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長沒有反對,順便搭了池非遲的車,趕往諸角家。


    五人抵達的時候,睡醒的遠山和葉、毛利蘭也跑了過來。


    池非遲沒有跟去隔壁鄰居家問那個小男孩,隻是去火災現場的廢墟裏看了看,確認案件沒有發生變化以後,去附近買早餐。


    這個自動點火的手法他記得:在家裏倉庫高瓦數的燈泡外裹上衛生紙,把火柴夾在燈泡和衛生紙中間,再在地板上淋上汽油,然後把燈泡打開,出門,燈泡表麵在發燙到一定程度後,引燃火柴、衛生紙,掉在地上引燃汽油,讓火勢快速燃起來。


    前世他還特地實驗過,那種高瓦數的燈泡不好買,很多都已經停止生產了,而低瓦數的又燒不起來。


    現場廢墟裏,燈泡碎片上有火柴燒過的焦褐色痕跡,還殘留著衛生紙燒剩的灰燼。


    既然確認了事情沒有發生改變,那就沒必要再看了。


    在池非遲離開後沒多久,服部平次和柯南跑出隔壁小男孩家,再一次翻過圍牆,到了諸角家,在廢墟中來迴尋找,一直找到燈泡碎片和殘留在現場的衛生紙灰燼,才對視一眼,臉上露出笑意。


    “找到了!”


    “嗯!”


    靜。


    兩人沉默了片刻,柯南瞄著他腳邊那個明顯大了不少的腳印,“不過好像有人又快了一步。”


    一個‘又’字,道盡他無窮的心酸。


    “噗……”服部平次突然失笑出聲,笑眯眯用手指戳柯南腦袋,“哎,工藤,非遲哥和你都在東京,總是有人比你快一步是什麽感覺?”


    什麽體驗?


    這個案子的節奏還算正常,以往何止是快一步,就像兩個人一起打撲克,自己才剛整理著牌,對麵就直接一把丟牌、贏了。


    柯南雙手插兜,麵無表情往外麵走,“很有收獲啊,我早晚也能跟你拉開距離。”


    服部平次頓時升起危機感,思索著跟了上去。


    他是不是該叫上非遲哥多跑幾個案子?


    兩人離開廢墟的時候,正好趕上池非遲買早餐迴來,一人一個三明治,外帶一杯牛奶或者咖啡。


    “謝謝你,非遲哥!”


    “謝謝池哥哥~”


    “謝謝啊,小子。”


    池非遲把東西分發下去,其他人道謝接過東西後,某隻白貓又聞著味跑來了。


    無名這次選擇的是毛利蘭、遠山和葉兩個女孩子,小跑著上前,還表演了一個‘緊急刹車’的嬌憨模樣,睜大水藍色的眼睛,仰頭盯著毛利蘭手裏的三明治,“喵……喵~”


    意思:快給本殿投食。


    池非遲見毛利蘭、遠山和葉蹲下擼貓投喂,收迴視線,默默吃東西。


    愚蠢的無名,真正願意把食物給流浪貓的人,本來就不圖那隻貓能迴報什麽,就算無名吃完不認人,很多人都是不在意的,就無名自己玩渣女套路玩得起勁。


    “咦?這隻貓……”服部平次疑惑走上前。


    無名停了吃東西,躲到遠山和葉身側。


    “平次,你嚇到它了,”遠山和葉忙道,“你別過來啦!”


    服部平次沒有再上前,退了迴去,“明明昨天還好好的啊。”


    柯南啃三明治,“昨天我就說過,應該是你抱它的時候弄疼它了。”


    “不可能啊,我動作很輕,”服部平次吃了三明治,琢磨了一下,看向池非遲,“非遲哥,會不會這隻貓身體不舒服?”


    池非遲看向蹲在兩個女孩子麵前吃東西的無名。


    這貓比剛見的時候瘦了一點,但還在正常範圍,而且無名不願意他靠近,隻是遠遠看看,他也沒法診斷。


    他倒是想知道無名有沒有做過絕育手術,要不要了解一下……


    雖然以無名的本事,生幾個娃也能帶得活,但娃生多了也不好,優生優育很重要。


    想要娃的話,無名可以生個一兩窩再找他安排一下,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他連術後護理費用都可以給無名免了。


    無名吃得差不多,剛想迴頭給池非遲一個挑釁的眼神,突然接收到來自池醫生的凝視,那深沉得詭譎的目光讓它下意識地炸毛,‘嗖’一下躥到了遠處,頭也不迴地開跑。


    它懷疑這個人類刁民想害它,溜了溜了!


    “哎——”毛利蘭見無名跑開,有些遺憾地收迴伸出的手。


    一群人吃完早餐,又去了玄田家調查。


    玄田家裏,玄關門口的花瓶是從風水師曾我操夫那裏買的,裏麵有竊聽器;客廳裏擺了權藤係子送的水晶球,裏麵也有竊聽器;另外,座機電話每個月的電話費很高,也檢查出了竊聽器。


    這是一個活在別人竊聽中的人。


    服部平次檢查完,都不免感慨,“現在這些風水師、占卜師都已經開始用竊聽手段騙人了嗎?”


    “不過這麽一來,權藤和曾我就都有可能是操縱玄田的真兇了啊。”毛利小五郎摸著下巴道。


    “不,正好相反,”服部平次解釋道,“如果是他們兩個,在潛入玄田先生留下腳印、沾了泥土的衣服的時候,就應該把自己放在花瓶或水晶球裏的竊聽器迴收,隻留下電話裏那個,因為放在花瓶和水晶球裏的竊聽器很容易被發現,要是被玄田或者警方發現,不就會懷疑他們是兇手了嗎?這也說明他們兩個沒有潛入過玄田的屋內。”


    “而且,隻有諸角先生能讓玄田先生乖乖唿唿大睡哦!”柯南轉出小孩子的模樣。


    真兇是諸角明。


    不過沒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


    就算權藤係子胃部有安眠藥的成份、玄田家裏有諸角明留下的頭發或者是別的痕跡,也無法構成證據鏈。


    因為權藤係子可以是最近睡眠不好、自己服用了安眠藥,而玄田家裏有諸角明的頭發,也可以是沾到玄田衣服上帶迴來的。


    大搜查太麻煩了,服部平次決定引蛇出洞。


    池非遲決定……迴家。


    既然事情已經一清二楚,他又對表演偵探秀沒興趣,那還不如迴家補覺。


    到了傍晚,睡醒的池非遲做了一堆便當,帶給還在玄田家蹲守的一群人,還有毛利蘭要的高中筆記。


    “謝謝,非遲哥,”毛利蘭接過書,就把便當盒放到一邊,翻看著書裏的筆記,解釋道,“我向一個上大學的學姐借過筆記,不過她那裏沒有數學課的筆記……”


    遠山和葉湊近了看,“小蘭,你好認真哦!”


    “咦?”柯南也湊上前,指著第一頁上的簽名,“池哥哥的字跟現在好像有點不一樣。”


    “不同人格的字跡和腦電波都不一樣,”池非遲在一旁平靜道,“人格之間的牆消除之後又可能融合雙方的習慣。”


    這也是福山誌明實錘他多重人格的證據。


    他和原意識體分別主導身體時,字跡和腦電波都不一樣,一直到原意識體主動消散、將記憶給他之後,他的字跡也有了一點點變化,總體來看跟他前世的字跡差不多,但偶爾會有一些細節跟原意識體保持著一致。


    “是嗎?”服部平次好奇湊上前,“一個人的身體裏存在不止一個意識和不止一種腦電波,還真是神奇。”


    站在牆邊吃飯的弓長忍不住轉頭看身旁的毛利小五郎,“毛利,你去醫院看過嗎?你正常狀態和沉睡狀態是不是有著不同的腦電波?”


    毛利小五郎一頭黑線道,“我不需要看醫生,您就別瞎操心了。”


    柯南心裏悄悄鬆了口氣,就怕大叔真的懷疑自己有毛病,跑去醫院檢查又查出什麽來,比如沉睡狀態其實是被麻醉了……


    遠山和葉、毛利蘭、服部平次還蹲在一起看筆記。


    服部平次看完其中一頁的內容,無語抬頭看站在一旁抽煙的池非遲,“是大學數學才會學的解法吧?”


    “能用嗎?”池非遲問毛利蘭。


    這是原意識體高中時期記的筆記,那孩子學習成瘋魔了,筆記也有點超邊。


    就比如一年級小學生在計算‘3+4+4’,老師教著一個個加的時候,原意識體直接來了一個‘4x2+3’,換成高中筆記也一樣,會出現一些高中生無法理解的解題步驟。


    “這個……”毛利蘭汗了汗,“有一部分是能看懂的,我用來參考一下吧。”


    池非遲剛想提醒毛利蘭循序漸進,察覺手機振動,拿出,走向車子另一邊接聽。


    “母親?”


    “非遲,日本現在是傍晚了吧?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您有事嗎?”


    “是有點事想跟你說,”電話那邊,池加奈忍下心裏的無奈,聲音依舊柔和輕緩,跟兒子沒有日常話題聊也沒辦法,自己作出來的,“女王陛下會到日本訪問,大概後天上午十點抵達,在東京停留兩天,然後乘豪華列車皇家特快號去大阪,在大阪停留兩天,她打算讓你作為她的向導之一,我想問問你的意思。”


    池非遲思索了一下,答應下來,“沒問題。”


    同為君主立憲製國家,日本的天皇和英國女王現在更多是一種象征性作用,但跟幾乎沒有實權的日本皇室相比,英國女王還保留著部分權利,比如對某個國家的宣戰停戰權、貴族任免權、政治知情權等,隻不過女王一般不會行使,不幹涉政治,安心做個象征。


    如果是這樣也就算了,除了他母親對菲爾德爵位的執念,他們也求不到女王頭上,不過英國女王在民眾心裏的地位也比天皇在日本民眾心裏的地位高,堪稱精神信仰。


    要是他們拒絕女王指名陪同的事傳出去,很可能會引起英國民眾對菲爾德集團、安布雷拉等企業的仇視。


    反正他最近有空,拒絕掉會有降低自家收入和影響自家企業發展的可能,同意下來,雖然沒什麽明顯的好處,他也不打算借此炒作自家企業、提升知名度,但跟女王混個臉熟至少不會有壞處。


    而且女王名下也是不少產業的,搞不好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呢?


    嗯,不過這些就不用跟他老媽說了,他老媽跟大多數英國人一樣崇拜敬重女王,雖然作為資本家更現實一點,但他要是說出自己的考慮來,他老媽大概又會說‘現實主義者一點都不浪漫’之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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