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母很嚴格,不希望我們在大學之前談戀愛,純子一直瞞著家裏人,也沒有人告訴她該怎麽做,她沒有朝香勇敢,謠言越傳越兇的時候選擇了逃避,沒有勇氣再站到你麵前,也沒有勇氣對其他人甚至朝香坦白自己的小心思,更沒有跟你畢業離開之前,正式跟你說一聲對不起,”馬淵恭平看著池非遲,“去年她高中畢業之後,選擇了一個國外的大學,跟朝香也減少了聯係,我覺得很奇怪,今年問了她幾次之後她才告訴我,她很後悔,覺得至少應該在你畢業之前跟你道歉的……”


    “其實我早就該注意到的,她前兩年情緒突然很低落,也變得沉默寡言,我就應該注意到的,隻不過那個時候我忙著網球訓練、網球比賽,事情過了這麽久才知道她心裏藏了這件事。”


    說著,馬淵恭平無奈笑了笑,“今天我遇到池先生,就偷偷打了電話給她,在洗手間裏說到為年輕時候犯下的錯誤買單,是我在寬慰她這幾年也並不快樂、一直愧疚地活著,我覺得她應該麵對這件事,來找你說清楚,或者由我來說,不過她又磨磨蹭蹭地說想做好心理、再親自來找你說這件事,我覺得這樣下去不行,所以幹脆就由我來說了,純子是我的妹妹,我也有必要代替她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沒事,”池非遲平靜道,“我也確實是不怎麽好相處的人。”


    這不是說反話。


    他本身就不說了,原意識體在交際方麵也存在著問題,不是多有親和力的人。


    不過他跟原意識體不同的是,他不在意這些事,要是當年換作是他,不管別人說什麽,他自己活得高興就行了。


    冷漠高傲?嗯,對,我就是這種人,你有意見嗎?有意見你可以直接說出來,不過聽不聽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大概是心態不同,雖然偶爾會在迴憶時感受到原意識體那些情緒,但他也無法當作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來看待,也就導致了他很大方。


    其實他沒資格代替原意識體去原諒誰,無論是馬淵純子,還是池加奈。


    但原意識體已經消散了,活著的人還要繼續活著,接手這具身體和這個身份的他也會繼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那就做個大家都好的選擇吧。


    如果原意識體存在,以那家夥的性格,弄清楚這些事情並且得到解決,大概也會鬆了一口氣,輕鬆不少吧。


    “非遲哥,你真的沒放在心上嗎?”灰原哀發現吸管吸到了空氣,低頭一看,才發現一杯橙汁都被她喝光了,伸手去拿西瓜汁。


    看八卦還是喝西瓜汁好……


    “都過去了,我沒在意,”池非遲攔下了灰原哀的手,將果汁挪遠了一下,“少喝點。”


    還沒吃飯就喝那麽多果汁,先不說等會兒還能不能吃得下飯,也容易拉肚子。


    “池先生……”馬淵恭平欲言又止,他是弄不清楚池非遲這態度是什麽意思,到底有沒有原諒他妹妹。


    灰原哀遺憾收迴手,雖然知道確實不能再喝了,但還是忍不住暗戳戳損池非遲,“放心吧,要是非遲哥在意的話,早就找到你家裏去了,他可不是那種忍氣吞聲、什麽也不做的人。”


    在灰原哀心裏,他就是這種人?


    池非遲默默反思什麽事讓灰原哀產生這種錯覺,順便提醒道,“你能不能像其他人的妹妹一樣做個溫柔體貼的貼心小棉襖?”


    “你也沒像其他人的哥哥一樣溫柔和氣、不吝嗇多給自己妹妹幾個笑臉。”灰原哀悠然迴懟。


    大家都差不多,老大別說老二。


    柯南忍俊不禁,他覺得灰原更適合投胎去池家,這樣從小懟……呃,算了算了,要是這兩個人早就在一個家庭裏生活,性格會比現在更惡劣的。


    元太、光彥和步美又將視線移向牧野靖彥和東田越。


    他們可沒忘了,這裏還有兩個問題人物!


    光彥認真看著牧野靖彥,“那麽,牧野教練拿走池哥哥的背包……”


    牧野靖彥錯愕,這些孩子已經知道了?


    “不對,”步美打斷光彥的問話,看向東田越,“我覺得應該先問問東田教練!”


    “呃……”東田越有點懵。


    這孩子看他的目光怎麽那麽兇?


    柯南迴神,連忙道,“東田教練不是討厭池哥哥啦。”


    步美皺眉,“可是十年前……”


    “十年前,東田教練說池哥哥不適合打網球,其實是因為不想池哥哥做職業網球選手,對吧?”柯南看向東田越,“那個時候池哥哥會訓練到很晚,我想訓練已經超過了他年齡對應的強度,但是東田教練曾經因為好勝心太強而導致眼睛受傷、永遠無法站在職業賽場上,而從今天對我們的訓練也是對應年齡適當安排,因此,他的訓練不是東田教練安排的,而是他自己進行訓練,東田教練大概是在他身上看到危險的好勝心,擔心他走上自己的老路,所以才說了一些過份的話……”


    “那為什麽不直接說呢?”牧野靖彥不滿道,“為什麽寧願打擊一個有天賦又努力的孩子的信心,也不直接跟他說清楚?”


    柯南一愣,隨即低聲喃喃,“原來如此。”


    “怎麽了?”灰原哀疑惑低聲問道。


    “他以為牧野教練跟東田教練這些年鬧別扭,是因為十年前聽到了東田教練說的那些話,”池非遲道,“不過他們好歹在一起工作了好些年,牧野教練很清楚東田教練這麽做的原因,他隻是無法接受東田教練這種處理方式。”


    “是啊,我想那個時候,牧野教練也在關注池哥哥吧,”柯南點頭承認自己之前確實是這麽猜想的,“那位老婆婆說比賽第二天的晚上和一個教練擦肩而過,那個人大概就是牧野教練,我還以為牧野教練是因為不滿那些話、覺得東田教練耽擱了池哥哥,所以才對東田教練有意見……”


    “因為我有預感,我勸說不了非遲,”東田越突然出聲,臉色變得有些古怪,“他的訓練強度不僅超過了同齡人很多,而且基本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一開始我看到有天賦又努力的孩子,也覺得很欣慰……”


    那個時候,東田越是打算把池非遲當成唯一的弟子培養的,覺得自己沒能站在職業賽場上的心願可以由學生繼承,而且那個小家夥絕對可以大放光彩。


    在第一年池非遲來訓練的時候,東田越雖然覺得訓練強度太高,但態度沒有太強硬地製止,或許有過,不過沒能說服池非遲,反而被池非遲說服了。


    “‘努力不好嗎?反正我的訓練並沒有超過身體能承受的極限,不是嗎?’隻是這句話就讓我沒法反駁,”東田越一臉挫敗,表示作為教練他太難了,他不是沒想過好好說,而是說不過,“到了第二年他過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能在繼續下去了,也跟他談過好勝心太強的問題,結果沒一次成功,反而我都有些被他說服了……”


    誰能理解他當時有多難?


    這邊跟池非遲談了,他熱血沸騰,滿心都是:沒錯,年輕就應該努力,好勝心強沒什麽不好的,好勝心是人類前進的動力。


    等事後冷靜下來,又滿心都是:不對啊,好勝心太強也有危害,他是為了勸那孩子的,怎麽反而被說服了?


    到了下一次去談,又重複這樣的老路。


    柯南瞥池非遲,看看,看看,你這家夥把教練逼成什麽樣了,好脾氣老好人都能逼得冷臉說出‘你不適合,我不想教你’這種話。


    池非遲沒解釋。


    這是兩種不同的人生觀念。


    一個覺得應該循序漸進,在合適的時期做合適的事,保全自身,注重未來。


    另一個覺得人生就該趁著年輕有力氣,去爭、去拚。


    無法說清誰對誰錯,或者說,兩者都沒有錯。


    東田教練曾經的經曆導致了有前一種觀念,而對於原意識體而言,努力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目標,自己願意拚,又有什麽不對?


    他至今都覺得原意識體那個時期的想法並沒有錯。


    記憶裏,東田教練曾經問過:好勝心太強,那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某一次比賽輸了呢?


    大概是想給原意識體打預防針,擔心原意識體輸了之後受到更大的打擊,心裏過不去。


    而原意識體當時說的是……


    “我不會輸,如果輸了,大概會有些不甘心,然後下一次贏迴去,再再下一次贏迴去,一直贏到對方無法挑戰我為止……他就是這麽說的,”東田教練也想起了當年池非遲的話,心裏萬分無奈,所以他當時又被打雞血了,“我又被說服了,甚至還同意他加練,也就是那次對練賽前夕,一直到比賽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不能這麽下去了,如果他真的願意繼續下去,我也不會阻止,隻不過我不會再教他,就算他覺得我是個壞人也好,當那天他站在比賽場上爭勝的時候,讓他為了贏想冒險的時候,能夠想起我這麽一個壞人,想起我說過的話,多少能夠猶豫一下、考慮到後果的話,那也值得了。”


    “那為什麽不會是我想起您、就更想證明您的想法不對,我可以一直贏,我可以讓您後悔,反而更拚呢?”池非遲反問道。


    他這不是杠,而是提出一個可能。


    如果不是因為原意識體的目標本來就不是職業網球選手,搞不好還真會走這個極端。


    東田越怔了怔,然後陷入了沉默。


    是啊,他那麽說,如果起到反效果怎麽辦?


    又又又一次突然覺得池非遲說的好有道理。


    那是不是他錯了?等等,他要捋捋,他當時是怎麽想來著……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煙火酒頌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煙火酒頌並收藏柯南之我不是蛇精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