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南陽火、記得晴天、金蟬chenjin、淫蕩肮髒卑鄙無恥下流哥、天下縱橫有我幾位童鞋的打賞,謝謝大家。)


    紅胡子與李璟四目相對,互相探視。


    李璟能感受到紅胡子那銳利的目光,在那如刀般犀利的目光中,他坦誠相對,並沒有半分畏懼。


    良久,紅胡子沉聲道:“可否把你與我二哥相識的詳細經過說一說。”


    “沒問題,黃胡子幫過我,我欠他一個人情。”李璟點頭,然後將與黃胡子認識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並把黃胡子與他身邊的那幾個人的身份特征都說了一遍。


    “三哥,是二哥沒錯。二哥真的落到了赤山鎮崔狗官手裏,三哥,咱們馬上殺進鎮去,把二哥救出來。”幾個漢子立即大聲喊道。


    “不可!”李璟和紅胡子幾乎異口同聲而出。


    紅胡子有些驚訝的望了李璟一眼:“為何?”


    李璟仔細道:“我在赤山鎮監牢中呆了有半個月,對赤山鎮的地牢很熟悉,且我家又是在赤山鎮附近。因此,對赤山鎮和赤山地牢我都十分熟悉,赤山鎮守備森嚴,鎮軍三千。雖然肯定有吃空銄的問題,又還有一些人馬是駐紮在赤山鎮附近的堡砦之中,但鎮中一直維持有一千五左右的兵力。想強打赤山鎮,沒有個幾千人是不可能打下的。更何況,赤山監牢更加守衛森嚴,完全建在地下,就靠諸位這點人馬,完全就是送死。”


    “這位兄弟說的沒錯。”紅胡子點頭,“我們得想個萬全的辦法才行,我們不能為了救二哥,到最後卻把大家又給全搭了進去。”


    “那怎麽辦,我們總不能看著二哥就這樣送死吧。要不然,咱們派幾個兄弟偷偷潛進赤山鎮,然後等晚上時來個裏應外合?”有人提議。


    “人太少,就這百十號人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


    “那要不咱們先迴去告訴大當家和四當家,然後請其它各路英雄豪傑,咱們強攻了赤山鎮。我就不信,咱們合起來還打不下一個小小的軍鎮。”


    “這樣動靜太大,先不說能不能請來各路豪傑幫忙。就算大家真的來了,也攻下了赤山鎮。可這動靜太大了,朝廷定會瘋狂報複的,到時咱們連上岸站腳的機會都沒了,這是因小失大。真和官軍硬拚,咱們拚不起。”紅胡子繼續搖頭否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麽辦吧,總不能就這樣幹坐著啥也不做吧。”幾個頭目煩躁道。


    一邊聽著一群海賊爭議,李璟心頭也是急速的轉動著。雖然因為黃胡子的原因,這些海賊暫時沒把他怎麽樣,但不論怎麽說官賊不兩立,李璟可從沒有想過要投賊的。既然想繼續幹官軍,那麽就得想辦法與這些人脫離關係。


    隻是,這個也不是件容易事啊。


    “李老弟,你對赤山鎮和監牢都很熟悉,你來幫哥哥們想個法子,看怎麽才能救出二當家。”紅胡子突然轉過頭對李璟道。


    李璟一下子愣住:“我?”看著眾人認真的樣子,李璟不敢直接推脫,連忙假裝沉思起來。


    還別說,他腦中靈光一閃,還真讓他想出一個法子來。


    “有了。”


    “快說,是什麽好法子。”眾人追問,連紅胡子也一臉緊張的問道。


    李璟組織了下思緒,道:“是這樣的,還在牢裏時,曾聽二當家自己猜測過,說以他的身份,赤山軍鎮不會長久把他關押,一定會將他秘密押往長安行刑。後來我從絞監侯改判成了流放三千裏至伊州,然後無意中聽到押送我的那個差官說,本來他是接到任務,準備在十一月初時押送重要犯人入京的。結果後來被人使了陰招,給改成由他來押送我往伊州。”


    紅胡子十分聰明,立即道:“你的意思是崔狗官準備十一月初秘密押送二當家進京!”


    李璟點了點頭:“赤山監牢中的犯人我大致都知道,除了二當家,別人也夠不上押送京城的身份。應當就是二當家沒錯的。”


    “十一月初,現在已經是十月底了,那就是這半個月內的事情了?”


    “沒錯,強攻赤山鎮實不合適。如果三當家守在赤山進京的路上,多派些人關注鎮上的動靜。到時隻要等到他們把人一押出來,你們便可半路上動手搶迴來。這樣做,風險小成功的機率卻大。”李璟道。


    “好,我們等。”紅胡子考慮了一會,最後還是決定相信李璟的話。當然,他肯定不會完全相信,肯定還會派人去打聽查驗這個消息的真假。


    “三當家的,小弟有一事相求,還請三當家的能行個方便。”李璟見紅胡子心情好了很多,當下趁熱打鐵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有什麽事情小弟隻管說,隻要這次能救出我們二當家,那你就是我們整個鎮東海的恩人。”


    “不敢當,不敢當。三當家,小弟是這樣想的,現在救二當家的方法也想到了,你看,是不是放小弟等人離開?”李璟有些小心的道。


    “怎麽,你要離開?李兄弟,我看這當今天下,大唐氣數也將盡,朝中閹人當權,四方藩鎮林立,到處都是民不聊生。李兄弟也是一表人才,不如就留下來加入我們鎮東海,大家一起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大秤分金,逍遙江湖,豈不樂哉?”紅胡子笑著勸道。


    另有人大聲道:“二當家還沒救出來,現在不能讓他走。”


    李璟不由苦笑:“小弟也向往那般痛苦生活,無奈家中尚有老小妻妾,實在是身不由已啊。還請三當家能高抬貴手,今日之恩,定當不忘,他日如有用的著小弟的地方,在下絕不含糊。”


    紅胡子望著李璟,長歎了一口氣,“你真的考慮好了?”


    “還請三當家諒解,在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也罷,人各有誌,牛不喝水我也不能強摁頭啊。老哥哥今日就給你一句話,不管什麽時候,我們鎮東海的大門永遠為你打開,隻要你想來,隨時歡迎!”


    紅胡子同意放人就一切好辦了,不過李璟當然也不能就這麽走人。就這樣輕鬆的從一群匪人手中離開,這將來肯定會留下後患。萬一將來有人說他通匪,那他可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最後李璟與紅胡子又商議了一陣,請紅胡子配合他演一場戲。


    這場戲很簡單,因為先頭李璟是被紅胡子叫到身邊問話的,與王重他們隔的遠,他們並不知道李璟與紅胡子他們說了什麽。所以,現在李璟就要求紅胡子假裝與李璟談翻,讓他們假意毆打他一頓,然後把他捆起來。等到了晚上時,李璟假裝是掙脫了繩索,逃了出來。然後再救出王重、張佐吏與李小山等夥伴。


    一切都計劃的很好,不過在逃走的時候,劫匪發現追擊,逃亡之時,斷了一臂的王良運氣不好,連中兩箭,當場亡命。


    李璟等人則僥幸逃脫,一直逃了一整夜直到天亮才停下腳步。


    眾人癱軟在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王重和張佐吏拉著李璟的手,感激不盡的道:“李兄弟,什麽也不說了,你這是救了我們兩次了。等迴去,兄弟一定不會忘記,滴水之恩,來日湧泉相報。”


    李璟撫著棗紅馬,看著馬上馱著的鎧甲並未丟失,心中放下心來,謙遜道:“兩位切不可如此,這些都是在下應該做的而已。今後,在下還得多多倚仗二位提攜呢。”


    “一定,一定。”王重與張佐吏都是應答不迭。


    鎮東海的臨時營地,幾個海賊正將王良的屍體扔進土坑之中,紅胡子撫著紅色的胡須沉吟不語。


    一個彪形漢子有些不解的對紅胡子道:“三當家,你就這樣放跑了那個姓李的,就不怕他迴去向官府報信出賣我們?”


    “不會的,那李璟雖然年青,可觀他目光卻可以看出,此人非是常人。目光堅定且又清澈,此人絕非會做出出賣我們的奸邪之人。這人能文允武,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可惜,他和我們不是一條道上的。”


    “既不能為我們所用,幹嘛不殺之?”瘦幹師爺樣的漢子陰測測出聲道。


    紅胡子笑著搖了搖頭:“錯錯錯,他雖不肯加入我們,可我卻看出,此人卻是能成為我們的朋友。闖江湖,多個朋友多條路,哪需要到處喊打喊殺。二當家就是喜歡打殺,才會惹了那麽多的敵人,才會大意落入陷阱啊,這不可不切記啊。對於李季玉這樣的人,我們不但不必打殺,適當的時候,我們還需要拉他一把。就當咱們是提前下個本錢,也許迴過頭來再看時,這筆本錢已經利滾利,錢翻錢了呢。”


    “我還是覺得,既然三當家如此看重這姓陳的,咱們何不幹脆把他弄到咱們這邊來呢?幹脆,咱們把他的家人都接過來,他豈有不加入咱們的道理?有本事的人,放在外麵,總不如收入囊中來的放心啊。”瘦幹軍師道。


    “咱們走的這道,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沒了路走的,又有幾個是真心實願想做這行買賣的啊?事事皆有個底限,過了,好的便有可能成為壞的,朋友也可能成為仇人。那陳季玉不簡單,你們真要那樣做了,我敢保證,那人定會成為我們的敵人。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上次他欠了二當家一個人情,這次他不就還了我們一個更大的人情嗎?現在,他又欠了我們一個人情,你說,他下次會拿什麽來還?隻要咱們多幫他幾次,他豈不是就一輩子都欠著咱們的人情?還有什麽,比這樣更好呢?”紅胡子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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