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8:17。


    居酒屋裏,女服務生把一碟碟菜擺上桌,將兩瓶酒放下後,鞠躬退開,“請慢用。”


    “怎麽樣?這家店的環境還行吧?”毛利小五郎倒了一杯酒,一口悶,舒服地喟歎,“哎呀,這酒還真是不錯啊!”


    池非遲嚐了一下菜,味道不好不壞,標準的日式料理,“還行。”


    是的,他翹班了,卸了易容就跑過來跟毛利小五郎吃飯。


    當然,也不全算翹班,他提前跟琴酒說過,出來吃個飯,等水無憐奈那邊解決,他能去接應他就去,他去不了琴酒去。


    “吵鬧就說明生意好啊,而且今天8點到10點,隻要一份錢就能無限量吃喝,”毛利小五郎又倒著酒,大大咧咧道,“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沒有不滿意。”池非遲一臉平靜地表態。


    “呃……”毛利小五郎抬頭看了一眼,無語低下頭,繼續喝酒。


    他這徒弟很醒酒,都習慣了。


    “不叫上小蘭他們嗎?”池非遲問道。


    “小蘭和那個小鬼?”毛利小五郎自顧自地埋頭喝酒,“要是叫上小蘭,我哪能喝個痛快啊?男人喝酒就沒必要叫上他們啦,放心,小蘭會做好晚飯帶著那個小鬼吃的!”


    池非遲默默倒了杯酒,喝了一口。


    小蘭平時沒上演全武行,對這個老爸也算夠耐心的了……


    不到一個小時,毛利小五郎就喝多了,掛掉毛利蘭打來的電話,大著舌頭朝服務生招手,“再……再來一瓶!”


    池非遲也被拉著喝了不少酒,拿出手機,撥通了毛利偵探事務所的座機。


    “喂,你好,這裏是毛利偵探事務所……”


    “我是池非遲,毛利老師喝多了,我們在米花町1丁目61號的居酒屋,等會兒我送……”


    “非遲哥?你等一下,我們馬上過去!”


    “嘟……嘟……”


    這一次,倒是別人先掛了池非遲的電話。


    池非遲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送毛利小五郎迴去之後,應該還來得及去接水無憐奈,“老師,別光喝酒……”


    “你別光吃菜,喝酒啊!”毛利小五郎接過服務生送來的酒,開瓶倒滿一杯,朝池非遲笑哈哈舉杯,“來,幹杯!”


    池非遲舉起酒杯跟毛利小五郎碰了一下,見毛利小五郎又是一口悶,也一口喝完。


    等毛利蘭帶著柯南趕到的時候,毛利小五郎已經醉趴在桌上。


    池非遲去結了賬,幫忙扶著毛利小五郎離開。


    “非遲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毛利蘭也幫忙扶著,“還要你幫忙結賬。”


    “沒事。”池非遲道。


    柯南左右張望了一下,“池哥哥,你沒開車過來嗎?”


    “要喝酒,沒開。”池非遲找了個借口。


    他那輛紅色的雷克薩斯停在銀座那邊,從組織領的車停在神山町,都挺遠的。


    “我還要喝……”毛利小五郎口齒不清地喃喃,“再來!”


    “這裏離偵探事務所不遠,我們走著迴去,大概二十多分鍾就能到了……”毛利蘭跟池非遲說了一句,又埋怨毛利小五郎,“爸爸,你已經喝太多啦!”


    一路走過去,夜晚的巷子裏沒有其他人影。


    呯!


    街旁,一棟住宅樓二樓,窗戶玻璃突然破碎,吸引了池非遲四人的實現。


    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男人推開陽台玻璃門,往下麵看了看,迴頭抱怨道,“不要亂丟東西好不好?你迴去啦!”


    屋裏,另一個聲音顯得很憤怒:“要我迴去?你這混蛋敢叫我迴去?!”


    眼鏡男轉身迴了屋,似乎跟屋裏的人推搡起來,“幹什麽?快點放手,中本!”


    “少羅嗦!”


    窗簾擋住了玻璃門,屋裏兩個人似乎還在持續爭吵。


    池非遲轉頭看了一下自己這邊的陣容,毛利三人組都在……


    好不容易翹班跑來喝酒,這是又要發生事件的節奏?


    毛利蘭聽著那邊屋裏的吵鬧聲,轉頭問道,“怎麽辦啊,非遲哥?”


    “還能怎麽辦,”毛利小五郎收迴兩人架著的胳膊,走著s路線,晃晃蕩蕩過去,“既然看到了不能不管,我去……去勸架好了。”


    “我去看看,”池非遲拉住毛利小五郎,將人交給毛利蘭,盯著毛利小五郎,“您好好待著。”


    有寒氣!


    毛利小五郎抬眼對上那道靜得發冷的視線,清醒了一些,“呃……好……”


    “你們不用擔心,”一個養著長須的老頭牽著狗走過來,轉頭看著二樓的窗戶,笑嗬嗬道,“他們兩個平常就這樣打打鬧鬧的,不過每次吵過之後,沒多久又會笑著和好了。”


    說著,還彎腰摸了摸柴犬的腦袋,“對不對?”


    柴犬搖著尾巴,仰頭蹭了蹭老頭的掌心,眯起眼嗚了一聲,“好吃的,好吃的……”


    池非遲低頭看狗。


    這種性格溫順又親近人的狗,念叨簡單詞匯的時候,大多是‘主人最好’、‘主人,主人’、‘開心’……


    當然,具體還要看寵物的種類和性格。


    這是一隻吃貨狗?還是說,這老頭是個拿食物騙狗的狗販子?


    毛利小五郎一聽老頭這麽說,果斷放下了去勸架的想法,“真是的,害我白操心……”


    “您的寵物不怎麽喜歡吃東西吧?”池非遲視線上移,看向那個老頭,頓時發現了不對勁。


    眼前的人身形看似佝僂,但手臂相應的彎曲幅度不對,膝蓋刻意曲了一點,營造出衰老的假象。


    而且,長須過於光澤了一點,被長須遮擋以外的地方,皮膚光滑,似乎也沒有皺紋,雖然昏暗光線下有點模糊,但……


    他是當所有人都瞎嗎?


    這分明就是一個沒有長須的年輕人偽裝的……


    男人還不知道自己被看破了,笑眯眯以緩慢的聲音笑道,“它啊,隻是最近胃口不太好,平時吃得可多了。”


    池非遲沒再說什麽,目送這人離開,又扶著毛利小五郎繼續往前走。


    不用想,肯定是發生事件了,這個‘老頭’有問題。


    隻是他還要去接水無憐奈,今晚最好還是別惹出什麽事來……


    “池哥哥,那隻狗怎麽了嗎?”柯南主動問道。


    他不覺得池非遲是那種多話的人。


    “毛多,但有點枯,”池非遲鎮定道,“缺乏微量元素。”


    柯南:“……”


    這是職業病犯了?


    不過,話說迴來,池非遲還知道自己是個獸醫啊?


    池非遲送毛利小五郎迴了偵探事務所,以‘要迴家休息’為理由,沒有多留,打車去神山町,換上雀斑男易容後,又開車去接水無憐奈。


    到歌舞伎町附近,時間還早了一點,等了十多分鍾,水無憐奈才打電話過來。


    池非遲將車開過去,接了水無憐奈就直接離開。


    水無憐奈上車,聞到一絲酒味,好奇問道,“你去喝酒了啊?”


    “嗯,等會兒你來開車,”池非遲將車子開往偏僻巷子,“情況怎麽樣?”


    “大島和美之前沒撒謊,”水無憐奈也不敢多打探,說迴正事,“我說自己感冒了,嗓子不舒服,把聲音的異樣遮掩過去,和管理其他店的三個女人聚在一起聊了一會兒,她們應該沒發覺人被替換了,知道的事也和大島和美一樣,另外,江口紀子這個女人似乎很不好應付……”


    江口紀子的父親原本就是山口組的人,不過地位很低,與之相比,江口紀子就要強上不少,大概17歲加入,到如今有15年。


    從水無憐奈打探到的過往分析,這是一個擅長察言觀色、也足夠狠辣的女人,不過喜歡炫耀,張揚傲慢好麵子……


    水無憐奈接觸過本人,經過觀察,江口紀子身上有兩串鑰匙。


    從情報來看,江口紀子一共三個住所,還有五家不小的店,再加上兩棟提供給被迫害女孩住的住宅樓,身上的鑰匙很多。


    一串鑰匙有十七把,另一串有五把,沒有發現保險箱鑰匙之類的東西……


    到了一個街口,池非遲下車,“你來開車。”


    水無憐奈也下了車,轉去駕駛座,繼續道,“鑰匙太多,我沒有時間印下來,她盯得也很緊,我假裝不小心把咖啡潑到她身上,想趁她換衣服的時候看看能不能印下兩把的模型,確定她那兩串鑰匙的用處,不過就算是去換衣服,她也沒有把鑰匙放在外麵,而是帶了進去。”


    “嗯……”


    池非遲給琴酒發了郵件,把得到的情報總結一下發過去。


    三個住處的地址,五家店和兩棟住宅樓的地址,被重視的兩串鑰匙,性格習慣,關係人……


    有易容術,打探情報確實方便,應付這些不是情報組織出身的人更簡單。


    等了大概三分鍾,琴酒才打了電話過來。


    “喂?”


    “波本那邊查到一個消息,那個女人在港區的住所七年前動過工,是用他們山口組自己的工程隊,雖然山口組不少人重建房屋都是這樣,但明明不算老舊卻重新專修,她平時不常住,都是住在文京區,而且也隻有這一個住處動過工,如果沒有其他的地方,那囤積現金的地方大概就是在那裏了。”


    那邊琴酒語氣平淡,池非遲倒是感覺到琴酒的心情還不錯。


    也對,要是順利的話,這次行動很快就可以收網了。


    “你有沒有找人去確認過?”池非遲問道。


    “正在確認,”琴酒道,“今晚山口組一個大頭目召開會議,江口紀子那個情人也會過去,不到淩晨三點不會迴去,我們確認完就行動,你們先過去台東區,她已經往那邊去了。”


    “行。”


    池非遲掛了電話,對水無憐奈道,“去台東區。”


    根據水無憐奈打探到的消息來看,江口紀子家裏的司機和管家都是山口組成員,另外還有兩個保鏢。


    白天出門帶三個,留管家在家,晚上四個人都在保護,如果她那個山口組高層的情夫過去,人手還會更多。


    看起來,在白天動手似乎比較好,但白天江口紀子的活動區域都在山口組的地盤內,人手更多。


    如果隻是暗殺,在江口紀子去某個地方的路上狙殺就行,但他們還要拿到那兩串鑰匙,要是在路上,一旦死人,必然會引起路人的注意,想偷偷取走鑰匙很難,最好能夠近距離解決,拿了鑰匙就走人。


    看江口紀子的重視程度,那兩串鑰匙中,必然有打開囤積現金地方的鑰匙。


    當然,沒法百分百肯定。


    隻不過十億以上的現金是很多,但對於琴酒來說也不算什麽,多勒索兩個人或者多進行兩次黑色交易就有了,琴酒顯然不想在這件事上浪費太多時間,以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也足夠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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