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珊篇

    “聽說您是紅極一時的名模?”

    “眼下掙下的產業是您退隱後的第一桶金嗎?”

    “傳人驚爆您當時曾是xx富人區裏的二奶?確有此事嗎?”

    ……

    更有甚者:

    “紅極一時的‘玉女’如今創業背後肯定會有一位財富兼得的男人默默的支持……”

    “你紅遍東南亞的時候,您的初戀情人……”

    ……

    “當然退出t台是為了您的初戀情人嗎?”

    ……

    “傳聞說您已經被包養,而且是個房地產商人。”

    ……

    我聽不得他們說的是什麽,本來是我請來的為實業做宣傳的記者媒體,現在把矛頭全都轉向我,我意識到我的失策。

    記者們把我圍得水泄不通。爆出的驚聞讓我超出我的預料。我看見蕭寒那雙愧疚的眼,我的心像被冬霜冰凍了一樣寒冷。我從沒有見過蕭寒這幅樣子,那眼神像虛脫了一樣,她不懂得掩飾自己,於是便遭到了攻擊。

    我想,是我錯了,本來應該是我自己承擔的責任,居然陰錯陽差的轉移到了她的身上。她不像柔弱的女人,但卻是最容易受傷的孩子。

    是的,孩子,我喜歡把這個詞用在她的身上,因為確切的說,她甚至都不知道什麽戀愛,而戀愛又該怎麽談,而就那麽無知和理性的放走了那個白驍。

    白驍,是何奇人物?我不知道。可我明白這個男人在蕭寒眼中的份量。帥氣?嗯,我想是的。陽光?哦,卻並不一定吧?多金嗎?我想不會。但我知道她會說,這個人會比她自己要好上一百倍。

    我想要嫉妒素未謀麵的男孩,可我知道這是多麽的幼稚和荒唐。

    嗬嗬,當閃光燈迅速拍到我的眼睛的時候,我第一時間想到的居然是蕭寒。沒有哪種魅惑比我此時的笑容更加的妖豔。一如我t台走秀時的驚豔四座時的模樣。我唇角像雕刻的妖嬈的花一樣泛著細細的紋路。

    危險與諷刺,我用了這兩種無聲的語言,但似乎沒有人能夠解讀。難道我的威力是“蓋”出來的?

    嗬嗬,我的笑驚了安靜,但我的話更擾了清幽。

    “都累了,歇歇吧,前奏嘛,放後麵,正題應該開始了。”我的眼神是冷豔的,我的表情是決絕的。冷於東,這個我逼視過的男人當初像小人一樣把我賣給別人,而如今又在我遭受流言攻擊的時候冷眼觀看。他伸出的手,像豬腳的掌子讓我惡心。我瞧瞧,輕笑,穿過了後台。

    化妝間裏,我摘了眼鏡,換了盛妝。高挑、婀娜、豔麗、高雅……

    或許,還有點什麽。

    ……咳,珊……珊姐……

    我對著我的化妝師的輕輕的笑。

    “王……”我的行政部的經理幾乎用脫臼的眼睛看著我。

    驚訝的聲調像拋物的降調一樣大大的轉彎:“真漂亮……”

    這是蚊子的聲音嗎?

    咳……

    我並不在意這些。

    “天啊,這是王總?這是我們的王總?”我手下的小姑娘們一陣陣的尖叫。我目光掃過去時,他們立刻堵上了嘴巴,哈,我這個冷麵人也不是白得的。發點威力倒是可能的。

    主持人開始報幕,我就站在台下的幕後。

    “蕭寒沒有找到羽哲。”

    我的行政部經理站在我的身後這樣給我說話,聲音很輕,輕的似乎沒有波瀾。我沒有說話。

    “王……”

    “想說什麽?”我眼睛看著前台。看著實業老總上台……

    “會不會砸?”

    “?”我迴頭看他時眼睛裏似乎寫滿了問號。但我很清楚我是平靜的。是的,刀山火海我都經曆過,何況這隻是獅子頭上的小難點?

    後台的保安堵著門外叫嘯的記者。一場表演秀慢慢開始。

    我笑笑,道:“不會。”

    我身兼兩職,一個是廣域的老總,一個是讓我幾乎想要咬牙切齒的羽哲,我的麵前有合二為一的椅子,我的風光是過住式的,但風采卻依然如舊。

    我的笑倒不會傾城,但卻有懾神的魔力。我對任何人的驚異並不感到奇怪。包括實業公司的老總,他大概做夢都不會想到我,廣域的老總----王珊居然是個名模,而且還是個曾經身價過千萬的名模。他的臉上表現的是驚疑、貪婪,還有挑釁和玩味的熱情,這讓我想到了角落裏偷窺的小人,他談不上小人,頂多是個厭惡的種子罷了。而角落裏飄出的煙圈怕是某人冷靜後的偷樂吧?

    台上六人之席,我坐在了實業老總的身邊。眼神無比安定。

    瞬間,台下驚叫:“名模王珊?”

    “天啊,她複出了?”

    ……

    這不是娛樂的宴會,卻“閃光”四處飄飛。

    “我的新聞發布會能引出已經歸隱的名模也不錯嘛!”

    實業的老總在我耳邊吹著似乎無關痛癢的問題。而我居然漠視而巧笑。

    ……

    無關的語言一次一次的表演。無非是新時代住房及房產改革的靈感創意與現實意義。而我麵對的與重複的問題沒有任何的表演欲望。我像機器一樣在按部就班的途述這本毫無意義的文字。房子,是的,大大的房子,綠蔭河畔那片碧綠的青蔥,在我到來之後備受推寵。而我的人生也再不平靜,注定的或許就是注定的,注定無法改變。

    ……哈哈……

    ……嗬嗬……

    ……嘻嘻……

    每一種語言似乎在娛樂的情節裏變得異常生動。那種人與人之間的表情像暈染的標點符號一樣慢慢的擴大,變得模糊而淡漠。

    我看媒體記者們的臉產生了一定適應的能力,倒沒有想象的反感。但我的忍耐力是超出我的想象的範圍之內的。我輕言應對,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掩飾。

    “沒想到王總今天讓鄙人刮目相看……嘖嘖,瞧,瞧瞧,還是一個美女。”他抱弓的雙臂、彎曲的雙腿、抑著平淡無奇的臉饒有興趣的發問。

    “陳總過獎了。”我說這話的時候,我想我是有禮貌的。很快,我把嘴湊到他的耳邊道:“隻是不知道在你的女人們當中你是不是很‘帥’!”他的臉在驚訝中變得扭曲。我微微的笑,天知道我有多麽快樂,一種發自通透的‘快感’至上而下襲遍我的全身。我並不在意我今天的言行會惹怒我麵前的合作夥伴,因為我知道離了我他不會找到更好的媒體,更好的形象代言人。我歸位後的頭像高昂的天鵝一樣,掃過他身邊的濃裝的豔麗女子,擺手叫來我的員工,示意下麵的收場。

    遣散的漸漸遠去的媒體的照相機的閃光燈還在閃。明天,明天滿天飛的報紙上應該滿是王珊的頭痛條吧?

    羽哲為什麽會失約?冷於東為什麽要出現在我的新聞發布會上?實業老總為什麽用齷齪的眼神瞧我?巧合?嗬嗬,似乎一切太巧了。

    化妝間裏,我的巴掌打到了冷於東的臉上。我的手生生的疼,而我的心卻沒有任何感覺。

    “你?……”他捂著臉想要質問。我看到了他眼角的怒氣。

    “別你你你的,給我滾,遠遠越好。”

    “你說什麽?”

    “別讓我撕開你的麵具,你讓我惡心。冷於樂,別告訴我今天的戲與你無關。”

    “什麽戲不戲的,你說話怎麽不分青紅皂白?”他小可憐人的模樣。

    我冷笑,上前抓起他的領帶:“別讓我把你的臉撕破,那樣會很不好看。還有,別動蕭寒……”

    我,王珊,二十有九,經曆世間人情冷暖,也曉知人情淡薄。這使我大多數獨處的時候變得優傷。在這個年紀裏,我想我要好好的生活,好好的活著,於是,我有屬於我自己的公司,自己的車子,自己的房子。我的年齡告訴我,我已不再年輕。但值得慶幸的是到了我這個年齡歲月居然沒有在我的臉上留下衰老的痕跡,已然有二十出頭的容貌與身材,隻是我把它隱藏在了我的化妝技術之下,我成了不折不扣的職場女人。

    在這個我不願離開的城市裏,我從不貪婪,以至於我有清心寡欲的心性,商場每簽一筆單子我都沒有常人想像是那般激動。生存?我已經在這個起跑線上奔跑了很多年,我已經脫離了生存的困境,這一點在我二十歲的時候,我已經完成了。而今天,我的公司卻在生存的道路上尋求發展,我從不避諱涉及“發展”,並努力的做好“發展”的準備。我吸納了優秀的“孩子們”來在我的公司從事不同的崗位。蕭寒便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我的視野裏,我並不覺得這是個乖巧、可愛、聽話的孩子,但還是在眾多求職的人群裏留下她做我的助理。她憂鬱高傲的氣質似乎總在無形中告訴我這是一個滿腹才情且安靜憂傷的孩子。看她幹淨並不漂亮淡漠的臉時,總會不由自主的心疼,我必須承認我不是天使,談不上救世的好人。她算得上高挑的女子,有很細很細的腰,它像花一樣妖嬈曼妙,幾乎每時每刻都讓我確定並相信這應該是有男人的孩子。

    我騙她說我會看星相,於是,我得知了一個叫白驍的男人的存在。我不知道他是一個什麽樣的男孩,更不知道他是怎樣走進蕭寒的視線。這人世的感情我是微妙的,我歎息時,明白我也隻是個凡人。

    異域,我在聽到這個字眼的時候,我就明白這種曖昧注定沒有結局。我是個女人,確且的說應該是個單身的女人。我抓緊冷於東的手鬆懈下來。用我慣有的高傲的語氣告訴冷於東我不會像二十歲時一樣把自己交給並無保障的愛情,而那個人永遠都不會是他冷於東。

    冷於東是有些怕我的。不是我大言不慚,我是會武術的,我大大小小也生在個武術之家。兩個男人同時攻擊我也未必能贏我,更何況是個怕死的偽君子——冷於東。

    青娥的山一片碧綠,常年的青,娟流婉轉,鳥語花香,我不是生在至上皇世的公主,卻也是名門旺族小姐。我的父親是青娥鎮的族長,我的母親若是生在古代定是王室的公主。但是歲月變遷,她隻是王室的後裔而已。我還小,我辯不清這個年月,我隻知道,我的一半血統是流著母親高貴的血。我的清秀不及母親,卻帶了幾分妖冶。從我出生我就有至高無上的權力。父母生有七女,因為不及六位姐姐出生的早,因而我排名小七,我因我母親的高貴而得非凡的寵愛。未生男子,是母親的遺憾,是父親的心病。但現實就是現實,我是他們最愛的小七,也是他們最疼的小七。於是我從三歲開始念詩,四歲開始練武。我十歲之前我的童年是與外界分開的,我從不知道這是何年何月。而從我十歲開始,父親把我寄宿到山外的人多的像流水一樣的平原上伯父家裏。

    我是好奇的,我這才知道這是所謂的平原,所謂的城市。

    我不乖,但我是有原則的,我從不惹事生非。我吃喝玩樂樣樣不曾落下,我居高臨下,是孩子的王。

    伯父是沒有孩子的,伯父把我當成了他自己的孩子。對我百依百順。我也些小任性,但還是知道主次之分的。冷於東是伯父家鄰居的孩子。在他的陪伴下,童年似乎也不是那麽無趣。我不是那麽想念我的父母。我在這兒裏讀了小學,中學,高中,大學。生活總是有色彩的,倒不至於那麽平淡。二十歲的冷於東是帥氣的,我覺得總不夠英俊。happy的聯誼聚會上,冷於東借酒裝瘋,他抱著我腰,嘴巴對著我的耳朵說“珊珊,做我女朋友吧?”我這個向來玩世不恭的女子,被這兒突如其來的溫柔所驚倒,我睜大眼睛看他,他就這樣吻了我。而我,居然在二十歲的時候沒有反對。

    周圍的尖叫一陣高過一陣。

    我大四的時候,我們係裏選模特,我輕而易舉得了貴冠。從此,我的名氣一路飆升。從校內到校外,從國內到國外,我的片酬向來不菲。我給了冷於東第一筆錢讓冷於東創業。

    有錢後的冷於東並沒有把錢發到錢生錢上,而花時間大巴大巴的花到了泡女人的身上。女人的嫉妒是正常的,而非正常的是他為了得到一座價值百萬的房產把我灌醉,送給了房地產的商人。我醒來的時候,我全身一絲不掛,身下的單子上暗紅的血。滿身橫肉的男人把我擁在懷裏親昵的像情人一樣。我一腳把這個男人踢在了地下,他殺豬般的叫道:“**,你不想活了。”

    “誰不想活了還不一定呢。”“你毀了我的清白,信不信,我會讓一夜之間一無所有?”我冷笑。

    “你……你……”他指著我滿是戰栗。隨後是嘲笑。“想不到你還是個處子,冷於東也夠意思,我這一百多萬也花得值。”

    我用床單裹緊身子,撕下的一角擰成繩,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大笑:“女人恐怖起來你還不知道是什麽模樣吧?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如何?”

    “你會武?”他抓緊我的手臂。

    我輕而易舉的挪開他的手道:“冷於東沒有告訴你要想傷我不容易?”

    “你要怎麽樣?”

    “冷於東在哪兒?”

    “我不知道。”他眼神躲閃。

    “在哪兒?”我扭緊了他脖子裏的繩子。“咳、咳……在隔……”我把他綁在床腿上。

    我讓服務員幫我打開門,我看到冷於東和一個女人的赤身祼體。女人的尖叫讓冷於東扭過頭來看我。他的臉在僵屈。我看著那個女人道:“不想被打給我馬上滾……”

    ……

    我冷笑“就你這德行,與你一夜**的女人,讓滾果然滾得速度。不過你這種人連這種女人都不配得到。要不要試試一輩子享用不了女人?”

    “你……”他的驚恐與我的憎恨還要濃烈。

    我說過,不懂武功人的速度永遠不及我的速度,我堅強的皮鞋擊中了他的下身。那一聲慘叫聽起來那麽悅耳,那麽動聽,我大笑,這是多麽的快感。

    我恨恨的對著地上滿地打滾的冷於東說:“要報警時候,叫上我,我陪你一起去。”

    “珊珊……”他伸出一隻手拉我的褲腿“不要,不要走……”

    我是多麽疼,肉體的疼痛遠不及我心疼。我歇斯底裏地叫囂道:“冷於東,我不想看見你。”

    我覺得我不人不鬼,我的負麵新聞在這個信息的時代滿天飛揚。我不堪忍受,我不能視若無睹告訴自己這一切都不可能的發生,而這偏偏就是事實。我寫信告訴我的爸爸媽媽,我要出國留學,而且我的簽證已經辦下來了。近期出發。我沒有說具體的日期,我想我這一次是做好了消失的準備。我把行禮從大伯家拉出來的時候,我看見大伯眼中積蓄的淚水瑩瑩閃著光茫。

    “珊珊,出門在外要好好照顧自己,讓得一定要吃早飯,不做模特了,記得要善待自己。”

    “伯伯,珊珊已經長大了,會照顧自己的,珊珊會是一個好孩子,會是一個優秀的孩子。”我隱忍著淚,踏上了飛機的門。

    我是離開了,不過不是出國,是去了雲南,我去了西雙版納,在那兒裏我徹底釋放了壓力。

    兩個月後,我迴到了鄭州,我注冊了我自己的公司,我一身職業裝,波浪的發卷被我拉成了直發,盤在頭頂,我的臉上長年的戴著黑邊的平光眼鏡。這於之前的王珊簡直有天差的分別。我不是名模王珊,而是貌不出眾的一個廣告的小公司的老板。

    我聘了第一位員工,是便有了第二位,第三位……直到現在的第n位。

    我依然假借國外的信簽給他們寫信,直到我二十六歲的時候,我才調整好心態站在他們麵前。三年了,又過了三年,三年加六年,九年,九年我沒有交往過任何男人,當然,期間想和我姘居的男人不計其數,他們看不到我的真麵目,隻是覺得我是個可傍的富婆,玩玩而已,當然,也有真心的想要和我結婚的,但他隻是機器。一個激不起我的熱情,一個披著男人皮的機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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