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教練了解的也不多,聽她說,非遲哥是在十二年的暑假、十一年前的寒假、十年前的暑假來這裏訓練的,訓練很努力,也是個很克製的人,水平似乎也不差,每次都會持續在這裏待上至少半個假期,午餐、晚餐都在這裏吃,到了晚上會有司機來接,不過很多時候都會因為訓練到太晚,留宿在這裏的宿舍,第二天就在這裏吃早餐,幾乎算是在這裏生活了一段時間,”灰原哀道,“我問她東田教練是不是討厭非遲哥,她還笑著說不可能,那個時候東田教練對非遲哥的訓練很上心,會陪到很晚,還會根據非遲哥的身體情況盯著食堂改菜譜,非遲哥有時候訓練得太晚,東田教練還會給他送晚餐。”


    “我們去問廚師長,他的迴答也差不多,”柯南道,“教練之間溝通很多,但很少會說訓練的情況,他就更不了解了,不過他當年看過東田教練和牧野教練讓學生嚐試比賽,那個時候兩個人關係應該很不錯,那次比賽池哥哥把十六歲以下的對手都贏了,但如果非要說討厭的話,牧野教練才會是討厭池哥哥的人吧。”


    “牧野教練和東田教練的關係,似乎是從十年前開始惡化的,不過似乎在非遲哥還在訓練的時候,他們關係就已經不好了,聽白石教練說,具體時間確實是在那次比賽之後,”灰原哀緊接著道,“大概是一周後,非遲哥離開了俱樂部,之後這十年就沒再來過。”


    “會不會是因為池哥哥比賽時表現太厲害,讓牧野教練很沒有麵子,不願意跟東田教練做朋友了,”元太加入偵探臂章討論組?猜測道,“東田教練失去了朋友,所以才討厭池哥哥啊?”


    柯南皺眉?有這個可能?不過他總覺得不對勁?牧野教練的態度、東田教練的態度都跟這種情況對不上,至於池非遲的態度……算了,池非遲的態度不用琢磨。


    “不過?關於東田教練討厭池哥哥這一點?我們這裏有收獲,”光彥道,“十年前?那位警衛隊長先生還隻是普通的警衛?負責門口的安全?他見過池哥哥很多次?池哥哥不來俱樂部之後?他問過東田教練?東田教練卻說了‘那孩子最好永遠也別來了’這種話。”


    “大家得到的線索好像都很少。”步美道。


    “十年前的事太久了,”灰原哀感慨道,“不僅很難找到十年前在這裏工作的人,就算找到了,也很難記得當年的一些細節?十年過去?連資料都遺失了大部分?原本白石教練還打算帶我去資料室?看看當年池哥哥在這裏訓練時拍的照片和訓練安排,不過在資料室裏沒有找到以前的資料……總之,我出來之後就往後門那邊趕?現在已經快到了。”


    “我和步美已經到了,”柯南道,“已經快九點了,你們也快點過來吧。”


    “我知道了。”


    “我和元太也快到了。”


    ……


    寂靜的走廊間,灰原哀切斷偵探臂章的通訊後,想了想,覺得還是打電話問問自己教母會好一點。


    雖然池加奈好像很忙、又不怎麽管孩子,完全放養,但說不定會了解一些情況。


    而另一邊,元太和光彥快到後門的時候,看到了馬淵恭平路過,覺得這時候馬淵恭平這時候還沒離開俱樂部有點奇怪,果斷跟了上去。


    於是到了九點鍾,還是隻有柯南和步美等在後門。


    “已經九點零兩分了,他們怎麽還不到?”柯南覺得奇怪,很快又整理著頭緒,他感覺自己已經快接近十年前的真相了,不過又總是差一點點……


    “哢啦。”


    後門被打開。


    看到一群人從一輛清潔公司的車子上下來,柯南連忙迴神,找到其中那個年紀最大的老婦人詢問情況。


    “沒錯,我十年前就負責這裏的衛生清理工作,”老婦人說話有些慢,顯得很慈祥,“準確來說,已經十五年了。”


    “您知道東田教練和牧野教練嗎?”柯南問道。


    “他們啊,我知道,”老婦人說話還是很慢,卻帶著一絲不滿,“大家都比較喜歡東田教練,不過我一點都不喜歡他。”


    “哎?”柯南有些疑惑,“為什麽?”


    老婦人搖了搖頭,“他這個人啊,私底下可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和氣。”


    難道東田教練是個表裏不一的人?


    柯南感覺更迷了,不應該啊,感覺不像。


    “那您記得十年前來這裏訓練的男孩子嗎?”步美盡量描述著池非遲的情況,“他是東田教練負責的,很帥氣,嗯……網球水平很厲害,訓練也很努力,對了,他的眼睛是紫色的!”


    這麽明顯的特征,她差點忘了。


    老婦人顯然不需要多提醒,“哦!那個孩子,我當然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


    ……


    以前的俱樂部,跟如今也沒有多大區別,不過各種設備還沒有現在這麽智能。


    以前室內網球場的門沒有更換成有提示牌的電子門,在裏麵訓練的人為了讓別人知道有人在用訓練室,都不會關緊門,方便讓聲音傳出去,或者讓光線透出去。


    那一天晚上將近十點,五十多歲的女人和小自己二十歲的同事悄聲說著話,帶著打掃的工具路過。


    她很喜歡這裏的氛圍。


    這裏會有一個個有活力的年輕人在揮灑著汗水,一遍又一遍用堅毅的視線盯著網球,‘嘭’一下將網球打出去,似乎怎麽也不嫌枯燥。


    她還要工作,很多時候隻能晚上過來,隻有偶爾休息的時候,能在白天到室外網球場看看。


    不過也不可惜,就算是晚上也會有努力的年輕人在這裏練習。


    那一晚,她看到了一個男孩,大概隻有七八歲的年紀。


    這裏很少會有這麽小的孩子,更少有孩子訓練到這麽晚的時候。


    她幾乎天天來這裏,雖然不會打網球,但也懂得看。


    她從門縫裏看過去,發現那個孩子站在明亮的室內練習著揮拍,動作還有些生澀,不斷糾正著自己的動作,應該剛學習沒多久,不過那雙紫色眼睛裏的堅毅專注,不比她見過任何一個人弱。


    她想,那孩子一定很喜歡打網球吧,說不定還想成為職業網球選手,他也能成為職業網球選手的。


    沒有打擾那個孩子,她和同事悄悄離開,先去打掃辦公室,等她們迴來的時候,那裏的燈已經熄滅了。


    從那一天晚上開始,她就時而不時地能看到那個孩子的訓練。


    有時候是自己一個人,有時候有笑眯眯的東田越教練陪著。


    不過也不是每晚都能看見,畢竟她過來的時間太晚了,而且,之後她才知道那孩子隻是假期會過來一段時間。


    這裏人來人往,過了一年,她都差點忘了那個孩子的時候,又再次在晚上看到了那個孩子在訓練室裏訓練。


    那孩子無論發球和迴擊都已經無可挑剔,似乎在琢磨某個技巧,網球落在地上又被手接住,一下一下,片刻後,網球才被拋起、打了出去。


    就像曾經無數個夜晚,她看了一會兒,繼續往前,或許會在某個亮燈的門口逗留,在裏麵的人看到她的時候,迴以一個微笑,然後去工作。


    在那一年的另一個夜晚,那個孩子看到了她,在她報以微笑後,愣了一下,朝她點了點頭,又繼續訓練。


    又是一年,她又在某個夜晚看到那個孩子,這一次,她跟東田越先生說話了。


    “東田先生,這個孩子又來了啊。”


    “是啊,大概一周前就到了,不過我讓他早點休息,沒有訓練得太晚,今晚是因為明天有教練之間組織的對練賽,他想參加,我陪他過來訓練。”


    “他年紀還小,是該注意休息……對了,明天我休息,能不能過來看他比賽呢?”


    “當然可以,明天的比賽在2號紅土網球場,上午九點開始,中午休息,下午一點開始,一共持續三天。”


    她第二天去看了比賽。


    跟她前兩年預感到的一樣,那孩子很優秀,比同齡人和年紀大他不少的人都要厲害,或許就是這次對練賽的冠軍了。


    第三天,她白天要去一家公司打掃,沒有去看比賽,晚上到了俱樂部的時候,果然又看到那個訓練室亮著燈。


    她覺得該問問那孩子的名字,說不定以後那孩子就是網球選手中的大名人了呢,她還想跟那孩子聊聊天,問問那孩子幾歲了,今天的比賽怎麽樣,到了明天,大概就要祝他拿冠軍了吧,她看得出來,其他人不是他的對手……


    這麽想著,她快步走向那道門,和路過的教練擦肩而過,卻聽到裏麵的東田越在說話,語氣少有的嚴厲。


    “我已經跟你說過,你並不適合打網球,趁早離開,我以後不想、也不會再教你了!”


    “明天還有最後的比賽,另外,您說得技巧我還要再練幾天,之後我再離開。”那孩子輕聲說著,出門的時候看到她,對她點了點頭,走向宿舍樓。


    她想不通東田越為什麽這麽說,那明明是個很優秀也很努力的孩子,所以她也問了跟出門的東田越。


    東田越沉著臉迴答:“作為職業網球教練,我很清楚什麽人合適,什麽人不合適!”


    ……


    “從那一天開始,我就沒再見過那個孩子,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徹底離開俱樂部的,”老婦人道,“隻知道,他果然是那一次對練賽的冠軍。”


    “怎麽會這樣……”步美聽得眼眶發紅。


    柯南心裏都有些感觸,沒想到池非遲那家夥以前還有過這種經曆……


    “我還來得及祝他得冠軍呢,雖然隻是私底下對練賽的冠軍,但也該有人祝賀吧,畢竟是個孩子呢,”老婦人笑了笑,“不過,他離開這裏也可以去別的地方練習,那麽厲害的人,到哪裏都一樣,說不定再過兩年,就可以在電視上看到他了呢。”


    步美抿了抿嘴角。


    她知道,池非遲沒再打網球,也不可能在電視上看到池非遲了……


    忍住,忍住,忍不住了。


    步美越想越傷心,‘哇’一下哭出了聲,把柯南都嚇了一跳。


    柯南愣了愣,隨即眼睛一亮,“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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