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非遲側頭看著車窗外,聲音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之後,那個男人經過了重重試探、考驗,因為出色的能力,那一位給了他rye也就是黑麥威士忌的代號,三年時間,他也都表現得忠於組織,對於不忠組織的人,下手幹脆利落,而對於忠於組織的人,又比琴酒多了一些俠義,能救則救,不過可惜,那個男人是fbi派來的臥底,原名叫赤井秀一……”


    鷹取嚴男一噎,他還以為這是個勵誌故事,結果這車翻得猝不及防……


    池非遲繼續道,“兩年前,他和fbi的同伴設計秘密逮捕琴酒,不過失敗了,他臥底的身份也隨之暴露,逃出了組織。”


    “那他和琴酒以前關係還不錯吧?”鷹取嚴男道,“既然能臥底三年不露破綻,他選擇對琴酒下手,說明他有把握。”


    “你想問的應該是琴酒有沒有憤怒或者難過?”池非遲輕輕笑了一聲,“我不知道。”


    曆史驚人的相似。


    那個時候,赤井秀一雖然搭上的是雪莉的線,但雪莉不屬於行動這一塊,真正驗證赤井秀一能力的是琴酒。


    或許像今晚的鷹取嚴男一樣,赤井秀一也曾對琴酒表示不認同,考慮之後,又決定留下。


    琴酒當時是什麽心情,之後赤井秀一臥底身份曝光時又是什麽心情,他不清楚。


    不過……


    “琴酒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這些年來,叛徒、臥底他也見過不少了,你覺得他還會有多信任誰?”池非遲反問。


    這就是組織。


    臥底努力演著戲,不是臥底的人也戴著麵具。


    所有人藏著自己的心思,豎起重重防備,如果真要剖開看,那就是一片冰冷刺骨的荒原,能讓鷹取嚴男心寒到自己把自己凍死。


    一些人感受不是那麽深,比如一直埋頭學習和研究的雪莉,一直被皮克斯當成子侄的愛爾蘭……


    而貝爾摩德看得清楚,琴酒也看得清楚。


    這兩個人又不一樣。


    琴酒之前那句話說得很對:女人,畢竟是女人。


    當然,琴酒對他已經夠善意的了,這點沒得說。


    “信念堅定才能強大而無畏,懵懂無知……大概可以快樂一點。”


    池非遲總結一句,又繼續道,“兩年前,黑麥撤得很幹脆,沒管那個被他利用又喜歡著他的女人,其實他的選擇沒有錯,隻要他表現得在乎,組織就會利用那個女人來除掉他,那個女人不同意是死,同意了,計劃過程中出了什麽意外,那個女人就是擾亂他心神的靶子,一樣會死,而那一位之所以很忌憚他,不僅是他的能力,也是因為他的魄力,不管他是真的不在乎還是假裝不在乎,他那顆站在正義那邊的心誌還真是夠堅定的。”


    “今年,那個女人想要脫離組織,去找赤井秀一雙宿雙飛,其實這兩年因為黑麥威士忌的關係,她幾乎已經在被鏟除的邊緣了,不動她,是為了試著看能不能釣到赤井秀一,也是為了穩住她妹妹,同時也是因為之前還沒觸及到組織的底線,她跟組織提離開的事就直接越過了線,更別說她還想帶走她那個對組織來說很重要的、身為藥物研究者的妹妹,所以她被琴酒清理掉了,之後她妹妹叛逃了,她妹妹就是今晚行動的目標雪莉。”


    “沒想到裏麵還有這麽多事……”鷹取嚴男感慨著,轉頭看了看池非遲,又很快收迴視線,繼續開自己的車。


    那張側頭看著車窗外抽煙的易容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就像他光聽那平靜語氣無法聽出池非遲的想法、又為什麽跟他說這些一樣。


    是介紹情況?還是想提醒他別起異心?


    老板在那些事裏又扮演著什麽角色?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看不穿,摸不透。


    如果給他一個問問題的機會,他想問的太多了。


    “老板,您可不是懵懂無知的人,也就是說,您有堅定的信念?”


    “嗯。”


    “那能不能告訴我?”


    “不能。”


    “您還是防備著我啊……”


    “嗯。”


    鷹取嚴男:“……”


    (#-.-)


    又是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


    車子停在一處河岸邊,等非墨和非赤迴來搭上便車,才再度駛向東京市區。


    鷹取嚴男憋了一路,在抵達東京一個隱蔽處,看著池非遲下車、撕易容臉的時候,才忍不住道,“老板,在組織裏待著壓力很大吧?”


    池非遲又撕了兩層易容臉,轉頭看鷹取嚴男,“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鷹取嚴男看著那雙沒什麽情緒的紫色眼睛,心裏感慨紫色果然是最詭異的顏色,明明同樣沒什麽情緒,卻比易容臉上的藍瞳看起來詭譎得多了,“咳,我是想說,要是您覺得壓力大,可以去找醫生聊聊,放鬆一下神經……”


    池非遲收迴視線,拿出打火機,將撕下來的幾張易容臉點燃,“大山沒跟你說過?”


    “說過什麽?”鷹取嚴男疑惑,“那天大山先生隻是跟我談了一下保鏢的工作範疇和薪水,而且保鏢該做的事,我可一件都沒機會去做……”


    “那他大概是覺得你保護我安全就行了,其他的沒必要跟你說,”池非遲盯著火光,等易容臉被燒得差不多了,才丟到牆角,想了想,反正這也不是什麽大秘密,鷹取嚴男早晚也得知道,幹脆就自己說了,“我之前在青山第四醫院住過一陣子,別跟我提找心理醫生聊天這種事。”


    鷹取嚴男一愣,幹笑兩聲,“老板,您……開玩笑的?”


    “沒開玩笑,”池非遲轉身,把外套脫下來,丟進那輛黑色傑路馳zs的後備箱裏,被柯南看到過的衣服,可不能再穿了,“不過我確定,我沒病。”


    “呃,嗯……”鷹取嚴男隻能點頭。


    突然覺得未來不僅會一片黑暗,還會很考驗神經……


    池非遲懶得解釋,去車上拎了非赤和非墨,鎖好車門,準備換車迴家。


    解釋不清,那就愛咋想咋想吧。


    ……


    西多摩市雙塔大樓遭遇恐怖襲擊……


    常盤集團社長常盤美緒身亡……


    日本畫大師如月峰水殺人……


    相關新聞報道隻火了兩天,熱度又很快被新鮮事蓋了下去。


    很多與這件事無關的民眾,大概過上一段時間,就會將之徹底遺忘。


    公寓11樓陽台上,灰原哀坐在玻璃圓桌邊,翻看著報紙上的報道,心裏有些感慨,放下報紙,拿起下一份。


    娛樂類報紙。


    倉木麻衣新歌《always》首周有望衝擊公信榜冠軍……


    “倉木小姐發行新歌了嗎?”灰原哀問道。


    池非遲擦著頭發從洗手間出來,“昨天。”


    倉木麻衣那邊的速度好像慢了一點,作為劇場版《通往天國的倒計時》的主題曲,大樓都炸完兩天了,這首歌才發行。


    “我昨天出門買東西了,沒留意網上的消息,”灰原哀拿起桌上的包裝禮盒,“給你買的禮物,其他人的都送了。”


    “我也有?”池非遲把毛巾送迴洗手間,才出了客廳到陽台。


    “之前一直不知道送你什麽好。”灰原哀認真解釋著。


    果然,池非遲還是在意的吧。


    周圍人都送了,就他沒有……


    “我還以為你不會跟我客氣。”池非遲坐到圓桌旁。


    灰原哀一懵。


    還能這麽想?


    “現在拆?”池非遲問了一聲。


    灰原哀點了點頭,又發現池非遲盯著禮物盒沒動,不由問道,“怎麽了嗎?”


    池非遲:“我想一下驚喜這個表情怎麽做。”


    灰原哀:“不用嚇我。”


    最終,池非遲還是放棄了做出驚喜表情,麵無表情地拆盒,麵無表情地看了看盒子裏的遊戲磁盤,麵無表情地看完說明書。


    灰原哀默默喝了口果汁,這反應……跟她想象中沒什麽出入。


    “恐怖探險類遊戲?什麽時候發行的?”池非遲把磁盤放迴盒子裏。


    “好像就在前兩天。”灰原哀想了想,又道,“那天打電話給你說我出事了,故意嚇你,是江戶川的主意,不過我也同意了,今天他和毛利大叔、小蘭姐姐去和歌山縣那邊旅遊了。”


    池非遲懂了,意思是柯南又跑出去躲他了,想了想,“柯南走了……可惜我這邊好像沒什麽事需要委托少年偵探團。”


    灰原哀無奈,“你果然是避著江戶川委托啊?”


    “嗯,他是瘟神,最好避一避……”池非遲考慮了一下,他也很久沒給少年偵探團發活動經費了,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


    至於委托內容……


    “……最近有人跟蹤敏也,拜托你們去查一下,具體情況,你們去娛樂公司找敏也了解,完成委托之後,來找我拿委托費。”


    沒一會兒,灰原哀就接到了光彥的電話。


    “我知道了,我在非遲哥這裏……那我了解一下情況再去找你們匯合。”


    灰原哀掛斷電話,有些無語。


    池非遲就是覺得他們太閑了,對吧?


    “那麽,具體情況呢?真的有人在跟蹤他?”


    “不僅是跟蹤,還有恐嚇信。”池非遲道。


    灰原哀一愣,認真了一些,“有沒有懷疑對象?”


    “當初他們那個樂隊,隻有鼓手去了thk公司上班,鍵盤手和貝斯手人品都不好,提出想去公司的時候,被他拒絕了,還有一些他以前的酒肉朋友……那些想去公司卻被拒絕的人,都有可能對他心懷怨恨,具體的你們去問他,我也不是很清楚。”


    池非遲直接當甩手掌櫃,拿出手機看了看郵件,沒急著迴複,抬頭看灰原哀,繼續道,“調查不用急,我希望你們把有可能的人都調查一遍,我想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對他心懷怨恨,為什麽怨恨,又怨恨到什麽程度……”


    灰原哀認真點頭。


    這事可能關係到thk的發展,確實不能大意。


    池非遲:“然後再一起收拾掉。”


    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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