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合作的事還是慢慢來,相信保羅先生也希望有個長期的合作夥伴,”鷹取嚴男說話更直接,“如果保羅先生過不了這次經濟難關,我們也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保羅-亞當斯:“……”


    這群人說話真的難聽!


    這不是懷疑他這次會栽了嗎?


    的確,這次要是處理不好,他幾年都緩不過來,那樣人家也沒必要跟他合作,但說話能不能含蓄一點?說好的合作夥伴呢?


    鷹取嚴男一點都覺得自己說話有問題,他已經夠含蓄了,沒說——


    剛白丟了2億美金出去、資金周轉都快出問題的你,不配跟我們合作!


    已經夠給麵子了吧?


    接下來的時間裏,雙方各自抽著煙,氣氛輕鬆地談著。


    等鷹取嚴男通過電話,跟池非遲確認轉賬到了之後,將東西交給保羅-亞當斯。


    雙方友好告別,各自開車離開,看起來完全不像勒索者和被勒索的人。


    ……


    淩晨1點。


    池非遲指揮完撤離行動後,混到一個酒吧卸了易容,從後門離開,跟鷹取嚴男匯合,換了輛車迴酒店。


    鷹取嚴男也卸了易容,一邊開車,一邊感慨,“保羅那家夥還真不簡單……”


    “你信不信,他的槍法不會比你差多少,”池非遲看著車窗外抽煙,神色依舊平靜,“我父親以前提醒過我,宴會上的那些人,不要看他們那些和善、愚蠢、懦弱、張揚的麵具,那說不定隻是披在外麵迷惑別人的羊皮,其實很多人本質是狼,像克利夫蘭那種表裏如一的人可不多……保羅好歹是亞當斯家族的人,還是家族裏的實力派,這種人不會帶著一把槍耍帥或者簡單防身,他帶,必然有用,否則隻是累贅。”


    表裏如一?


    這是誇獎嗎?


    鷹取嚴男嘴角微微一抽,不過克利夫蘭確實好應付多了,“組織真的打算跟保羅合作?”


    “會,不過隻是淺層的合作,一些金融、情報方麵的合作,絕對不會是藥物,”池非遲道,“藥物是絕對不會流出去,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組織研究那些藥物一旦流出去,會給組織引來大麻煩的,而且保羅太危險,不能讓他接觸到組織太多東西。”


    “他好像對藥更感興趣,”鷹取嚴男道,“他會接受其他的合作嗎?”


    “會,他這個人很貪婪,一點互利的合作也夠了,”池非遲道,“而且原件雖然還給了他,不過這些事我們始終是知道了,以後提一點不太過份的條件,為了不撕破臉皮,他也會同意的。”


    這次提合作,是那一位臨時決定的。


    他們需要一點亞當斯家族的關係。


    順便還可以穩住保羅,這樣就不用想著清理後續了,不用擔心保羅-亞當斯緩過氣來之後進行追查報複。


    然後,合作個幾年,等覺得保羅掌控不住,或者等保羅了解得過多之後,就需要把保羅清理掉。


    在保羅完全沒有防備的時候,很突然地把人幹掉,連帶著一些關係人也一並清理掉……


    用一用,用完直接清除,比留一個禍患在外麵強多了。


    2億美金不好拿,而組織興風作浪這麽多年,拿了不知多少2億美金,自然也不會那麽簡單。


    如果不謹慎小心一點,早被人端了。


    話又說迴來,作為這次行動的指揮,他能將組織這邊的人一鍋端了。


    但沒用,也沒必要。


    這裏不是日本公安的地盤、他沒法調動fbi進行埋伏,就算他能調人過來,朗姆應該也派了人注意著這一帶的動靜,一旦出現大量可疑人物,就會通知他,讓他安排人撤離。


    他不撤,就證明他有問題。


    一下子把組織坑掉那麽多人,趁早跑路還得被追殺,說不定會在他父母那邊布下陷阱,甚至是報複。


    凡事有利有弊,他比安室透這些人更容易取信於那一位,想撤出組織卻更要小心、‘自然’。


    好,就算他鐵了心,就是要把這次行動的人一鍋端,恐怕也沒什麽收獲。


    司陶特是mi6的臥底。


    鷹取嚴男是自己人。


    安德卜格身手是好,但在他來組織之前,還是很邊緣,沒接觸什麽核心情報。


    抓捕科恩或許能得到一點消息,但科恩那個悶葫蘆,發覺情況不對勁,很可能選擇自盡也不會被抓活口。


    剩下的都是外圍成員,抓了也沒價值。


    一次行動,十一個人,六個連組織大體情況都不知道的外圍成員,五個核心成員裏算是有三個臥底,玩個蛇!


    不過這也沒辦法,比起組織,國與國才是對手,各國特工之所以存在,除了打擊這類犯罪組織,也在互相防備、打探消息。


    要一群特工坦誠合作,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沒有柯南這麽一個中間人,組織這種藏得深又狡詐的跨國犯罪組織,再過十年也未必能清理掉。


    總之,他潛伏著遠比暴露得到的更多,更何況,他要想的還沒到手。


    ……


    酒店地下停車場。


    一輛車開進門口,緩緩駛過減速帶,停在一個空位上。


    一個小身影藏在柱子後,探頭看了看,在看到下車的人時,眼睛一亮,悄悄跑過去。


    “老板,最近沒什麽事了吧?”鷹取嚴男鎖好車門,“等朗姆……”


    “鷹取!”池非遲冷聲打斷,右手握緊了放在衣服口袋裏的槍。


    停車場原本就寂靜,跑過來的小身影被那冰冷嚴厲的聲音嚇了一跳,輕唿了一聲。


    鷹取嚴男立刻警覺起來。


    池非遲倒是放鬆了些,“諾亞?”


    “教父……”


    澤田弘樹從一輛車後繞到過道上。


    池非遲右手從口袋裏拿出來,蹲下身,看著澤田弘樹,伸出雙手,“過來。”


    澤田弘樹立刻小跑上前,熊抱了一下池非遲,抱住池非遲的脖子,由池非遲把他抱起來。


    池非遲抱著澤田弘樹朝安全通道口走去,提醒鷹取嚴男,“我們走樓梯,鷹取,你想坐電梯就坐電梯先上去,電梯裏有監控,諾亞是偷偷跑出來的……”


    鷹取嚴男本來想說自己肯定跟著老板的,不過想了想,還是道,“好,我去坐電梯。”


    澤田弘樹看著鷹取嚴男毫不猶豫地離開,低聲跟池非遲吐槽,“鷹取叔叔可真不像保鏢。”


    “不,他是想先上去排查安全,”池非遲低聲應著,抱著澤田弘樹進了樓梯口,解釋道,“也是為了確保不會有人看到你,你也不想上去就看到托馬斯帶著保鏢等在門口、被嚇一跳吧?剛才是不是嚇到你了?”


    “剛才教父說話的聲音好兇,是有點被嚇到了,”澤田弘樹語氣輕鬆,看著池非遲抱著他一階一階走在沒人又昏暗的樓梯間,卻覺得很安心,“教父,我突然跑過來,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沒有。”池非遲道,“不過你怎麽過來了?”


    “突然想來看看教父,”澤田弘樹自信道,“我用了上次教父入侵監控留的後手,很容易就覆蓋了監控錄像,隻要給我一個突破口,托馬斯關不住我的,然後隻要把電梯裏的錄像也覆蓋掉一段時間,避開保鏢,就可以溜到樓下了,就是搭電梯下樓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緊張,擔心被保鏢或者托馬斯正好撞見,我都在電梯裏想好被發現之後的說辭了……”


    池非遲靜靜聽著澤田弘樹說。


    小孩子要有點小孩子的樣子,像以前那樣沉默內向可不好。


    現在的澤田弘樹就開朗得多,挺好的。


    “到了這裏,我又擔心被電梯裏的電梯拍到,走樓梯上去敲門,發現教父好像不在,我就到停車場等你。”


    “累得夠嗆吧?”


    “沒有,我身體可好了,跑上幾趟樓梯根本沒問題的……”


    “嗯……”


    “教父不信嗎?”


    “信,不過你怎麽確定在停車場能等到我?如果我是打車迴來,直接從大門就進電梯了。”


    “所以我打算等一段時間,再上樓看看,最好等到淩晨2點,如果教父睡著了,就隻能把教父吵醒嘍……”


    等兩人磨磨蹭蹭到了25樓,鷹取嚴男果然已經在樓梯口等了。


    進了房間,關上門後,鷹取嚴男才道,“老板,走廊上的監控處理好了,我看過布置在外麵的監控,這段時間除了弘樹少爺兩個小時前來敲過一次門,也沒有其他人過來。”


    澤田弘樹被放下後,自己站穩,“監控?”


    “鷹取在走廊裏安了監控和竊聽。”池非遲解釋。


    “為了防止有人在我們離開之後,偷偷進房間。”鷹取嚴男也笑著解釋,走到角落裏的冰箱前,打開冰箱,“老板,喝什麽?”


    “酒,隨意什麽酒都行。”池非遲說著,又看向澤田弘樹,“冰箱裏好像隻有可樂了,鷹取隻會買酒。”


    澤田弘樹失笑,“我喝可樂就行,教父,你們是不是去酒吧了啊?我剛才聞到你身上有酒的氣味。”


    池非遲去酒吧裏晃了一圈,身上確實沾了一些酒水的氣味。


    至於開槍的硝煙味……


    外衣一換,手套一脫,易容和假發一卸,能沾到硝煙的部分都沒了,再被風一吹,根本不可能有硝煙的氣味。


    “去酒吧隻是個幌子,我去別的地方了。”


    池非遲的迴答有點出乎鷹取嚴男的意料,不過也沒多說什麽,看了看兩人,去拿杯子倒酒、倒飲料。


    澤田弘樹坐到沙發上,跟遞給他可樂的鷹取嚴男說了句‘謝謝’,才好奇看向坐到身邊的池非遲,“去別的地方?”


    “去殺人,去炸路,去敲詐,”池非遲接過鷹取嚴男遞的酒,“帶著鷹取去犯罪。”


    鷹取嚴男有些意外,不過還是保持沉默,沒有多話,抬眼發現非赤直勾勾盯著他吐蛇信子,立刻了然,轉身去倒清水。


    差點忘了,還有老板的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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