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公平了,你既然想要比射箭,那就來吧!”


    麵對著層層包裹在烏龜過殼中的封亮,李璟直接從胡祿中的三種箭支裏取出了射甲箭。射甲箭又名破甲箭,采用的是精鐵三棱箭頭,專用於破甲,上麵還有血槽。集破甲,放血於一體,專用於對付厚甲步騎。


    封亮根本沒有想到李璟居然能避開那隱秘突然的一箭,當李璟張開放箭之時,他才剛剛反應過來伸手去摘圓鐵盾。隻是有些晚了,他剛摘下盾,還沒來的及擋住自己,李璟已經飛速的射出了一箭。


    破甲三棱箭唿嘯著正中封亮的腹部,一石六鬥的巨大弓力在不到五十步的距離射出,近距離狠狠的擊中了目標。鋒利的破甲箭連續洞穿了封亮的外麵的明光戰甲和裏麵的鋼絲索子甲。


    帶著一聲痛唿,封亮在馬上搖晃了幾下一頭栽落馬下。


    李璟跳下馬,收弓拔出玉具劍一劍狠狠的插在封亮的臉旁。


    “做為對你使用弩箭的懲罰,你的手弩以及全身鎧甲都要被我拿走,包括這把狼牙殳和這匹戰馬。”


    封亮趴在地上,痛苦的咳嗽著。


    李璟看了看他的傷口,“放心,箭射在腹部,但並沒有傷到髒腑,想放箭傷人,你得先多學幾年射箭再說。”


    封亮狂吐一口血,直接暈了過去。


    場上一片尖叫,誰也想不到,這場比鬥是如此的結果,既出乎大家的意料,最後的結果又早在大家的預料之中。許多押封亮贏的人此時無不痛罵著封亮,這家夥拿出這麽拉風的裝備,最後又無恥的暗箭傷人,可就如此,居然最後還是輸掉了這場決鬥,這讓眾人發一筆小財的夢又破裂了。


    李惠兒和於幼娘如左一都大多數的士兵們一樣,狂聲高唿著衝向李璟身邊。小石頭和秋生等人擠到李璟身邊,興奮的抱住李璟大聲喊道:“一萬匹絹,一萬匹絹,秀才哥成大富人了。”


    林威和林武、王重他們仗著自己的軍官身份也都擠到了李璟的麵前,與小石頭他們念念不忘一萬匹絹不同,三人的目光都是不由而同的盯著李璟手中的那支剛奪來的狼牙殳。李璟隻是與他們一對視,就知道這三個家夥心裏想的是什麽。按賭約,封亮還欠李璟兩條馬槊,之前李璟已經奪了一條馬槊,現在又拿了一條狼牙殳。李璟一人隻需要一把槊,那剩下的兩把馬槊和一把狼牙殳還沒主呢。


    “兩把馬槊和一把狼牙殳,兩把槊給林教練使和林隊,王兄力氣大,這把狼牙殳就由你使,如何?”


    林威三人一聽,當下激動的都差點如小孩一般跳起來。這可是幾十萬一把的馬槊啊,王武得的這把狼牙殳甚至更值百萬。如此珍貴的武器李璟送給他們,讓他們如何不激動。


    王重當下把胸脯拍的砰砰響:“李老弟,不,季玉兄,以後不論公私,隻要是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論刀山火海,蹈湯赴刃,兄弟我絕無二話,在所不辭。以後哪個要是敢招惹季玉兄,兄弟我立馬把他撕爛了。”


    連一向比較穩重的林威,這個時候也不顧自己還是李璟的上司,摟著李璟的肩膀,一拳又一拳的不停錘著李璟的胸脯。良久才十分認真的道:“雖然我們相交不久,但這短短時間之內,我已經認定你真是一個值得舍命相交的朋友。如果上戰場,把性命托付給你是絕對值得的。季玉,我和阿武兄弟倆曾經因為信任別人而被背叛傷害,從那以後一直對人都有些防範心裏。可和老弟接觸這麽久,卻能真心的感受到兄弟對我們的情誼。啥也不說了,情義值千金,從此永不忘。”


    李璟直被林威拍的都傷口做痛,忍不住痛的流出了眼淚道:“黃金有價情義無價,若是不嫌棄,以後咱們四個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林威三人還以為李璟是因兄弟情義而感動流淚,當下更是感動,當場就認了兄弟,林威是大哥,林武是二哥,王重是三哥,李璟是四哥。


    李惠兒和於幼娘在一邊也為李璟他們歡唿,於幼娘還十分細心的讓隨從取來了金創藥和紗布,幫著李璟把傷口簡單的包紮了一遍。


    迴頭看了一眼正被封家隨從包紮腹部傷口,痛的直哼哼的封亮一眼,李璟目光中轉過幾縷冷淡。剛才他張弓之時,心中確實是有過想要一箭把封亮解決的想法。可最後一刻,他還是忍了。雖然封亮暗弩傷人在先,但李璟卻不得不考慮在這裏公開射死封亮的後果。


    他的心中已經對封亮有了幾分厭惡,心中也有除掉他的想法,不過他心裏告誡自己。要殺封亮可以,但一定不能是在今天,在這眾目睽睽之下殺掉封亮。


    李惠兒打量著封亮,故意大聲著道:“三郎剛才這箭射的也太偏了一點,要是再往上點,隻怕某人現在說不定正好可以賴掉一比巨額的賭債哦。”


    於幼娘也道:“多虧了某人,我們今日可是賺了一大筆的體己錢,今天就由我和郡主做東,望仙樓一到五樓,整個包下了。大家同去,我們通通有請。‘


    封亮臉色慘白,牙齒將嘴唇都咬破出血。


    李惠兒走到封亮麵前,將手中封亮押在她那的那麵玉璧揚了揚,淡淡道:“你之前押了自已兩萬匹絹贏,現在你輸了。按事先的約定,我可以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內,兩萬匹絹或者是一萬六千貫錢如數送到昭王府。當然,如果一時沒有那麽多現錢和絹,金銀玉器珠寶甚至是等價糧食都可做數。對了,你還輸給李三郎兩把上好馬槊,可別給忘記了。三天時間,隻有三天時間。如若不然,就是把官司打到金鑾殿去,你也別想賴掉這筆帳。”


    封亮腹部傷口本就疼痛難忍,此時心裏萬分屈辱,卻又聽西河郡主掉起那兩萬匹絹的賭注之事。兩萬匹絹可是能夠買足足八萬鬥米,近四十五萬斤。那麽多的糧食,都能堆上幾大糧倉。封家能拿出這麽多錢嗎?身為山東第二大豪門的渤海封氏肯定能拿的出來,但這麽大的一筆錢他卻拿不出,必然得經過族中。當時他根本沒想過全輸,可如今真的輸了。


    欠了西河郡主的帳,封家和他也不可能賴賬的,他滿腦中頓時就全是那一倉倉的糧食在旋轉。終於喉嚨裏發出一聲咕嚕,張開再吐出一口血,又一次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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