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隨風/獵人的打賞,謝謝!)


    劉尋從飛劍都中分出一夥十二人做為弓箭手,安排上了關城樓上。馬興和他的四十八個兄弟,因為都受了傷,且疲憊不已,也全都被劉尋安排上了城頭,擔任弓箭手。搜集到的箭支約有一千餘支,全都分給了這六十人,每人分到了給二百支箭。


    飛劍都剩下的一百八十八人則全都在城關下構築起的車陣後,刀槍劍盾在手,他們將上城頭的兩麵馬道幹脆用木頭堵住。馬興那六十人全成了箭手,堵住上城頭的馬道他們更安全。


    等這一切弄好之後,橫衝都剩下的那半都人馬也已經趕到了,他們一路上遍插火把,弄的聲勢浩大,其實也不過是一百餘人而已。他們的帶來,讓劉尋等人高興不已。不單單是增加了一百餘人,而且他們還帶來了戰馬,以及飛劍都二百人的鎧甲裝備。他們先前奪下關門時,也殺了約百餘沙陀兵,可這些沙陀人並非精銳,隻是些老弱以及新招募之兵而已,很多人連武器都不全,更別說是鎧甲了。


    現在大家重新披戴上鎮東軍的精銳鎧甲,頓時氣勢又上一層樓。特別是那隨軍的二百把臂張弩,更是讓他們增添了許多戰鬥力。


    除了這些武器鎧甲,連他們隨軍帶著的肉幹和罐頭也都帶來了,趁著大戰未開始,近四百人開始迅速的填充肚子。用馬興的話說,就算死,也得當個飽死鬼。


    “弟兄們,吃飽喝足了,**娘的沙陀狼崽子。大家不用擔心身後之事,咱們郡公那是有名的體恤部下。就算咱們戰死在這,咱家中老父老母兄弟姐妹,甚至是膝下兒子,都有郡公養子。腦袋掉了不過腕大個疤,咱們十八年後,再投郡公麾下。”馬興將飛將都分給他們的罐頭和肉幹分發到手下弟兄們手中,大戰當前,他們還輪流把一袋果酒給喝幹了。


    “隊副不必多說,弟兄們都懂。馬隊副待兄弟們仁義,大家都不枉跟著隊副。咱們都是從遼南來的,都是多年的老兵了。以前當了這麽多年的兵,刀尖舔血,弟兄們不敢拚,那是因為擔心身後的家人。以前咱們遼南那是什麽地方?可以說是無一年不打仗,就是不打仗,平時也是你搶我奪,活著提心吊膽。可現在不同了,遼南現在有郡公,日子也看著有奔頭了。就衝這個,咱們就得替郡公賣命,絕不能慫。”


    劉尋和李存孝他們四人的直屬四都的兵,多數是從遼南兵中抽調出來的。如今遼南原兩個廂十個營的兵,眼下基本上完全被李璟給打散了。這些兵被分散重編,跟著鎮東軍的兵馬呆了這段時間後,觀念也是有了很大的轉變。遼南家中的日子過的好了,他們又吃著李璟的糧,拿著李璟的餉,特別是有夜校每天空閑時的晚上上課,還有教導官們不時的進行些思想工作。現在,這些人對於鎮東軍的認同感很強。


    都說有對比才有差別,以前遼南混亂之時,體會不到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可從遼南軍轉到鎮東軍中,他們才立即感受到了兩軍之間徹底的不同。時間雖然還不太長,可這些兵已經是徹底的對鎮江軍產生了認同了。


    馬興不是遼南兵,他以前是大謝砦的水兵,跟著老上司張烈陣前歸降,然後漸漸走到今天,對於手下這些遼南兵們心中的感受,他也是經曆過的。正因為以前混的不好,才會越發的珍惜眼下鎮東軍這種讓他們驚喜的生活。


    “整隊!各就各位!”劉尋的副將頭劉君成拉長著聲調,高聲喊道。


    “弓箭準備!”城頭上的馬興也一邊將分到的箭支靠在城牆上,一麵跟著大喊“沙陀狼崽子們上來後,先給他娘的來一輪齊射。記住蹲好,小心別太露頭,這些狼崽子們有些人箭術很好。”


    城下的車陣後,三百多精兵立即圍繞著車陣排好陣勢,背倚關樓,前靠車陣,站前了前後兩列。前排的都是久經戰陣的各級軍官和士官軍士們,後排的則是那些隻有下等兵三等兵到上等兵的士兵。


    前排每個人都緊握著手中的長矛和盾牌,而後排的士兵此時手中卻還握著弓,他們要先進行幾輪射擊之後,等敵人近前才會拿起腳下的長槍和盾牌。在他們的麵前,箭壺裏的箭支已經抽出,插在了麵前地上,這樣能方便射箭的時候更迅速的取箭。


    而除了這些,劉尋還早讓人把先前關門下殺死的那些屍體堆到了車陣外,築城了一道屍牆,足有半胸高。這些人的武器,則被劉尋他們拿去,經過簡單的加工之後,長矛就成了標槍,斧頭也成了投斧。


    鎮東軍有投長矛的習慣,由於李璟在軍中裝備了一款新型的拋矛器之後,投矛就成了訓練科目之一。投矛器是一件十分簡單的裝備,投矛器通常是一條扁平的骨頭或木板,長約一尺或者三尺,板上裝有矛杆托架和握把,握把上有指槽。這種拋投裝置與投石器相類似,都是為了最有效,更省力地提高殺傷力與射程的力學裝置。投矛器簡單而實用,甚至體質纖弱的人,也可以借之洞穿大型野獸的皮毛。


    用於軍中,能大大增強遠程打擊能力。其射程能夠輕鬆達到六十到一百步遠,射程與弓箭相當,但威力卻遠超弓箭。幾乎相當於一把重弩的殺傷力。


    這些用長矛改製成的投槍,雖然缺少尾翼,但也能投出至少四到五十步遠,對付密集的敵兵,效果不容忽視。


    沉悶的長號聲響起,漆黑的夜幕之下,被無數的火把照耀的亮如白晝。搖曳的火光下,是沙陀人的黑色旗幟。緊跟著旗幟下的,是李嗣昭派來的整隊的兵馬。這些人沒再如先前那般混亂的衝上來,添油戰術。


    陳鐵山帶著五百沙陀兵馬整隊緩步推進,而且一路上他還收籠了許多從關上逃下來的敗兵,並且將幾步巡邏兵也一起拉了過來,最後他帶來的兵馬足足過千。而且,李嗣昭還在調駐紮在另一麵的更多兵馬前來。


    上千人的腳步聲踏過,如悶雷一般。


    黑色的沙陀軍旗下,陳鐵山勒住坐騎,一眼就看到了關城下堆起來的車仗標木頭等築起的木柵,還有那木柵外用沙陀兵屍體所堆積起來的屍牆。


    他心裏估算了一下,陣後最多三百人,如果加上城頭上那影影綽綽的弓手,加一起不到五百人。


    他娘的,就這麽點人,竟然就把關門給奪下了。再一想,鎮將府裏隻有十八個刺客,卻是已經把劉知節殺了,還捉了三個將軍做人質,他心裏就覺得一陣憋屈。他娘的,這打的是什麽鳥仗!


    “大哥,待我衝鋒破陣,奪迴關門!”驍勇的陳玉山提著一把長柄戰斧,催馬來到旗下,對著哥哥陳鐵山請戰道:“聽報鎮東軍的大部隊正在陸續趕來,要是再不馬上奪迴關城,泰戲關就不保了。”


    就算奪迴了關城,這泰戲關也難保。陳鐵山心裏一陣煩燥,關城三個主將都成了別人的人質,關城五千兵馬,現在全聽小小的李嗣昭統領,很多人都對此不服。偏偏劉夫人又走了,這仗,真不知道要怎麽打。


    陳玉山身上的山文甲在火光下鋥亮無比,這是李克修親自賜下的鎧甲,也標示著他猛將的身份。


    “好,你先帶人先上,小心點城頭上的弓箭手。”陳鐵山最後還是點頭,關中的事情就讓李嗣昭那個小子去煩心吧,他還是先把這關門拿下為好。玉山說的對,敵人大部援兵近在咫尺啊。


    關前狹窄,一千人馬一起上並不適合,反而容易成了敵人的箭靶子,陳鐵山將一千人分成三部,準備輪流不間斷的衝擊,最後直接一波拿下。


    “前排持盾前進,後排弓箭手緩步跟進!”陳玉山沒有直接一股腦衝上去,而是很精明的以盾排手在前,然後長槍手在中,最後是弓箭手掩護前進。


    三百兵馬趁著夜色,向關下發動攻擊。


    “吹號!”


    沙陀兵的牛角號聲如同是一頭狼王的號叫,引領著狼群發起攻擊。


    進攻開始了!


    “舉盾!”劉尋在號角響起的第一時間下令舉盾。頓時前排的刀盾兵迅速將手中的盾舉起,一麵麵圓盾層層疊疊,將那三百餘人大部摭蔽起來,如同一麵巨大的烏龜殼。


    盾牌舉起的同時,天空中突然一陣尖銳的唿嘯聲響過,然後躲在盾陣下麵的鎮東軍士兵就聽到頭上的盾上如同下冰雹一般,乒乒乓乓響個不停。


    一連三波箭雨過後,這時身後的城頭上也響起了尖利的鐵哨聲,還有馬興的那大嗓門:“射,射他娘的,把你們吃奶的力氣全拿出來,緊張弓快放箭,直接仰望五連發!”


    隨著這聲喊叫,城頭上的六十個弓手也開始發威。六十把騎兵角弓同時發射,箭支在空中形成一團金屬的風暴,越過了下麵劉尋等人的頭頂,唿嘯著最後砸入沙陀兵陣中。


    沙陀人同樣舉盾遮擋,但在前進之中,卻無法摭的如劉尋他們那樣似烏龜殼一般滴水不進,當時就有數人摭擋不及,被自天下落下的箭支射殺。


    沙陀人在前進中隻來的及射了三波,可城頭上有城垛摭擋的弓手卻射出了六波。站在城頭上,他們能射的更遠,而且更安心放心的射箭。


    遠程的相互攻擊過後,沙陀人的兵馬已經到了劉尋的陣前。


    在盾牌的空隙間,閃動著刀劍的寒光,火長和隊頭的口令聲此起彼伏。


    在麵朝沙陀人的那一麵,劉尋提著李璟所賜的镔鐵打造精製將刀,悠然地站在城門洞下,身旁獵獵飄揚的是飛劍都的軍旗。每一個士兵都能看見他和軍旗,所有的部下都被他的自信和從容所感染,堅定地執行著他的指令。


    “後排的弓弩手準備,放箭!”


    劉尋張開手中強弓,一次搭上了三支箭,直接瞄向了那個軍官旁邊的旗手。


    旗幟,是一支軍隊的士氣所在,如果一開戰,旗幟就倒了,那對軍心士氣影響極大。


    天空中突然傳來奇特的嘯聲,那緊隨著陳玉山後麵的高大沙陀人旗手,馬上明白有箭射來。當即聽聲辨位,然後迅速往另一邊側躲身子。剛側移身子讓過那支箭。誰知道第二箭居然緊接著第一箭就到了,而且那支箭還射的正是他此時的位置。


    旗手雖然高大,可卻十分敏捷的堪堪又側移到別一邊,躲過了這一箭。


    連續讓過連環兩箭,這旗手也不由的驚出了一身冷汗,剛要鬆一口氣,突然咻的一聲,緊接著第三箭到了。這迴他躲無可躲,直接被一箭射中麵門,慘叫一聲,摔落馬上,手中沙陀軍旗也隨之摔入馬下,消失無蹤。


    “大唐,大唐!”城頭上看到這一幕的弓手們齊聲歡唿,高聲大吼。


    下麵還躲在烏龜殼中的士兵雖然還不明白發生什麽事情,可也知道定是好事。連忙在下麵跟著一起呐喊,頓時聲勢震天,全軍士氣高昂。


    陳玉山沒有想到,還沒有正式交上手,自己的旗手居然就已經被敵方幹掉了,副旗手都沒來的及接旗,旗幟就已經卷入馬蹄之下了。


    劉尋的連珠三箭幹掉了對方的旗手和旗幟之後,陣後的士兵也紛紛張弓射箭。


    血huā四濺!人喊馬嘶!


    瀏星般的箭矢帶著飛快的速度摧枯拉朽般掃過了沙陀人的前軍。


    有的甚至穿透鐵盔射進頭顱!穿透胸甲射進心髒!穿透盾牌射穿手臂!


    誰也沒有想到,那幾百人的陣後,居然還藏著這麽一支弓箭隊。陳玉山的三百兵馬,頓時吃子一個大虧,一下子被射倒數十人。


    在鮮血和塵土中,中箭的人和馬匹都發出了痛苦的尖叫,頹然翻倒的生命在血光中做最後的掙紮!


    沙陀人驍勇的呐喊聲嘎然而止!


    馬興趁機招唿剛射完第一波五輪箭雨的箭手們,抓住這個沙陀人前排盾陣出現空當的機會,再次猛的開弓射箭,這一次是精準打擊。當再一個五輪射擊過後,陳玉山的三百人已經丟下了近一百具屍體,終於衝到了用沙陀人屍體堆成的屍牆之前。


    迎接他們的,是那車陣後,一把把鋒芒耀眼的長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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