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若兮已經跟著兩個孩子進了店裏,看不到身影的時候,張豔豔這才開口說話,“怎麽,這孩子是你兒子啊?以前怎麽不知道你有一個這麽大的兒子?什麽時候在外麵生的啊?”


    濃濃的諷刺味兒在話裏頭,她雙手抱胸,“少爺還真是有這樣的嗜好,不是婦女還不要。”


    “跟你有關係?”秦天盛冷淡反問一句。


    張豔豔嗤笑一聲,“沒關係,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人做事,向來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我覺得有些人做了什麽事,老天爺一定看在眼裏,將來一定會有報應的。”


    說完,轉頭看著站在一邊不說話的女人,越看越覺得她在示威,在炫耀著什麽,而且,這種感覺很熟悉,忍不住讓張豔豔在想,是不是過去自己認識,“腦子傷了,連眼睛也傷了,少爺的眼疾我覺得是時候去醫院看看了。”


    丟下這句話,張豔豔昂首挺胸的往前走,“秦天盛,將來你一定會後悔的。”


    吃了東西後,劉小雅的情緒才慢慢恢複過來,隻是吃東西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看了手表好幾次,她站起來說,“媽媽,我去一下洗手間,等一下迴來。”


    “媽媽陪你一起去。”紫若兮也準備起身……


    劉小雅急忙叫住她,“不用了,這裏我們都來了幾次了,洗手間就在出門右轉啊,我這麽大了,你還擔心我會丟了嗎?還有,我不會跟陌生人說話的,我馬就迴來,你們在這裏等我一下哈。”


    “阿姨也不用陪我了,我很快就迴來的了。”


    劉小雅說得特別的快,說完,直接溜走了,她有自己的小心思,一直都有,她要去找爸爸問清楚,為什麽不認識劉小雅了。


    一到外麵走廊那裏,劉小雅便伸著頭四處看,可是,她並沒有看到熟悉的身影,心頭頓時全是失落。


    一股熱腔像被燒了桶冷水。


    她垂著頭往洗手間那裏走去……


    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眼前一亮,循著聲音看過去,她便看到了熟悉的人,他站在旁邊男裝店櫥窗旁邊,正在講電話。


    背對著她,可是他的聲音就是爸爸的。


    這個背影她那麽熟悉,就算帶著眼鏡,他還是她的爸爸啊。


    想著剛才他為另一個孩子出頭,想著自己發的微信,短信石沉大海般,想到他要跟水阿姨結婚……


    劉小雅站在那,眼裏的淚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為什麽別人的孩子爸爸媽媽都可以在一起?


    可以天天陪著孩子長大,可以住在一個房子裏?可以爸爸媽媽一起送小朋友去讀書,可以在放學的時候。爸爸站學校外麵,後裏拿著的就是小朋友最愛吃的東西。


    可以帶著小朋友出去玩,逛公園。爬山,做親子課,一起逛街。穿親子衣服,可以抱著小朋友轉圈圈,可以每天都講睡前故事。


    可以每天都說晚安。每天都說早安?


    她的爸爸,就不行?


    就不行呢?


    剛去國外的時候。劉小雅想了好多好多。現在越長大。越懂了一些大人的感情。


    她的爸爸媽媽這種感情,叫做離婚後了。


    她跟時文跟著媽媽。


    即使知道這樣。劉小雅還是希望爸爸陪在身邊,雖然她喜歡連叔叔,但還是希望陪著媽媽的那個人是爸爸。


    是爸爸啊。秦天盛講完電話,一轉身,就看到小女孩站在他身後,正雙眼噙著淚水的望著他。那雙眼睛裏,盛滿淚水。晶瑩剔透。看著讓秦天盛心尖一顫。


    她就這樣望著他,也不說話。


    女孩是紫若兮的,他知道。長得跟紫若兮很像。穿著牛仔褲,黑色的長款羽絨服,長得特別的標誌。


    “你找我?”他忍不住開口問……


    下一秒,女孩向著他跑來,直接衝在他麵前,頭埋在他的懷裏,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口頭控訴道,“爸爸,你真的不要我們了嗎?真的不要我們了嗎?”


    秦天盛微微一頓。


    “你真的要跟水阿姨結婚了嗎?你說過會娶媽媽的,會讓媽媽成為最美的新娘的,你說過讓我跟時文當花童的,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你教時文是男子漢說話要算數,可是你怎麽呢?你怎麽可以把以前說的話都忘記了?”劉小雅哽著聲音一字一句的控訴著抱著的爸爸,她也不想哭。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越說話,眼睛就越多,喉嚨裏也好像堵著什麽東西似的,連著唿吸都特別特別的難。


    “你說過以後要陪著我跟時文長大的,你說以後要是有人欺負我們,就告訴你,你去教訓對方;你說過要看著我們長大,你說最喜歡劉小雅了,劉小雅這麽可愛,長得這麽漂亮,你說我是你的小公主,將來我要是找了男朋友,要帶給你看,要你過目行了才可以,爸爸,你都忘記你說的這些話了嗎?”


    懷裏的小女孩控訴的話語傳到秦天盛耳邊,他的心好像有什麽東西湧入,奇怪的感覺在心裏挺起一股巨浪。


    他的女兒。


    他的兒子。


    “爸爸,你是不真的不要我們了?是不是真的都不要我們了?”哽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才話一句完整的話說完。


    可是心裏卻多少還是有些難受的。秦天盛緩緩蹲下身,看著劉小雅哭紅的眼睛,“劉小雅。”


    劉小雅雙肩都在顫抖,輕泣著,輕輕的嗯了一聲,“爸爸,你是不是不要劉小雅的,真的,真的不要了?”


    “沒有。”秦天盛擦著劉小雅臉上的淚水,“爸爸隻是把你們都忘記了。”


    卻沒有一個人跟他提起這件事!一個人都沒有。


    “爸爸也忘記了劉小雅嗎?”


    “現在沒有忘記了。”望著孩子,這雙眼睛特別像的她的媽媽,可是也像自己啊,他怎麽就沒有看出來呢?


    剛才一句一句的控訴,那麽多話,聽著都讓人心疼。


    他是有多傷害孩子啊?把劉小雅擁在懷裏,秦天盛聲音啞了些許,“沒有,不會再忘記。”摟著劉小雅的力氣有些大。


    劉小雅吸著鼻子,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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