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故事好麽?”宮寒月緩緩說道。


    “講什麽類型的?”紫若兮問道,清純明媚的臉龐像太陽光照射下來,很舒服。


    “隨便什麽類型就行,”宮寒月閉上眼睛,“我喜歡聽你講故事。”


    紫若兮關掉地方頭的燈,繼續跟宮寒月聊天。


    宮寒月沒過多久就休息著了,紫若兮卻還沒找迴自己之前的瞌休息。


    思緒被宮寒月牽著,怎麽也靜不下來。


    宮寒月渴望聽故事的樣子讓她突然反應過來,平時宮寒月看似一點就總想著聽故事的感覺真的很孩子氣。


    像宮寒月父母那樣的情況,她估計從小就沒有聽誰講過故事,父親的冷漠讓她隻能從看上去很愛她的母親那裏尋求親近的機會,但得到的更多的應該是驚懼和不安。


    紫若兮也有過相同的感覺,想要被父母擁在懷裏,摸摸頭,揉揉臉,渴望像別的孩子一樣可以靠在父母懷裏蹭來蹭去……


    老媽跟她最親密的接觸大概就是手掌了,總是喜歡拍桌子讓他做作業。


    她收了收胳膊,笑了笑,覺得這感覺很親切,像是迴到小時候。


    宮寒月含糊不清地在休息夢裏哼哼兩聲,她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在宮寒月的唿吸中慢慢地找迴了失散的瞌休息。


    早上宮寒月起地方時動作很輕,但太陽光還是讓紫若兮跟著醒了,隻是閉著眼沒動。


    宮寒月換了衣服走出臥室,洗漱完了出了一趟門,十來分鍾就迴來了,紫若兮聽到廚房裏的微波爐被滴滴地按響,宮寒月大概是在準備早餐。


    她翻了個身,裹在被窩裏狠狠地伸了個懶腰,背差點兒抽筋,她又趕緊團成一團抱著膝蓋緩了緩才躺平了。


    這賴在地方上不想動的感覺很愉快,屋裏暖暖的空氣,廚房裏傳來的輕微的碗碟碰撞的聲音,紫若兮看著天花板,這明明是她很喜歡的狀態,但卻總覺得在一片愉快之下有什麽讓她不能踏實下來的東西。


    這心態再調整不過來,自己這輩子估計都別想再跟誰談感情了。


    紫若兮坐起來,抱著被子發愣。


    也許自己該找個人來給自己疏導一下了。


    臥室門被推開了,宮寒月探了個腦袋進來:“安小姐早。”


    “七小爺早。”紫若兮衝她招招手。


    “早上吃炸饅頭片兒蘸牛肉醬,”宮寒月報了早餐內容,“牛肉醬我自己做的,比買的好吃。”


    “每次都得搶著先誇誇自己,你就不能等我吃了讓我誇麽?”紫若兮笑笑,下地方套了件開衫,晃進了客廳裏。


    客廳的窗簾被宮寒月拉開了,陽光在窗邊灑了一片,有點刺眼,紫若兮抬手遮了遮眼睛。


    宮寒月跑過去把窗簾拉上了:“你先洗漱,我這兒馬上弄好。”


    早餐雖然是簡單的炸饅頭片兒,但宮寒月手藝很好,饅頭片都是均勻的淡金色,牛肉醬也很香,紫若兮邊抹邊吃,沒幾分鍾吃下去七八片。


    “這饅頭怎麽能炸得這麽酥?”紫若兮沒抹醬吃了一口原味兒的,感覺這麽吃能比平時多吃下去一倍。


    “蘸點兒水炸就行了,很簡單,跟電視上的小竅門兒學的,”宮寒月低頭抹牛肉醬,“一會兒我出去買麵,中午給你做酥餅吧,你今天要幹活麽?”


    “不用,昨天幹完了,”紫若兮吃光了盤裏最後的兩片饅頭,“醬做多了,怎麽辦?”


    “放著唄,晚上炸醬麵,”宮寒月揉揉肚子,“我好像吃多了。”


    紫若兮收拾了碗碟去洗,宮寒月打開了電視坐在沙發上按遙控器玩。


    手機響了一聲,宮寒月的手輕輕抖了抖。


    以前聽到手機鈴聲她就會煩躁,因為紫若兮的關係,她已經打電話和接電話頻率已經提高了很多,現在她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鈴聲響起時,哪怕隻是短信,卻也讓她一陣心悸。


    “換個新聞台吧,”紫若兮在洗碗,依舊是拎著碗布在碟子裏逗魚玩,“看看有什麽好玩的新聞。”


    “嗯。”宮寒月按按遙控器,換了個新聞台,拿過了手機。


    短信是葛建發過來的,隻有一句話。


    十一點前迴去。


    宮寒月盯著這幾個字,手抖得厲害。


    像她不會主動聯係葛建一樣,葛建也從來不會主動聯係她。


    宮寒月把短信刪了,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了窗邊,掀開了窗簾往下看了看。


    樓下隻有住戶在小區的建身器材上鍛煉,沒有看到別的人。


    “想出去轉轉麽?”紫若兮洗完了碗從廚房出來,走到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


    “什麽?”宮寒月像是被嚇了一跳似的猛地轉過身。


    紫若兮沒說話,宮寒月臉色有些蒼白,她湊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麽特別的東西:“你怎麽了?”


    “我先迴去。”宮寒月說。


    “啊?”紫若兮愣了,“哦。”


    紫若兮錯愕的表情讓宮寒月很著急,但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不知道也沒有時間思考該怎麽表達,隻說出了這麽生硬得讓人接不下去的一句話來。


    紫若兮站在陽台上看著樓下宮寒月開著車消失在路盡頭,轉身迴了屋裏,把窗簾拉好,坐到沙發上,看著電視發呆。


    心裏有點空,現在對著她心裏喊一聲估計能聽見迴聲。


    她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了,對宮寒月除去擔心,還有揮之不去無法緩解的疲憊。


    她點了支煙,紫若兮你到底在幹什麽?


    兜了一圈之後,所有的狀態似乎又迴到了原點。


    她的生活被宮寒月攪得亂了套,她跟著宮寒月瘋,跟著宮寒月笑,體會著久違了的瘋狂和放肆,那種被她壓在心底很長時間的源於過去生活的暢快。


    是的沒錯,這明明是她曾經想要擺脫的生活狀態,夜店,電玩城,夜色裏的光怪陸離,看不到前路的迷茫和無所謂。


    她看著煙頭的小小亮點,她努力想要控製情緒,情緒卻因為宮寒月而變得越來越不穩定,莫名的煩躁,莫名踩不到實地的虛無。


    她靠到沙發靠背上,閉上眼睛。


    所有的事都沒有按著她一開始的想法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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