親身邊的夢。


    她問過母親,“祭師不是住在漂亮的大宮殿裏嗎?”


    她母親說,“住宮殿的王族,祭師是住神社的。”


    “但是傳說中,祭師是住在蝴蝶宮的,”沒見過蝴蝶宮的她不禁幻想,“那一定是一座像蝴蝶一樣漂亮的宮殿,粉色的,有著像蝴蝶翅膀一樣的花紋。”


    童言童語引得她母親發笑。


    在長大以後,在和倉家到來之後,她也看見了特奧蒂瓦坎城的蝴蝶宮,那是一座荒廢、殘破的宮殿,隻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一個二十歲女孩的母親了,心裏沒了童年時的幻想,也沒覺得失望,隻是恭敬地觀摩了一下照片中的蝴蝶宮,把他們信仰來源之地深深記在心裏。


    而現在,在她都七十多歲的某一天,她有了自己的蝴蝶宮。


    這裏以後就是她活動和準備祭祀的地方,但是她母親、她的女兒都已經不在了。


    她的母親活到七十多歲去世,但她的女兒隻活了二十多歲,這是她一生最大的遺憾和最錐心的痛。


    阿富婆用粗糙的手掌輕輕摸過牆壁,滿是皺紋的臉上老淚縱橫,“真知子……”


    如果她女兒還活著該有多好,她那漂亮的女兒可以住著童話世界裏一樣的宮殿,主持著祭祀事務。


    要是她女兒跟平常人一樣嫁人生子的話,土師一誠不會變成那樣,說不定還會有一個女兒,到今年,她的小孫女差不多也二十歲了,會跟她的女兒當年一樣漂亮溫柔,會在這裏接過她女兒手裏的責任和權利,成為蝴蝶宮新的祭師……


    “對!這裏才是真正的蝴蝶宮!”


    上了年紀的人的情緒影響著年輕人,不過大多年輕人的情緒要積極輕快得多。


    “特奧蒂瓦坎城的蝴蝶宮,一定是因為神明離開了,才會變成殘破的石頭,現在蝴蝶宮在我們這裏複蘇了!”


    “紅子大人就是夜之神吧,另外那位大人就是日之神嗎?”


    “不會錯的!鏡子已經做出了選擇,而且紅子大人催動鏡子帶來了黑暗,另一位大人用紫色的光芒召喚來了光明,當兩位神明力量融合的時候,聖城重新迴到了世間!”


    “不過真是不可思議,我一直覺得紅子大人那麽溫柔可愛的人是日之神,另一位大人一臉冰冷,應該是夜之神才對。”


    “那有什麽好奇怪的,日之神本來就是戰神,當然更有威勢啦!”


    阿富婆聽著年輕村民嘰嘰喳喳的議論聲,破涕為笑,擦幹淨臉上的眼淚,重新轉身看村民們。


    她也一直覺得,那位池大人更像是夜之神,不過大家的說法也對,日之神本來就是需要活人心髒為祭的戰神,不過也能給世間帶來光亮、給萬物帶來生長就是了……


    年輕村民們還在一臉興奮地交流。


    “我突然變成了夜之神的信徒了,怎麽辦啊?”


    “喂喂,我們大鳥的裝扮可是代表著金雕戰士啊!你這是背叛日之神了嗎?合人,你說呢?”


    “我已經信奉紅子大人了,還是紅子大人的親衛,不要問我,以後我就是美洲豹戰士……不,美洲豹親衛了。”


    “你、你們……哼!反正我永遠是金雕戰士,信仰日之神大人、信奉著力量和生機的金雕戰士!”


    “沒錯,男人就該信仰有戰神之名的日之神大人!”


    眼看著村裏的年輕人都快動手開撕了,阿富婆連忙出聲道,“好了!安靜!兩位大人關係那麽要好,我們打打鬧鬧算怎麽迴事?別忘了,日之神鏡和夜之神鏡同是我們供奉多年的寶物,既然兩麵鏡子如此相似、既然兩麵鏡子可以共同供奉,那就說明兩位大人的關係真的很不錯,你們是像學已經滅亡的美索亞美利加人民那樣、不顧兩位大人的意願而自相殘殺嗎?”


    沒錯,他們已經不用再追尋美索亞美利加文明了,他們是新一代的‘美索亞美利加’人。


    眾村民安靜了一瞬,年輕人們紛紛解釋。


    “不、不是,我們隻是開玩笑。”


    “我想啊,美索亞美利加的人民們,就是違背了神明大人的意願,最後神明才離他們而去、任由他們滅亡的。”


    “對,我們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阿富婆鬆了口氣,嚴肅道,“別忘了兩位大人的指示,每家留一個人,跟我去辨認屋裏的物品、認領自家的新住處,其他人帶上火把,在建築周圍燃上火炬,將我們的十五夜城照亮!”


    “噢!”


    村民們的應聲齊整而有氣勢,很快分好人,孩子或者行動不便的老人就去認屋子,年輕人、身處壯年的人就以最快速度,用火炬將整個城市照亮。


    所有人出了蝴蝶宮,一邊快速往各處趕,一邊又忍不住像小孩子一樣,眼睛放光地打量這個像是神話傳說的城市。


    蝴蝶宮外的階梯,同樣是紫粉色的瑪瑙石做的,自地麵一直延伸到宮殿頂層,頂層還有一個觀星占卜用的祭壇。


    四通八達的道路由黑底白紋的大理石鋪成,莊重肅穆,纖塵不染,南北通向的亡靈大道也是同樣的石料,但將近六米寬,筆直地一直延伸出去。


    亡靈大道四周整齊排列著方形的兩層建築,四方正對著四個方向,中央留著天井,由白底黑紋的大理石建造,像一方方白玉印璽放在黑色的石盤上。


    正東方是一座純金色的太陽金字塔,在月光下依舊映著金芒。


    亡靈大道北方是映著銀芒的月亮金字塔,還有同樣銀亮的月亮廣場,而南方則是橫列在大道盡頭、用黑曜石搭建的羽蛇神廟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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