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昇、仲町通也的說法,和死者女朋友下田千加的說法基本一致。


    四個人慶祝喝酒,其他三個離開,剩下的高井死了。


    另外,發郵件的仲町通也、打電話的川上昇都提到了另一個人——他們公司上個月自殺的女職員平屋純代。


    平屋純代是仲町通也中學的學姐,又是川上昇大學的學妹,自殺的原因是死者給了平屋純代太大的工作壓力、工作過度而精神衰弱。


    “不過高井好像完全忘了這迴事,所以我之後才會打電話提醒他,‘平屋其實是被你害死的!而且你有今天的地位,全都是由一群滿身是血的人支撐起來的’,沒想到高井好像受到刺激,一時間沒法麵對我,後來就掛掉了電話,”川上昇一臉醉意,轉頭看地上的屍體,“下田打電話給我,我也嚇了一跳,他或許是我害死的,但我也沒有讓他去死,隻是說了實話,這應該不算謀殺吧?”


    “如果你說的是實話的話,確實不算。”服部平次觀察著三人的反應,沒有貿然下定論。


    以現在的情況來看,三人都有殺人動機。


    不管是平屋純代的事,還是平時累積的不滿,川上昇和仲町通也都可能殺人。


    死者女朋友下田千加,似乎是最不可能殺人的人,不過也不排除下田千加隱瞞了她和死者的感情矛盾。


    “那麽,接下來要不要去高井先生家看看?如果是自殺,屋裏很可能會留有遺書,如果是什麽陷阱,說不定也能找到一些線索,”朱蒂積極提議著,看向下田千加,“鑰匙在你那裏,對吧?”


    “嗯……”女人遲疑拿出鑰匙。


    “放心!”服部平次笑眯眯接過鑰匙,“算算時間,警方也快到了,你們就在樓下等,要是警方問起,就直接告訴他們,我們先上樓了!不過在警方到來前,你們可不要亂跑哦!”


    “我留下,就不陪你們跑了,”磯貝渚點了支煙,嘴角露出一抹自信的笑意,“正好透透氣。”


    朱蒂心裏暗暗警惕,之前看磯貝渚不正經的時候、散發善意的時候,她還不覺得怎麽樣,現在磯貝渚突然正經起來,她才發現,這個女人恐怕也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對方的能力怎麽樣,她還需要試探一下,不過態度倒是堅定得很,就差沒明著告訴他們——放心去,我守著人,要是有人跑了,算我的。


    那種自信,也讓人相信,如果有人跑,磯貝渚絕對能應付。


    池非遲、柯南、朱蒂、服部平次放放心心搭電梯迴了21樓。


    “要不要把案發現場拍下來?”朱蒂指了指隔壁自己家,笑道,“我家裏有相機!”


    “好啊,那就麻煩你幫忙拍一下現場的照片!”服部平次笑眯眯道。


    等朱蒂迴家拿了相機出來,四人才拿著從下田千加那裏拿到的鑰匙,打開死者高井家的門,入室……調查。


    第一目標就是臥室!


    按下田千加所說,之前死者喝多了在臥室睡覺,那麽臥室肯定會留下不少線索。


    池非遲進門後,打量著臥室的情況。


    正方形的臥室格局,屋裏布置簡潔,隻擺了床、床頭櫃和一個沙發。


    有兩道窗戶,床就放在其中一道窗戶旁邊,也就是死者墜樓的窗戶,窗簾上方的卡扣蹦斷了一些,死者之前應該抓住過窗簾,之後因為力竭才掉了下去。


    而另一道窗戶外麵是陽台,沒有什麽特別的痕跡。


    他記得這起案子的作案手法。


    死者的床鋪原本是擺在陽台後的窗戶旁邊,兇手知道這裏樓層高、通訊訊號不好,也知道死者有在通訊信號不好時,有爬到床旁邊的窗戶坐著打電話的習慣,所以將死者的床挪了位置,死者喝得醉醺醺的,接到電話後聽那邊說信號不好,就按自己的習慣,起身跨坐在窗戶上,還以為外麵是陽台,結果那是沒有鏈接陽台的窗口,就跌落了下去。


    那麽,兇手就是打電話過來的川上昇了。


    可惜,死者大概是搬進這裏還沒有多久,原本家具擺放的位置並沒有留下常年擺放的痕跡,沒辦法看出兇手改變了床放置的位置這一點,估計服部平次和柯南還要廢神一會兒……


    原本他是想過在樓下跟磯貝渚一起盯著三個嫌疑人,不過考慮到警方來了之後還要來一次差不多的問話,就寧願跟上來躲清閑。


    服部平次到了床旁邊的窗戶,看著窗簾上崩斷的卡扣,“看來高井先生確實是從這裏墜樓的,他掉下去之前,還曾抓住過窗簾,不過最終還是掉下去了……”


    池非遲感覺手機振動,拿出手機看了看,出門越過客廳、走向陽台。


    服部平次和柯南留意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繼續琢磨著這個案件的疑點。


    朱蒂也沒有貿然湊近池非遲,繼續用相機拍著服部平次和柯南指定細節的現場照片。


    池非遲到了陽台上,才接通電話。


    “是我,小泉紅子,”小泉紅子直白道,“我迴來了……呲……剛到東京,你想讓我看的那個網絡生命體呢?咦?你在什麽地方啊?呲……信號這麽差。”


    “在案發現場……呲……樓層有點高,信號不好,”池非遲聽著電話不時傳來的雜音,往陽台一角走去,才沒有噪音刺耳,“今天晚了,你先休息,明天實驗室見。”


    “案發現場?你跟光之魔人不會又攪和到一起去了吧?”小泉紅子語氣玩味道,“好吧,正好我也累得夠嗆,那明天再說,我可不想被當成案發現場的常客、警方想人道毀滅的瘟神……”


    “你要不要我的毒液?”池非遲沒接小泉紅子的調侃,“要的話,明天送你一點。”


    小泉紅子一噎,不是吧?自然之子這麽好?


    想想她剛才居然調侃池非遲,突然就有點不好意思……不過,身為魔女怎麽能覺得不好意思?不可能的,那種丟臉的情緒才不會出現在她身上。


    努力維持淡定。


    “那……謝謝你了,明天我正好也有一個禮物想給你,那明天見。”


    “明天見。”


    池非遲日常快速掛電話,看到服部平次一行人出臥室,也跟了出去。


    “暫時沒什麽有用的線索……”服部平次打量了一下客廳,朝門外走去。


    “也沒有留下遺書。”朱蒂補充著跟上去。


    柯南見池非遲也過來了,沉默思索著跟出門。


    池非遲最後一個出門,順手將門關上,見三個人以同樣‘摸下巴、看天花板’的思索模樣站在門口,也沒有催促,低頭看手機。


    而公寓樓樓下,目暮十三這才帶隊趕到,問了一遍情況。


    川上昇依舊一副醉意未消的模樣,雙眼朦朧臉發紅,“警官先生,如果沒什麽事,我要迴去了,同樣的問題我可是已經迴答過兩遍了。”


    “兩遍?”目暮十三不明所以。


    “是啊,在警方到來之前,我們已經被問過同樣的問題了,”仲町通也酒醒得差不多了,“是一個外國女人,一個關西口音的年輕人,還有一個小弟弟……”


    目暮十三一頭黑線。


    聽這描述,他下意識地就想起三個人:某個自己日語說不好、還老愛糾正別人發音的英語老師,某個不在大阪好好待著、跑到東京來摻和案子的黑皮高中生偵探,某個寄住在瘟神小五郎家裏、經常在案發現場亂轉的小學生……


    問的問題跟他們警方差不多,說明對方應該對破案程序有一定的了解、判斷能力也不弱,很可能就是他想的那三個。


    高木涉腦海裏也閃過三個人的身影,“難道是……”


    “對了,”仲町通也看向等在一旁的磯貝渚,“當時還有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年輕男人在旁聽,那位小姐也跟他們在一起……”


    目暮十三腦海裏又出現另一個人。


    某個經常冷眼盯著案發現場卻又總是能幫警方破案、除了離開那段時間也幾乎能領案發現場全勤獎的黑衣男……


    高木涉汗了汗,轉頭看磯貝渚。


    今天人還真是齊,不過這位小姐很眼生,是別的地區跑過來的偵探嗎?


    磯貝渚正打算跟警方說明情況,就發現那個胖胖的帶隊警官突然湊到自己麵前、目光怪異地盯著自己:“……”


    她好像從這位警官眼裏看到一點嫌棄……


    目暮十三半月眼盯著磯貝渚,確認自己沒有見過類似的女偵探,直接問道,“那麽你呢?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哪個地區跑來的偵探?”


    這些人還有完沒完?


    一個個往東京跑,再這麽下去,估計每次出警,案發現場都會有那麽一兩個、甚至更多偵探在打轉,說不定現場的偵探比警察還多,不覺得很過份嗎?


    “偵探?”磯貝渚疑惑,解釋道,“我不是偵探啊,我是住在死者樓上的住戶,今天剛從靜岡搬過來。”


    “是、是這樣嗎……”目暮十三豆豆眼,不好意思地撓頭笑,“啊,那真是抱歉,我還以為你是那種老是喜歡在案發現場打轉的偵探呢。”


    磯貝渚突然不知道該不該說池非遲他們的事,感覺這位警官對喜歡在案發現場打轉的人意見很大……


    “那仲町先生說的穿黑衣的年輕男人,”高木涉遲疑了一下,“是不是池先生啊?”


    目暮十三幽幽接過話,“還有服部、柯南、朱蒂老師……”


    磯貝渚點頭,心裏有些感慨,不愧是東京的警察,就算老爹那四個人是熟人、有些活躍,但這兩位警官聽那麽簡單的描述就能知道對應的人,也不簡單啊,“我今天搬家,請池先生過來做客,打算一起去吃個晚飯,我們下樓的時候就遇到了服部偵探、柯南小弟弟還有朱蒂老師,就一起下來了,剛出公寓樓,高井先生就在我們麵前墜樓身亡了……”


    高木涉幹笑,他就知道,肯定又遇到案發現場的常客們了。


    目暮十三心裏也有些無語,“那他們現在人呢?”


    磯貝渚看向上方樓層,“他們問下田小姐要了高井先生家的鑰匙,先到21樓去了。”


    目暮十三臉一黑,他就知道,那群人又在案發現場到處亂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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